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维持平衡，却致倾斜

“白董，有件事我要和您报告一下。”

        萧琦的家乡，这几年发展很快，不久前还列属三线城市，今年已经成为二线城市阵列中备受瞩目的黑马。白璐父亲这种民营企业家的贡献占比不小。

        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白父俯瞰着他奋斗了数十年的这座此时依旧蓬勃发展的老城。他叹了口气，他所愁的更多的不是自家企业的生存状态，而是他那大洋彼岸的永远让人放不下心的女儿。

        “白董？”总经理见其还在出神，又唤了一次。

        “啊，什么？你说。”白父这才勉强将注意力从女儿那里拉回来，落于眼前。

        “我们和M公司的股权交割，出了点问题……”总经理神色不安，见董事长如此恍惚，更是惴惴。

        “什么问题？”白父知此事重大，当即肃然。

        “交割时间已经过了，我们再三催促，M公司的款项还是没到位。”

        几个月前，某国外私募机构和白父洽谈，提出对他旗下某个重要分支的产业很感兴趣，希望能重金收购。当时谈得不错，合同就这样签署了。后来白父的注意力转到别的事务上，加上女儿那边麻烦很多，他对这件事就有所忽略。

        “款项还没到位？”白父不仅为这件事震惊，还为自己此前几个月竟将这件事忽略震惊。

        “是的，我们已经书面催促了很多次，这是他们的回复，您看……”

        白父皱着眉头，凝重地翻阅着M公司的回函。

        “因为银行贷款还没到……”白父将对方的英文回函以中文念出。

        ＊＊＊

        广海文化大学的清晨。

        陈时宇很早就起了。昨夜自萧琦半夜才回，他就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想一些奇怪的事。难道因为他的话刺激了萧琦，萧琦当晚就去找小桃……

        去早自习到底不是他的风格，陈时宇拿上篮球去了球场。近期打球围观的人更多了，全然不得清净，陈时宇想摸摸球，想在一段时间里完全沉浸在打球的心流中。

        一次次三分投篮，陈时宇自我矫正着自己的动作。下意识地想到体育大学的陆如玉，想到之前和他比赛时被他压制，他不自觉地考虑着应对办法。提升自己三分球的准度，一定程度上可以避免被其盖帽。

        又想，如果他连陆如玉都战胜不了，也不用为没去成美国惋惜了吧。宛如机器人般重复着投篮，篮球每每刷入网内，陈时宇也不断调整着自己内心的平衡。

        思绪自然流淌，一会儿又凝聚在他最难以转移的焦点上——他忍不住想前夜萧琦和小桃是否发生了什么，他脑海中已经充满了不堪入目的画面，即使拼命活动肢体也无法摆脱。

        就像上天看出了他的想法般，篮球弹在篮板上，坠地，陈时宇转身去捡球时，远远地看到了结伴而来的林语珊和……小桃。

        她们不一会儿也看到了他，小桃明显想闪躲，但在林语珊的劝说下，她们还是向陈时宇走来。林语珊想和陈时宇聊聊，而小桃此时转身离开太过刻意，林语珊觉得这是天意。

        不自觉地运着球，球撞击水泥地面，一声一声，和环绕四周的细微的清晨鸟鸣声聚成合奏。由于紧张，不能手里一直拿着球僵直地站在原地。刚刚一直都没出汗，此时却有几滴汗珠从脸颊滑落。

        “嗨，你们好。”陈时宇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用词生分。

        “真巧。”林语珊拉着略带抗拒的楚佳桃靠近。“我和小桃正在聊你哥哥的事。”

        “怎么样了？”陈时宇昨天一直克制自己，让自己不要掺入哥哥的事，但他依旧为自己的无所作为感到惭愧。

        “暂时……达成了一致。”林语珊一只手捏住自己的裙子，揉搓着，这一细微动作透露了她复杂的情绪：紧张、不安、执着、怀疑。

        “去那边坐吧？”陈时宇指指球场旁的长椅。

        “食堂要开了……要不去食堂？”林语珊知道小桃不想在太引人注目的地方和陈时宇聊，她刚刚还在偷偷使劲儿捏林语珊的手。

        陈时宇的目光落在小桃身上，神情一下子变得小心翼翼。“小桃，你要去吗？”

        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陈时宇窃喜的同时，又进一步局促不安起来。他想到自己昨晚和萧琦说的那一通话。果然是没有面对小桃时说的豪言壮语。见到活生生的小桃站在面前，陈时宇发觉自己所言是多么中二幼稚。但，他已经强调过，那是真心的。

        ***

        食堂的一角，每个人只拿了一杯牛奶或豆浆。几分钟后，林语珊已将陈慕涵和她的通话内容叙述完毕。

        “……总之，阿涵是那么说的。他会出道成为偶像，同时，我们也不分手。我不确定这能不能实现，但……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他对成为偶像就那么执着吗？你知道他为什么想成为偶像吗？”陈时宇对这个结果显然不信任，皱着眉头说。

        “我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会更清楚。”林语珊满脸无奈。

        “我对他只有自己的理解，我没有求证过。”陈时宇感到抱歉，“我哥哥这个人很怪，别人很难知道他真实的想法。我想，可能你比我了解得还要多。”

        楚佳桃尴尬地一口口喝着牛奶，坐如针毡地担心自己被谁看到，传到萧琦那里。陈时宇看在眼中，大致猜到她的心思。

        “小桃，要不你走吧，我和林语珊谈，你也参与不了什么。”虽然陈时宇很希望她能留下。

        楚佳桃看看林语珊，身子是趋向要走，内心还纠结不定。

        “小桃，你和阿宇以后就不说话了吗？”林语珊直接切入矛盾。

        或许这也是林语珊多管闲事吧，有时，楚佳桃还会突然提到陈时宇，而后若有所思。不想让关系更混乱，也无意支持谁和谁，但林语珊觉得楚佳桃心底是还想和陈时宇和谐相处的。毕竟一开始她也是这样打算的。

        “阿宇，正好问问你，上次见到你，你干吗要和小桃那样说话？就是你和另一个女生走在一起那次。”

        林语珊知道，小桃当时还是想和陈时宇日后联系的，但陈时宇的做法刺激了她。这分明说明小桃心里不是完全没有陈时宇。她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小桃虽然喜欢萧琦，但她和萧琦之间同样存在某种不和谐之处，那种莫名的张力，一触即发的危机感，从小桃和萧琦交往后时而流露出的紧张不安即可洞察。所以，没有必要因为萧琦就和陈时宇断了来往，这是林语珊的想法。更何况，他们两人不来往，也让她有点尴尬。如果她继续和陈慕涵交往，就不可能远离陈时宇，到时候小桃就总要回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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