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仙缘债主

次日黎明时分，萧瑟亲自驾驭灵梭，护送弟子萧雨桐前往修道学府。
  坐在后座的萧雨桐神情仍旧显得迷茫，连续两天的遭遇使得她对于此界的认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昨夜那攻击她乘坐的法器飞车的巨大妖狐，竟让她多年来建立起的修真世界观瞬间破碎。
  原来，这世上真的存在妖族！
  一想起那只巨大的白狐妖，萧雨桐仍不禁为之骇然。
  透过前座的灵光镜，萧瑟瞥见萧雨桐凝望着窗外发呆的模样，关切问道：“如今你还安好吗？”
  萧雨桐回过神来，回应萧瑟道：“师父，您不仅让我们全家在您的居所借住，还每日亲自接送我去学府修行，我真的不知该如何表达感激之情……”
  萧瑟淡笑回道：“无需言谢，这是我作为师尊应尽的责任。”
  “应尽的责任？”萧雨桐一愣，惊讶地看着萧瑟，感到有些不解，“为何您要说这样的话？”
  按照萧雨桐的计算，相识萧瑟也不过短短三日，她甚至不清楚萧瑟究竟来自何方，为何会这般毫无保留地助她……
  在萧瑟这里，既不存在任何因果纠葛，更谈不上有何责任与义务。然而，萧雨桐心中对此份深厚的善意感激之余，亦感到了愈发沉重的压力，不知如何报答这份深情厚意。
  感受到萧雨桐眼神中流露出的疑惑，萧瑟深知昨日之事对她影响巨大，不由得轻声叹息。
  他欲言又止，实在想告知萧雨桐关于她身世的真相，但他明白若此刻告诉她自己实乃其亲生父亲的事实，或许会给萧雨桐带来更大的打击。
  失忆、修真世家的遗弃、同门弟子的欺凌以及妖邪的突袭……这一连串变故骤然降临在一位年仅十几岁的少女身上，足以令她彻底崩溃。
  尽管萧雨桐表面看似坚强，仅在外人面前显露出些许内敛孤独，但在萧瑟眼中，她的性格已经开始出现微妙的裂痕。
  这十年间的种种折磨使她承受了本不应属于这个年纪的苦难，若非牛姨与楚师兄给予了她家一般的温暖，恐怕她早已陨落在这滚滚红尘之中。
  此时若是萧瑟再次介入，强行把萧雨桐从楚师兄与牛姨组成的温馨小家分离出去，难以预料将会产生怎样的恶果？
  即便萧瑟神威赫赫，威震三界，但在如何治愈女儿心灵创伤的问题上，他却显得束手无策，如同稚子般无力。
  敏锐的萧雨桐从后视镜中察觉到萧瑟复杂的目光，意识到他也肩负着重大的隐秘与忧虑，为了让萧瑟安心，她再次绽开笑容，玩笑道：“我怎么觉得您的压力比我还要大呢？明明是我需要得到您的帮助啊……”
  在仙凡交织的世界中，修真者萧瑟对面前的弟子萧雨桐充满赞赏地道：“即便如此，我还是得感谢你，正因为世间仍有如你师尊白寒这样的人物存在，才赋予了我坚韧生存下去的勇气。”
  萧瑟继续开导这位天赋异禀的弟子：“徒弟，你要深信，这浩渺天地间的光明必定胜过黑暗。自此往后，我们的修炼之路必然步步高升，我始终坚定地以此信念行走在这大道之上。”萧雨桐回应道：“恩，弟子也一直在努力坚持这样的信念。师傅，这里就请您止步吧，剩余的路程弟子自行飞遁而至即可。”
  萧瑟顿时停下飞剑，惊讶地询问：“为何如此？此处距校门尚有段距离，我直接送你直达便是。”萧雨桐婉拒道：“不了……昨日弟子已引起诸多同门的关注，若今日再让他人看见弟子是从师尊您的飞剑上下来，恐怕会让您和弟子皆陷入众多修士的议论纷纷之中。反正本派山门与弟子居所相距不远，此后弟子往返修炼之地，也不愿再劳烦师尊了。”
  萧瑟张了张口，最终应道：“好吧……那你一路小心，我们修炼之地再见。”“修炼之地再见！”萧雨桐对着萧瑟露出微笑，取出面纱遮住容颜，随后踏空离去，向修炼之地缓缓飞去。
  萧瑟目送萧雨桐渐渐远去的身影，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萧瑟啊萧瑟……你须要想个法子，如何才能挽救此女弟子的命运呢？”
  此刻，一阵清脆的敲击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萧瑟转头望去，却见身着白色道袍、下着蓝色长裙的王莎正在飞剑窗外含笑望着他，朗声道：“萧瑟兄，又在此地相见了！”
  “原来是王莎师妹，”萧瑟见到笑容满面的王莎，眼中掠过一丝惊异，“你怎么寻到了我这儿？”
  王莎狡黠地一笑，并未等待萧瑟回应，便径直跃上飞剑坐在副驾驶位置，扣紧安全符篆，笑意盈盈地道：“师兄莫要看轻了我，你昨日穿着的是江城第一修真学院配发给教师的白道袍，我猜想你可能正是该学院的修士导师，那九尾妖狐又尊称你为白真人……未曾想江城第一修真学院竟只有一位姓白的教师，而且恰巧就是在昨天新入职的。”
  听闻王莎一番推理，萧瑟不禁感慨道：“师妹你在这方面确实有些眼力，只是你找我何事？”“你还问我找你何事？”王莎语气一沉，略显不满地道，“师兄，那九尾妖狐的妖丹之事你忘了不成？那样的强大妖兽，其妖丹在黑市上的价值至少也能换得五百枚极品灵石，你一人岂能独自享用？我此次前来是要讨回属于我的那份妖丹之利。”

  萧瑟淡然回答：“若是你找我索要妖丹，那就恕难从命了，那妖丹已经被九尾妖狐一族收回。”
  闻听此言，王莎满脸愤慨地质问：“我不在乎那些，我只知道是你欠我半枚妖丹，若你不给我，我便在此处缠着你不放！”
  面对王莎的威胁，萧瑟仅是淡淡一笑，心念一动收起飞剑，随后步入校园外的一片幽静之地，将手中的阵旗一挥，瞬间布下了一道隐匿禁制。并未理会在车内焦急拍打车窗的王莎，他直接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了天际之间。而车内，王莎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萧瑟远去的方向，口中大声咒骂：“喂！你这浑蛋！快让我出去啊！”
  然而萧瑟并未理睬王莎，他直接步入了学府大门，身形在王莎的视线中消失无踪。
  "吾靠，这混蛋，真把我困在这车内了！"  王莎满面愤慨，意图一脚踢开车门冲出，但当她瞥见方向盘上那熠熠生辉的碧血朱雀徽记时，高举的脚却又无奈放下。
  赔不起这辆仙宗至宝之驾啊……
  王莎心中胆怯，只得眼巴巴地盯着车窗外，期盼萧瑟能良心发现，将她释放出来。
  时光荏苒，一日已过。
  王莎宛如凋零的灵芝草，萎靡在车厢内纹丝不动。
  "这个该死的混蛋，居然真的把我困在车里了，难道本女侠真要丧命于此不成？"
  "那位有望继承驱邪宗未来的大弟子，竟会如此凄凉地死去吗？"
  "我好饿啊……"
  王莎自语着，眼中闪烁出饥饿的星光。从昨晚至今，粒米未进，此刻的她感觉自己几乎要饿昏过去。
  此时，车门突然开启，外面清新的天地元气涌入车内，令王莎的眼睛瞬间亮起，忙起身坐正！
  萧瑟步入车内，见王莎依旧留在车内，不禁一愣："你怎么还没离开？"
  原以为见到救命稻草的王莎听见萧瑟的话，脸上的喜悦立刻转为愤怒，厉声道："你说我怎么还没离开？你把车门给锁上了，我如何出去？"
  萧瑟却不以为意地答道："你破开窗户不就能出去了吗？"
  "我……"  王莎想说的话刹那间梗在喉头，整个人憋得极为难受。她怎敢说，自己赔不起这辆车窗，所以才不敢轻易破坏？
  萧瑟并未深究，接着说道："现在车门开了，你可以下去了。"
  王莎坚决地道："没有拿到妖丹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萧瑟瞧见王莎那坚定的模样，也未再多加争论，只是淡笑着回应："好吧，那你跟着我便是，但我这里是不管饭食供应的。"
  说完，萧瑟发动仙遁飞车，朝着悬壶医馆驰去。
  途中，腹中饥饿难耐的王莎向萧瑟询问道："你这是要去何处？"
  萧瑟回答："去探望一位故交前辈。"
  王莎试着问道："这个时候了，你不给你那位前辈带些灵膳吗？"
  萧瑟从容答道："人家有结发仙侣照料饮食。"
  王莎轻咬嘴唇，又问："那你呢，不觉得饿吗？"
  萧瑟淡然回道："不饿。"
  王莎应了一声"哦……"之后，二人再度陷入了沉默。
  此刻，车内响起了肚鸣之声，萧瑟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对着王莎调侃道："前面有一家炼魂烤肉坊，不如我把你送到那儿下车怎么样？"
  王莎咽了口唾沫，随即狠狠摇头，嘴硬地说："你想骗我下车？我才不上你的当！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找到你，绝不能再让你逃脱了！"
  萧瑟笑了笑，答道："既然你知道我在江城太玄学院授道解惑，那你明日再来堵我不是就行了？"
  王莎反驳道："谁知道你今晚会不会偷偷溜走，反正我已经决定好了，你何时给我妖丹，我何时才会离去。"
  萧瑟摇头道："我已经说过多次，妖丹并不在我身上。"
  王莎倔强地说："我不信，昨天我亲眼目睹你带着那只狐妖残魄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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