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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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隔壁房间开着视频通话。画面里的人不知道是卡顿了还是怎么样,一张大脸挤满了屏幕,感觉都贴扭曲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叫你?那声音,是温予吧?”
书房内光线明亮,头顶的灯光倾斜而下,水流似的洒在男人的肩上。
他背对着屏幕,只看得到他高瘦的背影。身上穿着一件白衬衣,袖口挽上去,露出精瘦的手臂。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后,他才转过去身去。
清隽的面容也显现出来。
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下,室内灯光把他的脸部轮廓线条照得流畅又清晰,薄薄的唇角一扯,笑得有几分淡薄。
是个好看到令人印象深刻,又觉得不太好招惹的长相。
“你开始梦游了?”
说完,他端起茶杯喝了口,遮住了半张脸,但依然能看到他下颌线紧绷出冷淡的弧度。
屏幕里的人也终于撤开了点儿距离,双手抱臂摇头:“我也觉得不太可能。”
温予怎么可能在这儿呢?那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榆安小公主,跑来常泞做什么。
之后他又说:“我说你也别熬夜了,调整好作息吧,论文是写不完的。”
“嗯,行。”男人冷淡地应着。
挂了视频,继续坐在电脑屏幕前准备把论文收尾。
这个地段的房子隔音都不太好,刚才不知道是哪个女人发酒疯,在楼道那儿大喊大叫的。其实说的什么,在屏幕里的段洺并没有听清。
坐了一会儿,祁司正扫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凌晨01:32。
的确很晚了。
容易令人神经错乱的时间点。
但那个声音应该不是幻听。
想了想,他起身出去,开门。楼道空空荡荡,连个鬼影都没有。
-
几天之后是周末。祁司正没课,正好去杂技团看看。
杂技演员也正好有半天的时间休息,但大部分人都还是在基地训练。
“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师傅知道,三天不练观众知道……所以说这训练啊,得天天抓,一天都不能落下的。”
老钟叔捶着腿,坐在男人面前说话。
“每天都要练什么,他们自己心里都有数,现在也基本上不用师傅带,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自己的造化了。”他感叹,“有的人,一辈子可能就练一样东西,练好了成名发财,练不好就摔下去,吃喝都得靠人伺候。”
他这腿就是以前落下的毛病,走路会抖,但一般不敢在孩子们面前表现出来。只有祁司正来的时候,他才敢这样松下来敲敲打打。
男人从刚刚坐下来就一直表情淡漠。
常泞夏季气温高,他们团内节源开流,在省钱这方面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连室内空调都舍不得开。也就只有那位大小姐来的那天,跟不要钱似的哗啦啦地把冷气调到了最低。
但是他似乎很耐热,暑气这么重他也一副清清爽爽的模样。似乎是因为休息日,他打扮得也比较随和随性。干净的衬衣很白,搭着一条浅色牛仔裤,身上的气质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青涩又沉稳。
他今年也不过二十出头,很年轻。
“杂技这种东西,老少皆宜,市场还是不错的。只是常泞有短板,舞美跟不上,票自然比其他杂技团的剧目难卖。”
提起这个,老钟叔一直摇头,“现在杂技团赚多赚少跟我们关系都不大了。在没有收编改制的时候,杂技团的收入还是不错的。但现在归为集团所有了,外面那几个铺子赚的钱都上贡,演员每个月只能拿两千多的死工资,这哪里够用?”
“祁教授,你也是这方面的专家了。你应该知道外面的市场,人家给演员开的工资哪能低成这个样子?”老钟连连摇头叹气。
常泞杂技团近几年本就发展停滞,加上改制这件事,团内人才流失严重,更拿不出好节目了。像是一头老驴走到了穷途末路,和他一样,腿脚不便就得摔跟头。
只是这个团是他看着带起来的,总归是有点不大甘心。
祁司正问:“听说集团这边请了个艺术总监过来指导,人怎么样?”
提起这个,老钟叔的表情更苦了。
“那小姑娘是刚毕业的,对杂技根本就一窍不通。前几天我和她说团内的情况,又带她去视察,差点没睡着。”老钟叔哭笑不得,“人相处下来倒是不错,长得也好,嘴甜心美的,没几天就和那帮孩子打成一片了,没什么架子。”
“你看,就门口那条狗,还是她养的。”
-
温予的确在杂技团养了一条狗。
小土狗,在市场上买只花了二三十块钱。不知道比秦曼家那条拉布拉多便宜了多少钱,还贼好养。
但就这,周跳都还说她买贵了。
“这小狗在我们老家,拿两颗土鸡蛋就能换的。”
周跳那会儿跟着她去市场买狗,后面又帮忙抱着回来。上次那只鸡在她昂贵的爱马仕包包上拉屎,温予其实还挺心疼的,但又不好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来。
周跳也是实打实的愧疚,在她屁股后面像小跟班似的勤劳服务了好几天。
明明很舍不得那只鸡,却也忍痛抱到了温予面前,含着一包泪问:“温总监,你喝不喝公鸡汤?”
“你初来乍到,我们也没什么能招待你的,不如把奥特曼杀了给你补补身子。”
说完直接哭了出来。
温予当时听得嘴角抽搐,后面才知道那只鸡是周跳买的,养了好几个月。男孩大都是单细胞生物,脑子里都不装什么复杂的东西,你说这个世界上有奥特曼,他就相信光,甚至养只鸡都叫奥特曼。
温予再坏也坏不到要把一个少年的光煮了吃。
于是就养了条狗。
秦曼当时还挺咋舌,你他妈现在连自己都快养不起了还买狗呢?你怎么不去多买一只猴耍猴戏?
温予扬眉回,那当然是用周跳的零花钱买的啊。
当两人出门然后牵着一条狗回到杂技团的时候,老钟叔靠在铁栏杆喝菊花茶,摇头感叹:看来这大小姐不仅不务正业,还想把杂技团搞得鸡飞狗跳啊。
-
“温总监,你知道动物戏吗?在西周末年,周宣王时,就已经有人驯鸡、驯猴了。而且这斗鸡还是周宣王的一大嗜好。”
周跳把奥特曼放在院子里的木架上,正对着那条新买回来的小土狗。
温予蹲在旁边看戏,一副虚心听教的好学生模样,摇头:“没听过。”
“就比如现在,奥特曼可能打不赢雷德王,但是我们不能在个头上定胜负,得看它的神态、速度和勇猛程度。要不为物变,不被声惊,全神贯注犹如木鸡,威风凛凛犹如俯冲的雄鹰,不仅在心理上战胜对手,更要以气势压倒对方。”
温予看了奥特曼老半天,觉得这只鸡无精打采的,看起来拉肚子都拉到虚脱了。
“你确定它能在气势上压倒雷德王吗?我觉得它很有可能会喷屎。”说着,温予战术性地后撤了几步。
周跳拍着胸脯保证:“肯定会的,现在只是还没有进入状态。当年纪渻子为周宣王养斗鸡,也是这么养的,得需要一个过程。”
周跳还站在旁边模仿当时周宣王迫不及待地想要养成斗鸡,每隔十日就去问纪渻子的场景。
一人分饰两角,问答式地进行。
“鸡可斗已乎?”
周跳端起一口气问,然后又跳到另外一边低头恭敬地答:“未也,方虚骄而恃气。”
又跳去另外一边问:“鸡可斗已乎?”
答:“未也,犹应影响,且犹疾视而盛气。”
又问,终答:“几矣,鸡虽有鸣者,已无变矣,望之似木鸡矣,其德全矣,异鸡无敢应着,反走耳。”
周跳一顿操作猛如虎,把温予看得一愣一愣的。
此时,老钟叔正要带祁司正到后院看看他新种的小番茄,准备今晚炒几个下酒菜。前脚刚刚踏进去,瞬间就被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吓得往后缩。
“啊啊啊啊——!草!它拉屎了!”
“周——!跳!我草啊!你快把它拿走啊!草!”
“它要拉我头上了!!!!!”
女人高分贝的声音实在是太有辨识度。
院子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场面一度混乱。男孩被狗追着咬,女人闭着眼睛在那死命地挥舞嚎叫,一只鸡异常兴奋,在菜地里上窜下跳把院子都糟蹋了个遍,接着飞扑到了跟前。
祁司正眼明手快地往旁边一躲,然后鸡头就啄在了腿脚不便的老钟叔怀里,还拉了一泡鸡屎。
“……”
“周、跳!”
-
半个小时后,温予简单地在洗手间梳理了下凌乱的头发。
那只鸡还算懂事,只是在她周身扑腾了几下,没真的拉她身上。但丸子头被鸡爪抓乱了,身上也都是泥土。
她曾经幻想过好多回,再次见到祁司正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可能是在某次家庭聚会上遇到,被不经意地提起两人的婚约,然后她故作轻松地开口:“啊,婚约啊?我早忘了,这种娃娃亲你也当真的吗?”
又或者是在某个高档的宴会厅内,她穿着高定礼服,优雅地端着红酒杯对男人倨傲地说:“哦?祁司正?抱歉,你长得太一般,我差点没认出来。”
——虽然长得一般这四个字太过于违心,但好歹,比现在这种场景强一百倍。
她顶着鸡窝头狼狈地站在院子里,而他高大如松,清清爽爽地立在门口。
夕阳把常泞的夏天烧得一片火红,他和记忆中的模样并无差别,甚至连黄昏都眷恋他,把人包裹在温暖光泽中。
只是他眉眼淡漠倨傲地看着她。
就像是在看马戏团里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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