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室-Chapter 20

　周寻说话时神情严肃，嘴唇不自觉地抿成了一条直线，看上去是见到了什么怪异的事情，表情怪异得很。
　　容戈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走上了死者坠下的那一栋楼。听这里的管理员说，这一栋楼的前三层楼是做药物展示的，基本都是在工作时间都是开放给外来人的，之后的四层都是在职人员的办公室，不过因为近几年来的经营不善，所以裁员裁掉了一批，现在这上四层多了许多的空位。坠楼身亡的“小老板”名叫常明，现在替自己的父亲代管绥江制药的一应事务。
　　周寻还问到，这绥江制药近一年来都在计划出售，先后有三家公司来谈判。好巧不巧，这三家公司，容戈都有认识的人。当听见周寻说道源江集团之时，容戈只觉得右眼皮疯狂地跳跃着，就像是在提醒他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般。
　　一想到这几日失联的江榆，容戈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又差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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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戈走到天台之时，痕检科一众同事都绕着各个角落忙活，标记卡放置了一个又一个。容戈的目光被地面上清晰的白色脚印吸引了过去，走至那排脚印旁边蹲下了身。
　　男人用手指丈量大致估算了一下长度，自言自语道：“175左右……”容戈看这个脚印的印记清晰，并且没有前深后浅或是前浅后深，印记扎实，估算的数据可信。
　　“容队。”痕检科的小舒走了过来，对容戈报告着目前依然确定的数据：“根据这个脚印的尺寸，我们估算这个脚印的主人是身高大约在178分公。”小舒将纸页翻到了前面一面，继续说：“死者的身长在173公分，所以这很有可能是嫌疑人的脚印。”
　　容戈点了点头，目光仍然追寻着这一排脚印，可他发现这脚印到了天台的外侧便消失了，就像是有人从这天台一跃而下，逃之夭夭了一般。容戈抬眼问道：“这一串脚印到那边就没有了？”看到小舒点头，容戈沉吟着站起身，随着脚步一直走到了天台的沿边。
　　男人探出了半个身子，连脚都有半只在外面，看得周寻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容戈朝下观测了一番后，转头问道：“这楼下的房间是干嘛的？”
　　周寻早已都打探清楚，不假思索地回应道：“是死者的办公室。听这幢大楼的管理员说，他昨天晚上之所以没有锁门，就是因为死者还在办公室里加班，所以就给他留了个门。”
　　“员工都下班了，老板还在加班？”容戈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勾起轻声地笑了两下。
　　周寻也点了点头。这公司都成这样了，这常明还那么勤奋的工作，是想着公司能够起死回生？如果这个那么想，为什么要跟别的公司谈转让呢？周寻费解地在那里思考之时，容戈已走了回来。
　　“管理员几点离开的？”容戈问道。
　　“十点半。”周寻又补充了一句，“保安看着他离开的。”
　　容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监控都排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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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戈提到“监控”时，周寻讪讪地笑了笑，面露尴尬。
　　“怎么了？”容戈自然不会认为周寻连这么基本的事情都会忘记去做，可看着周寻的神色，大抵是看了跟没看差不多……
　　果然，周寻瘪了瘪嘴，语气中难掩抱怨，“这一幢楼，一共就三个监控，一坏坏了两个。”周寻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一个是这幢楼楼门口的那个，还有一个就是顶楼办公室门前的那个。唯一一个好的，是在三楼的产品展示区，根本没有拍到什么。”
　　容戈神情冷漠，嘴角的弧度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到底是人为还是意外，不得而知。但依照他的直觉，巧合太多，定是必然。“那大门口的监控呢？”
　　说到这，周寻的神情比适才还要抑郁。“老大，这萧条成这样，你觉得他们会开大门的监控吗……”周寻适才去问的时候，管理员理所当然地说他们这也是为了节省电费，这省去的开支是在为公司谋福利。周寻适才听得时候，双手就不由攥紧，就想狠狠给那管理员来上几拳。
　　连容戈都不由沉默下去，心情更是不由烦躁。男人默默吐出几口浊气，就像是将自己心中的郁闷排散出来。过了一会儿，容戈继续保持平和地说道：“这个脚印的材质，看上去像是油漆。”他看向的人是痕检科的小舒。
根据容戈的观察，这一排的脚印边缘有些模糊有些清晰，大抵是油漆还没有干掉，以至于人在走动的时候模糊掉了边缘。
　　小舒说：“是油漆。”小舒指了指被天台的门当着的一块地方说道：“倒掉的油漆桶原来在那里，我们已经装起来了，打算拿回去化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小舒指的那一块确实有一滩白色的油漆，浓稠的液体到现在还没有干。
　　容戈细细盯着那一块油漆滩，眉头皱起的褶皱都能夹死苍蝇了。容戈指着那一块地方对小舒说：“为什么油漆倒在那里，可是油漆和这串脚印之间没有脚印？”容戈的话让小舒以及周寻愣在了原地。
　　那两个人的目光随着容戈手指的方向，不由细盯。那一串脚印就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般。周寻和小舒两个人不由同时咽了一口唾沫。
　　小舒赶紧道歉：“对不起容队，是我的失误。”这样明显的事情，她居然都没有发现，实在是失职。
　　容戈应了一声，安慰性地拍了拍眼前人的肩，“尽快出报告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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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舒点头如捣蒜。她刚想离开，打算与众人再将这个天台里里外外检查一遍时，却被容戈叫住。“底下没有发现死者的手机，你们这里又找到吗？”死者的衣服口袋里，有钱包，有钥匙，就是没有现代人不离身的手机。
　　小舒恍然了一下，跑到证物箱前从中翻出了容戈所说的东西。“这个应该就是死者的手机。”小舒将适才在角落里发现的手机装在证据袋里递了过来，“刚才我们开机看了一下，里面什么数据都没有，应该是被凶手删掉了，我们会尽快做数据恢复的。”死者的手机里肯定有重要的东西存在，所以凶手才会在杀人之后将死者常明手机里的东西删个精光。
　　“能恢复多少？”容戈低头查看手机，确如小舒所言，里面什么数据都没有，连手机的回收箱都被删的干干净净。
　　“如果是淡淡用手机的删除功能，没有使用附加软件的话，应该都能还原。”
　　容戈想了想，将手机递回给小舒之后，对周寻说道：“先去通讯公司查一下死者死前的通话记录。”
　　周寻点了点头：“知道了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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