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109)第十三日:大辂南金-设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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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厉伯召见的间隙,众人左右无事,蝉恽等人便拉着计五陪着喝酒,说些闲话。
“昨日你说,你们自极南不远万里而来,却不知是什么地方?”
蝉恽等厉伯召见,将近日暮,未免心急,数次打听却均无消息,心知厉伯定是有意留难,心中郁郁,叹一口气,说:“我等确实自极南之地而来,说是万里,若是仔细算,怕不止万里。”
蝉恽喝了一口酒,拍了拍计五肩膀:“不瞒你说,我们从丹穴山而来,这一车一车的,拉的全部是产自丹穴山上的铜金。丹穴山对王都而言,便是极南,因为自南而来,便称‘南金’,是大邑商能够用得到的最好的铜,无需冶炼便可用于铸造,比好些地方三炼过的铜金还要精纯。王室贵人铸造重器,非这‘南金’不可!”
计五对冶金之术全然不知,却也知道大邑商近来铜器价格渐长,上次买的铜簇箭,比数日之前买的就要贵不少,店家生怕计五嫌贵,再三说铜价上涨,他卖得贵些,也是无可奈何。
虽然计五其实并不在乎,但也看得出铜价上涨之快。
倒是听到丹穴山在极南的万里之遥,计五心中不禁神往:“若是能行得万里路,倒是不枉此生。”
计五开口问道:“从丹穴山到大邑商,要走多久?你说的‘我王’,是个怎样的人?那边的风土人情与这里有什么不同?”
蝉恽正要搭话,外面来报,说厉伯召见,门外厉星来迎蝉恽,蝉恽长吁一口气,对计五告一声罪,放下酒碗,带几个人去了。
另一个护卫却并不答计五的话,而是自顾着倒苦水:“我等从丹穴山来,一路难走倒是其次,路上的山野蟊贼也不在话下,只是一件为难,便是每过一地,就要被抽去一些。丹穴山的铜,遍山都是,留在本地,原是不值钱的,但这一路走来,车夫和护卫来回的吃喝要算在这里,每过一地的分润自然也要加在铜价中,所以,到得大邑商了,价格自是不菲。但好在我们的铜金够纯,也不愁赚不了钱。”
护卫说完又是一声叹息。
他身旁另一名护卫插话:“我护卫车队好几年了,那时虽然徼外诸国都要分润一些,但商王分封的各方国,只要听说是运往大邑商铜金,都不敢打主意。这两年来,商王疲于应付邛方、土方,无暇南顾,这南土诸方国看到车队过路,眼红心热,都想分润一二。”
先前说话的护卫手朝刚刚蝉恽离去的方向一指,道:“厉伯只怕也是这个心思。”
计五问了半天,听不到想要知道的,也是兴味索然,应付着喝了些酒,回去歇息了。
入夜时,隗烟满心期待,谁知计五进屋时,已满是醉意,隗烟恼计五不知她的心思,却又似心中放下什么。
隗烟端一盆水给计五擦了脸,看着计五酣睡,忍不住在情郎脸上轻轻啄了一下。倒了水回来,看着计五和衣而睡,脸色安详,不禁为自己刚刚大胆的举动羞红了脸。
恼半晌,羞半晌,心心念念地想了半晌,隗烟终于不支,在计五身旁沉沉睡去。
阳光斜斜地照进厢房的榻上,郑达躺在很少回来的家中,脚边一个巫医在察看郑达的伤口,敷了药草之后,奉承说郑达先前的处置得当,腿伤当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养。
郑达不置可否,巫医说了几句得不到回应,重又低头替郑达包扎,为防动着伤口,又细心地夹了三块木板,一边绑,口中一边念叨,一定不能走动,再拉开伤口,愈合更难。
榻边坐着二人,是郑达的手下,卢治和黎逢。
这次泞地之行,郑达虽然受伤不轻,在驱车回王都的路上,好几次差点因为马车疾驰的颠簸而晕厥,但郑达并不沮丧,因为收获不小。
“此去泞地,最大的收获,是遇到了杀死子成的凶人。”郑达对卢治、黎逢道。
二人对望一眼,郑达的第一句话就让他们惊讶。
他们听说主事回家,好像还受了伤,丢下手头的事立即跑来看望,没想到郑达的伤这么严重,嘴唇发白。
郑达的身手,大家都知道,少有敌手,自主事弼人府以来,郑达出手,都是手到擒来,自己却很少受伤。这次居然多处伤到,竟连走路也要杵拐,可见对手的强大。
“凶人已死,在死前,对我说了不少话。”郑达脸色苍白,续道:“子成遇刺案的几乎所有疑问都得到解决。”
卢治、黎逢二人脸上再次精彩起来,主事受伤,二人不便表现出惊喜,但这样的消息,却也不能太多表情凝重。二人再次对视,同声问:“案子破了?”
腿伤的痛再次传来,郑达眉心皱了皱,摇头道:“我是说几乎,并非全部,只因为还有两个重大的疑问,我没有找到答案。”
“凶人说,他背后还有个大人物,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那个大人物的授意,我问他大人物是谁,他却没说。”郑达略有遗憾,因为距离背后的真相只有一步之差,但就是这一步,他却无法跨出。
郑达不知道大人物是谁,从阿广洋洋自得的话语中,他嗅到一丝丝不同寻常,有了一个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方向,但这个想法太不合常理,也太过惊世骇俗,他需要其他方面的佐证。
“还有,我问凶人,弼人府的内奸是谁,凶人说他不知道。”
郑达说完,看了看二人,二人第三次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防备和警惕。
郑达看出二人眼中的戒备,微微摆手:“你二人同事,只可同心,不可相互猜忌,内奸一事,我已猜出一二,只是没有确证,却不便说。”郑达说时,分别看向二人,“不会是你,也不是你。”
郑达的确猜出些端倪,但似乎这个问题已经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尽快查出阿广背后的大人物是谁。
想到当务之急,郑达忽然想起一件事,问二人:“这几日有谁来过这里?”
二人茫然摇头。
这里是郑达的家,郑达平日自己也很少住在家中,这几日二人都知道郑达去了泞地,如何会来此?
郑达再次皱眉。
他回到王都,樊品问他去哪,他本能想说去弼人府,但脑中同时浮现一道瘦小柔弱的身影,对樊品道:“送我回家。”默然一阵,又道:“送我后,你带樊替回家吧。”
樊品回头看了一眼被粗白布匹裹得严严实实的弟弟,悲从中来,哽咽应了一声,便送郑达回家。
家中无人,郑达跛着脚走了两个来回,也没有看到芷儿。他离开时交付芷儿的钱贝都还在,没有动过分毫,但芷儿却不见了。
“没有?”郑达疑惑。
芷儿若是逃走,她知道钱贝在何处,应该至少会拿一点走,但郑达看了,没有动过的痕迹。家中纹丝不乱,更不像是被人掳走。他最后想着几乎不可能的可能,是手下来人,见芷儿一人不懂看顾自己,于是接走,但二人茫然的神色,显然不是……
芷儿会去哪儿?
郑达略感遗憾,但未深想,看了二人片刻,想不出头绪,郑达挥挥手,道:“没事,我要想想去相府如何说。”
现在的事千头万绪,郑达让自己不要去想芷儿,只是一面之缘的女孩儿,虽然合他脾胃,但终究是无缘吧。
卢治、黎逢二人将这几日王都发生的事报给郑达,郑达没想到这几日王都的精彩丝毫不亚于泞地:
王后与子见的私会,被王子画撞见,这已经超出了想象;
息开与右相府亲卫的私下会面也引起了郑达的兴趣;
至于一向淡泊的长老子信,亲卫竟然在王子见军营外被人刺杀,就更耐人寻味;
还有,弼人府负责盯梢王子见的人,离奇地失去联系,郑达很同意黎逢所说人已遇害的猜测……
所有的事都指向子见,一如当初戴镰家的小女孩,在夜里带路,最终指向的也是子见的王子府。
“大人,王子见绝对有问题!”黎逢舌头卷曲,在门牙上下翻动,一一扫过,吐出食物的碎屑,动作粗鄙,道,“王子见觊觎王位,勾连右相大人的亲卫戴镰,图谋刺杀右相未果,于是勾引王后,杀了王子成,再让息开与相府亲卫勾连,意图再次行刺右相!”
黎逢得出这个结论,自己也被吓了一跳,神情紧张起来,长了身子道:“大人,我们得提醒右相大人,不可疏忽,最好是立即拿下那个叫……那个亲卫。”
黎逢一时没记住亲卫的名字,看了一眼卢治,卢治补充道:“梅图。”
“对,要立即拿下梅图,一番拷问下来,不信他不交待!”黎逢越说越觉得有理,语气肯定。
卢治皱眉想了片刻,问:“子信的亲卫之死,怎么说?”
黎逢怔了怔,道:“王子见为壮大实力,联络子信,说不定子信的亲卫是参与了何事,被灭口!”想了想,黎逢又道:“说不定就是参与了刺杀王子成的事。”
郑达问了隗烟,那夜的情景,除了躺在坑里的猛父早已死了,杀手阿广并无其他帮手:“刺杀王子成的事,除了死去的阿广,并无他人参与,至少现场没有。”
黎逢微愣,觉得不能轻易放弃这个近似命中的猜测,犟口道:“如果不是刺杀王子成,也是参加了别的什么事!”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我们的人一定是看到了王子见什么不可示人的秘密,被他发现,因此被害。”
这次卢治点头同意:“说不定就是看到了他与王后的私会。”
郑达一时收到这么多消息,需要慢慢消化,沉吟片刻,问卢治:“你怎么看?”
“我们的人是死在王子见的手上,属下认为这个应无疑义。息开与梅图私下会面也值得警惕,属下觉得黎逢说得对,有必要提醒右相注意。其他的,属下不敢肯定。”
卢治生性谨慎,对没有把握的事从不下定论。郑达深知卢治性格,,又问:“你的意思是,王后与子见都值得怀疑?”
“我们的人被王子见杀害,也可能只是看到他与王后的私会,无论二人是否有私情,只私会一事,王子见也不敢被人知晓。属下以为,这并不能说明二人有其他图谋。”
郑达闭目思索片刻,睁开眼,要二人扶他坐起。
郑达坐定后,叹了一声,敲了敲绑在腿上的木板,夺夺有声:“明日便是十天之期,我还不知该如何向右相回报。”
郑达看向卢治,回到先前的话题:“你的意思是,王后和子见并无可疑之处?”
“属下并无此意,只是不敢妄下定论!属下以为,对王后、王子见及息开,还要再盯紧一点。”
黎逢心下不服,插言道:“王子手下贴身的几个人,也要盯住,不然恐有遗漏。”说完偷偷看一眼郑达,见郑达微微点头,心中略安。
卢治续道:“至于梅图……属下有个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黎逢瞟了一眼卢治,抗声说:“有什么就说呗,难道要我回避?”
郑达冷冷盯着黎逢,黎逢脖子微缩,低头不语。
“说吧!”
卢治踟蹰一晌,在郑达目光的注视下,终于说了出来:“请以右相大人为饵,钓出幕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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