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一定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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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你一定会幸福
乔檬记忆里有原著梗概,生活中还有大谌煜这个外挂,自以为已经完全站在了上帝视角,完全掌握所有人的人物设定以及成长轨迹。
是以,乔檬自负地以为付禹琛心里唯一难以启齿的秘密便是他喜欢谌煜这件事,他唯一需要对她铺垫这么久才能坦白的也就只有这件事。
她竟然从来都不知道付禹琛是私生子。
乔檬双眸瞪大、红唇微启,吃惊得无以复加。
看着她这副傻愣愣地模样,付禹琛清秀的脸上笑意渐浓,“付羽媃今天和我说她在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说了关于我的事情,她暗示我你几天之所以不再和我做同桌,还对我非常冷淡就是因为你已经知道了我是私生子。可是,我觉得你不会因为这种事对我避之如蛇蝎,所以我觉得你不知道。”
这一会儿的功夫关于付禹琛和付羽媃谈话的内容就出了两个完全不一样的版本。
付羽媃的话根本就没有可信度,所以乔檬自然更相信付禹琛。但这就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她不明白为什么付羽媃要去挑拨她和付禹琛的关系,他们之间有什么被挑拨的必要吗?
乔檬还在消化这些信息,就忽地听见大谌煜飞来一句,“贱人。”
乔檬假装四处张看,实是则偷偷瞪了大谌煜一眼。
大谌煜于是不情不愿地飞到了门后——虽然他还是能听见他们两个的对话,但至少形式上是离开了现场给他们留下了两个人的空间。
通过大谌煜的这一声咒骂,乔檬意识到在大谌煜眼里付羽媃也不是什么好身份。
不过乔檬完全可以理解,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原配的女儿对情妇的儿子笑里藏刀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但若是局中人,就没办法这么客观的去看待一件事情。人都是自私的,双标是常态。
“怪不得付羽媃那天晚上突然来了一句……当时我还纳闷,特意来致远和你比成绩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告诉付叔叔。这么说的话,付叔叔是知道你的存在的,但是他不知道付羽媃也知道你的存在,否则的话他怎么会这么坦然自若的把女儿转到……”
付禹琛替乔檬补完她说不下去的话,“转到自己私生子的班级。乔檬,你不用这么小心,这都是事实,没什么不能说的。而且既然我告诉了你,那就说明我给了你评价这件事的权利。”
“我也不是说不出口怕伤害到你,我就是没理清楚这个逻辑。我觉得付叔叔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这么光明正大。我们班可是还要开很多家长会的,他这不就等于让荣阿姨和付太太正面撞上了吗?如果有一天付太太知道了这件事,那付太太会怎么想。”
乔檬无法想象这个画面,这对任何正妻而言都是一种侮辱。
“付旭川肯定知道付羽媃为什么要转过来,他不会允许身边的人有他不知道的小心思。所以他能让付羽媃转过来,这就证明说明他对这件事乐以见成。至于付太太,她女儿都知道了,她难道会不知道?你也太小看付太太了。”
乔檬不是小看付太太,她是觉得如果付太太不知道这件事反而对她来说是一种幸福,“……那天的晚宴付太太举止得体,雍容大度,她真是一个心理足够强大的女人。”
“付太太大概也是习惯了。她不想离婚,但也不可能管得住付旭川,如果每一个都计较的话,早就活不下去了。付旭川多金多情,生命中从来都不缺年轻漂亮的女人,荣嘉卉不是他第一个外遇,也不是他最后一个。我不是他第一个私生子,也不是最后一个。”
“这点我信,付叔叔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而且他的脸一点都看不出来已经五十多岁了,我完全相信还会有年轻的女孩子喜欢他……”
乔檬想起那天晚上自己见到的付旭川。
一个多金帅气又成熟的帅大叔,即便是已婚,即便知道他是一个火坑,也不乏姑娘趋之若鹜。
“你可别这样看着我,千万别误会,我就是不带任何立场的描述一下客观事实。我不会喜欢付叔叔的,我也不可能喜欢他。我现在就觉得他是个烂……不负责任的人。”
乔檬想说他是烂黄瓜,但她又拿不准付禹琛对付旭川到底是什么感情,万一他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父爱的呢?当着人家的面骂人家爸爸总归是不好的。“乔檬,你脑袋里想什么东西,我疯了吗,怎么可能会以为你对他有意思,”付禹琛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不过谌叔叔和乔老师如果听到你这么夸他估计会如临大敌,圈里的人应该都知道他在女人方面没什么底线,对年轻的女孩子又很有一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原来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而且我说过了,你没有必要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在女人和感情方面,付旭川确实就是一个只忠于自己的下半身的烂人,”付禹琛自嘲地说,“不过你可能也觉得,我作为一个既得利益者这副嘴脸也实在丑陋。”
“我没有这么觉得。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生,人只能选择以后成为怎样的人。”
乔檬知道自己的语言既苍白,又不具备足以触动他心扉的力量,但她还是神色认真地把这些都说了出来。
“付禹琛,我原来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三观正、人品好。你有硬实力,也有软实力,你配得上成功,你以后一定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付禹琛沉默了许久,再次开口时声音涩涩,“乔檬,也许我的人品、三观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正直。”
“那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你的痛苦,不正是源于现实和三观之间的落差吗?付禹琛,你以后一定会幸福的,也许过程很艰难,但结果一定是好的,你千万不要放弃。”
夕阳的余晖落在乔檬的脸上,她的双眸亮晶晶的,流转着异样的光彩。
“……你怎么还哭了,”付禹琛抹去她脸颊的泪水,“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乔檬不承认,“我没有哭,这是迎风泪。”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流眼泪,可能是因为一时触景生情,想到了当初在致远再见他时的情景,也可能是因为有些失落,想到他未来的万丈星光但已经与自己无关。
但无论如何她都希望他能幸福,她更希望他的幸福只与他自己有关,与他人无关。
“其实我之前想和你说你不要放弃,因为以后一定会有一个人来拯救你。他至于你就像是至尊宝之于紫霞仙子,命中注定,踏着七彩祥云而来。但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乔檬越来越止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一边哭一边走上前去给了付禹琛一个熊抱。这个拥抱乔檬做得很克制,她既没有把头完全地埋在对方的肩膀前,也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了一点印记。
乔檬看着那一点泪痕哭得更难过了。
“未经允许抱了你一下你不要生气,我的初衷还是好的。付禹琛,你是很厉害的人,你自己就足以有这个力量把自己从这个漩涡里拉出来。你未来能够幸福不是因为别人,就是因为你是你自己。虽然我现在哭得这么丑,但这不耽误我希望我们以后都能成为快乐的大人。”
*
当矫情的情绪退潮,留下的就是一地鸡毛。
乔檬现在就是这种状况,这是她第二次想在付禹琛面前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要不,你把你的校服脱给我,我今天帮你洗了,礼拜一带给你。我们家有烘干机,一晚上就能干。”
听她这么说,付禹琛就侧头看了一下自己肩膀上的印子。
“你别看,就,没多少,洗一洗就好了。反正我们家晚上也是要洗衣服的,一起丢进去就可以了。”
“不用了,我晚上自己手搓一下就可以了。你要是带一个男生的校服回家洗,你要怎么和他们说?说你哭到我身上了?那谌煜岂不是要冲到学校来打我。”
乔檬默默地低下了头,尴尬得抠手。
付禹琛看着她忍不住笑道:“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终于说到了散场的事情,乔檬立马就恢复了精神,“你又不出学校,你直接回寝室洗衣服去吧。”
“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一下,晚上再回寝室。”
乔檬不想和他走一路,所以还在推脱,“那你先走吧,你有事得走快点,寝室晚上不是有门禁吗?”
“公交车站台不是就在你们小区附近吗?就是顺路而已,我也不送你到你家楼下,走吧。”
付禹琛都这么说了,乔檬也找不到推脱的理由了,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和他走回去了。
乔檬本来还指望大谌煜来给她营造一个虚假的三人行,至少让她心理上不那么尴尬,结果需要用他的时候又不知道他飞到哪里去了。
临近公交车站台,乔檬终于瞧见了胜利的曙光,她正想飞快地和付禹琛道别,就听到他说:“对不起,我以前伤害到了你。”
“啊?”乔檬不知道他是指什么,“你以前没有伤害到我啊,你只是不喜欢我而已,又没有做错什么,喜欢你本来就是我一厢情愿的事情。不过你想拿我做挡箭牌这事确实伤害到我了,你以后不要这么做了。”
“我不是想拿你当挡箭牌,”付禹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乔檬,车来了,我先走了。有些事,我以后慢慢和你说。”
乔檬以为他们两个推心置腹的时光就到此为止了,却忽然间听到付禹琛抛下这么一句话,“啊?还有什么?”
“乔檬,以后我会慢慢的全部都告诉你。”公交车缓缓开动,付禹琛透过后车窗看着乔檬,一直到一点都看不见她的人影,他才就近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付禹琛的旁边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中年大叔,他把付禹琛的动作看在眼里,此刻看到付禹琛坐在自己身旁,忍不住感叹道:“我以前也喜欢我们班的一个姑娘,那时候的感情真好,哎,要是青春能重来一遍就好了,可惜没有这个机会。”
付禹琛低垂着眸子淡淡地说道:“是啊,要是人生能重来就好了。”
*
付禹琛没有和乔檬说实话,他其实不是出去有事要办,他是要回家给荣嘉卉送钱。这是他在上学前就和荣嘉卉商量好了的事情,她不打扰他读书考大学,他把拿到的奖学金交给她,自己只留平时生活的钱。
但他不是故意要瞒着乔檬,只是他实在是想不到要怎么换一个词去表达“回家”这个意思。
他从来都没把那里当家,自然也就谈不上“回家”。
不出意外,房子里是乌烟瘴气。
荣嘉卉正和她的小姐妹们一边抽烟一边打麻将,听见付禹琛嬉笑着说:“你终于拿钱回来了,赶紧去把那个物业费给交了,老是催催催,催得我烦死了!你们这个学校也是,奖学金都不能月考结束以后立刻发,家长去要吧,还不给,必须交到学生手上。”
闻言,付禹琛眯起双眼厉声问她,“你上个礼拜问我们班主任要钱了?”
“你放心,我又不傻,当然是迂回着说的。你们班上的家长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也得要那个脸啊。”
“呦,小琛又拿到奖学金了,拿了多少钱啊,你这个儿子不得了啊,年纪轻轻就能赚钱,长得也这么好看,”坐在荣嘉卉对面的女人眼神露骨地说,“和阿姨说实话是雏儿吗?”
付禹琛嫌恶地皱起了眉头,他不想理会这群人,将信封直接扔在了荣嘉卉的身上,“物业费你自己去交,欠的钱你自己去还,不够我也没办法,钱都在这里了,我也只能拿出这么多。”
“就这么点钱塞牙缝都不够,我一晚上麻将的输赢都不止这么多,”荣嘉卉也没空打开来数,只是捏了一下信封的厚度,“行了行了,你走吧。”
“一晚上麻将?荣嘉卉,你知道你自己欠了多少钱吗?你还打这么大的麻将?”
荣嘉卉翻了一个白眼,“这什么叫欠钱,说得那么难听,这叫贷款。亏你还读了这么久的书,连贷款都不知道。”
“贷款难道不用还吗?”
“贷款是一种理财,”荣嘉卉的另一个小姐妹说,“贷了钱出来,钱生钱。”
付禹琛不知道她们指的钱生钱是什么,一群坐吃山空的人去哪里钱生钱。
“付禹琛,你不要一副了不起的样子,你的人生走到现在哪一点不是靠我?要不是我搞砸了你的中考,你早就被录到那个没用的市一中去了,哪里能上得了致远,哪里能把到富二代同学。”
一听到“富二代”三个字,这些人立马来了兴致,“富二代?那还不赶紧去搞大她的肚子,这样她就跑不掉了。”
“哎,怎么可能啊,你以为现在和我们那个年代一样吗,女人被搞大了肚子就只能乖乖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人家不在乎的,流掉就好了。现在的女娃娃,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像我们傻乎乎的,一直就守着一个男人过一辈子。”
“那倒是,你见过那个女孩吗?”“见过啊,家长会的时候,她是班上的副班长。这个小姑娘人长得可水灵了,也很懂礼貌,一看就是一个好拿捏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不是一个纯正的富二代,估计捞不到她继父多少钱。还是她妈不争气,空有一副皮囊,内里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如果你还想从我这里拿到钱,就管好自己的嘴,不要让我从你的嘴里听到任何关于乔檬的话。”付禹琛面若冰霜地打断她们的话。
“你敢?你不怕我去你学校闹你?”
“我原来怕,但现在不怕了,”付禹琛勾起一抹讪笑,“付羽媃来了,你在她面前闹,就等于在付旭川面前闹。你来闹吧,我等你来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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