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七、传音魔球与潘克洛夫的问题

这天吃过午饭，正准备抄书的卜吉被林克尔顿叫到跟前。

“抄配方也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了。我觉得从今天开始，你可以尝试着自己利用设计图调制一些东西。”老林克说着拿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这是传音魔球的设计图？”卜吉展开纸条看了一眼。

“是的。虽然只是一件小东西，但不要小看了它。因为它的发明者可是潘克洛夫。”

“潘克洛夫？”卜吉双眼发光。潘克洛夫是古往今来被无数炼金术师所崇拜的绝顶高人，一生研修留下了无数令后人仰止的配方。其中一些直到现在依然被视为神奇之物。比如那三大秘宝不老不死的秘药、扎拉齐鲁和众神的祝福。

卜吉仔细看了看设计图。所需要的素材并不算复杂，配件的炼成率也不算低。难点只有一个，那就是多数配件的炼成值既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必须控制在某个区间的数值上。据说只有这样的炼成品才能真的达到传音的效果。

“林克叔叔，我现在还不会画炼成阵，要想控制炼成值就只能依靠素材会不会太困难了一点。”卜吉忍不住问道。

“的确有那么一丁点困难。但这种调制可以训练你对炼成值的精确把握程度。给你看看我的作品”

说着林克尔顿从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一颗银色的金属球。它只有拇指指甲那么大，通身散发出金属光泽，看起来光滑无比。林克尔顿也不知触碰了哪里，随后将它往空中一抛，顿时一片白色光幕骤然亮起，不过上面什么都没有，好像是一张横着打开的白纸漂浮在空中。

“这是我最成功的炼成品了。依靠这个应该就可以将自己的话语传递给某人。”林克尔顿嘿嘿一笑，抬手收起了自己的传音魔球。

“我，我现在的程度能调制出这么神奇的东西么？”卜吉有些难以置信。

“牢牢记住炼金术的四大要素。配方，素材，玛娜，炼成阵。满足这四点就什么都可以调制出来。就算是天地、世间万物、宇宙星辰也是一样。只要你的心中有，都可以调制。”林克尔顿的一席话道出了身为炼金术师的自豪。

“好的，我就尝试一下。”卜吉起初还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但随后想到自己有索契这样一个BUG级别的玛娜，更何况还要调制众神的祝福这种逆天存在的秘药。这样想来，把传音魔球当做练习来做也是比较合适的。

“记住，玛娜是炼金术师的伙伴。如果有什么困扰之处多和它商量。”林克尔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下午卜吉就前往工房开始了调制。有了索契百分之百炼成率的帮助，调制进行得比他想象的要顺利。到了傍晚的时候，花费了手头拥有的大量素材的基础上，卜吉已经调制出几个和林克尔顿手上那个一模一样的金属球。但却无一能够绽放出白色的光幕来。

继续深入下去的话，想要改变炼成值就变得更加困难。到底要调整哪一部分素材才能让炼成值发生更为细微的变化？这需要对配方进行细致的研究。

“索契，我该怎么办？”毫无头绪的卜吉想起林克尔顿的叮嘱，将索契呼唤出来。

“你对这张设计图完全了解吗？”索契开口便问。

“实话说不怎么了解。很多地方的原理都搞不太清楚。”卜吉挠着脑袋回答。他觉得索契是在明知故问。

“也就是说，只能按照图纸上的配方和素材，一个个地把各个部件调制出来，最后再依靠炼金釜完成最终调制。”索契略有些无奈的说道：“假如没有我的话，这东西的炼成率一定极低。”

“当然。但就是这样，我还是找不准该怎么把握这东西的炼成值。”

“就算是用完全相同的素材，炼成值也不是固定的。”索契循循说道，“每种素材都会对炼成值起到一定的作用，但却只是确定一个区间。炼成品的炼成值就会在所有素材确定的区间之内上下浮动。想要让炼成值发生变化的话，最好选择变动浮动较大的那种素材。”

那么，哪一种素材对于炼成值的浮动起到较大的作用呢？

“铁粉，强化剂，融合剂……”卜吉再次将图纸上的每一个配方在脑海里一一过滤，不断推演替换某种素材可能出现的炼成值变化。根据他的经验来判断，越是稳定的素材，对于炼成值的起伏变化作用就越小，而影响较大的，一般来说都是那些相对而言不够稳定的素材。

“假如是那种炼成值越高越好的炼成品，调制起来就比较容易。而像传音魔球这种要控制炼成值的炼成品，调制起来就有些困难了。”通过传音魔球的调制，卜吉对炼金术有了更深的认识。

最终他把目光投向了某个配方上的“植物汁液”这个素材上。

植物的汁液可以说有着千万种之多。之前调制的时候卜吉分别使用过仙人掌、洋槐树、车前草和蒲公英的汁液，效果来看以风属性的蒲公英汁液为最佳。若是想获得更好的炼成品，就要考虑比蒲公英更适合的风属性植物汁液作为替代品。

可惜的是对于植物卜吉了解得并不多。使用它们调制的机会就更少了。对于何种植物是何种属性、以及对炼成值可以产生什么样的变化，更是一头雾水。

实在不行只有使用笨方法去野外采摘多种风属性植物回来分别调制尝试了。这也是一种试炼。想到这里卜吉站起身来，准备趁着天还没黑到学院的后山上走一趟。那里虽然素材的种类少，质量也很一般，但好在距离近，而且没什么危险。

就在他刚背上包裹的时候，忽然门被打开，克沃莎从外面走了进来。“卜吉？你在调制吗？”

“是啊。法奈去参加剑术社团的活动了。老塔最近一直把自己关在宿舍里不知道在研究什么。所以你不来的话，整个下午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咯。”

克沃莎会心一笑。最近大家都在各忙各的，凑到一起的时间的确不多。这种情况也许会持续到期末考试之前。她来到炼金釜旁边看了看卜吉准备的素材，问道：“这是在调制什么？”

“传音魔球。随便做来练习的而已。不必在意。你随便用吧。”

卜吉回答之后忽然想到克沃莎平时经常调制各种药物，对于植物的了解或许比他更多，于是便将自己遇到的困难说了出来。

克沃莎听了之后皱起眉头，和卜吉一同展开图纸看了几遍，也同意问题出在植物汁液这里。她用指尖挠着下颌，想了一会才开口说道：“你是否听说过月光风信子这种植物？”

“没听说过。”卜吉摇头。

“风属性的植物对炼成值区间的影响一般来说都比较大，很难将炼成品的炼成值固定到某一个特定范围之内。只有少数几种因为其花朵在夜间开放的缘故，比普通的风属性植物特性要更为稳定。而在帝都附近最容易找到的就是月光风信子了。怎么样？要不要试一试。”克沃莎试着问道。

卜吉立刻回答：“当然。这种植物生长在帝都附近的什么地方呢？赫托山吗。”

“帝都附近又不是只有赫托山一处采集点。月光风信子生长在城北的月湖森林。只不过……”

“怎么了？有危险么。”卜吉谨慎地问。

“之前可以说毫无危险。相反地月湖森林附近因为风景优美，很多达官贵人都选择那里建筑别墅。在湖边还有一处光明教会的神殿呢。但最近传出了有魔兽伤人的传言。就连城防军都被派往查探了。”克沃莎说完看到卜吉似乎有些犹豫，便又说道：“不行的话我陪你一起去？”

“别了，过几天再去吧。”卜吉的确担心去了会遇到危险。到时候把克沃莎牵连进去就不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有人说道：“要去月湖森林吗？带上我一个如何？”

“老塔？”卜吉惊喜的叫了起来。出现在门外的人不是塔格罗尔还能是谁？

“我可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而是碰巧来取点东西。”塔格罗尔露出了只在工房伙伴面前才有的微笑，扬起了手里的背包，“我正想去月湖那里采些魔法草。”

“有老塔跟着，就算真的遇到魔兽也不怕了。”卜吉立刻心里有了底。塔格罗尔那可是魔武双修的超级高手，其武技之高超据说已不在帝都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埃泽基尔之下。而魔法也接近了高级水准。

三个伙伴打点行装准备出发了。塔格罗尔看到卜吉手里的魔法铳好奇地问道：“你会用魔法铳？”

这是工房伙伴第一次看到卜吉的魔法铳。上次去赫托山的时候尽管他也带了，却是一直放在背包里没拿出来。

“还不太会用。”卜吉挠了挠头略带尴尬地回答。这魔法铳他背在身上与其说是用来防身更不如说是用来壮胆。

塔格罗尔把魔法铳拿起来端详了一阵，喃喃说道：“想不到平达尔就是被这东西灭亡的。”

“对不起，我没想到它会令你不快。还是把它放到背包里吧。”卜吉歉意的说道。

“没什么。都过去几十年的事情了。”塔格罗尔淡然一笑，把魔法铳还给了卜吉。

几个人出了校门之后雇了辆去城北的马车。伊斯卡洛学院并不禁止学员夜间外出，只是偶尔熄灯前会有点名。而点名不在的话只需要第二天向老师说明为何不在的理由即可，只要有合理的解释一般来说都不会受到责罚。

月湖距离帝都并不算太远。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已经站在了湖边的堤岸上。初升的新月倒影在湖面上，岸边的柳条低垂，随着晚风轻轻舞动。一条清幽小径掩映在树林之中，四周弥漫着醉人的丁香花的香气。天空中一行行归巢的倦鸟迎着晚霞盘旋落入林间，湖水中不时有鱼儿翻腾跃起。

“倘若是白天，这里的风景一定极为秀美。”克沃莎忍不住说道。

“嘿嘿，不如下次叫法奈一起来野餐吧。”想起法奈调制的蛋糕卜吉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嗯。法奈的手艺还是值得期待的。”说到野餐就连塔格罗尔也少见地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踏入林间小路，伙伴们的话题不由自主地转移到了炼金术上。

“卜吉，据说这传音魔球的配方发明者可是大炼金术师潘克洛夫呢。”克沃莎说道。

“是啊。”卜吉点了点头，“据说他一生创造出专属的配方有上万种之多。真是了不起的成就。”

“的确很了不起啊。”

塔格罗尔听着他们的对话，忽然问了一句：“你们知道艾克库莫利亚吗？”

“那是什么？”卜吉和克沃莎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哦，没什么。”塔格罗尔笑笑，很随意地转移了话题，“曾经我看过一本潘克洛夫写的书，上面提出了三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什么问题？”卜吉和克沃莎立刻又被这个话题吸引了。

“第一个，是描绘炼成阵所用的点、线和圆都是什么含义。”

卜吉和克沃莎面面相觑他们还没学过炼成阵，对这个问题自然无法解答。

塔格罗尔也没期待他们能给出什么答案，于是继续说道：“第二个问题，就是炼成值和炼成率是由什么决定的？”

“这个么……”卜吉若有所思，但又似乎抓不住什么重点。

“也就是问世界上为何要有炼成值和炼成率了呗。”克沃莎偏着头想了好一阵，也没说个道理来。

“不如问问玛娜？”卜吉建议道。

“我问过科里亚。但它也说不清楚。”塔格罗尔遗憾地说道。

“就连科里亚都说不清楚，那我的库罗恐怕就……”克沃莎也放弃了。库罗的级别比科里亚要低，对于炼金术的经验不多。

“不如问问索契。”卜吉一念便将索契叫了出来，跟它说了刚才塔格罗尔提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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