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强劲的音乐并不能终止大脑的联想，雪烬猛然想起谢嘉南的那句话，怎么闹腾也别下楼。

        他要干嘛！如果为了她，谢嘉南准备做什么？

        心里顿感不妙，赶紧拿下耳机。

        音乐消失后，楼下的争吵再次传来，夹杂着外婆的警告，“谢景华，你要干什么？你今天敢动手试试？”

        “妈，就是你这样护着他，他才会这样无法无天，不知道天高地厚。”

        “爸，你打吧，反正我做什么都是错，做什么都要经过你们的允许，我就不能有自己的行为和思想，否则就是胡闹，在你们眼中我必须按照你们方式而活，才叫听话，否则都是叛逆。今天你就使劲打，打到你们两位满意为止。来朝这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打我还瞧不起了。”

        谢嘉南挑战意味浓烈，眼睛里都是不服气，气得谢景华手指发抖，“你看，这臭小子说的什么混账话？”

        “景华，还犹豫什么，打！”秦慧云冷静的声音下着命令。

        雪烬拉开门就看到谢景华拿着一根藤条往谢嘉南身上抽，那藤条细长有韧性，带着呼声抽在皮肉上，一鞭接着一鞭，鞭鞭抽在背上。少年挺着削薄的背脊，没有半点瑟缩。

        雪烬整个人都僵住，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这藤条不该抽在谢嘉南身上。

        飞奔下楼，扑到谢嘉南身上，“不要打他！”

        干瘦的身量在谢嘉南的身后微不足道。

        她和他本无交集，大可不必掺和在她的毫无价值的生命里，他本可以玩着游戏，过着没有她这个累赘的生活。

        雪烬感觉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一藤条抽下来，背脊刺痛，雪烬眼睛都红了。

        谢嘉南感觉到身上的柔软，眼疾手快，转身搂住颤抖的身体，护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吼，“你下来做什么！”

        雪烬抱住他，用力挣扎，企图换位，谢嘉南哪里会让她得逞，高大的身躯挡在身前，用力抱着不松手，就怕藤条再次抽到她身上。

        外婆在边上心疼得不行，直喊着让住手。可谢景华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一藤条更甚过一藤条。

        雪烬没得办法，怕打下去谢嘉南扛不住，只好求饶，“我走，我马上就走，伯父求你别打他了。”

        谢嘉南把她按进怀里，阻止着，有些生气道：“你闭嘴！走什么走，你到哪里去？”

        雪烬抱着他并不宽厚的胸膛，看着他已经被打得赤红的眼睛，欲哭无泪。心里懊恼，都是她害的。

        谢景华怒气很重，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看到雪烬求饶，手里的藤条停了下来。长久不运动的身体，胸口不断起伏着。

        “你们走，”外婆气得不行，指着秦慧云，“这房子是我的，我让谁住就谁住。当初是我同意雪烬住进来，嘉南有什么错，你们两个还不如一个孩子。赶紧走，我不想见到你们，来一次就闹腾一次。”

        秦慧云不是第一次被金枝赶，看着儿子那么护着那丫头，眉心直跳，心里更加不悦，以至于看雪烬的眼神越发冷淡。

        这个丫头她一定要赶走，不能让她留在谢嘉南身边。现在已经不是单纯不想搅合到秦淑芬家的家事了，她得防着另外的一些事情发生。

        谢嘉南的爸妈离开后，房子里恢复了安静。

        外婆看着谢嘉南身上一道道血痕，心疼得只掉眼泪。

        谢嘉南满不在乎的笑道：“外婆，我没事，不就挨几下吗？又不是没挨过。他们打我一顿，又可以消停个把月，值得！”

        “你这孩子明知道他们是来训你的，你还故意往枪口上撞。”

        雪烬听在耳里，知道外婆是在避重就轻，免得她难堪。

        “不激怒他们，他们能下狠手吗？不下狠手，您能发火吗？就我妈那性格，什么事非得听她的，索性让他们打一顿，这事情不就了结了吗？”

        “还是外婆霸气！”谢嘉南竖起大拇指献媚，“立马清静了。”

        原来是他故意的，他进门前就打定主意要挨打，让外婆出马，赶走他爸妈，怪不得要她上楼听音乐。

        雪烬看着谢嘉南身上的伤，心里五味杂陈，她挨了一鞭子，现在背上还火辣辣的，他居然还能一脸轻松地笑出来。

        见雪烬眼圈红了，谢嘉南扯下被外婆掀起的衣服，走到她跟前，揉着她的头发，“没事，这不是有我和外婆吗？别往心里去，主要姑奶太讨厌了！我爸妈不喜欢他们家，才连带上你的。”

        他的笑很治愈，快速愈合着雪烬被已经支离破碎的自尊，“嗯！我明白。”

        “我会想办法的，你相信我。”他的手很温暖，眼神那么坚定。

        为了不让谢嘉南白挨打，白白浪费了他的心意，雪烬只能暂时不离开。

        可是，这不是长久之计，她得想办法找个住的地方。

        上学之余，雪烬开始留意附近的房租，不带卫生间的小单间都要上千，其他就更加昂贵。雪烬想着卡里面的那点钱，盘算着能撑多久。现在初中是国家免费的，高中呢？大学呢？

        她不得不为将来做打算。

        放在以前，她肯定想办法晚上找点零工打打。可她现在在上初三，两边的教材差异让她的成绩下滑得厉害，她不是天赋型选手，只能靠努力来拉进和学霸之间的距离，她感觉时间严重不够用。

        雪烬的目标是考这里最好的高中，所以必须全身心的备考。

        别人的初三都在心无旁贷冲刺中考，雪烬却在为住在哪发愁。

        看了一个礼拜，雪烬选择了一间最便宜的房子，准备周末过去交房租。她已经想好，那间房子有前任留下的床和简单的生活用品，洗洗都能用，她在学校里吃饱一点，回来就一心的学习。那样每个月只需要一些电费和水费，顶多几十块。

        把一切开支缩到极致，一年应该花不了一万五。

        事情总是千变万化，有些你不知道的情况在不经意间发生，比如从李盛家发出惊恐的叫声。

        “发生什么事情？”

        好不容易清静了几天的居民听到声音，第一反应就是往李盛家的方向看。

        又一个东西从天而降，差点砸到过路人的身上。

        路人愣了几秒，随后也发出惊呼。

        循声赶过来的居民凑近一看，好家伙，都纷纷避让。

        原来从天而降的是一个快递盒，盒子已经破掉，从里面爬出几条青色的蛇，或许是受到惊吓，蛇快速的朝四面八方爬行，嘴里不断的吐出信子，似乎要攻击路人。

        “天啦！是蛇！”

        惊呼声震惊所有人，回过神来的人们赶紧抄起家伙准备捕捉，有人阻止，说是有毒的蛇。

        一听有毒很多人都打了退堂鼓，谁也不知道医院有没有这种蛇的血清，要是没有，被咬着可是小命难保。

        有人害怕，赶紧打了消防的电话。

        蛇是会跑的，不一会就溜进草丛，消防花了几个小时才抓完。

        这时候，才有人开始查这些蛇为什么会从天而降？

        大家不约而同把注意力转向李盛家，他们家今天静悄悄，连平时最爱看热闹的秦淑芬都没有下楼。

        极为不寻常。

        因为这事一起公共事件，很快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便有人上去敲门，调查事件的起因。

        这总算把秦家的门给敲开了。

        后面有些事情慢慢漏了出来，说李盛家可能遭到人肉，不止有蛇，还有蜘蛛等等。

        人肉是网络词汇。

        就有好奇的居民上网查询，李盛家为什么被人肉了？

        这一查，才知道某个平台上有人求助，大致意思是上海某小区，有被再婚妈妈抛弃的小女孩，小女孩现在流落在外，居无定所。

        发求助信的是一个大v，关注度比较高，没两天功夫，事情在网络上发酵。

        附近的居民一看就知道明白过来，纷纷转发消息。原来那蛇是气不过的网友寄过来的。

        网络上还有人质疑事情的真假，居民们早就看不下去，纷纷留言，证实事件确实真实性。

        好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里面推波助澜，事件一夜之间登上了热点，很多官媒都关注并转发此事。

        如此和谐的社会主义怎么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一大早上起来，都是谈论这件事情的。连雪烬都感觉出来，路上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放学的时候，雪烬和谢嘉南回家，发现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

        有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在问清他们的身份后，把他们带进了外婆家的客厅，那些看热闹的居民被关在了门外。

        客厅里有很多人，有生面孔和熟面孔。

        熟面孔是外婆，谢嘉南的父母，秦淑芬，李盛，赵晴和小桀。

        生面孔就多了，十多个人，其中有几个穿制服的。

        昔日宽敞的客厅，显得有些拥挤。

        见到雪烬大多数都露出和善可亲的眼神，这些和善的眼神里面包括李盛和秦淑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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