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画师

三天后，花川原兄妹、樱子以及方露枫一同乘坐客机飞往京泯市。这座城市位于霓虹东部，四百年前还是霓虹的首都，一直作为富有文化底蕴的旅游城市闻名于世。
  四十分钟的车程后，一行人来到了真影山脚下。望着远处，花川原百感交集。忽然，樱子喊了他一声：
  “在想什么呢，花川原？”
  “啊，没什么……”
  方露枫自言自语：“天哪，我们该不会要走上去吧！这里没有缆车之类的可以上去的交通工具吗……”
  “我昨晚做好旅游攻略了，”花糸琴说，“很可惜，我们只能走路啦。”
  “好吧……”
  经过半小时的跋涉，众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伴月神社。值得一提的是，方露枫全程被花糸琴搀扶着，看得出来她的确很怕上山。
  鸟居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朴素的木屋。方露枫说：“伴月绫应该就在这里面。然而她走上前敲门的时候，木屋里却没人回应。
  “奇怪，难道是在睡觉？”
  “不用敲了，方露枫。”
  “嗯？”
  听到声音，众人回过头，看见一个身穿红白相间的巫女服的女孩站在他们身后。女孩的长发是青碧色，但看起来很久没打理所以显得凌乱。她的神情有些无精打采，似乎很久没有休息了。
  “下午好啊，各位，”她用略显慵懒的声音说，“我是伴月绫，显然你们就是陪方露枫一同来的吧。”
  樱子小声对方露枫说：“她看起来比你还没精神诶，很难想象她每天都要爬山工作的样子。”
  “其实她一直住在这里，因为她的腿有残疾。”方露枫用伴月绫不能听到的声音解释道。
  “啊，那真是可惜……”
  “先来我的房子坐坐吧。”伴月绫说道。
  “诶？原来是你住的地方吗？我还以为那也是神社的一部分……”樱子说。
  “神社的巫女只是兼职，我的主业是画师。”伴月绫回答道，“所以，我平时都在我的房子里画画。”
  “还真是悠闲呢。”方露枫说，“不愧是伴月家的小姐，真羡慕。”
  伴月绫反问：“怎么，你就不是某个家族的大小姐了？”
  “没、没吧？”
  很明显，方露枫在反驳的时候，表情非常不自然。这也引起了樱子的怀疑——尽管她们已经是关系密切的熟人，方露枫似乎从未提起过她的家庭。
  然而她没法问，也不想询问。
  -
  木屋虽小，里面倒是颇为干净整洁，和伴月绫本人的形象形成了不小的反差。
  “没什么可以招待的，就先喝茶吧。”伴月绫说。
  花川原点了点头：“多谢款待。”
  方露枫和伴月绫叙旧了一会儿，然后她就直入主题：“伴月绫，你突然写信给我，还让我带伙伴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啊，那个嘛……”
  伴月绫看上去有些尴尬，但她还是一咬牙把实情说了出来：
  “我是想拜托你们帮我找一个人。”
  “谁啊？”
  “一个叫筱崎樱的人。她是我的……呃，朋友，我五年前搬到了不列颠国工作，我们从此以后就没再联系。我以为她会一直等我，没想到她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你怎么把她等你当作想当然的事了？”方露枫问。
  “是她这样跟我说的！”伴月绫喊道，“明明说好了一直会等我，结果她根本没有履行约定！”
  “有没有可能，人家的确没必要为了你白等五年——毕竟你自己都不确定要在不列颠国呆上多久。”
  “尽管你这么说……”
  方露枫的一番话让伴月绫明显有点面红耳赤了。
  “算了，我没打算指责你。”方露枫说，“所以你想让我们找到她，问题是，她可能在哪儿？是继续留在京泯市，还是搬去其他地方？”
  “她不可能离开京泯市的。”
  “为什么这么说？”
  伴月绫沉默片刻，回答道：“筱崎樱独自一人居住，她的家庭条件不好，也没有工作。”
  “所以你觉得她没有搬出去住的能力？”
  “嗯……”
  “行吧，我觉得这种事得拜托里维。”
  “我就是这个意思啦！但我没想到他没来……”
  “原来你在信里写，让我带人来，指的就是里维呀。”
  “所以里维现在在哪儿？”
  “我还真有一段日子没联系他了，等我晚上再联系吧。”
  “嗯嗯。”
  -
  之后，伴月绫站起身，说是要处理神社内的事务。方露枫跟上她，两人走出门后，伴月绫说道：
  说起来，你带来的那些人……”
  “怎么了？看上谁了？”
  “说什么呢！我听里维说过樱子的故事，但我更加好奇那个叫花川原的人。”
  方露枫笑笑：“啊，那个人，我也觉得有故事。”
  “你没感受到吗？存在于他身上的，天使的痕迹。”
  “见到他第一面我就察觉到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我长久以来一直保持和樱子的相处。”
  “你和樱子搞好关系，就是为了调查她最亲近的人？这可真狡猾啊。”
  对于她的讽刺，方露枫没有回应，而是继续先前的话题：“你没发现吗，花川原并不是简单的天使附身者。”
  “对啊，更加重要的是——他有月之神的痕迹。”
  “……什么？”
  伴月绫说：“我能感受到存在于他身上的痕迹，而这些痕迹就来源于月之神，不会错的。所以我在想，花川原难不成就是……”
  “不对，他不可能是。”
  方露枫立刻否定了她的猜想。
  “你根本没见过月之神吧？那你为什么如此确信呢？”
  “难道你见过？”方露枫反问。
  “还真是。”
  伴月绫笑了起来——尽管笑得很难看，“那真是一次噩梦般的经历，面对月之神，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仿佛我的命运只能被祂拨转轮盘。幸运的是，我活了下来。所以我要告诫你，别打月之神的主意。”
  等到方露枫回到木屋里，樱子感到很尴尬，小声说：“我怎么感觉我们有些多余……”
  “不是你的问题。”方露枫说道，“是伴月绫她自己话说不明白。”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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