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名声

与江枏分别后，陈昭翻进了学校上下午的课，刚转学，陈昭不可能就因为翘课给李厌留下不好的印象。

        而此时监控室，李厌清清楚楚的看着陈昭利落的翻进来，监控室只有李厌一个人。

        她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松了口气。

        她也在赌陈昭会不会回来上课，前半小时，卫倩就已经告状到了她这里。

        李厌知道她的病，没动手就已经算克制，只是不懂，看着那么乖还很有礼貌的孩子为什么会患病。

        思绪被上课铃打断，李厌又看了眼监控上空旷的围墙才抱着书离开。

        下午第一节是李厌的，走进教室时学生们都因为没睡午觉而疲惫得趴在桌上，又看了眼陈昭，虽然表情很不耐烦，却也坐的笔直，手拿着笔不时望望窗外，然后低头写着什么。

        “上课。”

        李厌声音不大，但学生们都听到了，纷纷挺直腰杆站了起来。

        “老师好。”

        可能就是正值青春的年华，少年们都起了精神，尽管自己再疲惫，还是认真的对待着一切。

        李厌看了看前桌几个学习不错的同学坐下来已经微微打盹，无奈的摇了摇头。

        “前半节课自习，后面十五分钟测验。”

        李厌放大声音叫醒了昏昏欲睡的同学，陈昭没什么表情，自顾自的拉上窗帘继续写着。

        她在写日记，陈昭很喜欢写日记。

        那样可以让自己安静下来，没有那么多情绪。

        写着字的手突然顿了顿，目光又转向窗外，在李厌眼里，这个少女平静的目光说不出的惆怅忧伤，让她想起了《红楼梦》里的林黛玉，同样的生了病，黛玉的病同陈昭天差地别，十几岁的年纪本该叛逆嚣张，却整日正常得不像正常人，换做李厌也不一定克制得了自己的情绪。

        李厌莫名的心疼，又是正逢高三，人生的转折点，资料上陈昭的监护人是奶奶，87岁。

        父母的资料是空白，还有个姐姐。

        陈昭没注意李厌一直停留的目光，许是有些累了，俯身趴在桌子继续写着。

        窗外不知道什么鸟儿一直喳喳的叫着，与另一只鸟附和着，好像也在讨论为什么这个城市那么燥热。

        陈昭写到了什么，突然勾唇笑了笑，随后又木了下来。

        过了一会又换了本书看，还不忘做笔记，笔停的一刻正好下课铃也打响，李厌故意让学生休息了一节课，还故作懊恼的埋怨学生不提醒自己。

        老师和学生都配合着。

        “哎哟也没个人提醒我测验。”

        “老师要不拖下堂测完再下课？”

        班里一个嘴欠的调侃着说。

        引来大半学生的起哄声。

        李厌高兴的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便说了下课。

        陈昭伸了个懒腰，准备去厕所。

        “小昭，去上厕所吗？”

        方知之一边收着书对陈昭说。

        “行。”

        陈昭本就是要去厕所，没有拒绝。

        方知之顺手挽住了陈昭的手，让陈昭有点猝不及防。

        突然想起来，方知之跟自己也认识了好多年，自己也没真正与她相处过。

        陈昭觉得无所谓，任由她挽着。

        “哎你们听说了吗？中午江枏差点进派出所。”

        “那个二十一班的江枏吗？”

        “对啊，前两年听说他杀了人，才休学两年的。”

        “啊好可怕，那他怎么没坐牢啊？”

        陈昭靠在走廊阳台等方知之洗手，这些不大不小毫不遮掩的声音传到了她耳朵里，莫名的不爽。

        一个又一个人从陈昭身边经过，闷得陈昭忍不住用手扇了扇风。

        “这么可怕的人还留在学校，万一又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不嚼舌根会死啊？不能上就滚。”

        那嘴碎的女生还没说完就被陈昭冷冷的打断。

        显然也是被陈昭突如其来吓了一跳，她们并不认识陈昭。

        “你是谁啊？我们说什么关你什么事？”

        一个大胆的女生不服气的抬起头质问陈昭，对上陈昭的眼神却怂了下来。

        陈昭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很凶。

        “我们说什么又关你们什么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方知之听到声音手都没来得及冲就跑了过来。声音虽然小但气势不弱。

        方知之娇生惯养惯了，还不知道怎么说狠话，只是把原话还给了几个女生，显得稚气可爱。

        “方知之，你平时不是清高得很吗？怎么这种事情你也跟着插手啊？”

        旁边一个女生一脸不屑的望着这个出了名的大小姐。

        “你说谁清高呢？”

        没等陈昭发火，一个瘦高的人拨开人堆走到了方知之面前。

        季廷在其中是最高的，陈昭还不知道季廷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的存在。

        有钱低调，颜值逆天，冷漠无情。

        给季廷的情书全被返回。

        见季廷站到了方知之面前，几个女生不敢再多说话。

        陈昭心里的火气也慢慢降温。

        “季廷，算了。”

        方知之柔柔的拉了拉季廷的衣角，两人在众人的目光里就像王子与公主。

        方氏大小姐和a市小少爷。

        “我问你，谁清高？”

        季廷看了眼陈昭，并没有算了的样子。

        几个女生被吓得低着头不敢出声。

        “上课了。”

        陈昭淡淡的开口。

        随后转身往教室走去。

        目中无人，站在一旁看戏的李航是这么对江枏说的。

        季廷望着陈昭离开，又瞟了眼几个说不出姓名的女生。

        “走了知之。”

        下午的落日，照着方知之的脸，不知是热还是什么，她的脸格外的红。

        下午剩下的两节课陈昭都没有思绪听，脑子里一直回响着几个女生说的话。

        两年，杀人。

        课只听进去一半，陈昭虽然随意懒散，但是高三她也不可能怠慢，索性不听了，只拿笔记下了老师写在黑板的重点，准备去图书馆自己补课。

        放学时几乎已经没有太阳，闷热还是一往无常，陈昭是走读，住在季廷家里。

        给季廷发了个信息便提着书包出了校门。

        陈昭还不熟悉这里的路，买了根冰棍看着手机导航的图书馆。

        走到了一处还有点余留的太阳光的地方，不过这里很多树，不是很热。

        陈昭正准备要走，却听到了几声猫叫，陈昭喜欢小动物，忍不住走过去看了看。

        映入眼前的是个蹲着的背影，陈昭脑海里有了名字，对方也听到了动静转过身来，手里还拿着给小猫包扎的纱布。

        陈昭愣了愣，不知如何是好。

        “好巧。”

        江枏灰头土脸的冲她笑了笑。

        “嗯，是挺巧。”

        陈昭也微微笑了下。

        少年继续转过头为小猫包扎着，小心翼翼的生怕伤到小猫。

        温柔得不像话，陈昭脑子里有回响起了那些话。

        什么杀人，怎么可能。

        “这就是你随身带纱布的原因？”

        陈昭也走过去蹲下，替自己回答了之前好奇的问题。

        “嗯，不过你别担心，这些都是医用纱布。”

        江枏专心点包扎着，像是怕陈昭担心纱布的问题，又补充了一句。

        陈昭蹲在江枏身旁，闻到了熟悉的花香，看着江枏熟练的包扎手法，显然经常干这事。

        “这附近的流浪猫很多吗？”

        陈昭换了一种方式问他。

        “很多，很多。”

        江枏突然转过头认真的看着陈昭。

        两人的距离突然变得很近，陈昭瞳孔微张，脸部的温度突然上升，心也跟着跳动。

        “你头上有片树叶。”

        江枏伸手拿了下来，放到了陈昭手心。

        微风吹来，很凉快，陈昭的心里也松了口气。

        望着那片树叶，陈昭莫名感觉吃了亏。

        “你脸上还有灰呢。”

        好像小孩子斗嘴，江枏嗤笑，撸起袖子胡乱擦了擦。

        陈昭从书包里拿出一小包纸，纸上印着可爱的兔子模样。

        “好香。”

        江枏接过闻了闻。

        “纸有什么香的。”

        陈昭摸了摸小猫的头随意说了句。

        “哦，那应该是你香。”

        江枏也漫不经心的回答。

        太阳彻底落下，一阵阵清凉的风吹来。

        少女的脸却更加的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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