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初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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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洛咖啡厅内播放着舒缓低回的轻音乐,温暖细碎的阳光自玻璃窗外洒入,明朗而绵长,呼吸间盈满磨碎的咖啡豆馥郁的甜香。
时光在这里仿佛被悄悄拉长,变得慵懒惬意。
黑咖氤氲着袅袅热气,斜坐在靠窗位置的降谷绫低头抿了一小口,暖意与醇厚在唇齿间流转,浓度和酸味调配得恰到好处。
一双眸子似猫一般眯起,茶发在阳光下泛起浅金色的流光,她满足地轻轻喟叹一声,将心底夜探警察厅的盘算暂时扔到了一边。
良辰美景,唯有极品咖啡不可辜负,毕竟那是她屈指可数的迷恋依赖。
当年景光出事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整夜整夜地失眠,近乎疯狂地想除掉黑麦,每晚睁着酸涩的眼睛独自等待天明。太阳会如约再度升起,但她的景光不会再回来了。
和会麻痹大脑意识的酒精或者药物相比,咖啡是更安全的、也是唯一的选择,陪伴支撑着她渡过那段煎熬的岁月。
慢吞吞地用左手托住下颔,失神的眸光下意识落在侍者送来的蛋糕上。或许是娜塔莉提到他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咖啡厅宁静舒心的氛围,她忽然莫名想起了他。
咖啡厅中播放的音符如石上清泉在耳畔流连,半晌后,她用勺子挖下一块蛋糕送入口中。蛋糕烘培得细腻绵软,迅速融化在了唇齿之间,仅有甜而不腻的清香萦绕,似盎然春意、融融清风。
降谷绫的眼眸如被洒下一把碎星,瞬间亮了起来,觉得手中的咖啡都不太香了。
然而这份赠品十分具有赠品的特点:小巧精致。
——分量少。
勾起食欲的同时又不让人满足,如同羽毛在心间轻轻挠了一把,引得人心痒惦念却轻飘飘抽身而去,留下恋恋不忘的遗憾。
——想要再来一份。
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她的目光转到同样分量很少的三明治上,犹豫片刻后试探地伸手用叉子戳起一块。三明治入口温热松软,生菜爽脆,酱汁味道鲜美,与材料完美地搭配在了一起,相得益彰。
她蓦然怔住,熟悉的味道,久远的回忆,甚至比记忆里更加美味。
片刻后,她垂落眼睫,沉默而珍惜地小口小口咀嚼着,同时眼角余光悄悄打量着一旁在吧台后忙碌的服务生的背影。
对方身姿挺拔修长,黑色的侍者制服在腰间微微收束,愈发如修竹拂风,却又不显冷漠,反而沾染了人间温暖烟火。
咀嚼的动作渐渐慢下来,她眉梢微蹙,出神地盯着他耳后柔顺的黑色短发,发觉这个背影越看越像景光。
正当她狐疑时,服务生忽而转身,伸手从橱柜中拿出一叠盘子依次摆好。
陌生的面容,眯眯眼,何况这个世界的诸伏景光总不会闲到没事干,来一个普普通通的咖啡厅打工。
大概是巧合。
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没留意到对方手中的动作微不可查地停顿了半秒,降谷绫心底升起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惋惜遗憾:
她一向喜欢好看的眼睛。
或许可以问问他这个三明治的做法,用钱买也可以。
打定主意后,她起身蹭了过去。刚在吧台前坐下,一股勾人的食物的香气就缠绕上鼻尖。奶油的香浓、蘑菇的鲜美、培根的咸香交织在一起,浓稠的奶白色汤汁香气四溢,在锅中咕嘟咕嘟地冒泡。
“…”
情难自禁地吸了吸鼻子,来到异世后因水土不服而食欲不振的胃被彻底唤醒,降谷绫下意识吞咽了一下,顿时觉得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饥饿。
“我可以点一份这个么?很香。”她指指锅内正在熬煮的浓汤,瞧着服务生示意道。
或许是错觉,对方似乎极轻地低笑了一声:“当然可以。不过意面还没准备好,客人您方便稍等一会么?”
等待的过程总是无趣且煎熬,尤其是美食近在眼前,闻得到却吃不到。
望眼欲穿地瞄了几眼锅内,她忍耐地咬咬下唇,痛苦地感觉自己要被饿扁了,当年埋伏目标时啃压缩饼干都没有这么难熬。
“客人您没用早餐么?抱歉,意面准备的时间有些久,不嫌弃的话您可以先吃点蛋糕。”似是察觉到她的状况,他用纸巾擦干指尖,戴上手套后从烤箱中取出一份新鲜出炉的蛋糕:
“为了身体健康着想,一日三餐还是要按时进食。”
接过冒着热气的小蛋糕,降谷绫神色敷衍地唔了一声。
诸伏景光:…
有些冷淡,可能在嫌弃他啰嗦。
原本想学习三明治做法的心思暂歇,降谷绫一边小口抿着蛋糕,一边琢磨了一会,决定战略性重新调整目标,蠢蠢欲动地打算直接挖墙脚:
“你叫什么名字,是波洛的老板吗?”
“…叫我绿川就好,只是兼职服务生。”诸伏景光将一把意面撒入刚刚烧开的水中,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客人您怎么称呼?”
“秘密。”降谷绫托着脸,轻轻眨了眨眼睛:“绿川先生,有考虑换个兼职么?接受我的邀请之后,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哦。”
略有歧义的话语,风流轻佻的语调,诸伏景光眼睫微垂,不由得有几分好笑和无奈。她对他的厨艺似乎颇为心动,正在进行挖墙脚前的试探考察:
若他自作多情、为陌生邀约而轻易昏头,她大抵会顿时丧失兴致、转身离开。
任性又自我,喜欢的就想放在自己身边,瞧不上的就一脚踹掉,孩子气的霸道。
坦然清明地回应着她的目光,他好脾气地问道:“那么秘密小姐也有一家咖啡厅,正想招服务生么?”
“唔,现在还没有。”
很满意他的反应,降谷绫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发现短期内拿回组织有点困难,但赚钱养个服务生很简单。她主动补充道:
“如果你愿意,很快就可以有,不出半个月。”
“待遇翻倍。”
很快就可以有,不出半个月。
诸伏景光了然,垂眸在水池中清洗干净一份芹菜,仔细用刀切成片后投入锅中:她刚到这个世界不久,正计划去弄点钱。
零这两天忽然请求他来波洛替他值班,大概是提前收到情报前去调查,如今正在赶来的路上。既然零已经盯上了她,让他们两人这次见一面也好,至少如今他在这里。
她的事情必须尽早解决,容不得半点差错,但偏偏人又固执得很,他也并没有信心能让她看在异世诸伏景光的面子上退让。
而且如今是降谷乘二,固执翻倍。
在心底悄然叹了口气,如同一位对现任雇主无比忠诚的普通咖啡厅店员,他眉眼含笑地说道:
“能得到您的欣赏是我的荣幸,不过我暂时没有换工作的打算。”
“若是喜欢我们的菜品,还请多多关照波洛咖啡厅。不方便亲自来的话,我们也提供订餐以及外送服务。”
他自然而然地拿出便签纸写下一串电话号码,递给降谷绫:“打这个电话就好。”
“”
被拒绝了。
将便签纸随意塞进口袋里,降谷绫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到。等改天有闲情逸致的时候,她再来再接再厉。
指尖轻轻敲击着吧台,嗅了嗅食物诱人的香气,她坐直后背,矜持地悄悄探头:“意面好了么?”
尚未等诸伏景光回答,忽然之间,门口迎客的风铃细细碎碎洒下一串清脆音符,门上写着欢迎光临的木牌被翻转过来,变成了暂停营业。
身穿白色衬衣和黑色马甲的男人脸上挂着不及眼底的笑意,迎着降谷绫愕然的目光一步步向她走来,最后停在了她的面前。
近在咫尺,一步之遥。
来人慢条斯理地摘下白手套放在一旁,左手撑在她身后吧台一角,俯身逼近她的脸,紫灰色的眸子翻涌着复杂的戏谑与难言的自嘲,又锋芒尽露如同嗅到猎物血腥气的狼。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降谷绫的面颊,她神色逐渐冷淡下来,眼角眉梢似乎结了霜,漫上层层嘲弄:
真是…大意了。
那么那个人…果然。
不愧是默契无间的挚友。
“初次见面,我是安室透。”
他笑了笑,从鼻子里轻慢地哼了一声:“不过,我们好像不是初次见面吧?”
“既然喜欢我们的菜品,那不妨留下来,我为你准备了一个极好的去处。”他故意顿了顿,目光在店内打量了一圈,勾勾唇角嘲讽道:“管饭。”
“你意下如何?——公安警察降谷绫。”
“哦不,或许更适合你的名字是…”
安室透的眸光陡然凌厉,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眸色变幻莫测,唇瓣一翕一合间吐出两个字:
“——波本。”
空气在瞬间仿佛被冰冻一般凝滞,片刻之后,又被降谷绫乐不可支的笑声打断。她摇摇头用指尖抚上眼尾,拭去溢出的湿润,似头疼般轻轻揉了揉,语调轻柔地嗔怪道:
“这位小帅哥,你这是在搭讪?”
“我可完全——”她意味不明地拖长了语调:“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
预料之中的回答,安室透毫不在意地哼笑一声:“不承认么?无妨。我会证明给你看我的推理到底对不对,让你哑口无言。”
“到那时候,就请你乖乖跟我回警察厅,我为你特意准备了一个好位子。”
“降谷绫,这是我的日本。”
“不是你可以肆无忌惮、任意染指的地方。”
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降谷绫眉梢微挑,语气飘忽困惑地问道:
“你这是打算…逮捕我?”
闻言,安室透双目微阖沉默了片刻,往昔种种恩怨纠葛交错浮现在眼前。于私,年少时的相伴不是假的,她还替他挽回了景光他们的命;但于公,她走上了无可原谅的路,而他有哪怕不择手段也要守护的国民。
再度睁开双眼时,他的神色平静无波,决然沉声说道:
“我以为,在你背弃肩上勋章、知法犯法的时候,就该有这种觉悟。”
“一切其实很简单——无非是逆转的时间线罢了。”
背弃肩上勋章、知法犯法。
降谷绫在心底默念了一遍这几个字,眼眸无声弯了弯,的确是她。
她抬眼细细注视着站在她面前的降谷——不,安室透。因为时空的错位,她对他最深的印象还是倔强地忍住泪花、对她依依不舍的小男孩。
而当初喜欢窝在她怀里的小孩子如今已经成长为背影如山海坚定、被无数人依靠的男人。心底最后一抹情分淡去,她心绪平和而淡然地想:
以后就是对手了。
降谷绫淡淡哦了一声:“逆转的时间?听起来很不可思议。”
“确实不可思议,否则我早该想到的。”安室透替自己倒了一杯红茶,忽然发觉自家幼驯染正略带警告地看着他。
略微心虚地装作没看懂诸伏景光提醒他收敛一点的意思,安室透抿了一口茶,胸有成竹地继续道:
“在你的时间线上,我们第一次相见是在那个天台,你救了景光。也因此见到我时分外差异,并不认识我。”
“第二次是警校,你试图改变松田萩原的未来。”
他停顿片刻,一字不差地复述出当时她在夏威夷说过的话:
[一个在拆除计时器已经停止的炸弹时,因炸弹突然重启而殉职。
另一个在拆弹时被罪犯威胁,为了保护平民而放弃拆弹,同样殉职。]
“那是他们原本的命运,你成功了,我很感谢你救了他们。”
安室透看着她的眸光沉重而复杂,紧紧抿了抿唇:
“但你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亲手杀了那两名炸弹犯。”
“我查阅过那个时间东京附近的案件卷宗,有一栋楼深夜爆炸失火,警方在其中找到两具被枪击的尸体。”
“哦?居然没被焚烧殆尽,便宜他们了。”
眼底没有半点笑意,降谷绫指尖卷着身侧长发,轻飘飘地凉凉道:“听起来似乎是十恶不赦的犯人,一报还一报,被杀了不好么?”
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对方听,她语气飘忽地喃喃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杀人者死在他人手里,无非是因果循环,报应昭然。”
“不,任何人都不能因私心和仇恨去破坏法律的秩序。”安室透眼眸清亮逼视着她:“即使是犯人的生命,也应该交给法律去审判。”
“你越界了。”
瞧了一眼身边一身正气的两位公安,降谷绫眸光似融融流波宛转,半是哀怨半是无奈地长长叹了一口气:
“那就是没得谈了。可这些无非是你的猜测,哪怕我和你意见不符,也没有理由逮捕我吧。”
“还是说一向擅长违法乱纪的公安,打算编造点证据强行把我留下来?”
“毕竟这种手段,公安一向很擅长。”
她冲着两人露出一个甜蜜无害的笑,眨眨眼调笑道:“更或者,你也是为了私心——为了向我询问组织的情报?”
“你多虑了,我对你的情报不感兴趣。”
“我自然会把组织铲除,而你只需要在尘埃落定之前,安静得呆在我手心里。”
安室透眸色冷淡,同样唇边勾起一个无害的笑:
“自然是有证据的,你三日前从东京机场入境,海关却没有你的记录。降谷绫小姐,你涉嫌非法偷渡,麻烦跟我去警察厅走一趟。”
“”
非法偷渡。
降谷绫呼吸起伏不定,贝尔摩德临走前的信誓旦旦依稀徘徊在耳畔,她强行忍住怒气闭上了双眼。
果然这个男人,半分都信不得。
她叹了一口气,轻轻柔柔地哼道:“如果我拒绝呢?”
‘咔擦’两声,是两柄□□同时上膛的声音。
面容相似的两人几乎在同时用枪抵住了彼此的心脏,紫灰色的眼眸带着冷意毫不相让地对峙着。
安室透笑弯了眼睛:“非法持枪,如今公安想扣押你都不需要再找证据。”
“降谷绫,你莫非天真地以为今天能逃掉么?”
他轻轻叩了叩藏于耳后的对讲机:“风见,包围现场。”
透过咖啡厅的玻璃窗,降谷绫看见街上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便衣团团围绕。不得不说,这个场景有点眼熟。
思绪飘忽不定,她颇有闲心地回忆了一会,有些好笑地想起当初她坑害赤井秀一时也是一模一样的架势。
再度叹了口气,她惋惜地理顺耳畔碎发,右手指尖微微扣紧了板机,苦恼道:
“似乎跑不掉了。两害相权取其轻,我其实十分不愿去警察厅。”
“所以也许,只能麻烦我亲爱的小零…”
眼尾勾起几分妩媚与残酷,她一字一顿地认真笑道:
“陪我一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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