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再起再起

“轰！！”

        随着一声惊天巨响，濑户宅在顷刻间被夷为平地，帐外的辅助监督头疼地掏出电话向上级报告着情况。

        帐内。

        “咳，咳咳。”夏油杰被烟尘呛地疯狂咳嗽，手不停的在鼻前挥动。

        濑户宅内的二级咒灵被飞鸟毁了一半的躯壳，原本镶嵌在正中央的头颅咕噜噜地滚了出来。

        没想到头颅的另一面竟是濑户家双子中的另外一张脸。

        “我的……妈妈……”双子还在重复念着‘妈妈’两个字。

        飞鸟踏出几步，正好停在头颅旁，她用脚尖碰了碰双子的头颅问夏油杰，“你应该不会想要调伏这个吧？”

        夏油杰摆手，“不必了。”

        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后，飞鸟举起胁差就要插入头颅中间从而结束这场闹剧。

        突然，以濑户宅为中心的地面被一股巨大的咒力冲破，夏油杰与飞鸟用极快的反应向两侧跳开。

        “那是什么？”夏油杰神色一凛。

        濑户宅的地下，还藏着咒灵，甚至比刚才的双子……还要厉害！

        飞鸟瞳孔微缩，她看见咒灵缓缓舒展了身体，就像是刚刚从冬眠中醒来一样。巨大的裂口从头部中央分裂到耳后，它发出了凄厉的嘶吼，震得地面都有了微小的抖动。

        夏油杰的手心微微发汗，他不疾不徐地调动着咒力，把之前调伏的咒灵的能力转移到自身，“……这可得加钱啊。”

        在地上尚未被祓除的头颅在地下咒灵出现的刹那发出刺耳的叫声——“妈妈！！妈妈！！！妈妈！！！！”

        飞鸟回过神，重新看向双子，紧接着用力将胁差插入双子的头颅，刀身贯穿下去，完成了刚才未完成的动作。

        “妈——”最后一声呼唤随着头颅被咒力破坏而戛然而止，双子变为星星点点散落在尘埃之中。

        【任务尚未完成，请宿主继续努力。】

        啧。

        场中突然出现的咒灵依稀能分辨出一些女性特征，结合双子的反应，飞鸟猜测那位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妈妈’。

        夏油杰率先冲上前去与咒灵战斗。

        而正要前往夏油杰身边的飞鸟被突然冲过来的男子打断了动作。

        “住，住手啊！”黑夜中，从濑户宅的后方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名男子。

        飞鸟上下打量了一下男子，问，“你是？”

        男子带着一副镜片爬满了裂纹的眼镜，他神色慌张，扑通一声跪倒在飞鸟脚下。

        “我是委托人濑户健一，拜托了，禅院小姐，放过我的妻子吧，拜托了！”

        飞鸟盯着男人若有所思，任凭他拽着自己的裤腿祈求。

        濑户健一死死抓着飞鸟的裤腿，声音嘶哑地说，“拜托了……真的拜托了……我只有她了，我只有她了……”

        “你在喂养它，是吗？”飞鸟的声音降入冰点，“双子中的兄长是你操控的猎人，是你让他们变成这样的吧？”

        濑户健一哭求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张嘴一开一阖地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所以哥哥吞噬了弟弟，是因为失去了理智，对吗？”飞鸟目不斜视地盯着濑户问出问题。

        明明是密不可分的双生子，身为兄长的他又怎么舍得亲手杀死自己的弟弟呢？一定是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双子中的兄长才会变为咒灵失去理智。

        一定是这样。

        “不是的，不是你说的这样。”男人不敢看飞鸟的眼睛，音量低了几分。

        飞鸟没有耐心和男人在这里耗时间，这对她和杰来说都是不利的行为。

        “委托人濑户先生，请你放开我。”

        男人却在此时突然暴起，声音又提高了八个度。

        “是你们，是你们不守规矩，才会让纪子看到这一切！！”恨意涌上濑户健一的心头，“我控制不住他们了，他们不再是我的孩子，也不会听我的话，整天只会重复喊着‘妈妈，妈妈’的废物！”

        说罢，男人咬着后槽牙，扑向飞鸟右手的胁差，“你们，都会是纪子的食物！！”

        飞鸟握住刀柄，内心对濑户健一的行为产生了极度厌烦的情绪。

        濑户健一作为曾经的辅助监督，姑且拥有一些咒力，他强行将咒力向胁差输入，妄图让咒具供他驱使。

        “哈……”

        身材与男人相比较为娇小的少女突兀地笑出了声。

        濑户健一动作一顿，怒问，“你在笑什么？？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你的同伴已经快成为纪子的食物了，下一个马上就会轮到你！”

        “我笑你无知又愚昧，你是知道的吧，我是准一级？”

        “准一级又怎样？”濑户健一面露疯狂，“我可不是咒灵，我是人，你能对我做什么？即便我打不过你，我还有纪子，对，我还有纪子。”

        “真是抱歉，我没有时间和你在这过家家。”飞鸟注意到不远处在战斗的夏油杰因咒力消耗逐渐落了下风，她重新夺回胁差的主动权，歪着头看向因惯性扑倒在地的濑户健一。

        飞鸟放下胁差，左手从背后掏出一把银色的手/枪指向濑户健一，大概停顿了约2-3秒，也没有听见以往脑海中出现的声音。

        “濑户先生，我得到允许了哦。”

        接着未等男人反应过来，他的头颅直接被飞鸟射穿。

        飞鸟的食指转了转，惯性让手/枪直接在飞鸟的指骨上翻了个跟头。

        少女自言自语道，“我果然还是习惯用这个。”

        男人还没来得及说出遗言，生命就在一瞬间被子弹夺走了。夏油杰本因突然闯出来的男子分了神，时刻警惕着飞鸟这边的动静。

        夏油杰喘着粗气，躲开了咒灵的致死攻击，他听见了男人说的话，即使愤怒不快，也从未设想到飞鸟直截了当地夺取了男子的生命。

        与夏油杰交手的咒灵突然在濑户健一死亡后停下攻击，夏油杰立刻抓紧时机召唤出了可以束缚咒灵的地缚灵把‘妈妈’暂时锁在了场地中央。

        飞鸟收起枪械，很快来到夏油杰身边询问，“怎么样，我们打得过吗？”

        “有点棘手。”夏油杰咽下了想要询问的话，一边拉开与咒灵之间的距离一边说，“她好像吸收了不少咒术师的力量，使用的咒力有点杂乱。”

        飞鸟扣住夏油杰的手，“你在走神？”

        夏油杰蹙着眉，反握住飞鸟的手，还是问了出口“为什么杀人？即便他做了多么不可饶恕的事，也应该由正确的人来对他进行制裁。”

        “啊~法制社会。”飞鸟作出恍然大悟状，双手合十，“抱歉，刚才忘记了，你就原谅我吧啊？杰？”

        轻易夺取人类生命的少女对夏油杰的询问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轻飘飘地带了过去。

        夏油杰一时语塞，却又感觉如鲠在喉，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空中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

        “你们！两只！偷腥的！猫！”

        从天而降的不一定是救世的英雄，也有可能是一只白毛神经病。

        五条悟一脚落在两人身边，地面因五条悟下落的重力而产生了裂痕。

        “你们竟然背着我，大半夜在这里幽会！！”

        夏油杰刚刚想要酝酿的话全数被五条悟打断，他吐槽道，“拜托你看看被我捆在那的咒灵啊！”

        “哈？这种等级的东西你们居然打了这么久吗？”五条悟把圆圆的墨镜镜片推了上去，露出那双苍蓝色的双瞳，“杰，飞鸟，你们不会是在放水吧？”

        五条悟突然出现，也就意味着飞鸟噩梦般的历史又要重复上演。

        飞鸟无语，“不管怎样对方的等级也是战车都难以碾压的一级以上，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对我们的攻击欲望并不是十分强烈。”

        毕竟乖乖被杰束缚在场中央不挣扎的咒灵在以往来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咦，真的呢。”五条悟径直走到了场中咒灵的身边，两者之间距离只有一拳之遥。

        这时，场中的咒灵不知是不是因为五条悟的靠近，突然有了动静，从自身躯体的顶部到尾端，一条缝隙缓缓撕裂。

        “悟，小心！”夏油杰看见异动急忙喊道。

        缝隙越变越大，直到裸露出一只红色虹膜的眼球。

        三人猝不及防，全部与这枚眼球对上了视线。

        飞鸟眼前一切的事物在一瞬间产生了变化，身边的夏油杰，和咒灵身边的五条悟尽数消失。

        一个身影缓缓从独眼咒灵身后走了出来。

        他是双子中的哥哥。

        飞鸟捏紧刀柄，紧盯着眼前朝自己缓缓走来的男孩，她看见男孩唇齿轻启，轻声对着她说着，“弟弟，我们一起帮助妈妈吧？”

        “妈妈饿了，我们应该去帮助她的。”

        “再抓一个，再抓一个就好，妈妈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哥哥。”飞鸟不受控地回应着男孩的话，“我……我没有办法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男孩循循善诱，重复着对飞鸟说，“只要在抓一个，爸爸向我保证了，妈妈很快就能恢复了，再帮哥哥一起抓一个，好吗？”

        飞鸟意识到，哥哥是最先变为怪物的，他们依靠弟弟引诱着一个又一个普通人，或是咒术师，在进入濑户宅后统统成为了‘妈妈’的食物，直到弟弟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行为。

        “我再也，不想替哥哥和爸爸妈妈做这种事了。”

        弟弟选择了拒绝，而拒绝的下场，就是他们最后看见的那样。

        男孩直接被腐肉包裹，身躯逐渐拉长，而飞鸟却移不开脚步。

        在双子中的哥哥就要吞噬飞鸟时，它的身形突然变换，尖锐的刀刃直接击穿了飞鸟的腹部。

        红云黑袍。

        飞鸟愣怔，胸腔漫出无尽痛苦和发涩的双眼，让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流了下来。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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