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沈牧为是周一国旗下讲话常驻，他半小时前拿到的稿子，等到主持的同学带着大家升完旗后，沈牧为拿着稿子上台了。

        他穿着简单的校服，蓝白配色很是简单，但是设计出来的款式普通极了，偏生被他高瘦的骨架撑起来，看起来很是干净，符合教导主任要求长度的黑发干净利落，这种发型虽说不受学生欢迎，但也不得不说，有沈牧为这样优越的五官，就是要干净的黑短发，把五官都给露出来才好看。

        江稚鱼远远看着台上的人，周围有女生在小声讨论沈牧为长得帅，这样干净帅气，成绩又很好的男孩子在高中校园里基本都是话题中心。

        枯燥的演讲话术基本是光听一个题目就能猜到内容的程度，沈牧为普通话很标准，字正腔圆的，纵使从小长大天天看着，江稚鱼也还是会忍不住被他吸引去目光。

        沈牧为就好像是一盏月亮，不论在夜里怎么行走，只要一抬头，就会看见他在大树枝头发光发亮。

        冗长的升旗仪式在沈牧为的演讲结束之后也基本结束，教导主任公布了一下上周的通报批评的情况，以及各个班级的扣分情况，不出所料，他们班又是年级倒数。

        班上除了有几个成绩很好的，也有一群爱闹腾的，老罗脾气比较好，很容易就跟学生打成一片，导致班上有几个男生不是很怕他，各种在学校里违纪违规，扣分惹祸。

        “徐泽勋，你安静点啊。”老罗站在后排跟其他班主任聊天，远远就看到徐泽勋那几个男生又在蠢蠢欲动，“马上就结束了，这一会儿都等不了了吗？”

        徐泽勋笑着扭头，扬声道：“知道了老罗！”

        他的目光落到江稚鱼身上，问道：“江稚鱼，等会一块去吃早餐啊。”

        徐泽勋跟她初中是隔壁班的，他跟沈牧为关系很好，经常一块玩，连带着跟江稚鱼也熟了起来。

        “可以啊。”江稚鱼缓缓打了个哈欠，“我去占位置。”

        “就你会偷懒。”徐泽勋笑骂道。

        几个人等着沈牧为下来了才一块往食堂走，正好避开了人群的高峰期，同样也在迟到边缘反复试探。

        能记着时间的永远都是最靠谱的沈牧为，他问：“吃完了没？”

        江稚鱼放了筷子，点头道：“我吃完了。”

        徐泽勋还在吃，他皱眉道：“急什么？来得及的。”

        “留点余地走过去吧，吃了早餐就跑，疼不死你。”

        说着，他跟江稚鱼把餐盘给收拾了，两人并肩离开了食堂。

        周一上学的课很枯燥，都是理科课，江稚鱼狠狠揉了两把眼睛，开始认真听课。

        沈牧为有点惊讶，今天居然不用自己催了。

        旁边的人没听多久，就攥着笔在本子上胡乱画着，沈牧为敲了敲她的桌子，提醒她听课。

        江稚鱼紧着下巴，抬头看他，眼底有些烦躁和难过。

        沈牧为心头微动，低声问：“怎么了？”

        “我听不懂。”

        江稚鱼已经把注意力跟在老罗身上了，老罗讲题其实挺详细的，一步一步跟着讲，但是江稚鱼只能听懂前面几步，等到他再深入往后讲的时候，江稚鱼就已经听不懂了，虽然还是盯着老罗不出神，但是脑袋根本没办法一起思考转动。

        “我很认真听了，但是听不懂。”

        她语气很委屈，很着急。

        “你别着急。”沈牧为安慰道，“这题本来就不简单，你基础比较差，听不懂很正常。”

        江稚鱼挫败极了：“那怎么办？我完全跟不上进度了。”

        焦虑的情绪在高中实在是再常见不过，像沈牧为这样没有压力的高分党也常常会有紧张焦虑的时候，更别说现在分数不是很理想的江稚鱼了。

        沈牧为觉得着这并不是坏事，说明江稚鱼开始重视了，才会对此感到焦虑。

        “你先把过程都给抄上，等下下课了我给你讲。”

        徐泽勋是他们学校篮球队队长，课间操被改成自己在教室自习后，它总要叫上几个高一小学弟一块去篮球场打会球。

        “江稚鱼，一块去啊。”

        徐泽勋早就把校服外套给脱了，他里面穿着风格独特的黑色t恤，看起来阳光又帅气。

        江稚鱼摇了摇头，说：“不去，我要写题呢。”

        这话让徐泽勋惊讶地不行，他单手挎着篮球走了过来，目光在江稚鱼身上扫了一圈，又看了沈牧为一眼，说：“你怎么回事？被老沈同化了啊？”

        沈牧为看了他一眼，说：“你自己去，别叫她了。”

        徐泽勋还不死心，问江稚鱼：“真不去？今天我可是约了上次你说很帅的那个小学弟呢。”

        江稚鱼表情有些纠结：“但是沈牧为要给我讲题啊。”

        徐泽勋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怕什么？老沈又不会跑掉，等下自习课再讲不就行了吗？”

        江稚鱼看向沈牧为，似乎是想要得到他的意见，谁知沈牧为冷着脸正在给手里的卷子一一写上名字，并没有看江稚鱼。

        她紧了紧牙，说：“不行，我不去。”

        徐泽勋拖着声音哎呀了一句，说：“那好呗。”

        江稚鱼叫了他一声：“徐泽勋！”

        “干嘛？”

        江稚鱼轻咳了两声，说：“把那个学弟的微信发给我啊，你上次忘记了。”

        徐泽勋笑着哼哼了两声，说：“看我心情吧。”

        他一走，教室里就安静了很多，忽然，沈牧为冷不丁问道：“什么学弟啊？”

        江稚鱼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才道：“之前去看徐泽勋打球的时候看到一个很帅的学弟，长得很像彭于晏，超级帅。”

        沈牧为有些不爽地看了她一眼，奚落道：“每天能不能把心思放到正用上？”

        江稚鱼被怼得一懵，下意识反驳道：“我不是留下来学习了吗……”

        连学弟都没去看，还要挨批评。

        “不是还要加人家微信吗？”沈牧为问道。

        江稚鱼无辜地抿了抿唇，说：“加个微信而已啊……”

        沈牧为冷声道：“不准。”

        “你怎么这么霸道——”

        “需不需要我给你讲题了？”沈牧为反问道。

        江稚鱼弱弱地点了点头：“需要需要。”

        沈牧为很清楚江稚鱼的水平，他讲题很有技巧，能把一道很难的大题给拆分，分成几个重点一一给江稚鱼讲解。

        所以比起老罗讲题，江稚鱼更爱听沈牧为讲，如果他在讲题过程中别总是怼自己就更好了。

        讲完题后，江稚鱼茅塞顿开，她看了一眼仰头喝水的沈牧为，问：“沈牧为，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沈牧为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着，在喉结处还生了一层淡淡的绒毛，他下巴处也有，透在光下，皮肤看起来好极了。

        “没有。”

        语气已经是把心情不好写在里头了，江稚鱼趴在桌子上，扭头盯着沈牧为看，忽然，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递到沈牧为掌心。

        “给你吃。”

        沈牧为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糖，又看向江稚鱼。

        “早上摸了几颗。”江稚鱼笑道。

        她的脸趴在桌子上，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婴儿肉被挤得鼓起来，她其实算是纤瘦的类型，但是眼睛圆溜溜的，脸颊还有一些软肉，笑的时候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眼睛弯弯的，亮晶晶的眼眸里像是闪着光。

        沈牧为心里那点不虞消散了些，他拆开奶糖，捏着乳白的糖条，突然朝江稚鱼唇边一递。

        “张嘴。”

        江稚鱼被他吓了一跳，唇被沈牧为用糖给挤开，被动地咬下了这颗糖。

        “干什么？”江稚鱼腮帮子挤着一颗糖，嘟囔道。

        沈牧为哼笑：“小孩子才吃糖。”

        奶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江稚鱼把大白兔咬碎，边嚼边走到窗边，远远看到徐泽勋单手架着那个小学弟往教学楼这边走，他抬头看着江稚鱼，朝她大大咧咧比了个中指。

        没等徐泽勋把微信转给江稚鱼，她跟时雨去商店买饮料喝的时候就撞到本人了。

        小学弟来高二这栋教学楼来交东西，正跟朋友开着玩笑闹着下楼，江稚鱼拍了拍时雨的手：“唉你看，这就是我上次说很帅的那个小学弟，是不是很像彭于晏？”

        时雨点了点头，认同道：“眉眼是真的有几分像。”

        “我要去找他要微信。”江稚鱼理了理头发。

        时雨惊讶：“真的啊？”

        “对啊，难不成还骗你啊。”

        眼看小学弟要走了，江稚鱼拿过时雨手上的本子，正要往前去跟上他，忽然从后面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江稚鱼，干什么呢？”

        江稚鱼扭头，便看到沈牧为在二楼楼梯上，隔着楼梯空隙看着她。

        江稚鱼瞬间装乖：“没干什么啊。”

        沈牧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等到沈牧为离开之后，江稚鱼才松了夹紧的尾巴。

        “你这人，怎么在沈牧为面前这么乖？”时雨忍不住道。

        江稚鱼反驳：“哪有？”

        “我只是在做坏事的时候比较心虚而已。”她小声补充道。

        时雨笑着出声提醒道：“你的彭于晏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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