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南行

沐风跳到池中，拿起箭，箭上还残存着沸水余温。他专注凝视着箭上龙图腾的眼睛，恍然间天旋地转，宇宙星辰扑面而来，星云、黑洞、小行星群倏忽而过，浩瀚星海，波澜壮阔，他几乎看花了眼，直到抵达一颗蔚蓝色的星球一切才静止下来，那星球全部被水覆盖，闪耀着奇异的光泽，水下似有异物蠕动，沐风正待要到水中看个究竟，耳边响起飞儿焦急的声音。
  “夫君，快醒醒，你怎么了？”
  沐风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手中紧紧握着那支箭。“我没事。”他坐起来道“我刚才看见了无法描述的壮观景象，这箭真是一个邪物。”
  “那我们就把它丢到达拉穆河中算了。”李飞儿惊魂未定。
  “那不成，若它真是黑暗之箭就意味着大灾要起，说不定有用处，我研究一段时间再说吧。”沐风站起来，把它插到自己的箭篓中。
  “夫人，我饿了，我们吃饭吧。”
  “哎呀，忙活老半天，我还没来得及做饭呢。”
  “这些东西能不能吃。”沐风指了指地上躺平的鱼。
  “都没处理内脏和去鳞怎么吃？”飞儿皱了皱眉。
  “呵呵，我们行军打仗之时，生鱼都吃，这算什么，等我跟你处理一番，保证你和儿子吃得停不下来。”沐风拿上两条最大的鱼，正要到炊事帐篷去，头顶响起马队疾驰而来的声音。
  “乖乖，这一定是龙延方向的卫兵，午饭吃不上了，你把鱼保存好，回来我再处理。”
  果然不到一刻钟，禁卫军一个小队停在宅前，小队长上前向沐风行礼道，“大汗有要事请将军即刻觐见。”
  “我说的没错吧。”沐风向飞儿无奈地摊摊手道。
  磨铁穆真住在龙延最古老的一个土堡里，房间狭小敝塞，光线暗淡，沐风来到议事厅，发现没有人，磨铁的一个亲信进来小声道，“大汗在密室等您。”
  沐风跟着亲信，心里纳闷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大汗搞的神神秘秘，还要去密室中研究。”他患有轻微的幽闭恐惧症，最讨厌密室那种密不透风的阴暗环境。
  到了密室亲信退下，房间中点着两只青丘抢来的蜡烛，磨铁穆真正襟危坐，火光在他脸上闪耀不定。
  “大汗急着召见臣下所谓何事？”沐风接过磨铁穆真递来的一杯酒道。
  “你听说过三百年前发生在海西大陆上的鬼怪之灾吗？”磨铁呡了一口酒问道。
  沐风心想真是巧了，刚刚才跟李飞儿讲过这件事，大汗又提。
  “听说过，大汗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这灾祸现在出现在青丘了。”
  “什么？”沐风难以置信，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箭篓内侧，那支箭还在。
  “这消息，千真万确，我安插在光亨的内线传来的消息，龙青玉已经御驾亲征奔赴羽田了。”
  “灾祸发生在羽田？”
  “嗯，据说已经死了数十万人。”
  “青丘岂不元气大伤？”
  “不好说啊，所有我想派你去羽田看看。”磨铁穆真若有所思地看了沐风一眼，这家伙自从娶了李飞儿，越发贪家恋舍，以前提起出去执行任务眼睛发亮，现在都是犹豫再三。
  “那我明日就出发，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飞信传书，好让大汗早做决断。”沐风好长时间没回漠南，别说到关内了，想到能看到绿树红花，他心情格外舒畅。
  “也不必那么急吗，不再陪夫人两天？”磨铁穆真笑着揶揄道。
  “老夫老妻了，哪还有那么黏糊。”沐风呵呵笑道。
  “这话可别让李飞儿听见。”磨铁穆真道“在我这里只当你是玩笑话。”
  沐风出了土堡，一路上在脑海中筹划着随从人马，行军路线，后勤补给等具体事宜，打算一回到自己营地就紧锣密鼓展开准备工作，他既然说了明日就出发，岂能在大汗面前失了信誉。
  行到路程一半，路过一道干枯河谷，谷中立有一棵死胡杨树，沐风心念浮动，不如试试那支箭，看看它到底有没有分光裂影的本领，将来在羽田遇到怪物，说不定能帮上忙。他从箭篓中摸出那支沉甸甸的箭，搭在弦上，瞄准那颗胡杨，“这箭比寻常箭重不少，要抬高射角。”沐风将弦拉满，只听嗖的一声，那箭飞出，在空中歪歪扭扭地晃动着屁股，还没飞到河谷就掉在地上。
  “什么鬼？”沐风骂道，“果然传说都是骗人的。”他策马到河边，捡起那支箭，若不是飞儿所拾之物，他一准将它扔到河里去。
  在营地部署完南下侦察任务，回到家中时天已黑透，儿子又睡着了，飞儿正在油灯下缝补衣服。
  “吃饭了吗？”飞儿从桌下端出一盆羊肉，并为他斟上酒，她总是那么贴心，周到，这也是沐风与之相处时间越长，越难割舍的原因。而在大汗面前那句老夫老妻，不过一句调侃，他自知拒绝大汗多次，这一次是逃不掉了，不如主动承担，显得顾全大局，如果可以让他选择，他宁愿永远待在达拉穆河谷，和飞儿在一起，他从来欣喜不断，她就像一座神秘的宝库，越挖掘，惊喜越多。
  “你也吃点，陪我喝一杯。”沐风也为妻子倒上酒。
  “又要走？”飞儿放下手中针线，轻叹一口气。
  “夫人果然料事如神。”
  “你每次出征前，总是这样，还用料吗？”飞儿嗔道，她攥了攥沐风宽大的手掌，见儿子睡得正香，就依偎在他怀中道“这次又要去哪里。”
  “去羽田。”沐风在妻子面前从来知无不言，实话实说，他对她的信任早已深入骨髓。
  “关内？做什么？”
  “还记得的今天我跟你说过的鬼怪之灾吗？现在它真出现了，就在羽田附近，青丘国因此都乱了套，大汗让我去查探一下具体情况。”
  飞儿坐直身子一本正经道“哪有这么巧的事，你不许跟我开玩笑。”
  沐风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飞儿确信无疑后道“此次南下，一行几千里，不知何时才能返回，况且那鬼怪有不死之身，夫君只可远观，万莫靠近。”
  “放心，有你和儿子在，我可不想死。”沐风再次把她拉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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