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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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孤风又道:“天大地大,好男儿多得是,何苦在一棵树上吊死。”
廖月明听后却是气道:“你如今飞上枝头变凤凰,自然能说这些风凉话。”
林孤风见与她说不通,便不打算再多费口舌,只撂下一句:“我饿了,早饭还没吃呢,先失陪了。”
正往外走,却撞见了顾信。
顾信叫住她:“林姑娘,殿下要见你。”
林孤风止住脚步,回身一笑:“正好,我也想找他。”
莫说是三宫六院,便是侍妾,她也容不得。
林孤风自小便见惯了师父与师娘恩爱的场景,她成长于这样的环境之中,对那些左拥右抱的男子多有芥蒂,心中所想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浪迹江湖行天涯。
门口停了马车,她上车后,马夫立即驾车往郊外斜阳坡去了。
初春时节,到处一片欣欣向荣的好景。马车停下后,林孤风一钻出来,便看到了坡上的厅子里,赵修璟正笑吟吟等着她。
她信步上前,没等赵修璟开口问候,便忽地问了句:“殿下在枫林晚,可有学到真功夫?”
赵修璟回道:“自然有学到。”
林孤风将一只手负于身后,摆出迎战姿态道:“既如此,你我比一场。若我赢了,你便放我走。”
“若是你输了呢?”
“那我便嫁给你!”
赵修璟垂头一笑,再抬眼看她时,眉头微皱,似有千言万语想说,但出口却只一个字:“好。”
两人在亭外的空地上打了一场。
她在让了一只手的情况下,还是在三十招内轻松取胜了。赵修璟吃了她半掌后,便用手捂住心口,单膝跪地。
“我输了。”他沉声道。
他早就知道,她既然都愿意让一只手,那便是想着要全力以赴,有自信自己能赢了他,好离开这里。
林孤风朝赵修璟伸出手,将他拉起。这回她的脸上神情轻松,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我相信,有朝一日,你定能遇到一个比我好上百倍的女子。”
赵修璟别过头去,叹道:“你就真的不担心我因此事被父王怪罪么?”
林孤风答道:“你既有法子让我成了相府千金,便肯定有早就留有退路。我知道你一向本事了得,不管是从南国逃回来,还是将来的天下,你总有办法。”
赵修璟道:“若是我没有办法呢?”
林孤风转过身去,不再作答。过了许久,她才轻轻说了句:“但你一直在骗我,不是么?”
赵修璟心头一震。
他知道,她向来不爱说这些伤人心的话。可今日她说了,那便是已经伤心透了。
对于林孤风,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实在不敢贸然开口。
从最先在枫林晚,到后来在京城。她的每一次逃开,都让他越来越小心翼翼。
可是现在,他知道了不管是用手段,还是用真心,都无法留住她。
像是突然释怀了一般,赵修璟勉强一笑,淡声道:“黄昏十分,长安君的马车会由此经过。你在此等候吧,可以让他捎你一路,回到江阴。”
他说完,独自下了去。
林孤风后退了两步,靠在亭柱上。彼时,她只是觉得赵修璟用手段想留她,而她光明正大同他较量了一场,她虽是武林高手,但让了一手,也不失公平。
或许他失去了她,会短暂难过一阵。但他可是太子殿下,是将来北国的王。又何愁再遇不到心仪的女子呢?
思及此,林孤风转身进了亭子坐下。
她一直等到了黄昏十分,果然远远地见到了一队人马,马车上还差着南国的旗帜。
在头上骑马的汉子,经过斜阳坡时刻意放慢了步伐。
林孤风从亭中飞身而下,玉慕远听到声响,立即命人停车,将林孤风进马车内。
她一上去,玉慕远便点头行礼,又解释道:“林姑娘,璟儿已与我打过招呼了,我们带你到江阴。”
林孤风笑道:“有劳长安君。”
玉慕远摆了摆手,却是思忖片刻后,没来由地问了句:“姑娘是怎么说服璟儿放你走的?”
他着实有些好奇。赵修璟为得到她,布了这么大一局棋,又怎能忍心就这样放走她?
林孤风向后一靠,调整了一下坐姿,方道:“我与他比武一场。”
“那谁赢了?”
“自然是我!”她拍了拍胸脯,笑道:“我让他一只手,三十招内胜了。”
玉慕远听后,却是不动声色地看着林孤风,直到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问道:“你干嘛这般看着我?”
玉慕远道:“姑娘可知,璟儿的师父是何人?”
“他的师父?他是我枫林晚弟子,与我师承一派。打不过我,是不丢人的。”
玉慕远听后却是大笑一声。
“还记得那次你们为狄族所困么?璟儿用一招天罡霸气便击杀了数十人,将你救出。你却说,他输给了你。”
林孤风听后,瞳孔一震。她是万万想不到,他竟也会这个招式!她仔细回想起当时,虽然自己晕了过去,却是没有真正使出那一招。
若是赵修璟杀了数十人,只能说明,他的武功远在她之上!
可是今日,她是那样自信地要同他比武,而他却没有用哪怕一点招式,让她自以为是地赢了他,好让她有了离去的理由。
玉慕远又道:“璟儿在南国时,曾拜鱼薇子为师,是她的关门弟子。鱼薇子乃是我们南国的武林盟主,蝉联十年未能有人打破。其功法之深厚,招式之精妙,集百家之长,纳万法之宗。”
“他从未勉强过我。”林孤风弯下腰,头垂得低低地。她一直以为,他对自己并没有那么喜欢。可原来,他和别人给的喜欢不一样。
他一直知道,她要的是什么,所以他从未勉强过她。
这便是最深的喜欢了吧。
“停车。”她抬头看向玉慕远,“我要回去找他!”
夜色苍茫,一匹快马从山道上疾驰而过。
城门已闭,林孤风不得不从马上下来扣响城门。城墙上的士兵举着火把,高声喊问:“谁人在喧哗?”
林孤风高举相府令牌,大声道:“我乃相府中的人!”
士兵一见令牌,急忙命人开了门。林孤风上了马,一路朝相府奔去。她回去时,蔡峘大吃一惊,忙上前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林孤风道:“殿下呢?我要见他。”
一旁的蔡准上前道:“殿下已回宫去了。”
蔡峘道:“今个是怎么了?你与殿下吵闹了么?他竟来与我说,要取消同你的婚约!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要是这事情闹到王上那儿去了,殿下必定要吃一番苦头唉你们这”
蔡峘还在独自唠叨着,林孤风已经拉过蔡准,“你带我入宫。”
蔡准见这个时间宫门应当还未关闭,便央求着苏娇娥亲跑一趟,捎个口信。反正这几日,王后娘娘倒是传唤她传唤得密切。
林孤风只得在相府内焦急地等着。
赵修璟本已到了赵寅渠批阅奏章的宫殿外,忽有个小太监说是相府的人让他捎个口信,有位姑娘在府上等他。
他当即抓着小太监深深看了一眼,连问也没问,便立即跑了。
赵修璟刚跑开,殿内正好有个老太监出来,左右瞧了一眼,却不见赵修璟。他也抓了小太监问:“殿下呢?”
小太监唯唯诺诺道:“殿下方才走了。”
老太监摇头道:“却又让给瞧王上何时得空,却又跑了还好我没传报,否则这殿下跑了,王上肯定拿我是问。”
正要往里走,远远却看到赵承泓提着灯笼过来了。
老太监接过他手里的灯笼,便是道:“二皇子怎么自己一人来了?”
赵承泓道:“陪父王批阅奏章实在太过无趣,站在着这殿外不免烦闷难等,我让小迎子自己玩儿去了。”
老太监笑着拉过赵承泓:“二皇子,这边走。”
赵泓承到了殿内,立马扑进了赵寅渠怀中,“父王!”他高高喊了一声。
月上枝头,赵承泓方回到皇后的寝宫。
张王后见自己的儿子回来了,笑呵呵地将他拉到一旁,又将自己绣好的帕子给他看,要他挑一条随身带着好用。
赵承泓却没心没肺地问了句:“母后,是不是整个天下的女人都是父王的?”
张王后听后眉头一皱,看了眼旁边的宫女。宫女对赵承泓笑道:“岂止整个天下的女人,那就是整个天下的男人,也都是王上的。”
赵承泓又问:“那若是嫂嫂呢?嫂嫂也是吗?”
张王后顿时脸色一沉,“你哪里听来的胡话?!”
宫女见状,便立即上前安抚道:“二皇子肯定是又听宫内嘴碎的人在念叨了。”
赵承泓道:“我听闻,王兄是嫂嫂的孩子。”
“住嘴!”张王后大手一甩,将赵承泓撇到了地上,他却又于心不忍,正要扶起他,赵承泓又补了一句:“母后,若是将来我当了王上,嫂嫂也是我的吗?”
张王后的手停在半空中颤了一下。
她一直以为赵承泓没有争夺王位的心,且当下大势已定,便不抱希望了。可今日他没来由说了这样一句,看来,他心底还是有念想的。
“自然是。”她俯下身子,将赵承泓拥入怀中,轻声道:“只要泓儿当了王上,想要什么女人,都能得到。”
赵承泓听后,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那我以后便日日都去陪父王。再也不嫌累。”
“对,理应如此。这才是母后的乖泓儿。”张王后勾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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