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与玫瑰-Chapter 25

容戈将江榆送到公司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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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室三楼是仿造中世纪教堂做的场景，琉璃窗、十字架，但为了渲染恐怖、悬疑的氛围，场景大多的地方都是凌乱的。长椅东倒西歪，仿造大理石的地板上还留着已经发黑的血迹。
　　这血迹做得逼真，容戈一晃眼，也险些认错。他回来时，痕检的同事们已做完了大部分的检查，男人的尸体已被运回了警局，等着阎阙回去，进行进一步的解剖分析。
　　霍凌走到容戈身边，将适才调查的情况与其说明：“容队，死者身份已经查清了。死者——徐朝弈，男，二十六岁，是外来务工人员，现在盛意集团旗下的工地上班。”霍凌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死者的死讯已经传回了他的公司和老家，应该很快就会有其他的消息传过来。”
　　容戈点了下头。他工作时不会刻意板着脸，可现在却是一张冷肃的面孔，将其那双狐狸眼都刻画的锐利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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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戈心里想的不单单是眼前这个案子。
　　结合之前的连环杀人案，最近嘉湖市的恶性案件发生的比率真的太高了。不止是楠阳区，邻近的几个区最近都不太安生。沈局最近频频外出开会，也是有这个原因在。
　　想到这，容戈眉头的皱痕又深了几分。
　　男人将鞋套重新套上，又进了这诡异的场景之中。
　　正对着他的，是那个硕大的十字架。十字架的左右两端有钉子钉在上面，上面还留着几片布料。经过核对，是死者袖子上的布料。
　　那时，死者应是被凶手勾挂在十字架上。那两颗钉子撑不住死者的重量，加上气枪的打击，才使得人会迎面倒下。
　　男人一枪毙命，又被人绑上了血包。蒋絮锦等人被吓得六神无主之时，朝着死者胡乱开枪，将他身上的血包打破，以至造成了鲜血蔓延的景象。
　　无论凶手有何种目的，这样刻意制造恐怖的氛围效果算是达成了。
　　现场凌乱，容戈这般目视所能勘察到的微乎其微。容戈转悠了一圈，将目光放到了哆哆嗦嗦站在门口的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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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男人是密室的老板。这家店开了不过三个多月，便出了这样的事情，想来也是很糟心的。
　　容戈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抬步走过去。
　　“许老板，麻烦您了。”容戈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十分唬人，许老板此时已是双眼无神，面容更是憔悴。
　　“您……”
　　“我姓容，是楠阳区刑侦支队队长。”容戈弯了弯嘴角，十分有礼貌地自我介绍道。见面前的男人恹恹地点了下头，容戈继续说道：“许老板看起来年轻不大啊。”
　　许老板扯了个笑出来，即便他竭力想让这个笑容看起来好看点，依然是个苦兮兮的笑容。“年轻什么啊，都三十多了，哪像容队啊，年轻有为。”
　　容戈谦虚地摆了下手：“也快三十了。这样说，我和许老板也是同龄人。”
　　此刻，两人间的气氛才好上许多。起码，这位许老板的神色比适才好了不少。
　　阎阙抽空抬头看了眼门口的情况，略带嫌弃地打量了眼门口站着的两人，下一秒便低下了头。果然是嘉湖公安系统出了名的门面。
　　似乎，就没有容戈出马搞不定的人。
　　想到这，阎阙面露讪讪，继续忙手头上的活儿。
　　“许老板坐。”容戈将人安置在一侧的长椅上，又喊了一个警员坐在自己旁边，当作记录员。
　　许老板应了一声，比适才不知配合多少。
　　小警员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天知道，在容戈来之前，这位老板有多么的滑头，三下五除二地便将话头带远了，现在能那么配合，简直是让小警员大开眼界。
　　队长，果然是队长。
　　“许老板，现在这情况您也看见了，最近肯定是不能开张了。您也委屈一下，最近别离开楠阳。”容戈说话委婉客气，许老板也是人精，明白他的意思，连连点头。
　　容戈接着问道：“您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这看起来就像是专门在您这里挑事啊。”
　　听到容戈这么问，许老板的眼珠子轱辘转了一圈，心想着怎么把这话头带过去。适才也有警察这样问他，他转话题转得很快，愣是没让警察问出点什么。
　　可容戈看上去，没那么好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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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老板诺诺地答道：“我出门做生意，是讲究和气生财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得罪人呢？！”
　　容戈接着许老板的话说了下去：“那么，不是无缘无故，就回去得罪人？”容戈勾起了一个似笑非笑地表情，一双狐狸眼灼灼地看着坐在其不远处的许老板。
　　许老板话语一噎，眼神往四周瞟。可容戈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让他心头发怵。少倾，他开口说了一句：“真没得罪人，我开门做生意是为了赚钱，又不是为了得罪人的。”显然，许老板依然没说实话。
　　容戈挑了下眉，换了个坐姿，嘴角依然微微上扬，可目光却没了之前的那份友善，冷冷地往许老板身上扫。大约过了几秒，男人细眯了下眼，轻“呵”一声。这一声笑，听得许老板心里发毛，低着头，脚不停地左右挪动，异常的忐忑。
　　容戈微微俯过身去，轻言道：“许老板，你要知道，只有合作，才能有双赢。”容戈板压了下大拇指，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在两人中响起。容戈重新坐回了原处，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对着许老板继续道：“今天在你这儿杀了个人，很有可能明天就会去杀你。如果你不肯老实交代，我很难调人去保护你。”
　　许老板表情松动，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容戈，又倏尔低头瞧了瞧自己手背上的乌青，眉头狠狠地皱了下。
　　容戈等了一会儿，许老板才幽幽地开口说：“如果我把知道的都跟你说，你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许老板的面色依然苍白，双眼中含着的像是被外力挤压下的痛苦。
　　容戈缓缓点了下头，“我会尽我所能。”容戈说得诚恳，许老板盯着瞧了一会儿，突然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有人给我寄恐吓信。”许老板弓着身子，头埋得很深，容戈看不清他的表情。“已经半个多月了，时不时就有一封塞在我家信箱里。”
　　“信在哪里？”
　　“楼下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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