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太阳与月亮

“我的习惯，是一球定胜负。不过以后，就三局两胜好了。”铃铛的语气忽然的变得冰冷无比，令人有些胆寒，“因为对于有些人，苦头吃的还太少了。”

        大石看着旁边泪目的菊丸，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猫猫，她好像说的是你哦。”

        然而，一声脆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青先发制人，以一记高速球打响了这场太阳与月亮的战役。

        “好快！”众人惊呼，眼看小球以破竹之势跃网而过。

        “哼，快吗？”铃铛冷哼一声，一个侧转，用球拍划一下泥地后便把球还了回去。这一球的速度并不快，但裹挟着泥沙的确让人不敢接下。

        出乎意料的是，青并没有回击，而是闭上眼，在落泥中抓住了小球，任凭泥点在自己身上溅落。

        “青……”影站在龙崎的办公室窗前，拳头慢慢地攥紧。

        “就为了不把球弄脏？真是……”乾推了推反光的眼睛，若有所思。

        “真是个有趣的女孩子。”不二眯着眼，表现出对青浓厚的兴趣。

        不远处的长椅上，龙马放下手中的ponta，睁开原本眯着的眼。

        尹云站在树下抱臂观战，不置可否。

        “1—0。”冷面部长公平公正地宣布。

        跑来助威的樱乃和朋香站在学长们的身边，小坂田不顾樱乃的劝阻气愤地叫道：“陈风教练，你太过分了！”引得菊丸对她赞不绝口：“这小姑娘胆子真大。”

        “朋香，”青握紧手中的球，“这是我必须经受的考验。”说着，扬手把球上抛，挥拍用力击打过网。

        “不知死活。”铃铛前跃几步，蹬足跳起，手腕用力一转，瞬间完成一记漂亮的扣杀。

        可惜，就在她还没来得及落下时，青已经滑动几步扬起球拍，竟然将快要落于地面的小球猛地挑起，并且一丝泥沙都没有沾染！青的声音在铃铛耳边响起：“那句话我要还给你哦，教练——不要把球弄脏了。”

        铃铛咬了咬牙，最终放弃了回击，用球拍向前一捞，使球再一次高高跃起，等自己顺利落回地面后，再用球拍稳稳接住。

        “1—1”部长的声音让惊呆的众人回过神来，大家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耶！青酱好厉害！”朋香一把抱住樱乃，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别高兴得太早。比赛还没有结束呢。”铃铛高高举起球，扬手一抛，球拍一挥，小球以完美的抛物线的姿态向空中飞去。

        “高吊球！”声声呼唤不绝如缕，其间还夹杂着几句闲语。

        “这就是传说中的暗夜的银辉？”

        “对，就是那个被称为明明看得见落点却始终接不住的奇特的高吊球。”

        “好神奇啊！”

        【看得到落点却接不住吗？】青暗暗思忖，还好高吊球落下需要些时间，可以给她足够的时间来考略对策。无意间瞥见西边血色的残阳霞影，低头又看见草地上一个忽明忽暗的黄色光点，似乎是球的落点。【光影？】青皱一皱眉，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眼前空无一物，耳边风声呼啸。猛地，她的眼再次睁开，并向底线疾退而去。跃起，扬手，挥拍，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令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铃铛此时已退回底线，虽一脸惊讶地望着她的反应，但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缓。刚判断出这是擦网球便向前扑去，并且再次用起了扣杀。

        “连逆风都奈何不了她吗？”影的眼睛里充满了担忧之情，“青，加油啊……”

        “对不起啦，教练。”铃铛知道她会同时上网拦截，却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和眼底的得意。

        小球在她的击打下，转换了方向，并没有直接朝球网奔去，而是巧妙地绕过球网的支柱。

        “蛇球！”朋香惊诧地叫了起来。

        “不，不是蛇球，那是……”尹云终于开口说话，“另一种新的球技。”

        说话间，球已落入底线中点，再一次跳跃，划出的线条就像一只展翅的蝴蝶。

        “呵，没想到，青居然又有新招了。”影如释重负，紧握的拳头终于松了开来。

        “教练，承让了。”青向铃铛抱了抱拳，调皮地眨了下眼。她这个动作让尹云有些触动。

        任处于惊吓状态的陈风这时才反应过来，万分惊讶地问她：“不仅破了我的暗夜的银辉，居然还受蛇球的启发有了新的招式。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是光与影的交错而已，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就这么简单。”青走出球场，对窗内的哥哥挥了挥手，示意他回家了。

        在走回家的路上，火烧云映红了整个天际。

        龙马自顾自地往前走，对于身后的兄妹俩不闻不问，仿佛是陌生人。

        “呐，青，给你的新招式起个名字吧。”影兴高采烈地提议道：“叫……蝴蝶展翅怎么样？”

        “咦，好难听！”青一脸不屑，抬头看天边的云彩，“今天的火烧云很漂亮。”

        “难道……要叫飞蛾扑火吗？这不像你的风格。”影摇了摇头，甩开脑中的奇思妙想。

        “赤尾蝶，怎么样？”青望着前方龙马的背影，眼底藏着欢愉的笑。

        “你们快点。”越前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毫无征兆地扭过头来。夕阳的光焰很盛，把逆光的少年照得如同镀上了一层光芒。青应了一声，抓起哥哥的胳膊向前奔跑，在身后的路上洒下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那张美丽而充满稚气的脸在余晖的定格下，散发出无比温暖的光。

        等到蝴蝶的羽翼变成火红的翅膀，我又重新来到你的身旁。

        再次遇见，很高兴认识你，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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