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60接吻算不算剧烈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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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插进发间,抵着她的后脑勺朝自己那边压。
邵嘉凛吻得很深,似是在惩罚她的不专心。
温烟太了解邵嘉凛了,知道这个时候再提林渊,也许林渊最后还得多捱两下。
不像上学那会她见过林渊打人不沾一丝尘土气。
这些年,林渊养尊处优惯了,哪有自己动过手。
那肯定是,不怎么抗揍的。
温烟苦恼地皱眉,打算还是之后提前报个信,让他有个思想准备。
邵嘉凛也看到温烟蹙着的眉,她是真的为林渊担心。
他的右手抽出来,手肘用力抵了下沙发,站起来。
不声不响地摸出根烟。
温烟紧张这个朋友,他自然也能理解。
别的不说,那几年到底是自己缺席,可林渊一直在。
他想拿许多东西来换,可是也换不到。
他从来觉得他想要的都能有,那那段日子能不能重来一次给他。
见他收手,温烟理了下挡着眼睛的刘海,两手抵着沙发坐直。
抬眼间,就见到他右手滑了打火机的滑石,俯身就要点烟。
又抽烟。
都缝针了,还烟酒不忌。
她站起来,两步走到他面前要夺。
邵嘉凛朝后仰了下腰,躲过温烟的右手。
她的手抓了抹冷风,僵在空气里,又垂下来。
想起那年在车上也是不许他抽烟,他没同意。
邵嘉凛的打火机到底没碰上烟头,合上盖子,银质金属的打火机攥在手里。
“我媳妇才能管我抽烟,”他站在她一步远的地方,把攥打火机的手伸出来:“你当不当?”
是啊,那年她不许他抽,他起初不听。
最后也戒了,戒的彻底。
这次复吸,好像比以前烟瘾还大。
温烟缩回手,垂下眼睫:“哪那么容易便宜你。”
他缩回手,来来回回把玩着打火机。
温烟垂落的目光,看到他银色的家居服正面,一片深色的渍迹。
她太清楚那颜色,是血。
那地方是腰。
又急又气。
“骗子!”温烟朝前走了一步,拽着家居服的边朝上一掀,露出一圈白色纱布。
左边有血印出来。
“没骗你,”邵嘉凛挡了下,可来不及。
他很无奈地看着她:“刚刚说没说完,肩头是受伤部位之一。”
“……怎么这么多处。”她皱眉。
“那家伙,比我伤得重。”他出声安慰。
可温烟还是担心,她仔细打量着那块血迹:“今天换药了吗?”
“还没来得及。”
温烟一只手扯着他的睡衣,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抚着白色纱布,轻声说:“我来吧。”
邵嘉凛安抚似地捏捏温烟的手指:“好,我去拿药箱。”
他松了手,转身折去储物间。
邵嘉凛离开的空档,温烟打量着整个房子,有些惊讶。
好像做梦一样。
好像没有离开过。
这些年过去,竟然连电器都没有换过。
客厅里的电视机,在当年算是很大很时髦的一台,现在看起来笨拙厚重。
冰箱也是旧款的单开门。
当时记得他花了两万多买回来,她心疼觉得两千块足够买一台很好的冰箱。
邵嘉凛说能留住食物的口感,这买卖不亏。
以后她吃到的水果,就会像刚摘下来没多久一样。
连客厅里的空调都没换。
她奶奶那么节省的一个人,空调5年都坏掉了一台换了新。
也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空调机外壳依旧莹白,没有老旧发黄。
书架里的书还是老样子,没有添置、没有换。
甚至皮沙发上依旧罩着米黄色的沙发套还在。
当年她担心汤圆不乖挠沙发,特意罩上了棕色的皮面。那会买的匆忙,和整个现代简约的装修很不搭。
他早就没养猫了,怎么还留着这么丑的沙发套。
淡黄沙发,依旧两只小熊猫抱枕。
一切,就像她没离开过。
时光仿佛停留在大一那年的冬天。
邵嘉凛走回客厅,把药箱放到茶几上。
温烟收回目光,看向那药箱:“拿来了。”
“嗯。”
他打开箱子,把药膏、棉签和纱布全搁在桌面。
“衣服脱了。”温烟边低头看着同行开的药品,一边交代。
再一回头,他身上已经□□。
比起,整齐排列的结实肌肉,更让她注意的是他身上到处的疤。
胸前、右肩、左腹。
这些年,他身上多了大大小小很多处疤。
她的目光在上面逡巡,低声问:“怎么这么多伤。”
他满不在乎地答:“都是些皮外伤,”
这些她以前没见过,估计也就是这几年伤到的。
她不在的这些年。
温烟咬唇,像拥抱那样,将腰间带血的白色纱布一圈圈拆开。
结实的身体上,多了处伤口醒目伤口
她弯腰仔仔细细地观察。
伤口处理很干净,没发炎。
邵嘉凛站着许久,也没听到温烟的动静。
她只是一直盯着那伤口一言不发。
她记得毒蛇进家的恐惧。
也记得幼小汤圆被人隔了尾巴血淋淋的心痛。
当时有多害怕和难过,现在就有多感激和感谢。
可这人为帮她受了伤。
两处刀伤。
“喂?还要看多久?”他逗她。
等来的不是回答,却有一颗泪落下来。
从她脸颊朝下滑,在下巴处砸到地面。
“哭了?”邵嘉凛皱眉。
温烟哽咽:“你干嘛这样,我还不清了。你都救我好几次了。”
从小到大,他记得的、不记得的,他救过她好多次。
心理上的,和身体上的。
“救我姑娘,不是应该的?”他答得轻松随意,似乎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只是皱着眉头,用指腹轻轻沿着泪痕擦干她的脸颊。
温烟固执地盯着他的伤口。
她手上被纸划破口子都觉得疼。
邵嘉凛吁了口气,看着窗外降下的夜幕跟她讲:“温烟,你不欠我的。”
“送我的那本急救书,我收到也用了。”
“我看到它的时候,就知道你已经做到向前看了。”
“我就想着,那本书的内容我千万不要用到,这样就算我们没有扯平。可那本书我还是翻了很多遍,来来回回。”
“身上这些大小伤口,我刻意地都随他们去,一次都没有把急救用自己身上。”
“但你可能不知道,因为这本书,你帮我把债还了。我拿它救了人。我们扯平了。”
尽管不希望他们两不相欠,可担心她有负担,他还是说了。
温烟抬眸:“什么债?救了谁?”
“影视里那些争权夺利的戏码,现实只会更残酷。”
邵嘉运的母亲付湘一直觉得自己孩子会高烧不退,导致智力停留在8岁,是因为邵嘉凛的母亲。
他被成漪留给父亲后,有一阵连安危都成问题。
黎听双是他们家做饭阿姨的女儿,她帮了他一次。
再后来,邵嘉凛受够了这种防守的日子。
拿邵嘉运的命威胁了付湘,这种生活结束。
哪怕他明明完全不会动手,可付湘不信。
为了补偿黎听双,才有了她后来被包装的身份,和各种资源。
她抑郁症吞安眠药那次,邵嘉凛远程指导林渊救了她一命。
算是抵上了当初欠她的那条。
“温烟那次我不是故意撒谎。”
“黎听双帮我之后,我和林渊无论要做什么,他总叫她一起,”邵嘉凛摇头说:“所以我以为他俩是一对。”
“元旦那天,她忽然叫我去吃饭,我以为就是帮她想想办法,她说离婚想多争取些财产。”
邵嘉凛搓了下后勃颈,开口说:“然后,我接了你的电话,还没挂,她就忽然说喜欢我。”
“温烟,你能理解吗?我之前一直以为她和林渊是错过的一对,所以觉得陪她吃饭、想办法也没什么。我觉得她离婚后,林渊就有机会了。然后她忽然那么一句,推翻了我所有的认知,我意识到这趟不该出来,不该搅和在里面,你还在家等我。我那时候昏了头,第六感就觉得你知道真相会生气,才说和陈奉在一起。”
温烟抿唇,她知道林渊喜欢黎听双的时候,也挺吃惊的。
也觉得那些事都过去了,她愿意去相信他和黎听双大概是真的没什么。
只是不知道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继母那个样,还不如没有的好。
温烟憋了半天,忍不住问:“那邵嘉运的母亲现在还难为你吗?”
“放心,那她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温烟抿唇,又问:“后来,你那硕士录取通知书,怎么骗来的?”
“嗯?”邵嘉凛一怔:“你怎么知道?”
温烟垂头不语。
“我提前有录像,而且我是正当防卫。”
“怎么会有录像?你去的时候就知道会打起来吗?”温烟抬头问。
“要是想要一场架打起来,自然有办法。”
温烟恍然大悟:“你故意的,故意变成了正当防卫。”
所以那次见他,他才受了伤。
“温烟,你的男朋友,哪方面都很厉害,不是只打架的。”
温烟面皮一热:“没说你是我男朋友。”
邵嘉凛吁口气,看向窗外,含糊快速地说:“我真的一直喜欢你,以前没有用对方向。”
等了好久,好像就是等这么一句。
温烟记得他上次、也是第一次说喜欢自己的时候,天很黑看不太清表情。
原来表白的话,他是真的说不出口。
温烟低着头,有点难过又有点涩。
“你该换药了。”
她抽出手,仓皇地转身,带上一次性手套,捏了棉棒转身给她消毒。
她的手劲放得很轻,生怕弄疼他。
一点点仔仔细细地在针口附近涂碘酒。
密密的针脚,她仿佛能想象到刀片割进去的瞬间。
“疼不疼?”
“哪那么娇气。”
是啊,他身上大大小小那么多伤口。
这些年,不知道多少次死里逃生。
越看心越沉。
温烟沉默着把药涂好,像环着腰似的一圈圈把纱布重新裹上。
“好了,”她终于说。
再抬起头时,邵嘉凛发现她满脸泪痕。
“不是包扎好了?又哭?”他皱眉。
就知道她会这样,他才没说这事儿。
温烟不说话。
“我这皮糙肉厚的真不疼,受的伤比这重的多了,不信你可以按一按。”他右手捉着她的左手,真的朝他的伤口按。
像是那伤口只是一个玩具。
温烟垂着头,眼泪一颗颗砸在地上:“邵嘉凛,我收回我的话。我以后再也不要你为我打架了,我要你平平安安。”
“行,听你的。”邵嘉凛声音很沉。
他俯身,拿空着的左手揩了下她眼下的泪水。
粗粝温热的触感,很熟悉。
温烟哭得抽抽噎噎,又补了句:“我也不要你抽烟。”
“好。”他满口应。
忽地,邵嘉凛一愣,右手顿在温烟的眼下。
他艰涩喑哑问了句:“是原谅我的意思吗?”
他刚跟她开玩笑,只有女朋友才能管他抽烟。
温烟不理他,使劲抽了抽左手。
抽不动,被人握得紧。
不管那只手了,直接背过身。
邵嘉凛最近摸清了温烟的倔,她没说不是,就是是的意思。
心脏开始跳得剧烈。
左手稍一用力,就把人拽回怀里来。
挺大的力道,温烟的右手直接甩在他的腰上。
温烟赶紧朝后退了一步。
却看到邵嘉凛真的眉头没皱一下。
不知道身体是铁做的,还是这种伤受的太多了。
温烟老老实实被他攥着右手,低着头,还是不说话。
他俯身就亲她的脖颈,她没动也没反抗。
像是接到信号,他连手都不老实,探进她的毛衫里,揉了两下。
声音喑哑:“可算找回来了。”
温烟红着脸,咬着唇,跟他说:“你记得我不能吃罗勒。”
“记得,东南亚的菜我们都不吃了,但是咖喱饭可以,你喜欢。”
“我喜欢喝珍珠奶茶,五分甜。但是为了健康,还是给我点去糖。”
“知道。鸡尾酒是喷火林宝坚尼,衣服喜欢用耳饰搭配,我以后都记得。”
温烟的头失力地靠在他胸口。
他的手越发大胆和直接,已经勾到了牛仔裤的边。
眼眸翻滚着情绪,声音沉又哑:“上床这种事,还是两情相悦得爽。”
比起上次,他明确感知到她确定的心意。
他没穿上衣,热气直接透过毛衫呼到身上。
这样的紧密贴合,已经让温烟面红耳热。
温烟终于使劲推他,又记得避开伤口,用医生最后的理智说:“不行,我肚子饿了。”
下了班去过警局,她就赶过来,饭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
也是,到饭点了。
邵嘉凛缓了口气,松开勾着她脖颈的右手,左手也退出来,对着她的眼睛问:“想吃什么?”
“还是我做吧,”温烟眨着眼睛,眼里全是笑。
邵嘉凛看懂了,蹙眉:“有这么差吗?”
温烟严肃认真地差:“有点。”
眼见男人的脸色迅速沉下去,温烟踮起脚在他下巴处飞快啄了下:“毕竟你已经允文允武了,我的大英雄。你还会做饭的话菩萨岂不是太偏心。”
邵嘉凛摸了下下巴,扬了下唇角,像是很受用。
“说到菩萨,下次我带你去趟潭哲寺。”
“你不是不信这个?”
“去看看。”
她信的话,就去看看。
“好。”
温烟想要去楼下的菜场买菜,邵嘉凛说这年头都用软件下单,不用跑下去。
想了下,他这伤口不适合剧烈运动,最好连楼都不下。
温烟就点了蔬菜的外卖。
等外卖的过程,才知道,他不让她不下楼是蓄意的。
坐在沙发上的温烟晃了晃手机,刚说完菜点好了。
邵嘉凛就直接把人端到了自己的怀里,侧坐着。
动作快到温烟都没看清是怎么发生的,怎么就坐到他腿上了。
她动了动,他却牢牢把她圈在两臂之间。
稍稍一侧头,就是他的脸颊。
他呼出的热气,喷的她的发梢一颤一颤。
温烟知道他又开始了。
她红着脸跟他讲道理:“邵嘉凛,你要遵医嘱的,你不能剧烈运动。”
“有标准吗?比如说什么程度算剧烈运动?”他盯着她红透的左耳根,一本正经地问。
像是询问医生一个无比严肃的问题。
“就是……”温烟忽然觉得口很渴,以前交代病情都没这么难,她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就是……”
邵嘉凛轻声笑了下,也没打算再难为她。
正经地讨教:“温医生,接吻算不算剧烈运动?”
温烟憋了半天憋了句:“应该……应该不算。”
“那你跨坐过来吧,”他认真地和她商量:“现在这个姿势亲你,我腰得用力。”
说着,他真松开了手。
明明是能跑开的,可温烟像被施了魔法,乖乖点了点头。
两脚落到地面后,真的立马跨坐上去。
“扶着我,一会别掉下去。”他看着她的眼睛。
温烟听话的两手紧紧扶着他的背。
他轻轻扬了下唇角,左手紧紧揽住她的腰。
右手把她垂下的长发别到耳后,然后熟稔地按上她的后脑勺,
大抵是屋里的空调过于陈旧,发出“咔咔”的声音。
在不算暖的房间里,温烟的胸口隔着一层毛线布料,贴上一个炙热的胸膛。
后背被一只手压着。
抬眼便是她每看一次都忍不住心动的脸,能看到他的眼里只有她。
她顺着脑后的力度,把自己送了上去。
这个姿势,和当初第一次发生在车里的吻别无一致。
他说的对。
两情相悦的吻,真的更甜蜜。
温烟做了丰盛一餐,锅碗瓢盆里像回到了曾经的大学时窝在这小小一方天地的日子。
吃完饭,她本来想回自己家。
可邵嘉凛说担心自己伤口崩裂,需要她照看一下。
温烟也担心这个,顺势留了下来。
但是温医生要他遵医嘱,多余的事不许做。
其实,那次糊涂后,温烟没让他得逞过。
第二天,看着人青着眼眶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求的过多了。
温烟还没顾得上这个,洗漱完,她就看到邵嘉凛的伤口又在出血。
她扫了眼客厅的钟,上班还来得及。
温烟弯腰去茶几下拿药箱,顺便叮嘱:“再给你换个药,你赶紧把衣服脱一下,我上班要来不及。”
邵嘉凛把睡衣解开,扔在沙发上。
站在茶几前,垂着眼看着站在他面前,认真绑着腰间绷带的人。
七点多,太阳升起,温和的光照着大地。
在这样冷的冬天,实在算得上是个好天气。
现在,她身上总是有很好闻的花香。
昨天洗完澡,多了一点他常用的沐浴液的薄荷味。
脖颈有一块红色印记,他已经很克制没有用力,但她皮肤太薄了,一会要提醒她遮一下。
这日头可真好。
如果,敲门声没响起的话。
温烟绑纱布的手顿在他的腰间,抬眸问:“这么早,会是谁过来找你?”
邵嘉凛抿了下唇,然后说:“你哥。”
温烟再次看了眼客厅的钟。
七点一刻。
该怎么解释,大清早她在邵嘉凛的家。
“我们见见吧,糖糖。”邵嘉凛捞起沙发上的睡衣一边系扣子一边和她商量:“我这儿是16层,你跳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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