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花言乔禹

第18章  花言乔禹

次日，乔檬多带了一盒牛奶去学校。

这是大谌煜的建议，他说：“我觉得你该送付羽媃一点东西，再亲自当面正式地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不如你天天多带一盒牛奶到学校去，她礼拜一的时候不是还想要喝吗？”

乔檬有些犹豫，她倒不是嫌麻烦，“人家是那天没来得及喝，又不缺我一瓶牛奶。”

“那付禹琛缺你一瓶牛奶吗？你天天给他带不就是表达自己的一份心意吗？”大谌煜语气真挚，“付羽媃本来就什么都不缺，你能表达的也就一份心意。”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你这种口气总觉得哪哪不对劲。”“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我说的话哪里不对了？”

乔檬不得不承认，“道理倒是挺对的，而且你说的另一句话也挺对的，要想肃清这种校园偷拍风，最好的办法就是废了他们的作案工具，然后以儆效尤。”

乔檬越想越觉得这个方向是对的。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过去了，我得去把偷拍的人揪出来，还要让他当众给羽媃道歉。这比光送牛奶好多了。”

“这不是很好办吗？你让谌煜去，他连匿名评论用户都能找出来，找一个偷拍的人有什么难度。”

乔檬果断拒绝，“不，这件事我要自己去办，这样才能彰显出我的态度以及诚意。我有我自己的方法，你不要小看檬姐的人脉网。”

“我可没敢小瞧檬姐的人脉网，”大谌煜从嘴角溢出一声轻笑，“就是我怕你按捺不住先和付羽媃说了，搞得人家空欢喜一场。”

这不还是一个意思，说白了就是不相信乔檬自己能搞定。

“切，我是不会先告诉羽媃，”乔檬哼了一声，“但我可和你说，这不是因为我不行，而是因为结果都还没出来，我没东西能拿去邀功。”

性格使然，乔檬确实不是那种只做不说的人，在她的字典里就没有“默默付出”这四个字。

倒也不是说这种品质不好，只是在她看来没什么必要。

一方面，她这也不是乱邀功，事本来就是她做的，当然要拿到相应的报酬——无论这个报酬是以什么样的形式给她。

而另一方面，万一这厢她在这里自我感动，那厢第三人把果实摘去，这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我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就经常看到，女主明明为男主做了很多事情，但就是嘴硬，死都不说，结果功劳就被女二冒领走了，然后女主就开始被男主虐。那时候我就觉得我不能这样，我张了嘴巴就是要说话的。你可以不认我这个事，但我必须得告诉你我做了这个事。”

“你这觉悟还是很超前的，看来乔嫣小时候教过你‘分享’与‘奉献’都被你听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也别讽刺我，你……”

乔檬想说“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刚说了一个字就忽然噤声。

因为她突然想起大谌煜就是这样的人，小说里他就是典型的嘴贱心软，就喜欢默默为对方做事。

然后他的功劳呢？

他的功劳都被女配乔檬打包带走了，直到小说都快结束了，她坟头草都快两米高了，所有事情才真相大白。

而且谌煜还与他一脉相承，他做了什么从来都不屑于去和别人说，也不在乎对方是否知道、领情，所以以前乔檬还花了挺长时间才确定他其实已经接纳了自己和乔嫣。

“你什么？”

乔檬都想给他起立鼓掌，“你们都是好人。”

“……你找到制裁鬼的方法了？”突然被她夸赞，大谌煜一点也不适应，最主要是他不知道乔檬刚刚想到了什么，所以也就不知道她何出此言，“你知不知道鬼是不会被恶心死的？”

“我还没说完呢，”乔檬微笑道，“就是嘴贱。”

*

住校生的早作息是学校规定的，所以非常规律，每次乔檬到班上的时候付禹琛百分之百就已经在了，所以换位置之后，她都是把牛奶直接握在手里带来过来，然后放到他的桌子上就走，一点废话也不说。

但今天她要带两盒牛奶，所以就先放进了书包里。

付禹琛照例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背英语单词，但他身边的位置还是空着的。于是乔檬就想先把牛奶给他，等会儿等付羽媃来了再过来一趟。

乔檬把书包放了下来，伸手在包里掏牛奶。可能是因为她的动作太慢，一旁的付禹琛已经放下了英语单词本，并抬头扫了她两眼。

“你不是都位置换了好几天吗，怎么还会走错？”

乔檬敏锐地感觉到付禹琛说话的语气怪怪的，如果情绪可以实体化，所有人都能看见从她头上飞起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段时间她不能理解的事情日益增加，这又能算上一件。

乔檬觉得付禹琛应该也不至于是这么小气的人，居然因为前几天的一盒牛奶生气到现在——这几天别说招惹了，她甚至连照面都没和他打过几个。

思及此，她之前在心里压下去的小酸涩又反涌了上来，说话的语气同样也变得不太客气，“我就是来问你一下羽媃来了没有？”

“……就只有这个？”

“那你还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啊。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我不够礼貌所以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乔檬展露出一副灿烂的假笑，“那我重新问一遍，请问羽媃来了吗？”

“……”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彼此之间僵持不下，直到付羽媃出现。“檬檬姐，你找我吗？”

面对付羽媃，乔檬完全敛住了周遭散发出来的攻击性，顷刻间眼角弯弯，假笑变成了真笑，“嗯，我找你。你今天想喝牛奶吗？我特意多给你带了一盒。昨天照片的事情，谢谢你没有怪我们。”

“……照片的事情我没有放在心上，大家不是说好翻篇了吗？另外不好意思啊，檬檬姐，我今天喝了，现在有点撑……但谢谢你的牛奶，中午的时候我会喝的。”

乔檬看出来付羽媃笑得有些不自然，还以为她是怕自己误会她不给面子，于是连忙说道：“不好意思啊，我都忘记了你平时食量小、胃口小，牛奶蛋白质含量高，确实是挺饱腹的。没事你先拿着吧，等你饿了想垫肚子再喝。高二下学期学习压力大，动脑动得多，也挺容易饿的。”

“好。”

“那我先回位置了，我还要赶紧补点小尾巴，昨天晚上太困了，有几道题没写完。”

乔檬已经走了几步，忽而又返了回去，她从包里掏出了另一瓶奶随意地扔在了付禹琛的身上，“哦忘记了，你的。我就说我的包怎么一点都没轻，现在轻了。”

付禹琛看看旁边付羽媃的待遇，又看看自己的待遇，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霎时间，一直在偷偷观察他们两个人动向的同学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平时在班上，乔檬从来都不会用这么恶劣的态度对待除谌煜以外的其他同学，更别说那人还是付禹琛了。

只有谌煜痞痞地靠在椅子上，对着这边吹了一声口哨。口哨的音调很轻快，不难听出主人的心情愉悦极了。

“你终于是对他硬气起来了，我等会儿再去让人买几个礼花给你放放，为了庆祝这一刻，我可以再扫一天的地。”

对此乔檬只有两个字：“你敢！”

“行行行，那我去给你搞个蛋糕，你是不是来姨妈了，那我搞个水果的，不搞冰淇淋。”

乔檬冷哼道：“你先别急着给我搞蛋糕了，我可和你说我以后不送他牛奶了。”

“……？”

谌煜这段时间也有很多不能理解的事情，这也能算是一件。

他最近总觉得乔檬好像很喜欢把付禹琛和自己联系在一起，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啊？

*

经历了早上的事情，七班的小伙伴们终于发现乔檬似乎已经准备把“付禹琛”这一页给翻过去了。

这也太劲爆了，没想到乔檬都已经追了付禹琛快两年了，居然就这样放弃了。

秉承着大胆假设，小心论证的严谨的科学态度，七班的同学们小心翼翼地在班级群里讨论这件事。

【柠檬是不是和禹神be了？】

这个小心真是十分小心了，他们每次都卡在2分钟的撤回，但在没有得到官方认真之前又在换人一直发，所以整个群全被撤回消息刷屏，只有这么一句话留在上面。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等到了谌煜的回复。

言火：【是真的】

平平无奇的三个字激起千层浪。

谌煜何许人也，这个可是乔檬的真正娘家人，靠谱的第三方，他都已经认证了，这下消息错不了了。

这下大家都在哀嚎自己磕的cp居然以一种莫名其妙的方式be了，没有前因没有后果，就在一个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早晨，像一颗泡泡一样“啪”的就炸没了。

大家还在伤心的刷屏，就看见谌煜忽然又蹦出了一个消息。

言火：【是小乔甩的他。】

这下满屏扣的都是问号。

【等一下，我是不是漏了哪一步，他们真的在一起过了吗？？？所以现在不是柠檬单方面不追了，是禹神失恋了？】

【中间的碟片呢？剧情呢？不愧是学霸谈恋爱，好隐秘啊！】

【等等，禹神不是礼拜一到礼拜天全都在学校吗，他们什么时候去约的会，该不会学霸约会就是指在教室里写作业吧？】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刷题。】【那他们一起刷过的题算是夫妻共同财产吗？现在分手了，是一人一半还是禹神净身出户？】

【刷过的题就是已经花掉的钱，没意义了，笔记和错题本才是不动产。我觉得他们应该已经实现复印机自由了，应该会复制完了一人一套。】

【……那你这么说笔记和错题本应该不算是不动产，算他们的“孩子”，复印机就是为了“孩子”能一人一个，所以强行双胞胎。】

【强行双胞胎？克隆羊多莉？】

【这也能穿插知识点？啊，好痒，脑子要长出来了】

之后的聊天虽然不知道歪到什么地方去了，但是乔檬不再喜欢付禹琛这件事已经实打实地烙印下来，就这么口口相传，一传十、十传百。

有人实在是不敢再对乔檬的事情妄言，于是跑到表白墙上弱弱地问：听说那谁不追那谁谁了是真的吗？

第一条评论就是：【啊，我居然看懂了你在问谁。你放心，听说谌煜要不是被广播站给拉黑了，他都又想跑到广播站去单句循环这句话】评论附带了一张谌煜的回复“是真的”的截图。

【那岂不是说明……乔檬终于肯把付禹琛放回到市场流通了？姐妹们，上啊！】

【不，这是说明两个人都回市场流通了。】

【笑死，你敢当着谌煜的面追乔檬？反正我是不敢。我先说我体育生。】

【怕什么谌煜啊，他要是敢打我，就只能跪在地上求我别死了。】

托这条表白墙的福，不出一个午休时间，全校几乎都知道乔檬已经放弃付禹琛了。

身为事件中心的主人公之一，付禹琛本人却对这事半点都不知情。他有午睡的习惯，整个中午就没看一眼手机。但他也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因为在下午上课前，他连续被人堵在了从宿舍到教学楼的路上。

付禹琛不是没被人堵过，但这基本都发生在刚入校的时候，后来这些喜欢他的人都被乔檬给劝退了——在她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乔檬一直都低估了自己的影响力，实际上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因为她才对付禹琛明恋转暗恋，或者干脆放弃了付禹琛。对于有些人来说，如果不是乔檬像一座山一样挡在前面，她们才不会管付禹琛心里到底愿不愿意，反正万一玩到就是赚到。

现在乔檬这座山自己走了，这些人心思又活络了起来，甚至有些胆子大的想着自己本来在过两个月就要毕业了，不如组团做点大胆的事。

付禹琛只能折返回宿舍随便抓了几个壮丁一起走，等他好不容易像过五关斩六将一样逃到班上，他就看见自己的桌上堆满了零食、饮料还有各种习题册，一群人围在他的桌子前扒拉他桌子上有些什么。

“居然还有送五三的，这绝对是投其所好第一人了，有前途，以后必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

“赌不赌下一个送什么？赌输了等会儿禹神分吃的就没你的份，分五三就有你的份。”

“美得他，五三可贵了！哎呦，这几本都一样，真浪费，这些人应该一起买，买不同的科目，说不定还有团购价。”

“不过送给羽媃的和送给禹神的好像都分不清了，这都混到一起去了。”

付禹琛这才注意到付羽媃正坐在她的位置上。

“没关系，不需要分清，我的也可以给你们分了，我吃不下这么多零食。”

“好耶！谢谢羽媃！”“对了，为什么突然今天他就有这么多人送东西，今天是他的生日吗？”

很好，这个问题付禹琛也想知道，所以他没有急着出现，而是站在他们后面细细地听。

“哦，你是新来的你不知道，之前是因为有柠檬坐镇，柠檬追禹神追了好久了，按照煜哥的说法，似乎他们还在一起过。但现在他们好像分掉了。这是中午煜哥在群里实锤的。后来不知道谁把这个事传出去了，整个学校都知道了。”

付羽媃抓到了她想听的关键词，“你说檬檬姐喜欢付同学？”

而付禹琛也抓住了他想听的关键词，他立马打开班级群聊，直接按照群成员搜索聊天记录，一下就定位到了谌煜在今天说的话是什么。

不常在线：回复：【@言火：是真的】：【你乱造什么谣？】

本来都已经寂静的群聊天瞬间又冒出了许多人。

【禹神说造谣，是指什么造谣，是说他和柠檬be是造谣，还是说他被甩了这件事是造谣？】

【我就知道“花言乔禹”是真的，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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