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幽室之窗（后续）

当晚，爱斯梅拉达回到驻地，与格兰古瓦一同聊天。

        她朝窗外瞭望，远方的那片民宅十分拥挤，好似蜂房的一个个小蜂窝，自有其美的一面。连成一片的屋顶，宛如汪洋大海的波浪，蔚为壮观。看那街道纵横交错，于整体中呈现出千姿百态。市场好似一颗明星，射出千道华光。圣德尼和圣马尔丹两条长街，分出许多枝枝杈杈，就像并排生长的两棵大树，连理枝桠交织起来。有几条弯弯曲曲的线路，蜿蜒通过居民区，那便是石膏厂街、玻璃厂街、纺织厂街等等。也有一些美丽的建筑，从房舍墙壁所汇成的石海里冲出来。首先是大堡，屹立在货币兑换所桥的桥头，而靠下一点，塞纳河水在水磨桥的水轮下，浪花滚滚，赫然可见…

        蜂蜜色的月亮藏在薄如轻纱的云霭里静静地卧着，爱斯梅拉达的心也被一天的喜悦给填满了。

        “唉…我今日一整天竟然都没能写出什么精彩的诗稿来…！”比埃尔·格兰古瓦回顾着自己的一天，颇为郁闷地感慨道。

        然而，爱斯梅拉达眼里闪着明亮的光，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孩子气的得意笑容。

        “是吗？我今天过得可有意思了！”

        “哦？发生什么了？”诗人闻言，好奇心被彻底激发了。

        爱斯梅拉达愈发得意了，她半是炫耀似地讲道：

        “克洛德副主教领我去圣母院顶…”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将后半句话说出口，就被格兰古瓦的一声高呼给打断了。

        “什么！？克洛德老师居然准许你进圣母院的门！？”格兰古瓦惊诧得脸色都变了。

        “呃…对啊…怎么了…？”爱斯梅拉达对他如此强烈的反应感到十分迷惑。

        “…真是奇怪，老师自从当上巴黎若萨的副主教以来，还从未允许过任何女子进入圣母院呢！”刚才那副夸张得有些好笑的表情还凝在格兰古瓦的脸上没来得及消散。

        话说回来，爱斯梅拉达这几个月以来似乎的确几乎从未在圣母院里见到过任何来客，更别谈女人了。

        “你刚来巴黎不久，你不知道！就在一两年前，国王路易十一的亲女儿博热公主想要进圣母院里面参观、祈祷，却被老师严词拒绝了！”

        也许是出于剧作家的天性，格兰古瓦沉浸在自己的叙述里，越说越激动了。

        “…一大群王公贵族架不住公主的面子与王室权威，联合起来，软磨硬泡地劝说，可是克洛德老师依然完全不为所动。他铁青着脸下令紧闭圣母院的大门，坚决地宣称圣母院绝不会为了任何一个女人、甚至哪怕是公主开放！…”

        “…啊…？”

        爱斯梅拉达听到这里，也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了。毕竟这几个月以来，她每天都能在祈祷时间之外依然无比自由地出入圣母院。

        对了，她绝对不会忘记，圣母院背后那扇通道小门的钥匙，还是克洛德副主教当初亲手送给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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