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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论》第六篇 |防御(2)


  防御的概念是抵御,在抵御中包括着等待,我们认为等待是防御的主要特征,同时也是防御的主要好处。
可是,战争中的防御不能单是忍受,所以等待也不能是绝对的,而只能是相对的。至于同等待有关系的对象,就空间来说,是所有国土。战区或者阵地,就时间来说,是战争。战局或者会战。我们十分清楚,它们不是固定不变的单位,而只是纵横交错的一定范畴的中心。可是,在实际生活中我们常常不得不满足于只对事物进行分类,而不严格地加以区分,并且这些概念在实际生活中已经十分明确,所以,我们可以根据它们来确立其它的观念。
因此,国土防御只不过是等待敌人来进攻国土,战区防御仅仅是等待敌人进攻战区,阵地防御也只是等待敌人进攻阵地。防御者在这一时刻以后实施的任何积极的。因而或多或少带有进攻性质的活动,都不能改变防御的概念,因为,防御的主要特征和主要优点――等待,已经做到了。
从时间范畴来区分的战争。战局和会战同国土。战区和阵地是相关的概念,所以我们以上就国土。战区和阵地论述的问题对于战争。战局和会战也是适用的。
因此,防御是由等待和行动这两个性质不同的部分组成的。当我们使等待同一定的对象发生了关系,并在采取行动以前先进行等待时,我们就有把两部分结合成一个整体。可是,一次防御行动,特别是一次大的防御行动,如战局或者整个战争,从时间来说,却不能划分为两个阶段,即第一个阶段只是等待,而第二个阶段只是行动;它是由等待和行动这两种状态交错而成的,因此,等待能够像一条连绵不断的长线贯穿于整个防御行动中。
我们之所以这样重视等待,是因为我们现在探讨的问题自身要求我们这样做。任何理论迄今还没有把等待作为一个独立的概念提出来,虽然这常常是不自觉的,然而在实际生活中它已经不断地成为行动的根据了。等待是整个军事行动的一个基本组成部分,以至于军事行动没有等待几乎就不可能存在了。所以,在以后谈到等待在力量的相互作用中的效果时,我们往往还要提到这一点。
现在我们想谈谈,等待这个因素怎样贯穿在整个防御行动中,以及由此可以产生哪些不同程度的防御方式。
为了用比较简单的情况来说明我们的观点,我们打算把国土防御留到《战争计划》一篇去研究,因为在国土防御中,政治关系很复杂,并且影响也比较大。而另一方面,阵地上和会战中的防御行动是战术问题,它们只有作为一个整体时才是战略活动的起点。因此战区防御是最能阐明防御的情况的。
我们说过,等待与行动(行动经常是反攻,也就是还击)是组成防御的两个十分重要的部分,如果没有等待,防御就不成其为防御,没有行动,防御就不成其为战争。根据这个见解我们在前面已得出了这样一个概念:防御无非是可以更有把握地战胜敌人的一种较强的作战形式。我们所以必须绝对坚持这一观念,一方面是由于归根到底只有它能使我们避免犯错误,另一方面是由于这一观念愈是生动,愈是为人们所掌握,就愈能让整个防御强而有力。
假如有人想要把防御的第二个必要组成部分还击再加以区分,只把狭义的抵御,即把守卫国土。战区和阵地看成是必要的部分(这一部分活动只进行到足以保证这些地区的安全为止)而把转入真正战略进攻的进一步还击却看成是同防御无关的。可有可无的东西,那么,这种看法是和我们上述观念相违背的。所以,这种区分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我们坚决主张必须把报复思想作为防御的基础;因为无论防御者最初的还击在顺利时能让敌人受到多大损失,仍然不能造成进攻和防御在对比关系上所需要的均衡。
由此我们说:防御是可以比较容易地取得胜利的较强的作战形式,可是这个胜利是不是能超过防御原先的目的,则要看具体情况而定。
但是,防御是和等待这个概念分不开的,所以战胜敌人这一目的只有在一定条件下,即只有在出现了进攻的条件下才可以存在。因此,不言而喻,假如没有出现进攻,防御就只能满足于保持原有的状况。保持原有的状况是防御在等待状态中的目的,也是它最直接的目的。与此同时,防御只有在满足这一较低的目的时,才能得到它作为较强作战形式的那些优点。
如果我们现在设想一支军队奉命防守它的战区,那么防御可能会有下列几种方式。
(1)敌人一进入战区,军队就立即进攻(例如莫尔维次会战。霍亨甫利得堡会战)。
(2)军队在战区边沿附近占领阵地等待进攻敌人出现在阵地前面,然后自己进攻敌人(如恰斯劳会战。索尔会战和罗斯巴赫会战)。在这种情况下,显然行动是比较被动的,等待的时间较长。虽然在真正出现敌人进攻的情况下,采取这种防御方式和前一种方式相比所赢得的时间多不了多少,或者一点也不多,可是在前一种场合肯定会发生会战,而在这种场合下就不一定会发生会战,敌人可能没有足够的决心发起进攻,所以等待的利益也就更大。
(3)军队在战区附近的阵地上不仅等待敌人下决心进行会战(即等待敌人出现在我们阵地前面),而且还要等待敌人发动真正的进攻(为了引用同一个统帅的战例,我们可以将崩策耳维次筑垒阵地作为例子)。在这种场合,人们将进行一次真正的防御会战;而且,正像前面我们说过的,这种防御会战还是可以包括这一部分或那一部分军队的进攻行动的。跟第二种场合一样,这里也根本不考虑赢得时间的问题,但是敌人的决心却将受到新的考验。有的进攻者在发起进攻之后,发现对方的阵地过于坚固,在最后时刻或者在进行第一次尝试以后就放弃进攻的决心。
(4)军队退入本国腹地进行抵抗。退却的目的,是为了使进攻者的兵力受到削弱,并等待进攻者削弱到不得不自行停止前进,或者至少不能击败我们在他进攻路程的终点进行的抵抗。
如果防御者能在退却中留下一个或几个要塞,迫使进攻者不得不进行围攻或包围,那么这种情况表现得最为清楚和明显。进攻者的兵力在这种情况下会受到多大的削弱,防御者有多好的机会可以以巨大的优势兵力在一个地点上攻击进攻者,这是显而易见的。
然而,即使没有要塞,向本国腹地退却也能使防御者渐渐取得他所需要的均势或优势(在战区边沿附近他是得不到这种均势或优势的),因为在战略进攻中任何的前进都会使兵力遭到削弱,这种削弱一方面是前进本身所引起的,另一方面是必要的分割兵力造成的。关于这一点我们在研究进攻时再作详细的阐述。在这里我们所以先提出这个真理,是因为我们认为这是经过历次战争而充分证明了的事实。
在这第四种场合中,首先应该把赢得时间看作是一种重大的利益。如果进攻者围攻我们的要塞,那么我们就赢得了要塞陷落之前的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可能长达几个星期,在某些情况下可能长达几个月。如果进攻者的削弱,即他的进攻力量趋于枯竭只是前进和占领必要的地点造成的,或者只是路程漫长造成的,那么,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赢得的时间还会更多,我们转入行动就不致被限制在一定的时刻了。
除了考虑在进攻者进攻路程的终点双方兵力对比的变化以外,我们还要考虑防御者不断增长的等待的利益。即使进攻者实际上并没有因为前进而削弱到不能在我们主力停下来的地方发起进攻的地步,他也很可能没有决心发起进攻,因为在这里采取进攻经常比在战区边沿附近采取进攻需要更大的决心。这一方面是由于他的军队已经削弱,不再是新锐的军队了,同时危险也已增加;另一方面是因为对于一些优柔寡断的统帅来说,到达并占领了所到达的地区之后,他们也许是真的认为没有必要再进行会战,也许只是借口已没有进行会战的必要,往往就完全放弃了进行会战的想法。由于进攻者放弃了进攻,虽然防御者不能像在战区边沿附近那样充分取得消极结果,可他毕竟赢得了许多的时间。
由此可见,在上述四种场合,防御者都能得到地利;同样十分明显的是,他在行动中还能利用要塞和得到民众的帮助。这些因素的作用是按照上述四种防御方式的顺序依次递增的,在第四种防御方式中削弱敌人力量的主要就是这些因素。等待的利益也是按这四种防御方式的次序依次递增的,不言而喻,因此上述四种防御方式的依次变换应该看作是防御力量的真正的依次增强,作战方式越与进攻不同,它就越强。我们并不害怕人们因此而责难我们,说我们认为一切防御中最消极的防御却是最强的。因为抵抗行动并不按上述四种防御方式的次序依次减弱,它仅仅只是被延迟和推后了而已。人们能借助坚固而合适的筑垒阵地进行更有效的抵抗,而且当敌人的兵力由于遭到这一抵抗而损失了一半的时候,就可以对他进行更为有效的还击,这决不是不合理的。如果道恩没有利用科林附近的有利阵地,他也许就不能取得那次胜利。假如道恩在腓特烈大帝率领不多于一万八千人的军队撤离战场时进行了更为猛烈的追击,这次会战就可能成为战争史上最辉煌的胜利之一。                                                                                                                                                                                                                                                                                                                                                                  第八章  |抵抗的方法(二)                                                                                                                                                                                                                                                                                                                                                                                                                                                                                                                    因此,我们断言,防御者的优势,更确切地说,防御者可能得到的抵抗力量,将会按上述四种防御方式的次序依次递增,因此防御者的还击力量也会随之增强。
但是,这几种依次递增的防御的利益可以完全凭空得来吗?决不可能。换取这些利益的代价也同样相应地增加。
如果我们在自己的战区内等待敌人,那么,无论在距边沿多近的地方进行决战,敌人军队总要侵入这一战区,这就一定会给我们带来损失(除非我们采取进攻,才能把这种不利转嫁给敌人)。如果我们不一开始就迎向敌人并对它攻击,损伤就会更大一些;敌人所占领的空间越大,敌人接近我们阵地所需的时间越长,我们的损失就越大。假如我们想在防御中接受一次会战,也就是说让敌人决定会战和选定会战的时间,那么敌人将长期保持他所占领的地方,这就令我们的损失增大,所以,我们由于敌人下不了决心而赢得的时间,是把这种损失作为代价的。如果我们向本国腹地退却,这种损失会更大。
防御者所遭受的这一切损失,多半是力量方面的损失,这种损失只是间接地(也就是在以后,而不是立即)影响到他的军队,而且往往是那么间接,以致人们不大感觉到这种影响。由此可见,防御者是在牺牲将来的利益换得当前的增强,即他像一个穷困的人不得不做的那样,向人借贷。
假如我们想要考察这些不同的抵抗方式的效果,那么我们就必须看看进攻的目的。敌人进攻的目的是占领我们的战区,至少占领我们战区的大部分,因为至少是大部分才能理解为整体,而占领几普里的地方在战略上一般是没独立的重要意义的。因而,只要进攻者还没有占领我们的战区,也就是说,只要他由于畏惧我们的军队,根本没有向我们的战区发起进攻,或没有进攻我们的阵地,或者当我们向他挑起会战时回避会战,我们就算达到了防御的目的,各种防御措施也就能够说是起了显著的作用。(wwW.mhtwx.la  无弹窗广告)自然,这种成果仅仅是消极的,不能直接给真正的还击增加力量,可是,它能够间接地给真正的还击增添力量,也就是说,它能为还击作好准备,因为进攻者正在丧失时间,而时间上的所有损失总是一种不利,都必然要用某种方式削弱受到时间损失的那方。
所以,在采用前三种防御方式时,也就是说,当防御在战区边沿附近进行时,不进行决战就可以说是防御取得了成绩。
但是在采用第四种防御方式时,情况却并非这样。
如果敌人围攻我们的要塞,那么,我们就必须及时为这些要塞解围,所以,以积极行动决定胜负,是由我们来决定的。
假如敌人不围攻我们的任何要塞而尾随我们进入腹地,情况也是如此。在这种场合,虽然我们有比较充裕的时间,可以等待到敌人极度削弱时才行动,但是,终于要转入行动这一前提始终是不变的。当然,敌人也许占领了作为他进攻目标的整个地方,但是,这只不过是借给他罢了,紧张状态仍在持续之中,决战还没到来。只要防御者的力量越来越强,进攻者的力量越来越弱,拖延决战就对防御者有利。然而,只要必然会到来的顶点一出现(即使这个顶点只是因为防御者总的损失产生了最后影响才会出现的),防御者就必须采取行动和进行决战,这时候,等待的利益应该看作已利用殆尽了。
当然,这个时刻并没有一定的标准,因为它取决于很多的情况和条件。可是我们应当指出,冬季的来临经常可以看作是自然的界限。如果我们不能阻止敌人在他占据的地方过冬,那么,通常就可以认为我们已经放弃这个地方。不过,只要想一想托里希――佛德腊希这个例子就能够知道,其实这个规律,并不具有普遍的意义。
那么,通常说究竟什么是决战呢?
我们在考察中一直把决战想象为会战的形式。自然决战并不一定会采取会战形式,它可以是能导致剧变的一系列分兵进行的战斗行动,这些战斗行动之所以能导致剧变,或是由于真正进行了血战,或是因为战斗的可能性所产生的效果迫使敌人不得不撤退。
在战场上不可能用其他方式进行决战。依据我们对战争所确定的观点,得出这个结论是必然的。因为,即使敌人军队仅仅是由于缺乏粮食才退却的,这也是我们的武力限制了他们才形成的结果。如果我们的军队根本不存在,敌人军队就一定能设法解决粮食方面问题。
因此,即使敌人在进攻路程的终点已被进攻中的各种困难弄得疲惫不堪,并且由于兵力分散。饥饿以及疾病而受到了削弱和消耗,能促使他退却并放弃已得到的一切的,依然永远只是对我们武力的畏惧。不过这样的决战和在战区边沿附近进行的决战自然有很大区别。
我们在战区边沿附近进行的决战中,只有用自己的武力对付敌人的武力,只有用自己的武力制服或者摧毁敌人的武力。可是在进攻路程的终点,敌人的军队由于劳累,消耗了一半,我们的武力在这时所起的作用就完全不同了。所以,我们的军队虽然是决定胜负的最终的因素,可对决定胜负来说已经不再是唯一的因素了。敌人的军队在前进中的损失为决定胜负做了准备,这种损失可以达到那种程度,以致仅仅是我们有反攻的可能性就可以致使敌人退却,也就是说就可以引起剧变。决定胜负的真正的原因在这种场合只能是敌人在前进中的疲劳。当然,防御者的武力没有起作用的场合是没有的。可是在实际分析问题时,重要的是区别两个因素中哪一个起主导作用。
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认为可以说,在防御中根据进攻者是被防御者的武力所打败,还是因为自己的劳累而崩溃,存在着两种决定胜负的方式,即有两种对付进攻的方法。
不言而喻,第一种决定胜负的方式主要用于采用前三种防御方式的场合,第二种决定胜负的方式主要用于采用第四种防御方式的场合。而且,大多数情况下,只有在向本国腹地作深远的撤退时,才能通过第二种方式决定胜负;同时,正因为通过这种方式能够决定胜负,人们才愿意进行这种重大牺牲的退却。
这样,我们就知道了两种不同的抵抗原则。在战争史中有一些战例可以很清楚地把这两个原则区别开,如在实际生活中区别两方基本概念那样清楚。1745年,当腓特烈大帝在霍亨甫利得堡进攻奥地利军队的时候,奥军正好从西里西亚山区下来,此时奥军的兵力既不可能因为分散,也不可能由于劳累而受到显著的削弱。与上面的情况完全不同的战例是:威灵顿在托里希――佛德腊希的筑垒阵地上,一直等到马森纳的军队因为饥寒交迫而不得不自行退却。在这种情况下实际上削弱进攻者的并不是防御者的武力。而在另一些战例中这两种抵抗原则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处,不过也可以肯定其中有一种原则是主要的。1812年的情况就是这样。在这一著名战局中尽管发生了许多的流血战斗(如果在其他场合,发生这样多流血战斗也许就能说是用武力彻底决定胜负了),依旧没有一个战例比这个战例更能清楚地说明,进攻者是怎样由于自己的劳累而遭受覆灭的。三十万人编成的法国中央军团到达莫斯科时只剩下大约九万人,而派遣出去的只不过一万三千人左右,因而,法军一共损失了十九万七千人,其中战斗减少人员肯定不多于三分之一。
在以所谓拖延致胜著称的一切战局中,例如在有名的”拖延者”非比阿斯展开的那些战局中,主要是希望敌人自己的劳累而崩溃。
总之,在很多战局中这一抵抗原则起了主要的作用,可惜人们没有给予应有的重视。只有抛开历史著作家杜撰的原因,深入地研究事件自身,才会找到这个决定很多胜负的真实原因。
说到这,我们认为已充分阐明了防御的一些基本观念,清楚地说出了各种防御方式和这些防御方式中的两种主要的抵抗原则,而且说明了等待这个因素是如何贯穿于整个防御概念中,是怎样同积极行动密切结合的,积极的行动迟早总要出现,而当它出现时,等待的优势就不存在了。
我们认为到此我们已从总的方面分析并研究了防御的问题。当然,防御中还有一些十分重要的问题,它们可以形成专门的章节,也就是说可以成为独立的范畴的中心,它们也是我们必须探讨的。这些问题就是要塞。营垒。山地防御。江河防御及翼侧活动等的实质和作用等问题,我们准备在以下各章加以论述。但是,我们认为所有这些问题并没超出上述一系列观念的范围,只是这些观念在具体地方和具体情况中进一步的运用而已。以上一系列观念是我们从防御的概念和防御同进攻的关系中得出来的,我们把这些简单的观念和实际联系起来,就指出了如何才能从实际中再回到那些简单的观念上来,也就是说,可以找到可靠的根据,以免在讨论问题时求助于那些自身毫无依据的论据。                                                                                                                                                                                                                                                                                                                                                                                                                                     第八章  |抵抗的方法(三)                                                                                                                                                                                                                                                                                                                                                                                                                                                                                                                   然而,战斗的组合是各种各样的,尤其是在流血战斗实际上没有发生,武力抵抗在只是有可能发生就产生效果的情况下,在形式和特点上有很大的变化,因此人们很容易以为这里一定还有另外一种产生效果的因素。在简单的会战中流血抵抗所产生的效果和根本不至于发展到流血战斗的战略计谋所产生的效果是有很大差别的,因而人们必然会认为还有一种新的力量介于这两者中间,就象天文学家根据火星和木星之间空间广大而推论出还有别的行星存在一样。
假如进攻者发现防御者据守着一个坚固的阵地就觉得这是无法攻下的,如果进攻者发现防御者有一条大河作掩护就认定自己不能渡涉,甚至担心在继续前进中自己的给养不能得以保障,那么,始终只有防御者的武力能引起这些效果。因为进攻者所以被迫停止前进,是因为他害怕在主要战斗中或者在一些特别重要的地点上被防御者的武力击败,只是他根本不会或至少不会坦白地说出这一点而已。
即使人们同意我们的意见,承认在未经流血战斗而决定胜负的场合,起最终决定作用的还是那些虽未真正进行但已经作了部署的战斗,他们依然会认为,在这种场合,应该被看作有效因素的并不是战斗在战术上的胜负,而是制定这些战斗的战略计谋。而且当他们谈到使用武力以外的其他防御手段的时候,他们所指的仅是战略计谋所起的突出的作用。我们承认这种说法,可是,这正是我们想要讨论的问题。我们的意思是这样:如果说任何战略计谋必须以战斗中的战术成果为基础,那么总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即进攻者肯定会针对这个基础采取有效的措施,首先力求要使自己在赢得战术成果方面占有优势,以便随后彻底粉碎防御者的战略计谋,这始终是防御者所担心的。因而,决不能把战略计谋看作是某种独立的东西,只有人们有这种或者那种根据一定能取得战术成果时,战略计谋才能发挥作用。为了简单地阐明这一点,我们在这里只想提一下,像拿破仑这样的统帅能不顾一切地冲破敌人的全部战略计谋寻求战斗,是由于他对战斗的结局将有利于自己是从不怀疑的。可见,只要战略没有竭尽全力以优势兵力在这种战斗中压倒拿破仑,而投身心去玩弄比较精巧的(无力的)计谋,它就会像蜘蛛网似地被撕破。不过,像道恩这样的统帅,就容易被战略计谋所阻止。因此,企图以七年战争中普鲁士军队对付道恩及其军队的办法来对付拿破仑及他的军队,显然愚蠢的。为什么呢?因为拿破仑非常清楚地知道,一切都决定于战术成果,并且确信能取得战术成果,但道恩却不是如此。所以,我们认为应该指出:任何战略计谋都只能以战术成果为基础,通过流血的途径解决问题时以及通过不流血的途径解决问题时,战术成果都是决定胜负的真正的本质原因。只有对胜负决定已不必担心的时候(不论这是由于敌人的特点或敌人的情况,还是因为双方军队的精神的和物质的均势,甚至是由于我军占有优势的缘故),才可以期望从战略计谋的本身得到利益。
从全部战争史中我们可以看到在很多战局中进攻者没有进行流血决战就放弃了进攻,因此,可以说战略计谋发挥了十分大的作用。这可能使人认为,至少这些战略计谋本身就有巨大的力量,并且当进攻者在战术成果方面不占有显著的决定性的优势时,战略计谋就大多可以单独解决问题。对于这一点,我们必须回答说,即使以上所谈的现象其原因存在于战场上,也即是说它属于战争本身的现象,这一观点也是错误的;许多进攻之所以没有发挥作用,战争中较高的关系是其原因所在,即存在于战争的政治关系之中。
产生战争因此也形成战争的基础的总的关系也决定着战争的特点,关于这一点我们在之后研究战争计划时还要详细讲述。这些总的关系使大多数战争变成半真半假的战争,在这种战争中原来的敌对感情因为必须迂回曲折地通过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以致成为只是很微弱的因素,这一点在采取积极行动的进攻的一方当然表现得更为明显,更为突出。因而,只要稍加压力,软弱无力的进攻就会停止下来,这自然是不足为奇的。对付一个脆弱的。为重重顾虑所削弱了的。差不多已不存在的决心,常常只要作出抵抗的样子就行了。
所以,防御者之所以能用不流血的方法多次取得成功,不是由于存在着坚不可摧的阵地(这是到处都有的),不是因为横贯在战区的林木茂密的山脉和穿过战区的宽阔的江河让人感到可怕,也不是通过某些战斗组合他真能很容易地瓦解敌人用以攻击他的力量,原因不在于此,而在于进攻者意志薄弱,踌躇不前。
我们可以并且必须考虑上述这些抵抗力量,可是必须恰如其分地认识它们的作用,并且不应该把这里所谈的其他事物的作用归之于它们的身上。我们不得不强调指出,假如批判者不站在正确的立足点上,那么战争史关于这方面的叙述就会很容易成为不真实的及带有欺骗性的记载。
现在我们来看看许多没有采用流血的方式进行的失败的进攻战局通常是什么样的。
进攻者进入敌国,迫使敌人的军队后撤一段距离,可对进行一次决定性会战却顾虑重重;于是他在敌人面前停下来,似乎他已经完成了占领的目的,除掉掩护已占领的地方以外就没有其他什么任务了。好像寻求会战是敌人的事情,好像他自己每一天都愿意进行会战似的。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借口,统帅借以欺骗他的部下。宫廷。世界。甚至他本人。真正的原因是他发现:敌人过于强大。我们这里说的不是指这样一种情况:进攻者放弃进攻是因为他不能利用已取得的胜利,是由于他在进攻路程的终点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来发动一次新的进攻。这样的情况是把有一次成功的进攻,即真正的占领为前提的。可我们这里指的则是进攻者还没有达到预定的占领目的就停顿不前的情况。
这时候,进攻者就进行等待,以便将来利用有利的战机,但通常这种有利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因为预定的进攻已经证明,最近的将来不比现在有更大的希望。因而,这也是一个虚假的借口。假如这次行动像常见的那样,是和同时进行的其他行动有联系的,那么,这支军队就会把自己不愿意担负的责任推到其他军队身上,借口支援不足或协同不够为自己的无所作为辩护。它会诉说各种不可克服的困难,并在各种复杂微妙的关系中寻找原因。进攻者的力量就这样地消耗在无所作为之中,或者更确切地说,消耗在不彻底的因此没有成果的活动之中。防御者赢得了对他说来很重要的时间,气候恶劣的季节临近了,进攻者退到自己的战区进行冬营,进攻也就随之结束了。
战争史把这一整套虚假现象都记录下来,掩盖了使进攻者没有取得成果的最简单的和真实的原因,即畏惧敌人的武力。如果批判者想研究这样的战局,那么他就会为许多相互矛盾的原因所迷惑而得不出令人信服的结论,因为这些原因全是没有根据的,而人们又没去探索事情的真实情况。
可是,这种欺骗不仅仅是一种恶劣的习惯,而且是很自然会产生的。那种削弱战争威力,也就是减弱进攻的牵制力量,大部分存在于国家的政治关系及政治企图中,人们总是把这些关系和企图隐藏起来,使世界。本国人民和军队无法知道,在许多场合甚至使统帅无法知道。譬如,任何人都不会也不愿意承认,他决定停止或放弃行动的理由是担心自己的力量不足够坚持到底,或者是怕招致新的敌人,或者是不愿让自己的盟国变得过于强大等等。对所有这类事情人们都长期甚至永远保守秘密。然而,对任何事件的解释,都需要说出个缘由,于是统帅为他自己或者为他的国家机构着想,只好编造一套虚假的原因。在军事问题上进行辩论时反复出现的这种欺骗手法在理论上已僵化成一些体系,这些体系自然是同样不包含什么真理的。只有像我们力图做到的那样,按着事物内在联系的简单线索进行探索,理论才能弄清事情的真相。
假如抱着怀疑态度来观察战史,那么,各种关于进攻和防御的空洞理论就会不攻自破,而我们在这方面提出的简单观念就会自然而然地显示出来。因此我们认为,这个简单观念适用于整个防御领域;人们只有完全掌握它,才能非常清楚地弄清大量事件。                                                                                                                                                                                                                                                                                                                                                                                                                                                                                                                                                                            第八章  |抵抗的方法(四)                                                                                                                                                                                                                                                                                                                                                                                                                                                                                                                   现在我们还要谈一下种种防御方式的使用问题。
这些防御方式一个比一个有力量,那是以一个比一个大的代价换来的。因此,如果没别的条件的影响,仅仅这一点就足以在统帅选择防御方式时起决定作用,他会选择恰当的防御方式,既能使他的军队具有所需的抵抗力量,又能使他不致退得过远,造成不必要的损失。然而,一定看到,选择这些防御方式时大多受到很大的限制,因为防御中出现的一些重要条件必然会迫使统帅选择这种或那种防御方式。朝本国腹地退却需要有辽阔的国土,或要具有像1810年的葡萄牙那样的条件,那时有一个同盟国(英国)作它的基础,而另一同盟国(西班牙)则以它的辽阔的国土大大地削弱了敌人的攻击力量。要塞的位置更多是在边境附近,还是更多是在本国腹地,同样也可以决定能否采取这样的计划,而国家的地理和地形状况。居民的特性。习俗和信念则起更大的作用。选择进攻会战还是选择防御会战,则应当根据敌人的计划。双方军队和统帅的特性来决定。最后,是否占有特别有利的阵地和防线也可以导致采取这种或那种防御方式。  总而言之,列举的这些条件已足以说明,防御方式的选择在很多场合更多地决定于这些条件,而不决定于简单的兵力对比。这里提到的这些最重要的条件我们还要作进一步探讨,因而它们对选择防御方式的影响也要在以后才能更加明确地加以阐述,最后,在《战争计划和战局计划》那篇里,我们再把这一切总括起来探讨。
可是,这种影响多半只在兵力对比悬殊不大的情况下才起决定性作用,在兵力对比悬殊较大的情况下,也就是一般的情况下,兵力对比起着主要的作用。战史充分证明,人们并没根据我们在这里阐述的一系列观念,而仅仅像在战争中的大多数场合所做的那样,自觉地通过迅速的判断,根据兵力对比选择了防御方式。同一个统帅,同一支军队,在同一个战区,这一次发起了霍亨甫利得堡会战,可那一次在崩策耳维次扎营。至于说会战,就连统帅中最喜欢进攻的腓特烈大帝,在兵力十分悬殊时也终于意识到不得不占领真正的防御阵地。拿破仑以往像一只野猪似地冲向自己的敌人,可是在1813年8-9月间,当兵力对比的变化对他不利时,他就如栏中的野兽那样东碰西撞,而不是不顾一切地继续向其中一个敌人开火了,这一点难道我们没有看到吗?而在同年10月,当兵力悬殊到达极点时,他就像一个人在房间里背靠墙角那样,在来比锡旁边,在帕尔特河。埃耳斯特尔河和普来塞河所构成的角落里寻找掩护并等待敌人,这种情况难道我们没有看见吗?
我们不得不指出,本章比本篇其他任何一章都更为清楚地表明,我们的目的不是要提出作战的新原则和方法,而是研究久已存在的东西的内在联系,并弄清其最基本的重要因素。                                                                                                                                                                                                                                                                                                                                                                                                                                                             第九章  |防御会战                                                                                                                                                                                                                                                                                                                                                                                                                                                                                                                                        我们在前一章已说过,如果防御者在敌人一进入战区就迎击敌人,那么他就可以在防御中进行一次从战术上来看纯粹是进攻的会战。但他也可以等敌人来到自己的阵地前面之后,再去进攻敌人,在这种情况下进行的会战从战术上来看依然是进攻会战,尽管它已带有某种条件。最后,防御者还可以在自己的阵地上真正等待敌人的进攻,通过扼守地区的防御,同时用一部分兵力进行攻击来抵御敌人的进攻。在这儿当然可以设想,在防御中,随着积极还击因素的减少和扼守地区的因素的增加,存在着不同程度与不同等级的防御。我们在这儿不可能说明防御可以区分多少等级,也不可能说明积极还击与扼守地区这两个因素成什么样的比例最有利于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可是,我们仍坚决认为,要想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在防御会战中决不能完全没有攻击部分;并且我们确信,攻击部分与战术上纯粹的进攻会战相同,能够而且必然会带来决定胜利的一切效果。
从战略上来看,战场只是一个点,同样,一次会战的时间也不过是一瞬间。在战略上起作用的因素不是会战的过程,而是会战的结局与结果。
可见,假如任何防御会战中都含有的攻击要素确实可以导致彻底的胜利,那进攻会战与防御会战之间从战略运用它们的角度来看,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差别的。我们认为确实是这样,可是,假如从表面上来看,当然就不是这样了。为了弄清这一问题,为了阐明我们的观点,消除表面的假象,我们不妨简略地描绘一下我们所想象的防御交战的情况。
防御者在一个阵地上等待进攻者,为这他选择了适当的地方,并做了种种准备,也就是说,他细细地熟悉了地形,在几个最重要的地点构筑了坚固的工事,开辟修整了交通线,设置了火炮,在一些村庄构筑了防御工事,还为自己的部队找了适于隐蔽配置的场所等等。假如在阵地的正面筑有一道或者几道平行的壕沟,设有障碍物,或者有坚固的可控制周围地区的制高点,敌人因而难以接近,那么,在争夺核心阵地以前的各个抵抗阶段,当双方在一些接触点上互相消耗兵力的时候,防御者就可以利用这种相当坚固的阵地以少量兵力杀伤敌人大量兵力。防御者两翼的依托点,可保障他不致受到从几方面来的突然袭击。防御者为配合部队所选择的隐蔽地形,使进攻者小心翼翼,甚至畏缩不前,而他自己却能借以进行若干次成功的小规模攻击,让部队向核心阵地且战且退的后撤运动拖延时间。因此,防御者怀着满意的心情注视着在他面前不断燃烧着的。但不十分激烈的战火。当然,防御者不会认为他正面上的抵抗力是无穷无尽的,不会相信自己的翼侧是坚不可破的,与此同时,也不会指望几个步兵营或者几个骑兵连的成功的攻击就令整个会战发生剧变。他的阵地是纵深的,因为战斗队形中的每一部分,从师一直到营,全都有应付意外情况用的与恢复战斗用的预备队。他还把占总兵力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一支强大的部队远远地配置在会战以外地区,配置在根本不会受到敌方火力杀伤的后方,有可能时,远远地控制在进攻者的迂回线以外(他有可能对我们配置阵地的这一翼或者那一翼进行包围)。防御者准备用这部分部队掩护自己的翼侧免遭敌人深远的迂回,来应付意外情况。mhtwx.la  [棉花糖小说网]而在会战的最后阶段,当进攻者的计划已全部暴露出来,而且他的绝大部分兵力已投入战斗,防御者就可以用这部分部队攻击进攻者的一个部分,对它展开小规模的攻击战,且在这种战斗中使用攻击。奇袭。迂回等种种进攻手段,在决定会战胜负的关键时刻,采取这样的行动会迫使敌军全部撤退。
这就是我们通常所设想的防御会战,它建立在现代战术水平上。在这种会战中,防御者以局部包围来对付进攻者的全面包围(这是进攻者用来增大进攻成功的可能性和使战果更辉煌的手段),即用自己的军队去包围敌人进行迂回的那部分军队。这种局部包围只能达到让敌人的包围不起作用的目的,它不可能发展成为进攻者那样的全面包围。因而,进行这两种包围时,军队运动的形式常常是不同的:在进攻会战中,包围敌人军队时是向敌人军队的中心点行动,但在防御会战中,则或多或少地是从圆心沿半径往圆周运动。
在战场范围内与在追击的最初阶段,包围必然经常被看作是比较有效的形式,但是,包围之所以有效,主要不是由于它具有这种形式,只有进行最严密的包围,就是说,在会战中能大大限制敌人军队的退却时,包围比较有效。不过,防御者积极的反包围正是为了对付这一严密的包围,在许多场合,这种反包围即使不足以使防御者获得胜利,也可以使防御者不致遭到严密的包围。但我们总不得不承认,在防御会战中这种危险(即退却时受到极大限制的危险)是主要的危险,假如防御者不能摆脱这一危险,那进攻者在会战中和追击的最初阶段中取得的成果就会大大增加。
可是,通常只有在追击的最初阶段,也就是到天黑之前才会出现这种情况;第二天包围就完成了,作战双方在这方面又恢复了均势。
不错,防御者可能丧失最好的退却路,因此在战略上继续处于不利的状态,但是除了少数例外之外,包围本身总是会结束的,因为它原来就是只打算在战场范围内进行的,所以不能超出战场很远。不过,假如防御者获得胜利,那么另一方又会出现什么情况?战败的一方的兵力被分成几部分,这种情况在最初时刻是有利于退却的,但在第二天人们却迫切需要把各部分兵力集中起来。假如防御者已经取得具有决定性的重大胜利,并且进行猛烈的追击,那么战败者往往就不可能作这样的集中,他把兵力分成几部分的状况可能导致很严重的后果,可以逐渐发展到崩溃的程度。假如拿破仑在来比锡战胜了,那么分为几部分的联军就会导致这样的后果,他们的战略地位就会一落千丈。拿破仑在德累斯顿虽然没有进行真正的防御会战,但他的进攻却具有我们在这里所说的那种几何形式,即由圆心指向圆周的形式。谁都明白,当时联军由于兵力分散,处境是很困难的,卡次巴赫河畔的胜利才使他们摆脱了这一困境(因为拿破仑得到这一消息之后,就率领近卫军转回德累斯顿去了)。
卡次巴赫河畔这一会战本身就是这种类型的战例,防御者在最后的时刻转入进攻,也是采取了离心方向的行动;由于这一行动,法国的各个军被迫四处溃散了,庇托指挥的师在会战几天后就落到联军手中成为联军的胜利品。
由此我们得出结论,进攻者能够利用在性质上同进攻相适应的向心形式作为扩大胜利的手段,防御者也同样把在性质上和防御相适应的离心形式作为扩大胜利成果的利用手段(防御者用这种手段取得的成果比防御者的军队与敌人军队成平行配置时向敌人正面进行垂直攻击所取得的成果要大得多),并且我们认为,这两种手段的价值至少是一样的。
假如我们在战史上非常少看到防御会战取得像进攻会战所能取得的那样巨大的胜利,那么这一点也不能证明我们关于防御会战同样能够取得巨大胜利的看法是不对的。防御会战所以没有取得进攻会战那么巨大的胜利,原因是防御者所处的情况与进攻者不同。防御者不仅在兵力方面,而且就总的情况看来,多半是较弱的。在大多数场合,他不能或自己认为不能使胜利扩大为巨大的战果,因此只满足于消除危险与挽救军队的荣誉。由于防御者力量比较弱和条件不利,他毫无疑问会受到这样大的限制。可是,有人却常把这种由防御者本身较弱和条件不利所造成的结果看作是采取防御这种形式所造成的结果,于是对防御得出了一条实际上很愚蠢的看法,好像防御会战只以抵抗为目的,而不以消灭敌人为目的。我们觉得这种错误极为有害,它把形式和事情本身完全混淆起来了。我们坚决认为:采用我们叫做防御的这种作战形式,取得胜利不仅比较可靠,而且胜利的规模与效果可以同进攻时取得的相同,只要具备足够的力量与决心,不只在构成战局的所有战斗的总的成果中是这样,而且在单个会战中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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