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大戏楼乐极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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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慈禧老佛爷是个戏迷,不但爱听戏还懂戏,甚至有些戏文烂熟于心。正因为她的这一特别嗜好,所以重修颐和园时耗巨资建了一座大戏楼,叫做“德和园”。德和园规模之宏大、设施之完备、考虑之周全为世所罕见。大戏台分为上中下三层,若演“西游”或“封神”等神仙戏时,三层戏台都有演员做戏,若剧情需要,上层的“天兵天将”可以“从天而降”。此外底层的主戏台还有水井,利用回音来增强音效,根据剧情还可以造出人工喷泉。
当此民不聊生、内忧外患之时,封建统治者之醉生梦死、玩物丧志由此可见一斑。
太后每月初一、十五必去德和园听戏,若逢年节喜庆往往连续开戏几天,所以这个大戏楼很少消停过。
为什么说听戏而不说看戏呢?就全国范围来说,说听戏的多是北方人,说看戏的多是南方人;就北方尤其是北京地区而言,说听戏的大概是戏迷,说看戏的大概不是,因为有些个老戏精在听戏的时候并不在意演员的作派,而是微闭双眼用手打着节拍专心听唱。
大戏楼正对面的颐乐殿是太后听戏的地方,或坐于殿门前临时安放的宝座上,或依坐于殿内临窗的炕上。不论她坐在哪里,她身后簇拥的人众都远多于戏台上的龙套。
大戏楼两侧的廊庑则是被“赏戏”的王公大臣的席位。被赏戏是一种荣耀,是一种政治待遇。谁要是被点名赏戏,要装出受宠若惊感激涕零的样子赶快谢恩,心里却暗暗叫苦,因为实在受罪,有诸多规矩限制:诸如吃喝、交谈、走动、中途退席都不许可。
苏萍穿越前常常来此游览,看到两边的赏戏廊被打出新的隔间,放置了桌椅,心下甚不以为然,因为与史料记载不符,八成是颐和园的工作人员想当然的布置,他们太不了解封建社会了。方方面面的史料表明,太后老佛爷当国之时,只要她坐着,在她面前别人都不许坐,除非是她赐座。而有幸被赐座的只有极少数几位年高、有功勋的亲王,而已。不要说王公大臣,就连皇上、皇后也得守规矩。只要太后在场,皇上、皇后听戏、吃饭都得站着。帝王尚且如此,何况臣下乎?如果有那位被赏戏的王公大臣不知好歹,祈望在老佛爷眼皮子底下,在赏戏廊围桌而作,大模大样品茗听戏,那不是作死吗?所以赏戏廊的原貌应该是没有隔间、没有桌椅,只有垫子。不管你是多尊贵的身份,到了皇家的地盘就必须得自降等级。
苏萍看过一则野史,是说有个社会上的戏班子应召进宫唱戏,太后带领皇上皇后等一干人在颐乐殿门前廊下听戏,太后坐在唯一的宝座上,身边的其他人包括帝、后都在她身后或两旁站着。戏中饰演皇上的名叫刘赶三的演员念完定场诗就落座了。且慢,不是说在太后面前别人都不许坐吗?戏台上是例外,否则戏就没法儿演了。这位演员显然是有备而来,他把戏词改了,落座后手指着对面的光绪皇帝念了一句道白:“我假皇帝尚有得坐,你真皇帝犹不得坐耶?”这一来吓坏了全戏班的人,忤逆太后可是杀头的罪过呀!顿时文场戛然而止,全体演职员战战兢兢等候发落。其实这个突发事件对太后的政治智慧也是一次考验,她脑筋转了几转,发话了:“一个伶人,敢冒死为皇帝请命,其情可悯,其忠可嘉。”回身对光绪、隆裕说:“你们坐吧。”又朝戏台一挥手:“接着唱。”太后对这个事件的处理牺牲了一点点个人威严,却赢得了治下百官的好感,还是合算的。此后皇上、皇后在德和园有了坐席,竟然是这位戏子冒死求来的。而这位刘姓名角儿演员也因冒死请命而搏了个好名声。但是刘赶三求来的仅仅是皇上的坐席,被赏戏的王公大臣仍然是只能跪坐在垫子上。
且说紫禁城里光绪帝召开御前会议这天,颐和园里苏萍等人随着太后的八抬凉轿进了德和园,赏听戏的王公大臣都在两侧廊庑跪接。太后及身边的一行人就位后,立刻有太监在他们两侧直至戏台的两根前柱挂起两个黄绸缎幔帐,使得大臣们不可能趁看戏之机偷窥龙颜。这还在其次,重要的是若有刺客混进赏戏廊打算投掷暗器,看不见目标如何下手?当然这两个幔帐并没遮挡赏戏廊,被赏戏的大臣还可以看到完整的侧面舞台。
今天是宫里的升平署戏班当差。掌班的把戏单子放在一个描金黑漆托盘里高举着交给御前太监,御前太监接过托盘转身上颐乐殿跪呈太后。太后略看了看,用套在手指上的金指甲套指了一个戏码,太监把戏单递回去,然后扮戏,打动锣鼓,演员出场。
被赏戏的王公大臣个顶个的都是戏精,一看开场便知道太后点的是“连营寨”,不由得面面相觑,暗暗吃惊。如今前方连连失利,您又点了个吃败仗的剧目,真丧气!但是谁敢多说话?正是:宫中一出连营寨,动地哀声海疆来。
戏演到中途,东宫门的太监引着一位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的官员来到德和园门前,守门的太监报进去,太后老大的不高兴,不耐烦地说了声“传”。那位官员进来,呈上一份告急文书,由御前转呈太后。太后看了双眉紧锁,示意起驾。身边的这些人跟着他的八抬凉轿移驾乐寿堂。赏戏廊的王公大臣照例跪送,都预感到不是好事。中途太后让御前太监叫荣禄、庆亲王跟着来。
太后在乐寿堂御案后升座,苏萍等人都到西偏殿回避,荣禄、庆亲王上殿叩拜后侍立。太后面色阴沉,说:“前者咱们出兵朝鲜,本是因东学党事变受朝鲜政府之邀。人家并没请日本,它却以保卫使馆、侨民的名义趁乱出兵。现在东学党之乱已然平息,中日在朝驻军都不必要了,本来是议定中日同时撤兵,日军不但无意撤军,反倒赖在朝鲜要帮朝鲜政府改革内政。人家的内政用得着你管吗?咱们多次交涉共同撤军事宜,反倒招致日方发来绝交书,今儿总理衙门送来的就是这份绝交书,这不是逼着咱们让步吗?这事该当怎么应对,我听听你们的主张。”
荣禄说:“启禀太后,得寸进尺是日本的秉性,一事当前先行试探是他们的一贯做法,这次的绝交书又是一次试探。臣以为一步也不能让,要不然他们得陇望蜀,此例一开欧美各国再争相效仿,哪儿还有咱们大清国的活路?”
太后点了点头,转向庆亲王。
庆亲王说:“启禀太后,臣也以为绝不能让步。但交涉无果必启战衅,外交和备战都少不了一个人,就是李鸿章。臣得知李鸿章奉万岁的召已然到了北京,不如明儿宣他进园详议。”
太后点点头:“是少不了他。不宣他他也得来。这样吧,你们知照各议政大臣、军机处、兵部、户部、掌事的各亲王还有李鸿章,明儿个到仁寿殿议事。你们跪安吧。”
荣禄等人走后,太后叫苏萍和德龄姐妹过来。
太后问:“都听见了吧?依你们看,局势会怎么演变?”
德龄说:“回太后,就奴才所知,欧洲列国如果起了摩擦,大概按这样几个阶段演进:交涉、照会、抗议、严重抗议、最后通牒、绝交、宣战。现在日本宣布跟咱们绝交,距离宣战只差一步。奴才在国外的时候得知,日本人最痛恨自己的黄皮肤,总想把自己看做欧洲人。他们既自认属于欧洲人,就觉得比所有的亚洲人优越,故此有独吞亚洲的野心。奴才以为,老佛爷洪福齐天,咱们天朝大国固若金汤,非其它亚洲小国可比,谅他倭人虽有狼子野心,也奈何不了咱们,不过虚张声势而已。”
太后点点头,目光转向苏萍。
苏萍说:“禀太后,臣以为,日本作为一个新兴势力正处在扩张期。彰显武力向外扩张是它的需要。”
太后打断她的话:“这扩张是怎么回事?”
苏萍说:“回太后,日本地盘小,它需要扩大国土面积;它的市场小,需要开辟市场;它发展工业需要各种原料,可是它国内偏偏原料不足,就需要掠夺别国的原料;它的劳动力紧缺,就需要奴役别国人民充当它的廉价劳动力,这些都是它的扩张需要。”
太后听得似懂非懂,问:“那你看局势会怎么发展?”
苏萍说:“回太后,日本出于领土扩张的需要,首先要侵吞弱小的、离它近的国家,这就是咱们的属国琉球和朝鲜。琉球它已经在五年前得手了,现在成了它的国土,改名叫做冲绳县。这之后它又趁机占领了咱们的台湾。”
太后点点头,这是她经历过的。
苏萍继续说:“日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咱们的另一个属国朝鲜。它之所以先从咱们的属国下手,首要的就是试探咱们保卫属国的决心和防御能力。表面上看,日本侵吞朝鲜之后它的目的已经达到,其实不然,它的扩张计划才刚刚开始,朝鲜只是它的跳板,它最终的目标是咱们中国和整个亚洲。”
太后问:“那么照你看来,日本还不是虚张声势?也太贪心不足了吧!”
苏萍说:“太后圣明,日本需要通过一场战争来解决它发展中遇到的诸多问题,为此它已经进行了多年准备。至于如何寻找借口制造事端,那倒是无关紧要的。所以臣以为日本是真想打仗,不是虚张声势。”
太后说:“那么依你之见咱们该如何应对?”
苏萍说:“依臣愚见,当前日本准备充足,咱们准备不足,是敌强我弱的形势。照理说咱们应该加紧备战,积极应战才是,但当前咱们的军力已经明显落后于日军,仓促应战绝无取胜的把握,一旦失利必致损兵折将大伤元气。臣以为不如先从朝鲜撤军,避其锐气,使日本一时找不到开战的借口,这样咱们可以赢得几年时间做好应战准备。”
太后说:“那不是示弱吗?”
苏萍说:“回太后,不是示弱,是真弱。三十四年前英法联军入侵,太后是亲身经历的,咱们现在和日军的军力对比虽然不像当年咱们清军和英法联军的军力对比那么悬殊,但咱们肯定是处于明显的劣势。要想扭转这种劣势,需要几年的励精图治。”
太后想:“听这丫头所言,似乎战争一触即发,那不用说,接下来就是拨款购置军火,怎么和李鸿章是一个论调?然而以我观之却看不出局势有这么严重。前者秦御史说:”李鸿章和张日新上下其手沆瀣一气,假借研发新兵器之名虚报成本疯狂敛财,而张日新之妻苏萍现已成为李鸿章安插在太后身边的卧底和耳目。”于今看来此言不谬啊。或许这丫头真成了李鸿章的说客亦未可知。事关重大我总得有主见才是。”于是沉下脸说:“行了,知道了,我自有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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