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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照片


“自打银龙杯后,你躲我跟躲仇人一样,是我……将我们的关系直接扼杀,我早后悔了,那天在后台就后悔了。对不起小枳,这么多年,我想……你对我有芥蒂,没关系,我愿意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来补偿你,去挽回那样荒唐的比赛,我会对你更好,还像从前那样保护你。”

        秦洲乔带着不忍,语气失望:“我可以忍受永远收不到你的回复,可以忍受你一见到我就厌烦的表情,如果你这辈子都这样对我,也是我罪有应得,但我只要一看到你和韩君泽在一起……我控制不住自己想用些手段,恨不得他从你身边彻底消失,你懂吗小枳……凭什么……我居然会输给那种人!”

        林枳只觉得从心至身的无力:“洲乔哥,你对我只是习惯。这么多年,无论是因为那个荔枝核,还是银龙杯,都已经把你的愧疚牢牢地拴住了,实际上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喜欢一个人,会真正地让人失控的,你对我,没法摘掉你的面具和伪装。”

        秦洲乔哑然,喉头轻轻一动,手指缓缓地抬起,想做出个抚摸他脸颊的动作,却只停在毫厘之间。

        半晌,他自嘲似的嗤笑一声,退开一步,又保持了一个礼貌规矩的距离。

        “抱歉,是我僭越了。”秦洲乔低声道,“小枳,我别无所求,能听到你说你放下了,不怪我了,我已经十分知足了。我们还能回到曾经那样吗?只要你不再躲着我,对我避之不及……”

        林枳叹了口气:“好,我不躲你,其实一直都是我太任性,我说了,我同样欠你,从比赛结束到现在,我本来就不该一直这么对你。”

        秦洲乔苦笑了一瞬。

        “……小枳,你怎么说,怎么评价我都接受,没办法,就像你说的,我已经习惯事事依你了,只有对于韩君泽,我总想不自量力地挣扎一番,但其实,你本来就是执拗倔强到一定程度的人,我早就知道的。为你,我可以放下与韩君泽之间的芥蒂,但你记住,只是因为不想让你难过。”

        他失意地打开房门,走出屋,留一个毅然决然的背影。

        在林枳确定听到外面秦洲乔和王姨告别的声音后,终于宽下了心。

        他下意识地抬眼看向角落里的摄像头。

        但愿陶姝萍没有恰好看到刚刚那幕,否则解释起来……

        林枳扶着额头,再次轻叹了口气。

        他的目光侧到盘里干净精致的荔枝肉上,呆了半晌,拿了一颗放进嘴里。

        甜滋滋的味道溢满口腔。

        但是太腻了,远不如青梅的清脆酸甜惹人留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没有那么喜欢吃荔枝了。

        林枳失神地躺到床上,直勾勾地盯着直视的天花板。

        秦洲乔对他来说,终究是特别的存在。

        如果他真全然不在意这个人,拿他当普通朋友、同学、兄长,又何必躲他躲得像见了猫的老鼠。

        但其实这么多年,他对秦洲乔从来没有恨,当初的怨也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被磨平、变淡。

        林枳想,自己不过是矫情,过不去他们中间那道坎罢了。

        或许再过很多年,等他们都长大进入社会,这点龃龉早已不值一提,还会成为他们寒暄的谈资笑料。

        刻在他记忆中一直无法磨灭的,不是秦洲乔的背叛。

        反而是比赛结束后那个冷清的舞台和失望的眼神。

        如果可以,林枳最想把那段记忆像割肉一样从身体里分割出去。

        如果能那么简单就好了。

        因为陶姝萍的关系,他原本被安排在压轴出场,却在后台躲了起来,令整个比赛的流程连同谢幕都无法继续,台下的评委连同观众迟迟见不到人,急得焦头烂额。

        整个后台乱成了套,全然超乎他的预料。

        起先只是因为担心一旦上台的尴尬而不出现,等兵荒马乱之际,就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开始因为恐惧而躲避。

        他就一直在一个清洁工的昏暗小屋子中的角落,惊恐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闹剧不了了之,等着外面逐渐安静,就连工作人员也下班后,他才撑起酸麻的双腿走出去。

        先前还热闹如市的后台,没了灯光和人后,显得清冷而孤寂。

        他哭了一场,原本他的过去的人生都是一帆风顺,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失去了某些尤其重要的东西。

        哭够以后,他从后台往期盼幻想了许久的舞台上走。

        舞台早已不复繁华,留给他的只有阑珊缺缺。

        只是他没想到,居然在这种时候,还能遇到没走的评委老师。

        旁边……还有他妈。

        陶姝萍对他擅自逃演怒不可遏,又因为始终找不到他而焦急不安,看到他的那一瞬,整个人就爆发了。

        ——只是,还没等她说话,旁边那位评委老者却先开口了。

        先问林枳去了哪里,他如实回答。

        又问林枳为什么逃演,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肖教授的苍老的嗓音沉稳、冰冷、严肃、不容置喙。

        他血淋淋地说:“林枳,你把音乐和钢琴当作什么?”

        这位肖教授和陶姝萍有些工作上的私交,说话也丝毫没留情面。

        作为年过七旬的音乐系教授,训起人来句句见血。

        “你妈对你尽心尽力,用了多少关系,处处为你安排考虑,你对得起她吗?”肖教授恨铁不成钢地咬牙切齿,“艺术是不愧对于每一次舞台,不是毫无责任的随便丢弃。你能站在这里的机会,是无数人搭上数不尽的希望,都求不来的。别把它随意踩在脚底。”

        “即便我知道你有天分,但这种逃避责任,只会躲避的孬种,我们学校要不起,你懂吗?”

        那双失望冷绝的眼神,愤恨甩开的衣袖,决然离去的背影,从此在林枳心里烙下尤其深刻的印记。

        这就是他的噩梦。

        也是他第一次蜕变的成长。

        -

        韩君泽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兼职一个月赚来的钱交给他爸。

        依照韩悦民倔强的急脾气,原本是下意识地先训两句,结果看到韩君泽梗着脖儿,一副“你骂我我就受着总之这钱你不能不要”的样子,生生把话咽了回去,一连叹了好几口气。

        他把一沓钱放在手里拍了拍,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以后多做你这个年纪做的事,我还没老呢,还用不着你一个小崽子养,下不为例了。”

        韩君泽抿了抿唇。

        他与自己这位父亲向来没有体己话说,两个大男人一个比一个硬倔,可此刻竟感受到了一丝和缓的温暖。

        “爸,那十万的借款……”

        “那十万你就不用管了,从今天起,你就当不知道这回事,懂不?”

        韩君泽愣了愣:“我……”

        根据之前韩悦民对这个借款的事的那种反应,定然是知道些什么。可惜他现在即使是问了,他也清楚韩悦民什么都不会说的。

        韩悦民坐下翻着手机,突然漫不经心地问:“你现在还在你那些狐朋狗友的圈子里玩吗?”

        “淡了很多了。”

        “得没得罪过什么人?”

        韩君泽怔了一会儿,他在外面混了这么久,要说真正得罪的人,见了面就红眼的,好像……除了肖究也没谁吧?

        “把你的尾巴处理干净,别次次都捅到我这儿。”韩悦民把手机推给他,上面赫然有着几个陌生号码,“留个心眼,别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韩君泽愣了片刻,然后就想到了是跟他爸通风报信的那个人!

        他一直想找机会查,但这事越过他爸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现在韩悦民愿意主动让步,他有了一点机会的苗头,非得揪出这藏头露尾的孙子到底是谁!

        “谢了,爸。”

        记下那几个手机号后,韩君泽把几个号挨个发到他们圈的大群里,气得直磨牙:“查,给我查,我他妈非得整死这孙子。”

        他一冒泡,死寂的群里顿时沸腾起来。

        “卧槽!这不是韩哥吗!我没眼花吧?”

        “韩哥可是好久没回来了?这又是要搞哪个倒霉蛋啊?”

        “韩哥好不容易发话,查啊,赶紧查,兄弟们,等查到了都知道该干嘛吧?”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韩君泽就接到了蒋义的电话。

        他这个球桌上认识的哥们儿,家里是搞网络信息管控的,人脉极广,他一打电话来,估计就是有眉目了。

        “韩哥,这人还挺狡猾的,五个手机号,归属地ip、手机卡公司、甚至注册用的身份证都不同,应该是怕留下痕迹,黑市买的卡,我目前查不出太多,但唯一能确定的是,这几个手机号都是一个人打的。”刚接通,蒋义就像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地说。

        “废话,我还不知道是一个人?就是要查出这个崽子是谁!妈的,敢整到我头上!”韩君泽喘了口粗气,忽地压低声音,“哎,蒋义,你留心一下,是不是和肖究有关,我他妈想来想去,能这么大费功夫整我的,除了他也没别人。”

        撂下电话后,韩君泽就一个“大”字型仰躺在床上,这股气还没等捋顺,贺祁又打电话来了。

        “喂?”

        贺祁在听筒里笑道:“查个人这么兴师动众?”

        “废话,敢这么整我的,你看我什么时候忍过到第二天?”

        “呵呵,我知道是谁。”

        韩君泽猛地坐起来:“你知道?谁啊?”

        “出来,见面说,老地方。”

        韩君泽自然积极赴约,立马按时赶往台球厅。

        台球桌旁,贺祁叼着烟,身体下压,杆头正好出力,色球准确无误地滚入桌球袋。

        他懒洋洋地直起身,瞥了韩君泽一眼:“来啦?玩一局?赢了我再告诉你。”

        韩君泽喂给他一个白眼,却也没拒绝:“你最好别唬我。”

        两人用四五分钟时间匆匆结束了一场美式八球,韩君泽心思压根不在球上,好歹也是险胜。

        “这回能告诉我了吧?”

        肖究把球杆都立好,问他:“吃饭了吗?”

        “没呢。”

        “走,请你吃饭。”贺祁眯起眼睛,露出一个粲然的笑容,“隔着这两条街,新开了家云南菜馆,听说那石锅鸡特正宗,尝尝去?”

        韩君泽知道自己想直接从这狗的嘴里掏出点东西不容易,能顺着他就尽量顺着他,也没什么矫情的。

        只不过他有些纳闷,贺祁是不是搞反了?自己请他帮忙,怎么还成被请客的那个了?

        菜馆里,两人等着石锅鸡开锅的功夫,隔着腾腾的白雾,对面的贺祁从背包里掏出几张洗好的相片,推给了他。

        韩君泽挑了挑眉。

        贺祁:“都是上学期照的了,相机之前因为荣誉墙的事交到过学校,这段时间被王杰刚拿回来,就立马给你洗了,他还让我问你,现在还需要拍吗?”

        韩君泽把相片笼了笼,认真地一张张往下看,唇微抿起,露出满足的笑容。

        王杰是晟明中学的摄影社社长,这技术真不是盖的。

        构图、光影、氛围,全都恰到好处。

        而所有的照片的镜头中心不外乎都是一个人。

        那个人坐在正午操场边的树荫下,安静低头读书;或是跑操时,双颊略微泛红,头顶发丝凌乱;亦或是在放学的黄昏,矫健的长腿迈入私家车的后座……

        全部都是林枳。

        全部都是,上学期,还不认识韩君泽的林枳。

        他对自己的觊觎已久毫不知情。

        而那时的他,只能通过这种笨拙而小心的方式,躲在所有他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地暗恋着喜欢的少年。

        不过上次放学时,林枳似乎敏感地有所察觉,被偷拍让他感到不舒服,韩君泽也不打算再继续了。

        他将照片珍重地收好:“替我谢谢王杰,告诉他不用再拍了。”

        他们已经寸步不离。

        他不再需要用这种方式,费尽心思地,才能看到对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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