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五、真正的敌人

“是嘛？怪不得能成为如此高水准的炼金术师。”加查也凑过来，殷切地笑道：“法奈小姐这么年轻就身怀绝技，一定经过了不少历练吧。”

“历练么，只是一般吧……”法奈嘴上说着，脑海中却想起当初自己刚刚学习炼金术时候的情形。

“为什么只是调制这些无用的东西！”

当初父亲叶侯爵总是这样责备她。尽管他并没有强求法奈在炼金术士学院学到如何高超的本领，但花了昂贵的学费，谁也不希望看到孩子只会调制些普普通通的东西。

“可是我只喜欢做这些啊。”那个时候的法奈便低着头掉眼泪。叶侯爵也拿自己的女儿没有办法。

“当初的我实在太任性了。”法奈现已能够理解父亲的心情。“不过如今凭我的技术一定可以让父亲高兴起来。不，不只是父亲，以后会有更多的人会认同我。”

“恭喜你，杰出的炼金术大师。”

正想着，卜吉已端着酒杯来到她的面前。

“卜吉，我……”

还没等法奈说话，就被旁边的加查给打断了。“法奈小姐举止如此端庄，一定出身名门吧。”

“我的父亲曾经是麦扎利恩帝国的侯爵。”见卜吉示意她先回答加查的问话，似乎之后要有事谈的样子，于是赶忙答道。

“侯爵的女儿啊，怪不得呢。”加查惊叹过后却没有要走的意思，继续问道：“不知您可曾有过订婚的对象？”

这话正刺在法奈的心上。若是以前她恐怕会立刻翻脸也说不定，现在却能从容应对了。“曾经有过，但现在已经……”

“这么说还是单身咯。”阿肖诺夫从旁边过来插话道。他不但自己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精灵小伙子。“这是我的侄子金克利，今年50岁，嘿嘿，就是相当于人类的25岁左右啦。他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弟弟，现任哈农的财政大臣。如果法奈小姐愿意的话，今后可以多多来往哦。”

旁边的加查不干了，拉住阿肖诺夫的肩膀把他推到一边，“干什么？你以为是相马啊，牵来了就配对。再说你那个什么弟弟现在是财政大臣，以后在精灵帝国里干什么还不清楚呢。这样来路不明的小子怎能配得上法奈小姐？简直是胡闹！”

说完他又转向法奈：“小姐，如果愿意的话，我有个不成器的儿子，在军队里担任千夫长，素日小有战功。您可以尝试和他交往一下。我在这里担保您不用担心，就算成立精灵帝国，我加查至少不会混得太差吧？”

法奈听了他们的话简直哭笑不得。可这毕竟是两个家族的族长在和自己说话。如果冒失地拒绝，不知会对阿星和卜吉产生什么影响。好在阿星及时过来了。

“诸位，”阿星走进了看到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谈得正欢，用力拍了拍手说道：“葛菲琳已经被押在大厅外面了。”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三位族长都惊讶地看着阿星。马克西姆喃喃道：“怎么这么快？”

不能怪大家吃惊。因为就连阿星自己也说要明天早晨才能将葛菲琳抓获送到。当时也没有人相信她一定能办得到。

叛军虽三股去二，但葛菲琳手下依然有近五千人马。除非一场痛快淋漓的胜仗，否则怎可能轻易将敌方主将擒获？

而三位族长都知道，哈农城里所有的士兵根本没有出动。难道阿星不费一兵一卒就从五千叛军之中生擒了葛菲琳？就算是三位魔兽智者出面，也做不到这个地步。

阿星看出了众人的疑惑，扬起手来指向门口说道：“能这样顺利的抓获葛菲琳，全因为他们立下了功劳。”

说完大厅的门左右打开，索拉姆、拉尔斯等人押着五花大绑的葛菲琳鱼贯而入。

“黑精灵一族？”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葛菲琳双臂反剪，五花大绑地来到大厅中央。明亮的水晶魔法灯晃得她睁不开眼睛，但也判断得出眼前站着的必然是阿星、马克西姆等人。她知道今天恐怕是劫数难逃，故意昂首挺胸站得笔直。

“葛菲琳！你犯上作乱，死路一条。今天还有什么话说么？”马克西姆怒道。葛菲琳不但在足背山中埋伏下人马袭击，还邀来魔兽利维亚放助阵，险些让众人丧命。今天看到她，马克西姆当然气愤难耐。

“哼，马克西姆，你不过是个毛孩子罢了。我又怎能服你？”葛菲琳说完便不住地冷笑。

“推出去杀了！”

随着马克西姆一声怒喝，刚才还欢快轻松的大厅里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不少不明所以的侍女、仆人听了这话腿都直打哆嗦，手里的杯盘差点掉在地上。

“哈哈哈！杀了我又能怎样？精灵族之中不服你们三大家族的人多了，少了我一个，还有无数人会站起来反叛。再加上外部入侵，狗屁的精灵帝国灭亡只是朝夕之间罢了。我就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们！”葛菲琳毫无惧色。

她的话并非毫无道理。马克西姆、加查和阿肖诺夫听了半晌无言。若是杀掉葛菲琳，各地的叛军并不会因此感到气馁。蒙坦、布洛克等人恐怕会因为担心受到处分再次起兵造反。但要是就因为这样轻饶了葛菲琳，只怕今后她的气焰会更嚣张。

就在众人左右为难之际，阿星来到马克西姆跟前说道：“能否把她交给我来处置呢？”

“我也认为你来处置比较好。”马克西姆连忙点头。

“这恐有不妥吧？”旁边的阿肖诺夫和加查都不干了。就算他们再为难，但此前却是因为没有退敌良策而处处受到阿星挟制。如今战胜之后要是再让阿星事事做主，那他们的地位就要受到威胁。这是自认为即将成为帝国元老的二人所不能容忍的。

“你们有所不知。”马克西姆赶紧对他们解释道：“我们在来哈农的路上遭到葛菲琳一伙人的袭击。阿星小姐的母亲当时遇难。说起对葛菲琳的仇恨，她恐怕要远远超过我们。所以对葛菲琳的处置权交到她的手上是最合适不过。”

听了马克西姆一番话，二人稍稍安下心来。看来葛菲琳到了阿星手上必死无疑。这么一来不但把责任推到了她的头上，还相当于卖了一个人情。

得到所有人同意之后，阿星缓缓来到葛菲琳的跟前。“你还有什么话说么？”

看到阿星，葛菲琳长叹一声，“我真没想到，最后会落在你的手里。”

阿星接过索拉姆递过来的匕首，围着她转了一圈，“葛菲琳，你欺骗我们母女千里迢迢赶回罗斯坦争族长的位置。结果却是要将我作为人质被送到汤普森。阴谋被我和卜吉发觉之后，便派人强行将我掳走。”

“在足背山中，我母亲的死虽然不是你手下所为，但却与你们的半路截杀不无关系。”

“你派索拉姆暗中监视我们母女。并且将消息悄悄传递给你。”

“当我们复活了精灵神弓，即将组建精灵帝国的时候，你又率领大军前来攻城，企图一举消灭我们。”

“这些都是我做的，又能怎样？”葛菲琳傲然答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族人的将来考虑！什么精灵帝国，不过是压迫我们这些小家族的手段罢了。就算千刀万剐，我也不承认！我知道与你仇怨颇深。今日落在你的手里，跪地求饶也是无用。你动手吧！”

大厅里所有人都看着阿星，只等她将匕首插入葛菲琳的胸膛。

“你真是执迷不悟。”阿星端着匕首走了过去。不少胆小的侍女捂上了眼睛。

谁都没想到的是，阿星来到葛菲琳的身边，却用匕首割断了绑住她的绳索。

“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借此向我卖好？我可不吃这一套。”葛菲琳惊讶之余却是毫不领情。

阿肖诺夫、加查见状刚想开口，却被马克西姆拦住：“先看看再说。”

“我并非向你示好。也不是忘记了我们之间的怨恨。而是觉得，你也不过是个被蒙骗，被利用的可怜人罢了。”阿星坦然说道。

“胡说！”葛菲琳顿时涨红了脸，“我被谁利用了？”

“在足背山袭击我们的时候，你们的队伍里面有一批人。他们驱使一头名为雷瓦凡的魔兽利维亚放。据我所知，那魔兽本属于炼金术师公会所驱使？”

见葛菲琳默认，阿星继续说道：“炼金术师公会被麦扎利恩帝国驱逐以后，如今效命于波诺科洛里王子。这你也应该心知肚明吧。而这次你们又几乎同时向我们发起进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不但掀起叛乱，而且还暗中与波诺一伙联系！”

葛菲琳肩膀一颤，低头说道：“当初的确波诺支援给我一些武器和人手。但足背山袭击你们以后，他的人就都撤走了。”

加查听完气愤地说道：“怪不得你们一齐发难！居然暗地里勾结外族，其罪当诛！我建议立刻将这个叛逆处死！”

他的话得到了在场不少人的赞同。那些侍女和仆人听了也都不再同情葛菲琳。

阿星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待嘈杂的声音过去，她回过身说道：“加查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不是也雇佣炼金术师公会的人参加了调制精灵神弓的比试？”

“这……”加查顿时张口结舌，眼看马克西姆和阿肖诺夫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赶紧辩解道：“我，我只是想找有实力的炼金术师参加比试，可，可从来没有和波诺一伙人有过任何接触啊。”

“我也相信您没有和波诺等人勾结在一起，”阿星这话更像是说给马克西姆和阿肖诺夫听的，“那个时候我们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自己的家族，不得不借助外来者的力量。这并没有什么不对。事实上卜吉和法奈也属于外来者。所以我才说葛菲琳是被人利用。”

阿星似乎在为葛菲琳开脱？马克西姆皱起了眉头。他可不想放过葛菲琳，在自己的领地附近留下一颗定时炸弹。

但葛菲琳似乎不想接受阿星的人情，大声说道：“炼金术师公会也好，波诺也好，我的确与他们互相利用，说是勾结也不为过。我罪孽深重，快杀了我吧。”

“你想自己认罪伏法，从而给家族中的人留一条生路是吧。”阿星似乎看穿了葛菲琳的想法，“其实你并不知错。利用你的人并非是波诺或者炼金术师公会，而是另有他人。”

“另有他人？”此话一出，葛菲琳、马克西姆和其他人都愣住了。

“葛菲琳恐怕不知。在场的诸位很多人都参加了调制精灵神弓的比试，还记得比赛之前苏佛洛斯曾用一个银色小球创造出光幕，一个白发老者说过几句话吧？”

“难道你知道他的身份？”阿肖诺夫问道。

“那个人就是传说中的大炼金术师潘克洛夫。”

大厅里一片哗然。加查走出来问道：“虽然我不是很了解炼金术的事情。但我也听说过，大炼金术师潘克洛夫是活在千年之前的人物，现在恐怕早就死了吧？难道是他的鬼魂和我们说话？”

“实不相瞒，那就是潘克洛夫本人。”阿星用手指向卜吉，“还是请卜吉大师来为大家解释吧。”

“我？”卜吉没想到阿星忽然让自己说话，有点手忙脚乱。但他随即明白阿星故意制造机会让自己对所有人讲说有关潘克洛夫的事情，把他的阴谋公之于众，所以很快冷静下来。

“这件事要从我进入洛加达的炼金术学院开始说起……”卜吉详细地讲了关于他所了解的潘克洛夫的一切。包括生命玛娜热兹妮调制的秘药可以使人长生不老，包括潘克洛夫让本该寿终正寝的魔兽存活于世，还有他故意挑起世间争端，从而收集死者灵魂的事情。所有人都静静的听着，起初他们的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但听到后来全都变得义愤填膺、咬牙切齿。

类似的话此前卜吉曾经不止一次的说出，但从未有人像这次一样的认真听过。

“太卑鄙了，只是为了个人的野心就杀死那么多无辜的人。”

“活了上千年还不满足吗？这个家伙！”

“他把我们当做了什么？”

待议论声稍稍平息，马克西姆来到卜吉面前问道：“你说了这么多，目的是不是想让我们向潘克洛夫和他的艾克库莫利亚宣战？”

“我还没想好……”卜吉有些犹豫，“宣战怕是毫无意义的。首先，艾克库莫利亚到底在什么地方我还没有查探清楚，另外只依靠军队和一定数量的高手，恐怕是无法击败潘克洛夫的。”

“是啊。你的对手毕竟是个永生不死，掌握了生命之道的可怕人物呢。”马克西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想要击败他的话，恐怕只有一个办法。”卜吉抬起头来，坚定的说。

“什么方法？”

“炼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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