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警局一日行

第二天早晨，雄二在水濑床上醒来。

一转头，就看见时子无神的大眼睛。

这么一看，摘去了眼镜，时子她真的很有魅力。

柔美的五官，白皙的脸颊，眉眼柔和，鼻梁挺直，莹润的樱唇让人想要一亲芳泽。

那对大眼睛虽然无神，但是注视久了，又会觉得淡然，让人恬静，像是一泓清澈的清泉。

时子是个安静如画的文学少女。

浑身上下也到处都是宝藏。

她虽然不能言语，却像是月光下的深海般，美丽幽深，包容一切。

雄二忽然对她生出一股莫名的怜爱。

他拨开时子额前粘连在一起的发丝，与她头碰着头，让呼吸喷洒在时子面上。

又翻身与她相拥。

“你啊，晚上真的不睡觉吗？”

她的巨.乳就紧紧贴在自己脸上。

夹在这股温柔中，雄二闭着眼，蹭了两下。

“虽然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热气喷在她胸前，又在深深的沟壑里往复循环，这样抱起来竟然有了一点普通人类的温度。

雄二忍不住心想，如果丧尸化之前有机会和水濑深入交流的话，应该就是这个感觉吧。

女丧尸有了温度，还真是不错的体验。

雄二抬手轻抚起时子光滑的裸背。

（话说回来，人生还真是变化莫测啊……）

一边抚摸着时子毫无反应的肢体，雄二反复回味起来。

在这场世界级大灾害发生之前，她进入了一家正经的公司，还忍受着性.骚扰过日子。

那样持续下去的话，大概她会找个差不多的人嫁了，在某一天成为全职主妇，结婚生子，过上平凡而幸福的婚姻生活。

而现在——

“就这么被当成了人偶……”

随意自己而任由玩弄。

还被人看见了平常时候绝对看不见的艳丽的一面。

“唉，虽然我也有不对，但是时子妹妹你还真是运气不好啊。”

活着的时候，就因为性.骚扰而受苦，但却能保住自己的纯洁。

丧尸化了，却什么都没了，白白便宜了自己。

“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到什么时候。”

雄二被一时涌上来的空虚侵扰，他深深逃避进了时子的怀抱。

水濑以及其他人，丧尸化的感染途径还是未知。

这是某种生物病毒？还是突发恶疾？

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本来在第一次推倒时子的时候，雄二就已经做好了被感染的准备。时到今日也还是戴着套。

但说实话，即便现在没被感染，那也说不定以后什么时候就被感染了。

不会被丧尸袭击的特质也是毫无头绪。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失效了。昨天时子就明显注意到了自己。

未来是没有保证的。

“如果……”

雄二在狭小的房间里，发出了低低的疑问。

“如果我变成了丧尸，会怎么样呢……”

应该也会像时子一样全无意识吧。

如果因为自己纵情享乐的关系，死后也保留了意识，那未免太残忍了？

八百万神明都不会开这种玩笑。

如果负责的是上帝呢？

下地狱吗？但这里不就是么？

看着眼前毫无表情随着自己动作而上下晃动的面孔，雄二茫然地想着。

“时子你呀，是不是还有一点意识呢？”

水濑眼里浑浊无神。

就像是直视着大海，幽深得看不到底。

——没有吧。

于是雄二摸了摸时子的脑袋。

“与其残留少许意识，还不如没有的好……”

无论是被丧尸袭击，遍体鳞伤，经历死亡然后变异。

还是被咬了，急切逃走后，绝望哀叹到最后一刻。

都挺痛苦的。

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丧尸，失去了意识然后慢慢地腐朽。

雄二觉得这样最好。

朝不保夕才是最残酷的。

“……”

忽然，雄二愣住了。他发觉自己正在跟一个没有意识的丧尸说话。

“……呵，哈哈……”

就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低下头贴到时子脖颈边，不断磨蹭。

“竟然对人偶娃娃说话……”

“唉，无所谓了。”

“不是时子你反而说不出来啊。”

雄二紧搂她的细腰，埋在时子秀发间深深吸了口气。

（虽然你不过是具空壳。但多亏有你的陪伴——）

“我舒坦多了。”

一天的精力焕发而出。

“洗个澡吧。”

于是，他弯腰公主抱起时子，走向浴室。

……

像平常一样带齐装备，确认地图后决定前往警察局。

一方面是为了搞到手铐给时子使用，另一方面也想找点靠谱的武器。

随着时间推移，类似昨晚那种幸存者会越来越多，被逼急了的他们不知道会搞出什么，小心防范一点也不是坏事。

（在丧尸游戏里我可是稳健党。）

位置就在以前去过的南波小学旁边。

骑着摩托车，远远就看见一幢方方正正的三层灰色建筑物，那里就是警察局。

门前停车场上停放着好几辆警车。

入口处设有许多路障，但大半都被破坏了。

有一串长长的红色横幅从顶楼落下来，胡乱铺卷在地上。

正面房门大开，只看了几眼，雄二就明白，这里已经沦陷了。

其实正常思考的话，从隔壁的避难小学逃到这里的幸存者应该会有不少，但大门处却并没有这种迹象。

幸存者都逃到哪里去了？

这是雄二苦思不解的一个难题。

这几天无论是哪里，都没有发现中型以上幸存者组织的存在。

不可能人都死光了吧？

摇摇头，甩开这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假设，雄二停好摩托车，向警察局内走去。

“没想到警察局这么普通啊。”

同市政府给人的感觉一样。

雄二是个家里蹲，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警察局，游戏里面倒是见过不少次，还都是重灾区，可现实里还是首次进局子。

带着探险般的猎奇心情，雄二在一楼闲逛起来。

指引牌上标示着地域科和交通科。

一直路过接待处，也没看到丧尸。

想象中，对警察局还抱有威严满满的印象，是那种气都喘不过来的压抑氛围，实际上的这片光景却让人非常意外。

挺平和的嘛。

一楼主要是负责处理市民业务的，即使进入内部的办公室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雄二稍有丧气，就放弃这里，往二楼走去。

上楼后仔细辨认，近处是刑事科，里面是拘留所。间隔着几间会面用的会议室。

“我还以为拘留所是在地下呢……”

雄二嘀咕着往里走，眼看入口没锁，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忍不住探头看去。

通道一侧是墙壁，另外一侧排列着6、7平方大小的铁格子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单人床。

一间间看过去，基本都是空的，除了最里面的一间。

“呃……”

枪击现场也太惨烈了。比游戏场景真实了不知道多少倍。

雄二一时还难以适应。

里面有三具脑袋被打穿的男性尸体，就堆叠门前，铁格子上全是血手印。

后面的睡床全是飞散开的血液和脑浆。而且已经风干了。

地面上涂满了黏.腻的混合液体。

（应该……不是人类。）

（是在里面丧尸化了？）

强忍着恶心看过去，三人中有两个手脚上有咬痕。还有一个被盖在最下面。

估计是其中一个发病了，然后袭击另外两人。

但这些都不重要，都已是死人了。

问题是——把这三人开枪射杀的人。

房间很充足，为什么不把三人隔离开？非要挤在一个单间里？是观察么？还是？

把丧尸枪杀的应该是警官，他枪法很好，但很难保证他是精神正常的。

从外面把被困住的丧尸杀死。这算是单方面的暴力了。

最主要的是，下面没有任何丧尸，这一点让雄二不太放心。

对普通人来说，丧尸是威胁，更是警报。

而对雄二来说，丧尸既是人类探测器，也是防卫工具。

没有人会想进入丧尸出没的地方。同理，在没有丧尸的地方，就有可能被人类袭击。

雄二低头看了眼别在腰间的菜刀，这种武装面对枪械根本不够看。

（我也真是被安全腐化了啊……以为所有人都是深月那样。）

搞不到枪，应该还有别的武器可以取代。

总之，无论如何，自身要硬。

雄二默默记下这一点。

一直以来，他都是简单地认为，遇到幸存者的时候用食物来交涉就可以了。但如果对方是心理变态，怀有恶意，就没那么容易了。

（要不先到外面准备一下再来吧？）

（或者吸引几只丧尸过来？）

就在雄二犹豫不定的时候，从楼梯口的方向传来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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