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婴儿也有婴儿的好处。

        嘿嘿！不爽就可以闹腾。做了三个多月的婴儿，梁鹤鸣脸皮日渐变厚。

        饿了，放心哇哇哇，嗓门还不能小了，中气十足表示某个娃娃很健康嘛！拉了，也要哇哇哇，要召唤大家帮着换衣服嘛！不想在屋子里，哇哇哇，天气合适每天出门转转对身体好哇。不想听老父亲唠叨，哇哇哇……总之，梁鹤鸣小朋友脸皮厚着呢。

        心宽体胖，长着长着就成了巨型糯米团子，继承了梁家优秀的基因，能吃能睡，大号年画娃娃抱着可坠手。

        “哎～阿留，宝贝闺女，你娘我要不是继承了天生神力这胳膊恐怕就废了。你抱着真重哇。”梁士玉一脸成就感的唠唠叨叨。

        “阿娘。你不能只抱妹妹。也要抱我。哼哼……”梁鲲毅两只小手不老实，趴在亲娘背上祸害她的帽子。

        “哎哎，阿娘好久没有背你了。你先让娘背会儿。走到你伯娘理事的地方阿娘就不抱着你妹妹了。榻上垫好软乎乎的被子把妹妹放坐塌上，可舒服了。娘就搂着我们鱼儿。我们鱼儿最乖了。”梁士玉哄大女儿道。

        她前面抱着小女儿后面背着大女儿沿着客院的回廊四处转悠。小孩子闲不住，要四处转悠她也只能陪着。小的这会儿只能人抱着，大的走累了也想要人抱呢。

        两个娃娃这点重量梁士玉是不怕的，每次要抱着小的，大的也闹着要抱，梁士玉就恨不得多长一双手。两双手，背着抱着都行。

        “东君。我抱会儿二娘子吧。”看着家里主人抱一个，背一个走在边上的婢女们都不好意思了。

        “哎，我不累。不用。能抱得动她们的时候。多抱会儿也好。忙起来的时候就没时间抱了。等她们长大了就不想娘抱了。嘿嘿，我的幺女看什么呀？这大眼睛真好看。”

        “哇哇哇哇哇……”亲娘呀！你真好呀！你是大力士哇！我好崇拜你哇！梁鹤鸣大方地奉送了微笑一枚。

        “哟！我们阿留想说话呀。阿留喜不喜欢点心啊？快看看，大家在舂米哟～要制作米糕呢。山里的天气，气温合适，也不怕糕点放坏。等你阿姨来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吃点心呀！”

        梁鹤鸣看不清远处，还是很给亲娘面子的四处张望。

        梁鲲毅闻着米香也不在亲娘头上作乱了“娘，我要吃米糕。”

        “阿喜，给大姑娘拿一块糕。”

        “是。东君。”

        客院的正厅里，江桃听着管事们汇报事情。

        嗯，客院早就打扫干净了，各色摆件都放进各个小院子，特别添置的家具到位了，窗户也换了新窗纱，装了新窗幔，卧室里的新铺盖垫絮床幔都到位了，备用换洗衣裳准备了许多，熏香澡豆洗澡桶都齐备了。木炭，炭盆也备齐了。各处就近伺候的仆人也定下具体人员。

        客院的花草树木都认真收拾了一番，整个院子绿芽新发生气盎然。厨房里各样吃食都加倍准备，可以直接食用的肉干、鱼干、果干、奶干、炒货和各色糕点都扎扎实实的准备了二十大缸。

        “嫂子。可忙完了。”梁士玉背着一个抱着一个进了客院正厅。

        “就快了。哟！你这背一个抱一个。快来歇歇。柳叶给女郎倒茶。”江桃就羡慕梁家人有一把好气力。

        梁士玉小心地放好小女儿，又把背着的大女儿放了下来。亲娘的背上和怀抱是最舒服的，两个女娃娃被转悠得迷迷瞪瞪就快睡着了。趁着她们困倦梁士玉用厚被子裹了抱着她们放到里间的卧房。

        哄着两个女娃睡着了，梁士玉才在客院的厅里坐了。

        回事的人走了个干净，姑嫂两人正好清净地说会儿话。

        “你侄儿还小的时候，我可是背不动也抱不动。全靠丫头婆子帮忙抱着，后来他们力气见长就只有你兄长抱着或者家里女卫帮忙抱会儿。再后来不粘着大人抱了才好点。”江桃喝了一口茶说。

        “哎，我觉着大虎二虎不粘人呀。”梁士玉那会儿就觉着侄儿们好玩儿呢。

        “他们那时候人小，打不过你。哈哈哈……偏偏你又总爱逗他们。和你玩多没趣呀。哈哈……”江桃捂着嘴笑。

        “原来是这样。我小时候也打不过哥哥们，更打不过表姐。那时候就喜欢跟在他们后头耍。不带我还不行。”

        “说起表姐，差不多这几天就到了吧？”江桃细细算了一下日子。

        “嗯……就这几天了。刚刚在客院里转悠，看着各样事物都准备停当了。还是嫂子厉害。家里妥妥帖帖全都是嫂嫂的功劳。”

        “就你嘴甜。别夸我，怪不好意思的。当家十多年了。年年都要准备这么一回，自然什么都清楚了。”

        亲戚什么时候来，梁老家主也就知道个大概时间。用他的话说看见一只奇怪的鸟雀在他的院子里转三圈第二天一早出门迎接绝对不会出差错。

        这个……真有点神异。

        待客的头一天晚上梁老家主果真看见了远房侄女家的飞禽。身躯雄健羽翼宽阔的巨大飞禽在院子上头不多不少盘旋了三圈，每一年梁老家主都要羡慕一回那大鸟。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梁家的大小主人们早早起床梳洗穿戴。一年一次务必不能失礼。

        梁鹤鸣也被迫起了个大早，迷迷糊糊地吃了一顿奶顺便解决生理问题。一身香喷喷地穿上大红厚衣裳用金红相间团花包被包好由奶娘暂时抱着。

        作为东君梁士玉今日换了庄严华贵的利落衣裳，与平日柔美华丽的裙装不同，看着有点像打猎的猎装。梁士玉现在看着完全就是一个年轻有为的俊俏公子，相貌不输宋仪。梁鲲毅的一身衣裳完全就是她娘亲的缩小版。娘俩红色披风一罩，那气质简直一模一样。宋仪不管什么衣裳穿出来的感觉都是书卷浸润的谦谦君子。

        一家子夫妻子女十分和谐地打了灯笼往山下走。

        梁家正门大开，灯笼火把早早点燃把大门口照得极亮，梁老家主带头在门口等着。

        临出门梁鹤鸣就从奶娘怀里到了亲娘怀里。

        “阿爹。”

        梁鹤鸣以一个奇怪的角度看着亲娘和阿翁说话，莫名觉得气氛怪严肃的。

        “来了。陪阿爹站会儿。都把年纪小的孩子抱好裹严实别冻着。你表姐他们应该一会儿就到了。”

        梁老家主从未同家里人谈起过山里亲戚的详尽情况。当然，具体情况他自己也不清楚。另外，人家每次真心实意来帮了不少忙，又不图什么。真心对真心，亲戚不想深谈他也没有故意去探寻。

        几个小的都被父母抱着裹在斗篷里。梁士安他们几个大了倒没有人管他们。他在边上戳了戳侄儿说小话“大虎。奚白都给你带了三年礼物了。她答应今年给你带什么？我让你给她说送我一些烤肉的调料你可说了？”

        “小叔真是的。干什么要奚白帮你带烤肉调料。她忙着呢。再说了蓝姨每年都会送许多调料。”对于这个小叔叔梁恩璋很无奈。

        “不一样。那调料不知道怎么配的，烤肉特别好吃。”梁士安吃完侄儿的最后一点烤肉调料之后一直念念不忘了大半年啦。

        “对，不一样。味道可好了！小叔太小气，每次烤肉都只分一点点给我们。下次小叔大方点。”二虎也接话道。

        ‘那自然是不一样的，那是奚白亲自采摘香料，亲自晒干，亲自炒制，亲手配的。怎么会一样。珍贵的香料都被小叔偷摸着拿去烤肉了。肉，烤就烤了，还见者有份。我都没吃几口。你小子就不要嫌弃少了。’梁恩璋怨念丛生就转头去看远处的山林不理那对聒噪的叔侄。

        梁士真自然清楚儿子和小弟的官司。他弟弟太过碍事，还不自知。天天就惦记着吃。这么几年下来愣是没有发现，他吃掉的根本就不是烤肉用的调料。那是调料么？那是别人对他侄儿的一片心意啊！

        啊！年少慕艾，互生情愫。如果真的能成，梁士真还是乐见其成的。

        江桃看着丈夫就知道他的想法，只是这事成不成还真不是梁家说了算。

        江桃一直觉得她自己嫁了一个良人，多年来也对自己的生活非常满意。她到底是生在繁华大城里的女子，与长在山里的梁士真不同，偶尔想起来她还是期望过自己会有一个温婉的儿媳妇，像她以前见过的那些温柔的妇人们。她也清楚外头最讲究门当户对，外人也不知道梁家是个真真实在的人家，要聘到一个儿媳妇也不容易。

        外面的女子不容易聘到，这里面的女子却不是他们可以去聘的。守山神，对亲戚梁家人是不这么称呼的。可是亲戚们的身份确确实实不是凡人。

        罢了，罢了，一切随缘。儿子有了心上人江桃夫妇是很乐意且祝福的。如果成了只希望他们俩成婚之后日子顺遂和和美美。

        其实，江桃多年不动针线，去年冬季她暗戳戳的缝了一件披风就等着送出去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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