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她看完信息，迅速的回过去，“好。”

        回复完即刻关机。

        自从牧阳妈妈来找过她，关晶就一直没勇气再去找牧阳，她一直在等着他说些什么。

        没想到会收到这个。

        哼，分手就分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早就该料到的，只是眼睛为什么这么酸痛。

        魏琳好一会儿没听到她的动静，转过脸，只见她嘴巴绷得紧紧的，满脸是水，再一看，她在那里哭呢。

        “晶晶，你怎么了？”

        “素素真可怜！”她指着电视屏幕，“她的眼睛没有了，也没人相信她，她真可怜。”

        “演电视呢，不用这么当真。”魏琳把她揽到怀里，摸摸她的头发，“这个素素呢，后来又重生了，要不怎么叫三生三世呢，再过两集夜华就会找到她，后来夜华还又死了一次呢！”

        “妈，这个电视剧你看过了？”她哽咽着问。

        “嗯，我都看了两遍了。”

        “那后来呢？”

        “后来夜华又活过来了，他们两个在一起了，神仙怎么可能真死。”

        “妈。”

        “嗯？”

        “我也想当神仙。”

        魏琳沉默了几秒，“我也是。”

        神仙不用吃饭，不用吃饭也饿不死，牧阳说这样以后就不用老公养了。

        他可真‘聪明’，是外星球来的吧。

        自私鬼，大坏蛋！可真会把人给看扁！

        “你喝可乐吗？”一早刚进了校园，一瓶可乐递到眼前。

        空气中还带着湿气，关晶对着路鑫的冰镇可乐摇头，“我不喝。”

        路鑫把可乐往她书包的侧兜一塞，“嫌凉是吧，那就留着吧，中午喝。”

        他拧开手中的另外一瓶，仰头灌下多半，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有心事啊。”

        “没有，我能有啥心事，最大的心事就是长得太帅，人缘太好。”

        关晶笑而不语，路鑫打个嗝，空气中窜起一股可乐味。

        “我走了。”两个人说着话，已经来到了三楼，她跨上第一层阶梯对路鑫再见。

        “你别走那么快，再说几句话呗。”

        “要上课了，下次再聊。”说完这话她已经转过了楼梯，路鑫消失在阶梯之后。

        广播室，高鹤白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一把吉他调试，窗外晴空万里，偶有几只云雀掠翅而过，他对着初然和关晶轻轻一笑，打开嗓音：

        嗨，女孩

        你的大眼睛冲我眨巴眨巴

        我就像喝了半斤茅台

        可爱的女孩

        你可不可以不要跑的那么快

        我保证不会将你带坏

        你看

        天气好的让我想不自觉耍帅

        其实我只想牵你的手逛逛湖边

        看看夏天有没有到来

        女孩

        我知道你的怪

        我知道你的小脾气从何而来

        你说你喜欢蒲公英

        那像极了你的宿命

        总想安稳

        却无奈是漂泊无定

        可是你要相信

        快乐总会到来

        就像蒲公英的降落伞最终会落下来

        嘿女孩

        我想收集你的各种怪

        放进透明的糖果玻璃罐

        天气好的时候

        再拿出来晒一晒

        可爱的女孩

        你并不爱孤独

        却要习惯独自升级打怪

        你只是习惯释放快乐

        却忘了偶尔忧伤也没有错

        ······

        女孩······我想和你一起怪

        你要不要同我一起耍帅。

        歌词是初然写的，曲子是高鹤白作的。

        写的真好，唱的也好。

        曲毕，关晶使劲儿鼓掌，把手都给拍疼了。

        可不知怎么，拍着拍着她就想哭，她侧过脸，不让高鹤白和初然看到她的样子。

        离开科技楼的广播室，踏上柔软的跑道，高鹤白的歌声好像还在耳边，余音袅袅，散于校园各处。

        “关晶，你等我一下。”初然在后面叫住关晶，她停下，等初然小跑到跟前。

        “我找你有些事。”

        “怎么了？”

        “放了学你在秋千架那里等我一会儿行吗？那时候，我再告诉你。”

        “你现在不能说吗？”她问，不知道什么事让初然这么神神秘秘的。

        “现在说不清楚，你就放了学等我一会吧，好吗？”

        忽然有些躁热，想离开太阳底下，她点点头，初然也没等她一起走，独自一溜烟就跑了。

        中午放学，她从桌洞里抽了一下书包，可乐从书包侧兜掉到地上，她捡起来，出教室时给了他，然后出来校门，收到一条信息，“你怎么把我给你的可乐给高阳了？他那个傻大个，净糟蹋好东西。”

        “你这个人真孙子，人家怎么就糟蹋你那一瓶可乐了，你干不过人家，就知道背后笑话人家是傻大个。”

        “你这个人，我对你这么好，你还帮他说话，不识好歹。”

        “哈哈哈。”她回。

        “让你笑，小心笑过去。”

        “哈哈哈，我得意的儿笑！”

        “听说你被牧阳甩了。”路鑫牙尖嘴利的报复回来。

        “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跟路鑫斗完嘴，心情还蛮好的，她顺路去体育用品店把护具换了一只篮球，然后在快递代收点将球发了出去。

        午睡醒来，晴天转阴，好像又要下雨，牧阳的伞，她这里还有一把，她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明知道天气不好，明知道会下雨，为什么还总不带伞，真是有病，矫情。

        “海苔，海苔，谁要吃？”李童童抱着两大包海苔分过来，“来来来，补脑零食，苏唐，这是你和你同桌的。”

        苏唐接过去悄无声息的放在关晶面前的课本上。

        “谢谢。”关晶说。

        “不客气。”苏唐声音小的只有她自己听到。

        半分钟之后，一张小纸条被揣进关晶手里，“我们和好吧。”

        她转过脸冲苏唐笑笑，“嗯。”

        气氛立即变得不一样，她俩互相看着彼此傻笑了一阵儿，“你和牧阳—”苏唐试探着问关晶，话说到一半，被她截过去，“我们分手了！”

        “为什么？你们两个是不是闹别扭了？是不是过两天就要和好了。”苏唐开始后悔自己跟关晶别扭了那么久，她分手一定很难过吧，自己还跟她别扭，她一定是雪上加霜的难过了。

        “不是闹别扭，就是分手了，反正快高考了，我们早晚都会分开。”她轻轻松松的说。

        “别说什么毕业了早晚都会分开的傻话，承认自己的感情，认可自己的情绪······”苏唐安慰性的拍着她的手背，口吻像个心理辅导员，专业的让关晶不知道该说啥好，好像现在她不伤心反而是不对的，她把海苔放嘴里，香味充溢口腔，不过她跟牧阳分手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烦人。

        新课基本上都结束了，最近差不多每天都有考试，彼此书桌拉开一点就算开考了，下午雷声轰隆了两节课，雨也没正式下，反而刮风刮得气温有些凉了。

        这些天耳朵里面越来越疼，今天实在熬不住了，去校医务室问，说是中耳炎，医务室药品不全，让她去医院开一瓶滴耳液。

        从医务室回来的路上，跟牧阳走个面对面，她愣了下，注意到他似乎也吃惊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好吃惊的，每天跟那么多同学走个面对面，只不过今天多了他一个。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牧阳走到关晶面前问。

        “算不上生病，耳朵里面疼，中耳炎。”她说。

        “吃药了吗？”

        “吃了。”她不太想多说什么，忽然觉得听别人讲话也很费力气，于是摆摆手跟他道了再见，回去教室，手机有条信息，她打开看，“放了学你在校门外奶茶店等我一会儿。”

        第三节课刚上没一会儿，外面忽然一个响雷，雨哗哗的就下起来了，雨珠和着风胡乱往玻璃窗上撞，噼里啪啦的乱响，这么大的雨，大家不约而同的向外面看，李童童突然从坐位上站起来，“老师，我得回宿舍一趟，我今天晒被子了。”

        “快去。”

        等她走了，又过了五六分钟，张芃芃站起来，“老师，我也晒被子了。”

        “这会儿你的被早湿透了吧，你要想拾那就抓紧去吧。”地理老师说，全班很不地道的哄笑一阵，张芃芃在一片笑声中跑出教室。

        班上一下子少了两个，外面的雨声又大，地理老师索性不讲了，让他们各自复习。

        雨一直没有停下，直到放学，天地依旧是连成一片的样子，空气也凉透了，不过奶茶店里挤满了人，奶茶店老板看起来心情不错，抱一般吉他在一方高台上唱歌，唱的是朴素的《那些花儿》，关晶听了一会儿，她觉得唱得不如宋鸣唱的好听。

        牧阳推开玻璃门，她冲他招招手，这时歌声戛然而止，代替的是天空音箱里的流行音乐，关晶将牧阳的伞还给他。

        “你留着用好了，不用还给我。”牧阳说。

        “我家不缺伞。”她说，后又觉得这话有些突兀，拘谨的将两只手握在一起，“其实我是想说不用了，谢谢你！”

        “你喝什么？”牧阳又问。

        “我不喝什么。”她说，看着他，“你找我有什么事？”

        牧阳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他不知道她是一直都这么干脆，还是还在生自己的气，他尴尬一笑说，“我今天才知道，我妈去找过你，她有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我替她向你道歉，对不起。”

        “没事儿，阿姨没有说什么。”她淡淡的说，只是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后来却又那么突然。

        窗外的雨依然在下着，她转过头去看，她忽然有一种发现，也许这些天的情绪低落，问题并不全在这儿，也不全是因为跟牧阳分手。

        有那么一瞬间，牧阳妈妈说的那些话似乎击中了她。

        她好像忽然释怀了，不过，她绝对不是牧阳妈妈说的那样。

        “关晶。”牧阳叫了她一声。

        她转过脸，冲牧阳笑了笑，其实现在一切也都挺好的，她好像割舍了什么，可能是某一种依赖，又或是一种追逐。

        奶茶店里热烘烘的，玻璃窗上蒙着层水汽，她抬手画了一朵小花，初然的脸在花心中央露出来，还带着雨水，她心中一紧，慌张的站起来，“牧阳，我先走了，我还有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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