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第四百零三章·敲门

旁听席中人员更是窃窃私语起来，真是美国人？这个荒木歌川难不成有通天的本领，竟能将美军军官请过来给他佐证？

        猪木三郎与酒井寿夫两人对视一眼，又目视前面，这名美国军官他们都认识，着实是美国驻日本海军第二舰队特混舰队将领哈尔克尼兹上校。

        哈尔克尼兹站在证人席上，大声说道：“我是美军海军第二舰队特混舰队的哈尔克尼兹，首先我要申明两点，第一，此次审判是你们日军军部内部事宜，我以上帝的名义担保，这次审判的过程我不会向外泄露丝毫信息，第二，我向法庭宣誓，我将如实作证，毫无隐瞒，如违誓言，我愿接受日本法庭和日本法律的处罚。”

        酒井寿夫暗自想着，美国人信奉基督教，他竟在此时用上帝的名义发誓，可想而知这人作证的决心，真不知道这个荒木歌川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旁听席众人的窃窃私语便没有断过，这次审判是秘密的，他们都知，一旦攀上美军高官，无论当初荒木歌川有没有调用舰艇，都已经不重要了。而这位上校，竟愿意为了这个荒木歌川说出如此虔诚恳切的一番话来。

        荒木歌川这才撇过头认真注视起这名美国军官，哈尔克尼兹说完话，荒木歌川又望向二层旁听席上的崇仁亲王，崇仁亲王也刚好对上他的视线，崇仁亲王微微点头。

        哈尔克尼兹继续说道：“4月5日晚11点半时分，荒木少将向我申请调用东京港的‘110号’与‘114号’军舰，我在思虑一番后，便同意了荒木少将的申请，审判长和诸位法官所看到的这一份文件便是当时我签署的调令。”

        检察官急迫的向旁听席中的猪木三郎这一行人望过来，他的面容愈发紧促，猪木三郎与酒井寿夫这些人皆黑沉着脸，神色冰冷。

        荒木歌川再一次望向崇仁亲王，崇仁亲王的目光一直便没有离开过他，之前崇仁亲王来监狱探视，并未提及此人，只说让自己放心便是，他自有办法，荒木歌川这才明白原来这就是崇仁亲王的办法。

        不得已，检察官只得说道：“哈尔克尼兹上校，但是此次案件的检举者我军海军军令部次官斋藤启并非是这样讲述的，斋藤启曾说荒木歌川将一把枪举在他头上逼着他签署调令。”

        一般情况下，法庭中检察官向证人提问，都会站到他面前来，但是此次的检察官并不敢如此。

        “是斋藤启误会了，当时由于我没有及时将调令传达给斋藤启导致的这场误会。”哈尔克尼兹微笑着说道。

        检察官：“审判长，检方申请斋藤启作证。”

        “同意。”

        斋藤启脚步沉重，一步一步迈向证人席位，前一刻钟他刚进入到旁听席便被人带到外面，等候庭内的宣传。

        崇仁亲王的目光如两道钢锥一般紧锁他，斋藤启躲躲闪闪的对上了崇仁亲王的视线，随之挨在哈尔克尼兹旁边，哈尔克尼兹则十分不屑的斜视着他。

        这时，检察长走到斋藤启身前，盯住他问道：“请问斋藤启，4月5日晚上是不是荒木歌川拿枪指着你的头颅逼你签署调令？请将当时的情境详细向大家描述一番。”

        斋藤启整张脸缩着，过了许久才开口：“是……是斋藤当时记错了，荒木少将并未拿枪指着我，是当时哈尔尼克孜上校的调令没有及时下达到我那里。”

        又过一会儿，猪木三郎眼神示意检察官，检察官便问道：“哈尔克尼兹上校刚才说是阁下同意荒木歌川调用东京港的军舰，那请问，荒木歌川深夜调用两艘军舰的用途是什么，又有何目的？是否威胁到日本的国土安全，是否威胁到美国海军的安危？”

        “这涉及到美国海军机密，检察官也要探查下去吗？”哈尔克尼兹微笑的面容不再，脸色黑沉下来，“检察官只需要知道荒木少将并未私自调用我军海军军舰即可，至于他调用军舰的用途是什么，诸位没有权利知晓，也与此案无关！再者，荒木少将调用的是美国海军舰艇，能轮得到日本人审判吗？”

        哈尔克尼兹这一番趾高气扬的说辞，令法庭顷刻安静下来。

        众人皆知，日本投降美军入驻以后，日本各大军港商港皆已被美军占领，斋藤启作为“日本海军军令部次官”这个虚职还未撤掉，不过是美军为了掩人耳目而已。

        这时，审判长说道：“经过我与诸位法官核实，这的确是美军海军军部的调令。”

        旁听席中再也没有传出来低语交谈杂乱的声音。

        审判长又说：“请两位证人退场。”

        “咚咚咚！”“咚咚咚！”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传过来，井上兵太郎突然惊醒，他只感觉自家的门快要被敲烂了。家中侍女立即去开门，井上兵太郎与井上芳成和荒木云芳三人相互对视一眼，那眼神交流在说，这个节骨眼上，会有谁来，今日是荒木歌川开庭审判之日，怎么会有人到这里来？

        伊藤光政也听到了敲门声，刚放在莫共脸上的右手便条件反射般的缩了回去，立即奔到门口静听外面的动静。

        井上兵太郎命令侍女将门打开，只见来人手持一柄□□，怒视凶凶的走进来，井上兵太郎仔细端详，才认出来他是谁，是铃木彻，崇仁亲王的贴身副官，而院内则站着一大队人马。

        伊藤光政立刻从这间房间退出去，躲到更靠里的一间卧室。

        铃木彻虽然只是一名佐级军官，但他身份特殊，井上兵太郎丝毫不敢怠慢，便热情说道：“铃木君今日到访，井上未曾远迎，真是万般失礼。”

        “无妨。”铃木彻淡然说道，并扫视起房屋四周来。

        一个肮脏下贱的“秽多”身份后代，哥哥身份这样尊贵竟然也要对他如此客气？井上芳成则上下打量着铃木彻，眼里尽是轻蔑，这个铃木彻站在哥哥家中竟然如此这般，面不改色，也未说敬语，真是傲慢不逊、胆大妄为，不就是一位亲王的副官吗，有什么了不起，竟然狂妄到这个地步，站在一旁的井上芳成上下打量着眼前人，更加不屑的想着。

        “不知铃木君今日突然光临敝舍，是有什么事？请铃木君坐下来一叙。”井上兵太郎打了一个请的手势，侍女们立刻沏茶上来。

        “不必了，我并未有什么要紧事，今日来阁下府中只是寻找一个人。”

        “寻找一人？难道是崇仁亲王与井上下达了什么命令？井上洗耳恭听。”

        “井上阁下误会了，崇仁亲王并未与阁下下达什么命令。”

        “那是铃木君寻找井上有什么事吗？”

        “我并非是来找阁下的。”

        “难道铃木君寻找的人不是井上？”井上兵太郎故作不解，并故意岔开话题，“这就奇怪了，铃木君来到井上家中却又不是与井上相商事宜。”

        “我今日来此是寻找一人，莫共。”铃木彻肃然道。

        “莫共？莫共是谁？井上不太明白铃木君所说的。”

        “井上阁下竟然不明白？莫共是您亲外甥身边的人，阁下竟然不知道？”

        井上兵太郎微笑道：“井上真不太明白铃木君所述何人？”

        外面的对话，莫共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她终于听明白这些人的关系，原来刚才与自己一同泡在浴缸中那名皮肤松弛胸膛上白一块黄一块印迹的老者是荒木歌川的舅舅，怪不得荒木云芳也会出现在这里……莫共只感觉更加恶心，腹中又开始一阵一阵搅动干呕起来，莫共忽而感觉万般心痛，荒木歌川他……到底是生长在一个怎样的家庭中啊……

        “井上阁下不明白，荒木夫人您也不明白吗？”铃木彻转向井上芳成，铁青着脸说道：“我来寻找荒木夫人您儿子的爱妻莫共！”

        “这……莫共……哦，莫共不是在我家吗？您怎么来这里寻找了呀？”井上芳成支支吾吾说道。

        “是啊，莫小姐她一直都在我家中啊。”荒木云芳也附和道。

        铃木彻将眼前这怪诞的三人扫视一遍，“在不在这里，一搜便知！”铃木彻大手一挥，院内他身后跟着的侍卫，便立刻从外面冲进来，四处搜寻起来。

        “放肆！你当这里是什么？你是什么身份，胆敢僭越？”井上兵太郎大喝一声。

        “抱歉，井上阁下，这是崇仁亲王的命令，铃木只能执行！今日便是要僭越！”铃木彻铿锵有力，面不改色！

        “你一个‘秽多’身份，焉敢如此？你以为傍上崇仁亲王，便可以野鸡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井上芳成大骂道：“‘秽多’永远是‘秽多’，低贱身份是流在骨子里的血液，与那名低贱的□□女人一样，永远都只配被人踩在脚下，生生世世都无法改变！”

        铃木彻先前便听崇仁亲王提起过，荒木少将的母亲十分跋扈刻薄，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不过井上兵太郎和井上芳成的态度刚好说明，莫共就在里面无疑！

        “搜！”

        铃木彻一声令下，众士兵立刻架起机枪指向这屋中所有人，“井上阁下，荒木夫人，非常抱歉，铃木奉崇仁亲王的命令，搜索重要证人！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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