第12章 罗密欧（12）

罗密欧对此则是满不在意，自从他看透我和羽生结弦吵架闹别扭三秒就和好的本质后就彻底放飞自我了，专注于给奥杰塔梳理羽毛头也没抬，最多捧两下场：“啊，又吵了啊”

        我扶着发酸的腰，没好气地瞪他：“你什么意思”

        “稀奇……自从去年开始你们吵的还少吗”罗密欧撩了撩眼皮，整个人看上去萎靡不振，“寻找爱情什么的……果然不能指望羽生大人能开窍”

        “你现在就像一个试图编排爱情故事的烂俗导演，奈何找到了一个不配合你演出的混蛋男主角”我冷笑一声，背抵在墙上，换了只脚承受重心以缓解剧痛，“现在，不好意思地告诉你，一直以来配合你的女主角打算弃演，要不你就换个男主角然后继续找你那什么狗屁爱情”

        “换谁？真喜欢田中刑事？”他则是懒懒一掀眼皮，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拉倒吧，改明儿羽生大人给你摇摇尾巴服个软撒个娇，你绝对倒戈的比谁都快”

        我冷哼一声，低头看向地面的时候却忍不住皱起眉，眼前开始模糊，脚底下似乎有隐隐约约的晃动感——不对啊，这种时候还有余震吗？

        “罗密欧……”我犹豫着抬起头，感觉人在摇晃，“是又地震了吗？”

        他愣怔着啊了一声，茫然无比：“你别是睡觉睡懵了吧？”

        我张嘴想反驳，眼睛一瞥却发现刚刚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奈奈拽着羽生结弦跑过来，一张小脸红扑扑的，把身后的少年连拉带拽甚至还上手去推，一路磨磨蹭蹭站到我面前之后小姑娘从他旁边凑过来，扬起大大的笑脸：“找来啦”

        世界忽然不晃了，我眨眨眼，大脑有一点钝痛——别是真的睡懵了才这样吧？

        羽生结弦看到我的那一刻忽然爆红一张脸，支支吾吾开了口，向来利索的嘴皮子这时候打了结一样磕磕巴巴的：“结……结绫，找我有什么事吗？”

        罗密欧和我迷之对视一眼，轻飘飘发出一声笑，格外嘲讽：“噗”

        “我……我，应该有什么事吗？”迷茫之余我试探性看向小姑娘，就见着那双小鹿眼眨呀眨，忽然回过头抓羽生结弦的手，啪叽一下往他手里放了根皮筋，神色认真又执拗，郑重其事的表情看上去真的可爱，直勾勾看着羽生结弦的时候气势逼人，却莫名在开口前弱了下去，怯生生地说：“那个……扎头发”

        这下我们两个都纷纷愣住了。

        刚刚给小姑娘扎头发的时候其实就听见了她的请求，只不过被羽生结弦气上头的我一心只想着怎么赶紧从那边离开好压制住自己往那张脸上盖一巴掌的冲动，而羽生结弦正纳闷于我的突然发火，一时之间竟然谁都没注意到小姑娘期待的眼神。

        “啊噫”罗密欧好整以暇地撑着下巴，把奥杰塔放在他头上，整个人就是一个看戏状态，“这样看来烂俗导演的爱情故事又可以开始啦？”

        我不留痕迹地瞪他一眼，头发压着睡久了就容易变曲，长发打着卷披在肩上，蹲下来抱奈奈的时候又被她一把抓住，眼神不可不谓是坚定无比：“像看姐姐扎……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啊！

        我无奈摸了摸她的脑袋，刚想找借口怎么让小孩子死心，一双温热的手突然撩起我耳边的长发向后聚拢，动作轻柔，开口的时候语气带了一点小心翼翼：“先不要动哦，马上就好了，嘛，毕竟是小朋友，满足一下这个小小的愿望也不是不行的对吧？”

        奈奈指了指她自己头上，有点散乱的麻花辫：“要扎这个”

        羽生结弦动作一顿，表情一下子变得离谱起来：“这什么？这谁给你扎的？我记忆没问题吧？我刚刚绑的不是这个吧？”

        “漂亮，护士姐姐”奈奈朝着我比划，“就那个，给姐姐换药的那个护士姐姐旁边那个”

        我瞥了一眼羽生结弦，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估计是他扎的那个又丑又不牢固，奈奈的小辫子等我的时候被极其无聊并且看不下去的护士姐姐拉回去重新改造了……所以，他给我扎到底行不行。

        似乎是看出我的怀疑，羽生结弦哇呀一声叫出来：“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可以的！你头发比较长又不像小孩子这么难抓，真的是……不就是扎辫子嘛居然小看我”

        说着他就给我梳了一下头发，硬生生给我扯了个趔趄，满脸怀疑地回过头：“yuzuru？”

        他放轻了力道，表情奇妙：“这是个……意外”

        因为怕我伤口又崩开，最后就变成我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操场上等他慢慢捣鼓，怀里的奈奈由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变成后来的略不耐烦，再到后面直接在我怀里找了个位置躺下，眼睛一眯就歪着脑袋睡着了，小脸蛋肉嘟嘟的看上去像是什么动物幼崽。

        “好可爱诶”我戳了戳，惹来小朋友无意识地蹭蹭，忍不住感慨，“什么哦……小孩子都这么可爱吗”

        罗密欧观察羽生结弦绑头发早就观察到快要发毛，不知道为什么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听到我终于开口之后哈的一声，抬起头：“你看你们现在像不像笨蛋情侣带小孩？”

        我停住手，抓错重点，抬起眼恶狠狠地看了过去：“你说谁笨蛋？”

        “什么？”羽生结弦茫然抬起头，“笨蛋？你说我吗？”

        “很过分诶……明明还没有绑好就这样说……”

        罗密欧朝我耸耸肩笑的猖狂，我失语，回头看了他一眼刚想发作，对上那双盛满无辜的丹凤眼时就泄了气，在他期待的目光下犹豫了一下，放弃了吐槽，认命的点头：“行，你加油”

        等到他终于磨磨蹭蹭弄好之后就连我都快睡过去了，哪知我刚想站起来就又被摁住，莫名其妙回头就见着他一脸探究性地看了很久，然后打了个响指：“果然——如果弄一点发饰会比较好看吧”

        “不要拿什么花花草草往我头上搞”我抗拒性地往旁边挪了挪，“再说，这种地方你要上哪去找什么发饰啊”

        羽生结弦看上去很苦恼的样子，最后还是摊了摊手：“嘛，既然你不愿意就算了……”

        “但是，我为我刚才的话感到抱歉，对不起”

        一时之间我也忘了我刚刚打算说什么来着，张着嘴愣怔地看着他，隔了好久还是一副没缓过来的样子：“啊……你是说，哪件事？”

        “诶？有很多次吗？”他也愣了一下，“就是……说田中君的那件事，等等，我真的有这么混账吗？有这么多次？”

        “啊……那个啊”我眼神飘忽，瞥见罗密欧一脸看好戏的欠揍样子就忍不住气结，感觉脸上一阵一阵泛热，“没多大事，是我反应太过激了…突然一下有被吓到吗？”

        “完全没有……才怪！嘛，不过我可是很快就原谅你啦——毕竟这也是我的错”他在我旁边坐下了，一只手无意识地开始拨弄脖颈上的法藤，“但是，没有按时登上飞机，现在这里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估计全世界都知道这件大事了吧毕竟听说核泄漏什么的——在这里待着，伯父不会担心吗？”

        我这才想起来大洋彼岸的父亲，挠挠脸，心虚地别开眼：“啊……手机一直都没开机，不知道诶”

        “而且会影响到训练吧，一直待在这里的话”说着，他还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边说边勾起嘴角，眼睛里却不含笑意，“现在才第三天呢，今天一早上醒来就感觉怪怪的——呐，你看，大腿肌肉是不是少了一点了？”

        “我这个人如果一直不训练的话，可能会马上瘦的像个竹竿吧”

        我一愣，抬起头观察着他的表情，不由得担心起来：“yuzuru，不要这个表情”

        “啊，表情很怪吗？”

        他挠挠脸，不自在地转过头：“果然还是觉得很奇怪，因为千年一遇的灾害，冰场遭到破坏，怎么想这种几率都很小吧……但是，为什么偏偏我就碰上了这样的事呢？”

        他搓了搓脸低下头去，回避我的眼睛：“自己都没有想清楚之后该怎么办，又老是不自知地惹小结绫还有姐姐生气——这样一看，总感觉自己好像还没有长大呢”

        “总感觉，已经不是滑冰的时候了”

        “但是……果然，真的会很不甘心啊，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估计就会丧失跳四周跳的能力了吧，明明还没有一雪前耻呢，啊，输给卡钦斯基这件事真的很丢人——特别是居然摔得跟只乌龟一样，狼狈死了”

        他忽然眯着眼睛笑起来，像是一只狐狸。

        训练啊……我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小姑娘的背哄她睡觉，不由得想起即将在波兰举行的那场世青赛——老实说，这真的准备了很久呢。

        想必再这样下去，等到再次见到教练的时候真的会被她抽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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