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人民军的初阵

“区区五千骑兵而已。”蒋雪峰嘴角微微上扬，自信地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无畏的光芒，说道：“你们就只管在旁看着就好，且看我们如何收拾这些鞑子的！”
实则，以一千兵力对抗五千之众，蒋雪峰内心深处亦难免有些忐忑。然而，为将者乃兵之胆魄所在，他深知自己若流露出丝毫惊慌之色，麾下的兵卒必定会更加惶恐不安，如此一来，这仗便不用再打了。
当然，他也并非全然没有一丝底气。因早已知晓此次出征极有可能与清军对阵，对于如何抵御骑兵冲锋，他们在平日里便进行过多次演练，甚至还与骑兵展开过正式的模拟对抗训练。只不过，演习终究与实战存在差异，真正遭遇骑兵冲锋时的紧张与压力，绝非演习所能比拟。
不过好在如今他们所处之地对他们十分的有利。此时他们所处的位置乃是一条官道，一侧是条颇为宽阔的河流，河水奔腾流淌，波光粼粼；另一侧则是低矮的山丘，山坡之上荆棘丛生，低矮的灌木丛密密麻麻，骑兵根本无法通行。如此一来，只需全力防守正面，便无需担忧被骑兵迂回包抄，形成合围之势。
“下马列队！”随着一声响亮的口令下达，原本骑马赶路的人民军士卒们迅速下马，动作整齐划一，开始列阵。
尽管部分士卒脸上隐隐带着些许慌张之色，但这段时间的艰苦训练已使他们对这些口令形成了近乎本能的反应，因此很快便排列出了整齐有序的队列。
人民军的队列采用后世常用的线式战术，沿正面均匀配置，展开成二线。两线之间相距约五十步，每线各有三排，每排恰好一百人。
炮兵部队位于步兵的后方，严阵以待；人民军的火枪骑兵则分布于其两翼，以确保炮兵部队的安全。而姚迩所率领的骑兵则被安排在最后方，作为预备队，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人民军用于骑乘的驮马，此刻皆被驱赶至山丘上的树林之内。此举旨在防止驮马受惊失控，冲乱己方的阵列，从而影响战斗的局势。
“列车阵！”
“炮兵准备！”
一道道口令有条不紊地被传达执行下去。
在队列的前方，一架架经过黄鸣岗精心改造的大车瞬间连接成了一列车阵。车阵由齐胸高的加厚木板紧密连接而成，宛如一道坚固的胸墙，将步兵的正面严严实实地遮护起来。
五门佛朗机炮此时也已被迅速安装就位，十五架飞礞炮亦布置妥当，炮手们全神贯注，正在紧张地测算着方位与角度，额头之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却浑然不觉。
姚迩满脸惊愕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切，只见每个人虽然脸上依旧带着或惊慌、或紧张的神情，但对于命令的执行却精准无误，有条不紊。每个人都清楚地知晓自己应当做什么，应当站在哪个位置，各司其职，毫无混乱。
令行禁止，此乃强军的显著标志。即便是姚迩手下这些久经沙场的精锐老兵，亦不敢断言能够达到如此境界。更何况人民军的这些士卒，一个多月前还不过是老实巴交、只会在田间劳作的庄稼汉！
这支军队究竟是如何训练出来的？姚迩心中满是疑惑与惊叹。
可即便如此，姚迩对他们此次战斗的前景依旧不抱乐观态度。仅凭一千名刚刚训练了一个多月的新兵，且以步兵对抗骑兵，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似乎毫无胜算可言。
然而，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狭路相逢勇者胜。即便蒋雪峰难以支撑，不是还有他们吗？大不了拼死一战，血洒疆场罢了！
骑兵的行进速度极快，姚迩和蒋雪峰刚刚完成战前准备，那边大队的骑兵便已远远映入眼帘。
此时，姚迩和蒋雪峰登上了山丘的一处高地，极目远眺，心中却不由得大大松了口气。
这支骑兵看起来并非清军的主力部队。虽然同样是骑兵，但这些人身上所穿的甲胄却是五花八门，各式各样；身形模样亦皆是汉人的装扮，唯有在中军大旗下，约有数百人留着金钱鼠尾辫的发式，这些人想必才是真正的满清骑兵，而其余众人或许是被收降的汉族骑兵。
在离着他们约一千步的距离上，这支骑兵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只是经过了一阵短暂的停顿之后，这支骑兵的前队千余骑兵脱离大队，如离弦之箭般向他们飞驰而来。
眼看着大队骑兵风驰电掣般飞驰而来，那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仿佛雷鸣般重重地敲击在人民军士卒的心头。这些士卒大多都是初次踏上战场，脸色渐渐变得煞白，毫无血色，有些人的双手更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手中的武器亦随之微微晃动。
“稳住！听口令！想想训练时候怎么做的......”沉稳有力的口令声适时响起，士卒们听闻，脑海中纷纷回想起训练时的情形，心神渐渐平稳下来，原本慌乱的眼神中亦逐渐恢复了一丝坚定。
“八百步，佛朗机炮准备！”
“六百步，飞礞炮准备！”
“五百步，佛朗机炮发射开花弹！”
随着口令的下达，佛朗机炮在炮架的辅助下，调整至仰角发射状态。人民军的炮兵早已告别了仅凭经验测量的落后时代，如今已制作出了炮规等先进的射击测量仪器，再加上有准星、照门等精准装置，配上可以自由调整角度的炮耳，可谓是指哪打哪，精准无比！
先是一门佛朗机炮发射进行校准，紧接着剩下的四门大炮齐声发出雷鸣般的怒吼！
尽管此时的炮弹威力远不及后世，但佛朗机炮开花弹在爆炸时仍会产生巨大的冲击波和无数锋利的碎片，对于敌军骑兵的打击堪称致命。
冲击波所到之处，人马皆被掀翻，即便身穿铁甲的骑兵亦难以幸免，纷纷受伤倒地；而炮弹爆炸的轰鸣声更是对战马造成了极大的震慑，一时间，冲锋的骑兵被炸得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此次人民军所携带的乃是小型的佛朗机炮，然经过了精心改良之后，再加上所用的是改良后的黑火药，火炮的威力和射程都得到了极大的增强！
而佛朗机炮最大的优势在于可以急速射击，以往的那些大炮发射一炮往往需要十几分钟的漫长时间，而如今配上子铳的佛朗机炮，最快时甚至可以一分钟发射三炮以上！
五门佛朗机炮的一阵齐射之后，冲过火炮威力覆盖地区的骑兵数量瞬间锐减，少了三分之一之多！
“二百步，飞礞炮发射！”
就当这些骑兵庆幸自己好不容易冲过佛朗机炮的火力封锁，暗自松了口气之时，飞礞炮的吼声又骤然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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