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清明

　　“在哪呢，在哪呢？”林枫蹲在地上在家里各处柜子翻找，“我记得去年还剩了几束纸花”

　　林枫在外面其实是想找去年清明扎的纸花，还有一些纸花用料、教程等。

　　“在这！”林枫一手捧着一束纸花，还有一手提了一个纸灯笼。怀里还夹了扎纸花的几张纸。

　　等林枫兴致冲冲小跑至林语凌的卧室时，却发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上了。

　　“林语凌？林语凌帮我开门，开门开门。”林枫像是念咒语一样字句一长串吐出。

　　林语凌一顿，手指一缩，显然是被吓着了。忙随口应着：“好好好，就来。”

　　虽然照片有些是光明正大拍的，但还有很多照片是他悄悄拍的。尤其是那本相册，想来也是他自己做的，包括照片后期处理，还有排版都是自己一个人弄的。至少，现在还算得上是秘密的存在。

　　他一共准备了一模一样两份，还拆了一两本名著的外壳套上，放在书架上就能以假乱真。其实是打算哪个时间再给林枫送出去，可不能就这么被发现了。

　　只见他急匆匆收起来，将那本相册归回原位，和那些书混在一起，完美的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更何况林枫那个马虎鬼。

　　他飞快清理了桌子，又回头确认了一遍，这才给林枫开了门。

　　“你今天怎么这么慢？”林枫狐疑道，她环顾四周，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对的地方，觉得索然无味，便放弃深究了。

　　“你看，我找到了去年用的材料！”林枫把那些东西在地上一字排开，一件一件数落着，

　　“这是去年留下的纸花还有灯笼的样品，这些，还有这几样，是那些扎冥具的材料。”林语凌顺势也靠床坐了下来，林枫还在接着介绍：

　　“这个是上次的教程，我之前就是照着这个学做的。”还没等林语凌定眼瞧去，林枫一拍小脑袋，又一股溜烟的跑出去了，小红唇张张合合，念念有词道：

　　“诶呀，我没拿剪刀胶水，还有……”

　　林语凌轻笑，没有先看教程，而是仔细端详着林枫之前做的样花，纸灯笼。

　　虽说是她去年扎的，还有几处破损褶皱，看的出来手法生疏，依着教程上面的成品对比，倒也有模有样的。

　　他从抽屉里取出照相机，“咔嚓。”他满意的看了看里面的照片，不动声色的又收了起来。

　　“来了来了，”林枫又抱着一堆东西，气喘吁吁，额头上还冒着细汗，“我，”她又换了口气

　　“我，找妈妈，总算，总算是，是，”她小手做扇，对着脸扇了两下，还不容易把话接着补充完“把东西都拿齐全了。”

　　林语凌找了把团扇，轻摇扇子，几缕微风给林枫送来清爽。女孩的碎发飞着，露出雪白的细脖。

　　“谢谢！”林枫对着男孩甜甜一笑，林语凌有点愣神，冒出惋惜的想法：“要是能拍下来就好了。”

　　林枫对着教程一步一步教他扎花，林语凌其实很聪明，属于一点就通的类型，稍只用了一两个小时就做了出来。

　　“语凌真棒！”林枫将成品举起来，透着灯光，能显出骨架粘合的部位，还有一些细节处都处理的很完美。

　　林语凌笑的很少，就算笑起来也不是很明显，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补习班那些地方，总是冷冷的，就凭那生人勿近的气场，估计也吓退了他一部分桃花。

　　但长久相处下来，林枫其实知道他是一个很温暖、很可爱的一个男孩子。虽然笑的时候不常见，但很容易脸红，就算不是脸红耳尖也会代替来红。

　　这也是她总喜欢逗他的缘故，林枫用余光注意着他，果不其然，他不自在地摸着后颈，角度有些许对不上，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真可爱，”女孩心理想着，然后将那些东西都整理起来。准备放进原先的柜子里，“那我把你做的那个一起收起来了。”林枫给他说一声。

　　男孩点点头，就算是同意了。林语凌也不闲着，知道她估计拿不动，接过她整理好的几个东西，打算帮她拿好送过去。

　　……

　　【春雨刚过，苍绿湿润一片，滞留着四月的橘色记忆。】

　　骨骼分明的手扯出伸缩带，合住盘扣，“孩子们，准备好上车，我们要出发了。”

　　林语凌开了车子左侧后门，安静地靠窗坐着。没有带背包，他身子略显单薄，车里开了暖气，他就只简单穿着白长袖。

　　林枫气鼓鼓从后右门上车时，林语凌不常见地把眼光从车窗外收回来，“你怎么了？”

　　他转头看的时候，自己话音还未落，便就差不多明白了。

　　林枫今天罕见的穿了白色长裙，肯定是清明节，妈妈强制要求的。

　　“先前爸爸才帮我买了一件红衣服，可好看了，可惜……”林枫恹恹道。

　　林语凌这时还在愣神，其实他之前几乎没看见过林枫穿纯白的裙子。

　　素白的裙子，正是称得肤色雪白，褶皱的裙摆宛若雪中舞动的精灵，两颊带笑、双瞳剪水，似璧似玉、亦酥亦脂。

　　林语凌再也想不到怎么形容了，只是自己许多年坚守的什么东西好像开始在坍塌，他听见了心跳的声音。

　　“这也挺好的。”他几乎是咬出的几个字。

　　“我也觉得枫儿这件不错，去年今天去祭拜的时候，几乎没有正式的衣服，这还是她妈妈选了很久的。”林逸一口气夸了半天，爽朗笑声漂浮在空。

　　田�9�7知道她宝贝女儿最喜欢的还是另一件，仔细安慰着：“小枫儿啊，等明天妈妈再给你买件好看的衣服好吗？今天先将就一下，清明扫墓，我们还是要依着习俗。”

　　林枫小小年纪便是语文最好，知晓习俗文化，懂得传统礼仪。不过是有些遗憾罢了，闻言稍应声后就收起了落寞的神情。

　　林枫手拿纸灯笼，空大的纸笼里没有灯芯，虚无飘幻，听母亲说，烧钱时把纸灯笼挂在墓碑前的树枝上，会帮祖先引路，等收完纸钱，再烧掉灯笼，亡魂会使鬼火过桥。

　　她不相信这些，对于清明她认为更多的是一种祭奠。祭奠前人，祭奠过去。

　　“时霎清明，载花不过西园路。”林语凌轻声念出，“燕归花谢，早因循、又过清明。”

　　未等林语凌从漫天愁诗杂绪中抬头时，却是一声惊呼炸开，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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