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补课

这天周文良在b市一处富人区给小孩补完课，走出这家人门口时，忽然一辆黑色兰博基尼驶来，来到近前越来越慢，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张带着惊讶表情的脸——焦择。

        焦择向周文良点头，周文良扯了扯嘴角，两人算是打了招呼。

        车并没有停，缓缓从周文良面前过去，在拐弯处消失。

        两人的关系，从八竿子打不着变成了点头之交。

        能住在这儿，看来焦择家境不是一般的好。这里是b城有名的顶级富豪别墅群。

        周文良还有一个小孩的课要补，小孩家也在这片区域，正是车开走的方向。

        小孩家的别墅有些大，门卫打开大铁门，周文良在里面正走着，岔路口走出来个高大的身影，两人都停下来。

        周文良：“……”

        焦择：“……”

        这也太巧了。

        焦择：“你来？”

        周文良抬起手中的学习资料：“给小孩补课。”

        焦择回道：“这是我姑姑家。”

        一楼沙发上坐着个身材很好的女人，保养得很好，约四十岁左右。她叫焦志芸，是这栋别墅的女主人，也是焦择姑姑。

        她看见两人有些惊讶：“这么巧，你们一起到了！”

        焦志芸招呼两人：“”周老师，你先进去！阿择！让你中午就过来，现在才到！”她向房间抬高声音：“玲玲！快出来，看看谁到了？”

        谢玲玲蹦蹦跳跳地出来，看见焦择，开心得要蹦起来：“哥！你终于来啦！”紧接着看见焦择后面的周文良，表情一肃，规规矩矩地喊：“周老师。”

        焦择被她的表情逗乐，把手里的东西给她，谢玲玲欢呼一声接过跑回房间。

        “给她买东西干嘛，她小，别老给她买那么多东西。”焦志芸笑着说。

        焦择耸耸肩，毫不犹豫地将谢玲玲给卖了：“是玲玲嚷着让我买的。”

        焦志芸无奈：“她嚷着你就给买，下次她再嚷嚷，就告诉我！”

        焦志芸的话一句接一句，从琐事说到吃住，就跟母亲念叨儿子似的。

        周文良在书房放好东西，听着客厅隐约的说话声。不一会儿，谢玲玲拿着书本磨磨蹭蹭地进来放好，一副准备好开始鏖战的表情。

        她现在初三，数学很差，以前气走过很多家教。周文良教数学，讲得简单易懂，她能听得懂。最重要的是，这位周老师很帅，身材又好，作为颜控的谢玲玲能忍受让她头昏眼花的数字。

        周文良低头给她讲知识点，那双平时淡漠的眼睛，讲题时变得略微柔和，望向谢玲玲，谢玲玲就会眨巴眨巴眼睛，握紧拳头，抑制住自己拿出手机给他拍照的冲动。

        “周老师，原来你跟我哥哥是朋友，我都不知道哎。”谢玲玲抓住讲题的空隙说话。

        周文良在本子上边写公式边说：“我们在学校同一个宿舍。”

        谢玲玲：“啊？我哥住校啊？没有吧，他不是在外面租房住吗？”

        周文良还以为焦择住家里，原来租房子住，周文良扣扣桌子：“他一般很少回宿舍，写一写这两道题。”

        谢玲玲假装没听见：“我就说嘛……，那你们关系怎么样呀，是不是经常一起玩？”

        周文良摇头：“平时很少交流，只是昨晚遇见，一起过生日，熟悉一点。”

        谢玲玲声音抬高八度：“一起过生日！给我哥？！”

        周文良不明白她为什么激动，看她一眼：“给我。”

        谢玲玲呆住：“啊？”

        周文良眉毛微挑，声音一点起伏没有：“昨天是我生日。”

        谢玲玲：“哈？！”

        谢玲玲眼珠子转了一圈，连忙说：“啊哈哈哈，我都不知道昨天是周老师的生日，没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周文良：“不用，你好好学习就行。”

        接下来的时间里，谢玲玲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听课状态极差，周文良敲了几次桌子。

        焦择捧着果盘走进书房，就看到低头认真讲课，和装模作样的谢玲玲。

        他放下水果盘，好整以暇地看着谢玲玲学习，谢玲玲冲他做鬼脸，焦择回以冷笑。

        周文良看着两人的互动，想起自己的妹妹，嘴角不自觉带着点笑。

        很快夜幕降临，课讲完，谢玲玲终于解放，周老师再帅，她也捧着作业溜得跟飞快。

        焦志芸进来说：“周老师，我才知道原来你和阿择还是舍友啊！晚饭已经做好了，你留下来跟我们吃饭吧？”

        周文良收拾好资料，带着歉意道：“不好意思焦女士，我今晚约了其他人，就不留下来跟你们吃饭了。”

        焦志芸面露遗憾，刚要说话，谢玲玲过来把谢志芸拉走，不知道说什么悄悄话。

        焦择听出周文良不过是瞎编的理由，挑眉：“吃顿饭也没什么，我正好不想听我姑姑唠叨，待会儿我们吃快点，我跟你一起走。”

        周文良沉默，一脸你不想听亲戚唠叨关我什么事的表情。

        焦择啧一声：“就当还我昨天送你回宿舍的人情呗。”

        周文良抽抽嘴角。

        焦择搂着周文良，向谢志芸母女宣布：“周老师留下来吃饭！吃完我们一起回学校！”

        周文良不说话，算是默认。

        饭桌上，谢志芸不断招呼两人吃菜，谢玲玲瞅瞅这个，瞅瞅那个，眼珠子骨碌碌转。

        谢志芸一边给焦择夹菜，一边说：“你也该去看看你爸。”

        焦择唇原本微微勾起，此时缓缓地放平，低头不吭声地吃饭。

        场面一下子冷下来。

        周文良完全不受影响，慢条斯理地吃东西。

        焦择慢慢将花椰菜放进嘴里：“我爸不是好多了吗？”

        谢志芸语气有些责怪：“好了就不去看了？你爸都高烧几天了，你除了头一天去看，就没有主动回家过，这像话？”

        焦择不语，只是吃菜。

        谢志芸眉头拧成川字，深叹口气，眼眶红起来：“你爸病得那样，你不回去，他想你又不说，但我知道他肯定难受，我是他妹妹，我最了解他，你爸想你……不好意思开口……”

        焦择低头用心吃饭：“他有老婆，还有儿子，不缺人照顾。”

        谢志芸：“他就算不缺人照顾，你就不去管他了？”

        焦择：“我回去，夹在中间不尴尬？”

        谢志芸：“你尴尬什么？你又不是小三上位的贱人生的儿子，要尴尬也是别人！”

        焦择：“……”

        谢志芸眼神变得犀利：“你到底回不回去？”

        焦择：“……”

        谢志芸眼眶又变红，深吸一大口气，如同一个大桶准备往外倒豆子。

        焦择揉揉太阳系，放下筷子：“知道了”

        谢志芸多云转晴，竖立的眉毛放平，眼睛含着笑意，好像刚刚准备撒泼的不是她：“回去记得带水果，跟你爸说话语气别那么冲，来多吃点肉……”

        吃完饭，焦择开车将周文良送到学校，并没有一起进校门，估摸着是要回去看他爸爸。

        从这天以后，焦择到教室上课，多半会跟周文良打声招呼，或者点头示意，有时还会坐在周文良旁边的位置上。

        班级很多人意识到，班级两位大帅哥关系变得不错。焦择样貌本身就受人瞩目，更何况他的出身与他的外貌一样顶尖，因此焦择很受一些人的关注，经常私下里议论他的一切。有心者甚至跟周文良打听，怎么样获取焦择的好感，跟他做朋友？

        周文良一律拉黑处理，懒得废话。

        一天晚上，周文良打开宿舍门，刘志华正坐在椅子上盘着腿打游戏，听见动静抬起眼皮看一眼：“来一盘游戏不？”

        周文良摇头：“交稿日期快到了，我洗个澡要赶稿。”

        刘志华唉声叹气，这寝室一共四个人，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就算课都没怎么上；一个是书呆子，天天泡图书馆，哪里有灯跑哪里；剩下一个与世无争，除了兼职赚他和妹妹花的钱，其他时候都是独来独往。在学校，刘志华只能和社团里的小伙伴玩，在宿舍，连打游戏的人都没有。

        周文良洗完澡出来拿出画笔，慢慢勾勒。刘志华看两眼不禁啧啧称奇，据他了解周文良对画画称不上多喜欢，只是觉得画画可以赚钱，就半路出家学过一阵，就自己摸索着接单了，现在画得不比很多从小学画画的差。

        瞧，这就是天赋，这就是毅力呀。

        不过这也是生活需要，周文良是孤儿，还有个妹妹要养，也许这就是贫穷的力量吧。刘志华感慨，这就是我等富二代所不具备的品质呀！

        刘志华打完三盘游戏，周文良还在慢悠悠地勾勾画画，他盯着画纸，长长的睫毛垂落着，像两把扇子随着画笔上下扇动。

        刘志华凑近：“我觉得吧，阿良你可以考虑考虑进娱乐圈，你这脸，比那些加了滤镜的男明星还好看！能火！信我！”

        周文良头都没抬：“风险过大，成功概率低。”

        刘志华：“投资总是伴有风险的嘛！”

        周文良：“没必要。”他周末给两个小孩补课，外加接单给人画东西，又在网上炒炒股，除去他和文善的生活费，还有些存款。

        刘志华叹气：“你就不想过高质量生活？我都没见你有什么娱乐活动，酒吧，去过没？哥带你见见世面！”

        周文良不为所动：“去过。”

        刘志华嘿地一声：“什么时候去不跟我说！”

        周文良：“高中去的。”

        刘志华挤眉弄眼，语气夸张：“哦～看不出来，高中玩得挺花呀～”

        周文良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去酒吧当服务员是高中的时候。那时候只是高中生，刚学画画接单赚不了多少钱，他是学生，只能找上晚班的工作，酒吧服务员是个过得去的选择。但因为在里面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所以他并不愿意多谈。

        刘志华拍拍周文良：“下次去酒吧约你一起！”

        周文良：“我不喜欢喝酒。”

        刘志华挤眉弄眼：“谁让你喝酒，去那儿的真正目的是喝酒吗？兄弟！”

        周文良摇摇头，继续自己的画。

        第二天清晨

        笃笃笃笃！

        周文良就被敲门声吵醒，桌闻涛早已经去图书馆，刘志华还在呼呼大睡，周文良只好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门口站着面无表情的焦择，拉着个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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