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与玫瑰-Chapter 26

容戈随着许老板去了办公室。开始，容戈就呆在办公室门口，倚着门框，等着许老板将那些恐吓信拿来。
　　可任凭许老板如何翻箱倒柜，都找不到那些恐吓信，一时急得满头大汗，生怕容戈面色一冷就把他带到局里关起来。
　　“我明明就放在这儿的啊！好多呢，怎么一张都没了！”许老板着急忙慌地解释道。容戈瞧他不像是演戏的样子，那么那些恐吓信只能是被人拿走了。至于是谁……恐怕都和这起谋杀案脱不了关系。
　　容戈走上前，问：“许老板，这件办公室除了你，谁能进来？”
　　许老板急得抓了几下头发，眉头紧紧皱着，额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只要门没锁，谁都能进来。”许老板顿了一下，继续说：“我这儿放了些杂物，大家有什么缺的都来这里拿。我们这儿空的房间少。您也知道，市中心，房租贵，还好生意不错，有些赚头。”
　　容戈了然地点了下头，心中思量。男人环视着面积不过三四平的地方，默不作声。一时间，屋内漫起了寂静的氛围。许老板未出声打断容戈的思索，更生怕他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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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大概十来秒，容戈问道：“今天谁来上班了？”
　　许老板想了想，答道：“除了固定的两个场务，还有三个人，两女一男，都在隔壁房间被您同事问话呢。”
　　适才容戈进那间房间时，确实是坐了一排的人。不过，他那时的关注点都放在了蒋絮锦和江榆身上，并未注意太多。
　　十来个人挤在一间屋子，一股子的闷热蔓延开来。许老板嘴里嘟囔着：“这冷气怎么感觉不制冷啊……”不过也就是带了这样一句，随即在门口招呼让里面的一位姑娘出来。
　　许老板朝着容戈介绍，“容队，这是吴芊，我不在的时候，一般就是她负责的。”容戈点了下头，与里面的警员示意了一下，将吴芊领到了门口坐下。
　　“吴芊，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容戈不紧不慢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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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面前的女孩生怯怯地点了下头。
　　“今天早上，你几点过来的。”容戈一边问，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面前女孩的神情。
　　女孩想了一下，“十点左右。”
　　容戈疑惑道：“你们这儿那么晚才开门吗？”他明明看到门口贴的营业时间是早上九点到晚上十一点。
　　吴芊向容戈解释：“早上开门的是场务，而且早上预约的客人很少，所以我们三个人都差不多十点、十点半这样过来。”
　　“今早预约的客人有多少？”容戈接着问询。瞧着吴芊回答他时一副冷静从容的样子，倒是和刚才生怯的模样不同。
　　吴芊翻出手机里的记录，回答道：“就一组，八人团。是昨天下午四点时候预约的。”吴芊将手机记录拿给容戈看。
　　“预约的项目……古堡探险？”容戈抬眼看了下面前的女生。
　　吴芊点了下头，给容戈答疑解惑：“古堡场景在教堂上面，也是我们新翻修的，古堡比教堂热度大，平时也都是预约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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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戈若有所思地翻着预约记录，少倾，又问了女生一句：“这个预约消息，你们都能看到吗？”容戈指的是密室工作的全体员工。
　　“没错，我负责将预约消息发到我们的总群里。这样大家也可以适当地安排空闲时间。毕竟……要上到晚上十一点呢。”说到下班时间，吴芊瘪了下嘴，满脸都写着“不开心”。
　　容戈笑了一下，“你们的工资应该挺高的吧？”
　　吴芊当即摇了头，“要不是包食宿，我早就不来这上班了。一个月就休息两天，一天十四个小时，才四千块钱。”吴芊觉得眼前的男人长得俊俏，人说话也是彬彬有礼，一时放下了戒备，与容戈徐徐说着。
　　“确实挺少的。”按照楠阳区的消费水平，人均工资大抵在三千五百块左右，这还是按照做六休一、十个小时的上班时间算的。若是按照平均水平算下来，这吴芊能有那么多的怨言，也是情理之中的。
　　吴芊嘟着嘴，听着容戈的应答声，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而且，之前重新装修的时候，我们一场务从梯子上摔下来了，许老板就给了人五千块的遣送费。”吴芊朝着左右看了眼，见许老板不在这，才有胆子接着说下去，“我听说，那人一条腿都摔断了，就赔了五千块，就把人撵走了。”
　　容戈面色冷了下来，“没走民诉吗？”
　　话说出口，容戈便觉得自己这脑子真是被江榆气傻了。这打官司，耗得就是人力、物力、财力。一个外来务工人员，想要独自一人在这偌大的城市中讨个说法，太难了。不是说做不到，而是做到的希望渺茫。
　　若是碰到个难缠的，把案子拖个一年半载，那最后……大抵只是徒劳无功。
　　果然吴芊苦笑了一声，连着眼里都泛着苦：“我们哪有这本事……”这话，饶是容戈，心里都泛起了不甘和酸楚。
　　这些人，漂泊异乡，也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原以为来了个大城市，便能有机会重新开始，或许还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可是啊，人能好好地活着，已是拼尽了全力。
　　两人间的氛围变得沉默。
　　容戈一瞬间的恍神后，又将话题扯了回来，“你有那个摔伤的工人的联系方式吗？”
　　吴芊摇了下头，答道：“我只知道他叫冯权贵，但是具体的……你可能还是要问我老板。”
“你认识死者吗？”容戈话锋一转。
　　吴芊略微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常客，不然我一定有印象。”
　　容戈点了下头。在女人不解的目光中，容戈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小本便签和一只袖珍的圆珠笔。只见男人“唰唰唰”地在便签纸上写着什么。
　　男人的字俊秀，笔锋锐利，正如他这个人一般。
　　“这个是我的手机号，还有办公室的电话，如果你遇到任何情况或者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线索，可以打这两个电话。”
　　吴芊有些受宠若惊，牢牢攥着容戈递过来的纸，视若珍宝。
　　看着纸上的“容戈”二字和一连串的号码，吴芊不觉眼眶一热。突然间，身处异乡的孤独感，似乎没有那么刺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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