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分文不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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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朝桐一行清泪自脸上滑落,她伸出手轻轻擦掉。
一句轻飘飘地对不住,这三个字对她来说,却是比世间任何的枷锁还要沉重。
她看着面有愧色的秦洛,叹息道:“你说了对不住又有何用。”
始作俑者不是他,下令处死她爹的也不是他,害得她满门凄惨的亦不是他。
事发当年,她还只是个孩子,又何况是他……
说到底,不过是她的迁怒而已。
陈朝桐定定地看了秦洛一眼,冷笑道:“你以为认了错了,我就会饶你一命?”
秦洛摇摇头,下巴的血仍旧潺潺流着,显得他原本就白皙的脸庞更加地苍白,也显得他的眉眼愈发清秀。
他轻声说道:“我并不是想要为他开脱什么,只是我知道,他也有他的不得已。我也想问你,作为圣女,你执掌着整个白莲教,是不是每一件事都能做到完美无缺,惩罚的每一个人都肯定是十恶不赦,杀死的每一个人都没有老母和妻儿……”
陈朝桐被问得一愣,没等她恼羞成怒,秦洛又率先说道:“作为帝王,他首先要做到的,是顾全大局,维护皇权稳定。为了权利,挚爱和妻儿都可以舍弃,又何况是两旁世人。”
宁帝登机多年,有心慈手软的地方,也有心狠手辣的地方。
作为一命合格的帝王,帝王权术已经刻在了他的骨血里。
对待血脉至亲,他都可以冷酷,为了平稳朝堂,舍弃一个人又是多么正常的事情。
秦洛闭目苦笑,就连他的母妃,都可以轻易地被父皇舍弃。
“你这是引颈就戮?”看着秦洛闭目等死的样子,陈超桐气急。
她这么多年来,发展壮大白莲教,用尽了心血,甚至不得已时,出卖肉体,自甘下贱……
她的每一天,都如同生活在炼狱之中,每次当她合眼入睡,总是被梦中自戕的母亲逼问可有复仇?她不敢笑,不敢每一天活得太轻松,否则,面对梦里母亲的逼问她就会汗水连连,心生愧疚。
她有时累了,也曾想到过一死了之,可到最后一刻,她又放弃了。
她却不能死。死对于自己,太容易了。
陈家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了,她活着才能为陈家讨回公道。
因此,她必须一个人苟延残喘地活着,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复仇。
她从袖子里抽出匕首,压到秦洛脖子上,“你们李家,欠了我陈家不止一条人命,今天,我就全当讨回利钱……”说着,手上用力,很快秦洛的脖子就被割破,他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陈朝桐忽然又收回了匕首。
“死,太容易了。”陈超桐脸上忽然狰狞了起来,喃喃自语:“都想用死来一了百里,活着才是如同人间炼狱。”
她合上了匕首,把匕首收了起来,又俯身拿脸蹭着秦洛,“既然你死都不怕,那你就活着好好地看我如何复仇吧。”
陈朝桐狠狠说道:“我将把你们李家的每一个人,都拉到地狱中。我所经历的每一份水深火热,都要让你们好好尝一尝!”
说完,她忽然走到秦洛身前,俯身亲吻着秦洛的耳朵……
秦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眸中不自觉地染上了一层欲望。
“船上你百般照顾我,不就是贪图我的身子?”陈朝桐又熟稔地舔舐他的耳边和喉结。
果不其然,秦洛有了反应。
陈超桐视线朝下望去,忍不住一声嗤笑,秦洛则脸涨得通红。
“食色性也,人之常情,何况你长得又如此殊色。我若坐怀不乱,才是不正常。”秦洛喘着粗气为自己辩解。
“何况,人和牲畜的区别就是人可以有欲而控制好自己,牲畜则不然,只能凭借欲望去交和……”
“是么?”陈朝桐忽然解开了自己的衣衫,径自坐到了他身上,她俯身亲吻着他:“那么,你能拒绝我吗?”
秦洛刚要开口,就被陈朝桐狠狠吻住,她甚至把灵活小舌探入到他嘴中,秦洛自身如同架在火上炙烤。
欲望上头,他也难以把持自己。
陈朝桐搂住他的头,不时亲吻挑逗他,最后,她上他下,情欲沉沦,共赴巫山……
不知过了多久,云霄骤歇,两个人缓缓收兴。
秦洛忍不住还想要亲吻陈超桐,却被她毫不客气掌掴偏开了脸:“滚开,你不过是我的玩意而已,认清好你的身份。”
她利索地整理好衣衫,脸上潮红一片,犹如胭脂,双目闪亮,似乎浸了水。
嘴唇也被秦洛刚才啃咬地红肿,却越发让人想要咬上一口。
秦洛满足地看着她,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如此地妖艳,似一朵带刺的玫瑰,让人欲罢不能。
他贪恋地看着她,却见她冷冷一笑,把白纱戴好,再次遮住了脸。
陈朝桐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衫,又过来整理了下秦洛的衣衫。
“不要想太多,正如你们男人玩弄女人一般,你们对于我来说,也不过是睡一个男人而已。”
说着,她拍了拍他的脸颊,率先出了门,走到门口拍了拍手。
几个妙龄的少女推门进来,陈朝桐看着这几个女子:“你们在秦楼楚馆,遇到的都是不解风情的莽夫,今天给你们尝尝鲜,一定要好好伺候下里面的贵客,记住了,不许解开他的绳索,其他的,随便你们玩。”
几个女子对视一眼:“小的遵命。”
说完,几个人对视了下,拧着腰进门,门被合上,秦洛眼看着几个女子,如同看猎物一般地看着他,把他的裤子再次拉了下来,她们自己一个个的脱得一丝不挂,他心中一沉,额头上就布上了汗。
几个女子显然熟知风月之事,别说几人,就算是其中之一,都能把他榨得骨头都不剩。
秦洛闭目躲避,可他身上被绑定结结实实,就算他闭目,就觉得一双柔夷挑拨着他……
不多会,里面就再次传来了击打之声和靡靡之音。
门口的陈朝桐听着,抬头望月,心里一时居然不知道是痛快还是怅然。
她为了复仇,已经记不清出卖自己多少次了,她也要仇人尝尝身不由己地滋味!
一阵风吹过,她忍不住觉得有点凉,便提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刚开了门,就被人捂住了嘴,她心里一惊,刚要挣扎呼喊。
耳边突然传来熟悉地声音:“别动!”
——是左护法!
她疑惑不解地抬头,人却被左护法压在了门上,左护法俯身在她耳边轻嗅着:“香。”
说着,毫不客气地扯开了她的亵裤,手也不客气地要伸过去,被陈朝桐拦住。
左护法闷声嘲讽道:“别人使得,我不行?”
听到他言语中漏出的一丝不满,陈超桐的手就放了下来,左护法是她倚重之人,他对她还有用。
不过是残花败柳之身,他想要,就任他去吧。
如此想着,她的身子便有些软,无声地任眼前之人予取予求,心中却忍不住有些好笑。
她刚要如此玩弄她的仇敌,转瞬自己也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似乎感受到她的心不在焉,左护法狠狠地钳住了她的下巴,“看我。你的眼中此时只应有我!”说着,狠狠惩罚着她。
夜已深沉,院子里的两个房间,却都刚刚开始……
此时的外城,沈芳被人捉包,刚想狡辩,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开门出来。
此人的确是如曹姨所说,性子沉稳,眉目中自有一番刚毅。
“你找谁?”除了沈芳,另外三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沈芳便只得老实开口:“我找你。”说着,就看向了绸缎庄的掌柜。
她这么一开口,另外母子的视线也不由得齐齐转向了掌柜的。却见掌柜的齐齐摆手:“不是,不是,我不认识她,别误会。”
说着,他叹息一声:“姑娘,咱们素昧谋面,萍水相逢,你说话要注意些。我并不认识你,你找我所为何事?”
沈芳刚想开口问她娘,又转瞬一想,这么贸然发问,实在是太过唐突了。
于是,她轻咳一声:“我是你们东家曹夫人的亲眷,她让我来的。有一些事情,需要跟你打听一下。”
掌柜的疑惑:“生意上的事?”
“呃——是。”
“早说嘛……”掌柜的这才松了一口气,对侄儿和弟妹说道:“侄儿,弟妹,我这头有公事,等我回头得闲了再来看望你们,你们好好保重。”
沈芳本来要走,却冷不丁看了那掌柜的弟妹一眼,忍不住惊异道:“这位大娘,你的身子似乎有些不妥。”
妇人忙摇头:“无事,只是这些日子操劳,有些乏累而已。”
沈芳本不想节外生枝,可看她的脸色的确是灰败之相,便忍不住上前:“我略懂些岐黄之术,能不能让我给你切个脉?”
作为医者,见死不救不是她们行医之道,因此她执意想要看下妇人的病情。
妇人推辞:“真的不必了。”
“劳烦大夫帮忙看看……”此时说话的是妇人的儿子,他温生说道:“家母为了供我读书,日夜操劳,劳烦大夫帮忙看下。至于诊金——”
“哦”沈芳这才明白为何妇人明显身体不舒服还强撑着,不过是想把钱都用在刀刃上,供孩子读书而已。
她微微一笑:“放心,今天我心情好,诊金,分文不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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