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再遇钟楼怪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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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参观克洛德副主教的那间小室以来,爱斯梅拉达的确已经把圣母院内的每个角落都走遍了。从最开始在偌大的圣母院内完全迷惑惶然、摸不清方向,到如今,她溜进圣母院内甚至还能心生出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其实,圣母院尽管高峻巍峨、遮天盖地,其中的常驻人士总共算来也是寥寥无几:只有克洛德副主教、敲钟人卡西莫多、几个教堂执事与刚搬入不久的古杜勒嬷嬷。而能到圣母院顶楼去拜访克洛德副主教的客人,除了国王路易十一、国王代诉人雅各·沙莫吕、国王御医与克洛德的亲小弟约翰,基本也再无其他。
在圣母院四处逡巡的教堂执事起初见了爱斯梅拉达拿钥匙开门还惊诧不已,但因畏于副主教的权利与威严而缄口不敢声张,渐渐地却也习惯了她的存在。国王与他的那些官员们来访时总会提前几日通知,给克洛德留出了充足的通知爱斯梅拉达的时间,倒也不会发现她在圣母院内闲逛。至于约翰,且不说他已经认识过了爱斯梅拉达,对于这个调皮捣蛋、不学无术的大学生感到心力交瘁的兄长克洛德也根本不太想理他。
对于所有可能在圣母院出现的人物,除了朝廷中的那些人以外,也只有卡西莫多是爱斯梅拉达尚未见过的了。
敲钟人卡西莫多一心爱着他的大钟玛丽,其般配程度如同将朱丽叶许配给了罗密欧;他乐于几乎成日待在钟楼,除了去备餐室吃饭、偶尔给自己的养父捎些话与极少的外出购物便再不会走出那小阁。
其实,爱斯梅拉达跟随乞丐王国流浪到巴黎后的这半年光景之间,对于爱斯梅拉达而言已经发生了太多事情,导致她脑海中关于被卡西莫多绑架的恐怖记忆已经渐渐淡去。或许在她的意识深处还残存着“卡西莫多是克洛德副主教的养子”这一有些空洞的概念,但她也大概率不会有机会去拾起这一蒙尘的记忆,甚至都不清楚圣母院内会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不过虽说如此,那吉普赛小姑娘平日里在圣母院内四处游逛时,除了克洛德副主教几乎也再见不到其他人。或许是克洛德心里清楚爱斯梅拉达在每日的这段时间都会到来,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她而特意找各种理由把所有人都支开了的缘故。
然而,爱斯梅拉达今天却在一处拱廊下发现了一个正方形的古怪影子,她很清楚那不是克洛德。克洛德颀长瘦削且总是身穿黑袍,而那个影子以一种常人所不具备的怪异姿态飞快地移动着,身形笨重、奔跑时却显得无比灵活,她似乎甚至很难判断那究竟是否为一个人影,抑或是一个鬼怪。
那个身影朝她的方向冲过来。待对方靠近些了,她才看清那是个可怜的畸形人——他独眼、驼背、瘸腿、满头蓬乱的红发,肩高重度失衡、容貌奇丑无比,穿着粗布短衫,像一堵坚实的厚墙。
电光石火间,爱斯梅拉达隐约忆起了,他就是数月前的深夜里在小巷中劫持自己的那个怪物。而眼下,对方又朝着自己冲过来,她实在太害怕被这个孔武有力且不能确定神志是否清醒的巨怪给撕碎了。
“救命!——”
正在圣母院内四处搜寻爱斯梅拉达的克洛德副主教听到这熟悉的惊呼声,慌张地快步赶到声音源头,轻轻扶住了那个差点因过度惊惶而晕倒的小姑娘。
直到将爱斯梅拉达安顿好,他才重新镇定下来、抬起眼睛看向对方。
见到对方原来是自己的养子,克洛德神色愠怒,随即又有些无奈而地抽动了几下嘴角。只见卡西莫多正用手抓挠他的那头红发,迷惘地直盯着自己的养父。无怪爱斯梅拉达恐惧至此,纵然冷静沉稳如克洛德,也是历经多时才逐渐习惯卡西莫多这副惨绝人寰的样子。
副主教转向卡西莫多,朝他一步步缓慢走去,阴郁苍白的面孔冷冰冰的。俄而,他只往地上一指,卡西莫多便恭顺而静默地半跪在一旁,再不敢动了。
他又飞奔到那吉普赛小姑娘的身旁,颇为怜惜地轻蹙起眉,放柔了声音哄着她:
“别怕,爱斯梅拉达…这是圣母院的敲钟人卡西莫多。数月前的那个夜晚他在小巷中对你无理了,但那是一起意外;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他不会伤害你的,你放心…”
惊魂甫定的爱斯梅拉达看见克洛德那慌乱而揪心的模样,内心的恐惧感似乎也被一点点抚平了。她抬起那双噙满泪水的乌黑大眼睛凝望着克洛德,朝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耳朵早已被钟声震得半聋的卡西莫多听不清他们二人之间谈话的内容,但他无比惊诧地望见,自己那平日里一向阴沉着脸、对谁都不屑一顾的主人,此刻竟然正焦急地站在数月前所见过的那个美丽姑娘身旁,以一种无比温柔的姿态朝她说着些什么。他的胸膛因紧张而微微起伏,手指随着交谈的展开、推进而不自然地小幅度颤动着;他的双眉轻蹙、睫毛战抖、眼睛飞快地乱眨,目光中蕴含着极其复杂的心绪…
虽然头脑远不如肢体那么灵敏的卡西莫多没能完全读懂克洛德的复杂情绪,但他的意识里还有十余年来与养父朝夕相处的默契:这是副主教人生三十年除了自己已逝的母亲以外唯一接触过的女子,是主人所爱护、偏怜的人。
于是,他那简单、混沌得如鸿蒙未开的脑内闪过了一丝和那几个倍感诧异的教堂执事所契合的想法:这个漂亮的女孩与堂·克洛德·弗罗洛副主教大人的关系…实在是很不简单…
对于卡西莫多今日的举动余怒未消的克洛德始终没太注意那个驼背的敲钟人,任由他瑟缩在一旁发愣。他望着爱斯梅拉达的脸庞,似乎陷入了半沉思的状态,轻声对她说:
“我给你讲个故事,一个15年前真切地发生在圣母院旁的故事…”
当然,这也是隐修女曾经对他讲的,结合了他曾经所见到的以及听说的内容。
“那时,你还在襁褓之中,只有约莫一两岁。你的母亲——她的原名叫帕凯特·香特弗勒丽(法语:歌唱美丽的鲜花)——将自己毕生所有的爱都倾注到了这个小爱神一般的女孩身上。她为你缝制小鞋、翻来覆去地欣赏…直到有一天,兰斯城里来了一伙古怪的骑马人,那是群闯荡江湖的乞丐和流浪汉,据说是从埃及绕道波兰再来到兰斯。而其中的一个埃及婆娘看到你,预言你将来要成为皇后。于是,你的母亲在第二天趁娃娃入睡时,独自跑到晒衣场街的一个女邻家里,说她女儿安妮丝日后会有英国国王侍候她用餐,还有许多其他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随后,她回家上楼,没有听见孩子的哭叫声;她骤然发现虚掩的房门打开,可怜的母亲冲到床前…孩子不见了!她冲上街,四处呼喊、找寻,直到天黑才回家。有个女邻居告诉她,有两个埃及婆娘趁她外出,抱着一包东西,偷偷上楼下楼,慌张地溜掉了,屋内随后似乎有了婴孩的啼哭声,但她的眼前不是鲜艳红润的小安妮丝——你的母亲这么称呼你——而是''一个四肢扭曲、又丑又瘸又是驼背的独眼龙''…”
(注:此处“独眼龙”描写为引用、转述他人话语。)
“然而,那些埃及人已经撤走了。她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第二天,她的头发花白了;第三天,她失踪了…”
克洛德顿了顿,瞥了爱斯梅拉达一眼,继续说了下去:
“没错,那个''独眼龙''就是卡西莫多,他当时大约四岁。随后,一群邻居把他从那吓疯了的母亲眼前抱走了,主教给他受洗,将他放到圣母院门前的弃婴床上。复活节后的第一个星期天是卡西莫多日,那天我到懒人祭坛去做弥撒,当时我还不到二十岁,我的弟弟约翰也刚诞生。就在我回去的路上,我看到了几个老妪围着弃婴木床七嘴八舌地议论,我走进那个受到威胁的小生命,凄惨、畸形的弃儿使我想起了自己的弟弟约翰。有那么一刻,这个幻想骤然震撼了我的心灵;我为之哀悯,将他抱回了圣母院…”
克洛德的眼神很复杂。
“后面所发生的事情,你应该都清楚了…”
爱斯梅拉达听得呆滞了,她突然想起了克洛德曾经刻在幽室墙上的那个希腊词——
命运。
克洛德突然听见那小姑娘的嘴里犹豫着吐出了一句低声的疑问:
“那是不是…我们如今也算间接地重逢…?”
听到她这一问,副主教也陷入了沉思。
在他身旁的栏杆上站着几只白鸽,听到二人的交谈声,它们扑动翅膀,飞向了高邈的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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