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一

今年的雪下得很早，才十一月中下旬，整座城堡便被雪包围了，到处闪着银白色的光。虽然这光有些刺眼，但一点儿也没有影响小巫师们打雪仗的心情。

        莉莉是最不喜欢冬天的，她怕冷得很。而且她对巫师的雪仗一点兴趣也没有，毕竟——巫师的雪仗绝对不是简单的抛雪球玩玩而已。

        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可以完美的验证这个说法。

        他们除了不敢招惹麦格和斯内普，其他教授多少都吃过他们的亏，尤其是奇洛。

        奇洛大概是所有教师里最好脾气的一个，他从来不会反击，事后也不会去多为难这些恶作剧的孩子。

        莉莉本来是想劝架来着的，但是她想到斯内普的那句“反正你离他远点”，她就打消了劝架的念头。况且现在已经开始冷了，她更愿意躲在门廊里看戏——

        乔治在堆雪球，弗雷德在用咒语给成型的雪球加料，以确保恶作剧的效果稳定。

        他们指挥雪球飞向奇洛，值得赞赏的是，他们手里的雪球轨迹并不相似，拐着弯地向奇洛冲过去，大部分是落在他的紫色大头巾上，又在头巾上炸开，中空的头巾瘪下去一大块，已经变得松散的雪在他的头顶上又结实地扎在一块儿，汇成一行大大的“merrychristmas”。

        “奇洛教授！”两个男孩儿郑重地说。

        “虽然现在还有点早！”乔治看了一眼弟弟，似乎有些丧气，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欢乐。

        “才十一月份，确实有点早……”弗雷德说。

        “但是提前向您问好！”两兄弟一起说，“圣诞快乐！”

        奇洛捂着脑袋——他本来是想把头包上的雪弄下来的，但是那些雪似乎是粘在头巾上了，他又顾忌着什么似的，不敢用咒语处理，只好捂着自己的脑袋，又哭又笑地说：“圣诞快乐。”

        圣诞节莉莉不打算留校，她想佩妮和爸爸妈妈了。所以她早早地收拾了东西，但是贺卡和礼物，莉莉更希望亲手交到他们——其实是斯内普的手上。

        她在羊皮纸上简单写了几句祝福，犹豫着是不是要再写点别的东西时，赫敏气呼呼地推开门走了进来，厚重的门板撞击墙壁，发出沉闷的一声巨响，她抱歉地看了一眼屋子里显然被吓到的莉莉，但她实在说不出话了。

        龙血墨水被惊吓的莉莉打翻，她手忙脚乱地施了个咒语清理了桌上的墨水，“赫敏，怎么了？”

        赫敏沉默了良久，叹了口长气，“讨厌的男孩子。”她突然又笑着摇了摇头，又去收拾行李了。

        莉莉也不好再问，坐回床上给斯内普写信。

        写了一半她又觉得自己很好笑，明明现在都还能见到对方，有话可以直接说的。所以她用魔法吸去了后面那些多余的话，只是浅浅地留下了一句“merrychristmas”。

        她把羊皮纸放进信封里，用深绿色的火漆封了口，给上面的百合细细描了边，满意地笑笑。

        离离开学校也不过短短一个半小时了，她刚刚拿起信封准备往地窖跑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沾染到了龙血墨水，而清理一新这种咒语显然不适合用在皮肤上，莉莉无奈地先去了女盥洗室一趟。

        龙血墨水落在羊皮纸上，经历上百年都不褪色，沾染在她手上的龙血墨水更不是简单能够洗去的。深浅不一的黑色渗透着、勾勒着她皮肤的纹理，伸出小簇小簇的泛着紫的枝叶，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只能先这样了，回去的时候再试试洗手液吧。她想。

        她敲开地窖的门的时候斯内普正在批改作业，他的脸色在看到莉莉以后才稍微缓和了些。

        “西弗勒斯·斯内普！”她郑重地说，结果再次被自己的过度郑重逗笑，斯内普也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她用左手递上了贺卡，“我今年还是不留校，提前过来跟你说一声圣诞快乐！”

        斯内普接过贺卡，目光略过火漆印上伸展的那朵百合，眸光温和。但是他又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你右手怎么了？”他想起莉莉用左手递上了信封，而她的惯用手却是右手，他都要为自己的细致鼓手叫好了。

        莉莉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说：“没什么……”说着又不自然地把手往后藏了藏。

        斯内普：“你受伤了？”

        莉莉更不好意思了，眼神到处乱飘：“没有，真没有……”

        男人怀疑地盯着她的绿眼睛，拉过她的右手，先是被那片青黑震了震，他恼怒地开口：“还说没受……”斯内普仔细看了看那片黑色，又看了看莉莉红着的脸，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咳……我刚刚在女盥洗室洗了好久都没洗掉，就……”

        斯内普失神地盯着她的手。

        女孩儿尝试着把手抽出来，但斯内普抓得很紧，抽了几次也没成功地把手抽出来。

        “西弗？”她尝试着吸引男人的注意力，“你有魔药能洗掉它吗？”

        斯内普终于放开了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我可以这两天配置了给你送过去。”

        莉莉笑眯眯地亲了他一口，“谢谢。”

        她又扒拉了一下男人的头发，成功地看到男人变红的耳朵，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她还是那句话：“你头发确实好油。”

        斯内普恼怒地推开女孩儿，看到女孩儿疯狂上扬的嘴角，他的眼睛狠狠地跳了跳。

        “你再不走列车就要开了。”他用魔杖点了点手腕。

        莉莉冲他扮了个鬼脸，上去抱了抱他，又在他脸颊上印上一个吻，笑嘻嘻地说：“记得给我寄礼物！”

        男人挑眉看她。

        “记得给我写信，至少十英寸！”

        男人的眉毛扬得更高。

        “记得想我……”她又蹭上去亲了斯内普一口。

        斯内普这回直接从脸颊红到了脖子根。他推开女孩儿，恶狠狠地说：“你再不走列车真的要开了！”

        女孩儿哼哼道：“既然你这么不喜欢我留下来……那我以后就不来打扰你了！”说着就跑了出去。

        斯内普还在后悔不该凶她的时候，莉莉又探了个头进来，同样恶狠狠地道：“讨厌鬼，你越不喜欢我过来，我就越要过来缠着你，气死你算了！”

        斯内普几乎要笑出声了，他瞪着女孩儿，倒没再凶她，学着费尔奇的语气，温温柔柔阴阴森森地说：“快滚！你这个讨厌的小崽子！”

        莉莉咯咯笑出了声，“新年见！”

        “新年见。”斯内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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