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114)第十四日:相府亲卫-夜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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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胧胧听到窗外有人说话,计五醒来,听到门外车队护卫在低声议论,说朝食过后便要出城。
计五起身,才发现身边睡着隗烟。
隗烟蜷缩侧卧,手臂膝弯几乎并在一起,似一只熟睡的小犬,香甜安详。计五在隗烟的唇上轻啄,下了床榻,计五犹不尽意,又手脚并用爬过去亲了隗烟一口。
隗烟仍在梦中,低声嘟囔一句,背过身去,仍是幼犬般蜷成一团。
计五自心底一笑,走出房间反手关门时又看了一眼,这才找到护卫问,果然是要走。
昨日厉伯召见,不出蝉恽所料,是眼热车队满车满车的铜金,雁过拔毛却想不出名目,只说路上死去的三人掌握一笔属于厉伯的财富,“一笔巨大的财富”,厉伯这几日正在追讨,不小心让他们跑了,厉星后脚在追,前脚那几个人“偏偏被你的人打死”。
厉伯装作一副赔了本却还大度的样子,提出对车队三十抽一,以补偿厉伯“永远失之交臂的那一笔巨大财富之万一”。蝉恽一再陈情,厉伯摆出痛心疾首的惨状,最后同意五十抽一。
“三条人命换一车铜,厉伯倒是好算计!”一名护卫冷笑。
蝉恽不搭话,只叫众人快些,出了厉邑,回望并不高大的城池,对计五说:“只怕此例一开,以后便是惯例了。”
计五其实不懂这些,因着昨晚听到的片言只语,顺口答道:“就此一回也罢,惯例也罢,反正最后加在铜价之中,由王都那些贵氏消受!”
蝉恽听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拍马向前冲了几步,回头大声对计五说:“好兄弟!就是这话!”
正如蝉恽担心的,与厉邑同样的事,果然隔不久又重演了一次。
正午时分,车队经过牟地,牟地的子爵大人用同样的方式,“热情”地留下了车队。
这些事自有男人们在前面挡着,隗烟只管随着车队同行,不用理会这些。正午过后,计五呵呵笑着骑马而回,对隗烟说起牟地的事。
牟地的子爵大人也学着厉伯的方式,用几个逃奴来劫道,然后说事关一笔“巨大的财富”,同样对逃奴的死亡表现出悔之莫及的“痛心疾首”。
待子爵大人演足全套,蝉恽叫人送上那三个逃奴:“子爵大人说的逃奴,可是这三人?”
逃奴被推到最前面,手足无措看着牟子,子爵大人目瞪口呆,不知道这一场痛心的戏该如何继续演下去……
和他一起的日子,不会寂寞的。
看计五夸张地学子爵大人从痛心疾首到目瞪口呆的样子,隗烟也跟着笑,然后两个人笑作一团,笑到最后,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笑,只是觉得开心,要笑出声来。
“不行了,我笑得肚子疼!”隗烟停不住笑,说话的声音都被止不住的笑声打得断断续续的。
虽然蝉恽很同意计五所言,将一路的敲诈都“加在铜价之中”,从牟子略显寒酸的明堂出来,蝉恽却仍显出十分的忧虑,每过一处,当地的侯伯子男,都会用各自不同的方式来达到同样的目的,从路过的车队中分润一二。
便如牟子,看着三名“逃奴”大怒,当即拖出去砍了,军士送上人头,牟子抽了抽嘴角,看着蝉恽不语。
虽然让牟子吃了瘪,但牟子就是不放行,人在牟子的地盘上,蝉恽不得不服软,叫人搬了半车铜金。
得军士回报,牟子大喜,举起酒爵对蝉恽道:“马上要秋祭,我还没有凑够铸鼎的铜金,多亏贵介!”
蝉恽也一饮而尽,将酒爵放在案几上,对牟子拱手一礼,无言告辞。
隗烟不懂这些,只是听计五说,和他一起愤愤不平,或是在他开怀大笑的时候,一起开心。
计五躺在草席上,听隗烟说肚痛,笑着起身,道:“来,我给揉揉就好了。”
计五很自然的伸手过去,覆在隗烟的肚子上轻揉。
隗烟与计五虽然有过肌肤之亲,但月圆之夜过后,两人却再无更亲昵的行为,计五这个很自然的举动,让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计五的动作瞬间变得迟钝,隗烟也僵在那里,双唇微张,眼里有层层水雾。
计五讪笑着要抽回手去,隗烟却手覆其上,不让他离开。
计五感觉到隗烟的气息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炽热。似有若无的气息调动他一切的感官,感受并且沉迷,他口中轻轻叫了一声“隗烟”,抽出手抱紧隗烟,……
隗烟醒来时已是午后,天光从覆在窗棂上的草帘间透过,她星眸半眯,慵懒而满足。然后她发现在被子外还有个四肢大张的男子,不免羞意大起,又心疼男人会着凉,展开被子为计五盖好,无意划过男人略粗糙的肌肤,引起一阵心悸。
看着仍在酣睡的计五,隗烟半润的唇在他脸颊上轻轻印了一记,呢喃道:“情郎,情郎……”
隗烟舍不得起身,就这么抱着计五,靠着他的肩膀,轻闭着眼,嘴角带笑,任阳光顽强地从草帘中射进屋内,把一缕一缕的光打在墙上,打在他们身上……
队伍休整好,补充了水和粮,离开牟地的时候,蝉恽苦笑着看着队伍最后空了的半辆车,对计五道:“我很怀疑,这些草盖在车上还有没有意义。”
计五从没出过远门,看这最后的车夫额头比前面的车少了许多汗,笑:“怎么没有意义,至少看上去,大家推得车都差不多重。”
蝉恽哈哈大笑,指着前路:“若非就要到大邑商了,我宁愿这一路和你同行多几天。”
蝉恽说的没错,他们就要分开。
计五去索地,不用进大邑商。
在能够看到大邑商袅袅升起的炊烟时,计五问隗烟:“确定不进王都?”
隗烟摇头。
隗烟想着女乐坊的,眼睛脉脉地看着计五,口中没有说出来的话是:“若是没有你,那间掺了草汁的青色夯土墙内,挂满各色布幔和彩帛、整日里点着牛油灯的大房子里,便是我唯一的去处了。”
隗烟坚定地摇头:“我说过的,你去哪,我就去哪。”
计五将马与隗烟的马并驾,牵着她的手,将她拉近,在隗烟唇上轻吻,郑重地说了声:“谢谢!”
临别时,蝉恽拿出几朋货贝送给计五,被计五婉辞:“一路同行,已经多有打扰之处。况且计五并无寸功,何敢受赐?”
蝉恽被计五忽然冒出的几句不文不白的话弄笑了,哈哈一声,说道:
“以往北来,总少不了沿途的打劫,但都是徼外野人,不过几个铜子就能打发,这次来,反而是越近大邑商,打车队主意的越多,心也越大。依我平日的性子,自然是拼他一场再说,不然心中郁郁,终是难平。多亏那日兄弟的一句话,让我豁然开朗——管他呢,商路再难,我只需求得平安,一路的抽成,最后都要加在铜价之中,自有人来承担,与我何干!”
说完一把揽过计五,二人贴面拥抱。
二人分开时,蝉恽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匕,递给计五,说:“那日兄弟流露出想去丹穴山的意思,只是路途遥远,放眼大商,去过那边的人,怕是不会过百。若兄弟哪日要去,带上这柄短剑,自可找得到我。”
计五接过短匕看了,只见剑柄处纹刻着一对大大的蝉翼,在蝉翼之前,是一对大得夸张的眼睛。短匕打造精良,锋刃冒着寒光,在太阳下耀眼夺目,比计五身上的石刀不知好上多少。
计五手头并无可回赠之物,想想作罢,对蝉恽说:“我现在身无长物,这柄短剑,却是愧受了。”
蝉恽大笑:“这是我去年来大邑商时,请人精制而成,随我一年,从未饮血,倒是希望兄弟能帮我一帮,让这柄利器得饮仇雠之血,方快我心!”
“若是得便,一定前来叨扰!”计五收了短匕,扶隗烟上了马,自己也纵身上马,对蝉恽道:“就此别过!”
计五双腿一夹马腹,和隗烟催马去了。
等马蹄加速,隗烟二人远远听到蝉恽在身后高喊:
“蝉恽在滇国恭候尊驾!”
他们要去索地,去那个计五曾向隗烟描述过的村落的大树下,找那些埋在石板下的物什,那些让他被追杀不舍的物件。
计五对隗烟说:“那个包袱里一定有个秘密,有个让寒子不舍的秘密,我不确定那个秘密是什么,我只知道,这一路不曾停歇过的追杀,一定和包袱里的某件物什有关。”
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平原,马匹越跑越快,隗烟起先的那点紧张,随着马蹄飞驰,反而觉得刺激,一时兴奋起来,对着旷野“喔”的连声长啸。
计五听了,心情大畅,也应和着隗烟并不熟练的长啸,尖啸着朝东方疾驰而去。
骑马骑累了,二人便下马走一程,走累了,便共乘一马。
偎在计五的怀里,隗烟有说不出的开心畅快。
只觉得在遇到计五之前的日子,所见所遇,都是一样的污秽肮脏,像是跌落在尘埃之中,沾染了一身脏污却浑然不觉。
见到计五后,觉得原来人世间原来还有这样纯净如水的人,便像是从此睁开了被尘埃迷蒙的双眼,看到这世间,原来还有这么亮丽的清朗秋晴,这么美的月白风清!
“若是有一天,我老了,你还会不会这么喜欢我?”
计五搂着蹭在怀中的隗烟,看着远方:“等这件事了了,我便是轻身一人,到那时,我就和你一道四处游走,北去鬼方也罢,南到滇国也罢,我们便一路走,一路看,一路吃!”
斜阳如血,将满天云霞染得绯红,隗烟看着软绵绵靠在山梁上的彤红夕阳,脸上满是幸福的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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