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扶苏归来，父子的第一次对视！

关于下邺……

        几天之后，始皇帝承诺的武器铠甲弓弩都已经发放到位！

        包括战马！

        始皇帝是放心的下下邺这群老卒的！

        况且退一万步来说，下邺地处关中，想要凭借一千多铠甲闹出来什么动静简直是异想天开！

        下邺的老卒很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大量的武器铠甲以及弓弩战马让他们意识到，赵彻的骠骑将军虽然不入流，但绝不仅仅是一句简单的玩笑话！

        老卒们不是不识相的人！

        自己大多都七老八十了，若是为了自己，老卒们肯定不会接受这么大手笔的馈赠！

        但是为了孩子们的未来，~他们选择了接受！

        始皇帝对于赵彻的宠溺他们是看在眼里的，知道赵彻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退一万步说，赵彻身边的王离是大秦彻候王翦的嫡孙，一样可以成为-孩子们的依靠！

        老卒们不是不识相的人！

        在收到武器铠甲以后，他们早就打消了看笑话的心态！

        哪怕对于始皇帝这只是一场出于兴趣的玩闹或者一时的无心之举，对于这群老卒来说，他们必须要端正态度！

        老卒们对家里的孩子们耳提面命，要求他们真正意义的把自己当成一个秦卒来看待！要切实的把赵彻当成他们的将军，更不能因为赵彻年纪小而孩视赵彻！

        但是这群老卒明显想多了！

        且先不说下邺这群小屁孩里的领头羊陈胜是赵彻的头号狗腿子！

        光是赵彻年仅三岁开两石硬弓之举，就足以让这群小孩子心服！

        更不用提赵彻身边的王离，早就声名在外！

        值得一提的是……

        赵彻的侍卫里面多了一个后世耳熟能详的人物！

        大秦最后的裱糊匠章邯！

        曾经，一战击溃农民起义军和六国联军，若不是遇上了宿命的王者项羽，章邯真的能只手挽天倾！

        就差那么一点，他就成功了！

        尽管章邯在历史上是一个失败者，是项羽成名的垫脚石，但是亦不可否认，其能力早就站在了这个时代的顶尖！

        章邯是赵彻跟着始皇帝一块挑选战马的时候碰上的！

        章邯以微末之身，主动向赵彻介绍战马，并且对各种战马的习性优缺点都如数家珍！

        再加上章邯本人就身形高大，看起来也算赏心悦目，始皇帝便顺嘴询问了章邯的名字！

        赵彻属于穿越者的集邮癖发作，便恳求始皇帝让章邯跟在自己身边！

        始皇帝本就宠溺赵彻，在调查过章邯的家世清白以后，便将章邯调出了御马苑，成了赵彻的侍卫！

        当然，赵彻知道章邯多少是有点遗憾的！

        章邯鼓足勇气主动开口展现自己的才华，是想获得始皇帝的青睐，不过哪怕成为了赵彻的侍卫，章邯倒也兢兢业业！

        赵彻注意到章邯的性格，出身贫寒，沉默寡言，但内里是有一股奋起向上之心！

        ……

        尔后赵彻算是抽空前往了下邺几趟，并且跟随王翦恶补兵法之时！

        所谓兵法，并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各种各样的阴谋诡计！

        无论哪个时代的兵法，大多讲堂堂正正之法！

        以正胜以奇合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你又不是老天爷亲儿子，哪来那么多东风，动不动就天降陨石冰雹……

        当然，如果是刘秀的话那另当别论……

        兵法的本质是洞悉敌人的弱点，改正自己的缺点，发挥自己的优势！

        只要你比对面更强，你就赢了！

        所以兵法，事无巨细，是从包括各种各样号令的实施，旗语，安营扎寨，士卒日常训练和休息，主将应该如何体恤士卒，如何服众开始！

        这些是基础的东西，也恰恰是赵彻最缺少的东西！

        你让赵彻扯战争论他能坐在那扯个三天三夜，不就是吹牛逼嘛，现代人最强的技能就是吹牛逼。

        但是兵营应该怎么扎？

        吃饭喝水训练应该定在哪个时辰？

        各种天气条件下应该怎么安营扎寨？

        士卒休息训练时间如何制定？

        事无巨细，这些都是要主将必须学会的事情！

        细微之处见真章，战争就是通过各种各样的细微的，看起来不起眼的各种各样因素聚合而成！

        两军交锋是一战定输赢的必要结果，但事实上从本质上来说在还没有真正交锋之前，输赢就有了一杆秤，胜负已经清晰明了！

        所以像王翦这样的名将，才能够在开战之前信誓旦旦的说道，一年，六十万，灭楚！

        而且也恰恰好好在一年内带领六十万大军覆灭楚国！

        这种估算能力，在开战之前就把楚国的蒜全给蒜烂了。

        概因为在开战之前，王翦早就分析了敌我形势，并且拿捏的死死的！

        但是细微之处的学习最是繁琐，不过赵彻倒也沉的下心来。

        尤其是旗语号令这些东西，完全是赵彻从来没接触过的东西，基本上相当于重头开始！

        赵彻也不着急，稳扎稳打，慢慢学习！

        “看什么看？滚去背兵书去！”王翦看了一眼躲在柱子后的王离吹胡子瞪眼！

        赵彻毕竟是一个成年人！

        成年人的主动学习能力相比较于半大小孩还是强上太多！

        赵彻觉得慢那是他把自己当成成年人看待，但是他的学习速度放到一个三岁多的小孩子身上确实惊人！

        王翦看着一边拿着兵书时而皱眉时而沉吟的赵彻脸上露出一丝满意！

        他认为自己做了一个十分明智的决定，那就是请求始皇帝教导赵彻学习兵法！

        赵彻满满都是肉眼可见的天赋！

        别的小孩子三岁半都还在玩泥巴，赵彻却已经拿着兵书不断向自己提问，有时候还能提出一些不成熟的构想！

        再相比较于自家孙子王离，王翦多多少少也有那么一点恨铁不成钢！

        ……

        时间飞逝……

        一个多月的功夫，赵彻除了每天按照王翦的要求挤出时间亲自去下邺一趟集合士卒，其余时间不是在皇宫里跟着始皇帝学习奏折内容，就是在那里学习兵书！

        赵彻的进步是显著的，王翦事无巨细简直是掰碎了喂在嘴里的教导让赵彻学的很快！

        一个多月的时间，别的不说，最起码一些军事常识已经熟记于心！

        没学习之前，赵彻可以吹什么空城计，什么瞒天过海……

        学习之后，意识到其中难度，反而张嘴吹不出来牛逼了。

        “好了！小稚奴今日不用用功了！”始皇帝捏着赵彻的小丸子笑着说道！

        赵彻愣了一下。

        始皇帝对自己比较宠溺，但是学习这方面一直抓得很死。

        再加上赵彻现在上午跟着始皇帝学，中午还得赶路去一趟下邺，下午还要跟着王翦学，以至于赵彻最近学的头昏脑胀！

        始皇帝每半个月给会给自己放一天假，算是休息时间！

        若是寻常三岁小孩早就顶不住了，但是赵彻知道，这是自己不可多得积蓄力量和知识的机会！

        始皇帝每隔半个月会给自己放一天假倒是，但是今天很显然没到放假的时候。

        始皇帝只是揉了揉赵彻的脑袋，没有说话！

        因为今天！

        始皇帝的大儿子，扶苏！

        要回来了！

        尽管始皇帝并没有出宫去迎接扶苏的心思，但是今天的始皇帝也已经没有心情处理政务了。

        始皇帝对于扶苏的情绪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

        希望越大失望才会越大。

        所以在这个和自己产生了意见分歧的儿子身上，始皇帝的心情是矛盾且复杂的。

        要说没有感情，那不可能！

        始皇帝当然希望扶苏回心转意，尽管他已经打定主意培养赵彻！

        但是倘若扶苏回心转意，大不了立太子以后再立个太孙，父子之间过度赵彻要承担的压力也会小上很多！

        可是倘若扶苏不能回心转意，始皇帝也有了自己的备选方案。

        当然，事实上始皇帝的理智告诉始皇帝，扶苏很难回心转意。

        扶苏是始皇帝的亲儿子，这个长子算是始皇帝尤为重视且看着长大的，对于扶苏的性格更是十分了解，扶苏坚持的东西很难改弦易张。

        这一次与其说是把扶苏叫回来给扶苏一个机会，倒不如说是给自己一个真正的选择，彻底斩断那一丝对扶苏不切实际的幻想。

        赵彻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是一直出入皇宫，对于扶苏要从陇西归来这件事也是知道，只是没想到回来的这么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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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毅已经不见踪影，想来已经去准备迎接长公子扶苏！

        这个时代没有父子大防！

        或者说始皇帝可以无视这一切！

        或者说作为已经旗帜鲜明的臣子，更不能因为其他顾虑而不表露忠心！

        总之蒙毅这种吃着始皇帝的犯，去迎接扶苏表忠心的行为在这个时代是合情合理且被公众所能够接受的事情！

        赵彻没事的时候研究过，这个时候的风气和士文化以及门客文化有很大的关系！

        恩主是不可避讳的！

        君择臣臣亦择君不是一句妄言！

        大秦初灭六国，社会风气一时之间很难从七国并立的局面改变过来，所以这个时候的大多数人都是带有一种你不用老子老子换人抱大腿的心思！

        后世一个国家一个君主成为了固定的社会形势并且被广泛接受！

        应统治者的需求，孝义就取代忠诚成为社会最高的道德衡量标准！

        先秦忠诚是道德衡量的第一标准！

        因为可供选择的君主很多，可供选择的恩主更多！

        这种双向选择的情况下，其中忠诚最难能可贵！

        尔后到了汉朝，中原一体逐渐深入人心！

        最高阶层的选择开始单一化！

        皇帝也不可能放心自己的手下向其他人表忠心！

        故在推动之下，孝义取代了忠诚的地位，成为社会道德衡量的最高标准。

        君父君父！

        所以汉朝才有了举孝廉这个制度，甚至为了举孝廉，人人争相作秀。

        所以扶苏哪怕远去陇西，树倒猢狲散散的也只是真猢狲！

        这个时代忠诚作为社会道德的第一要素就意味着扶苏不可能真正意义上的失势！

        除非扶苏死了，或者扶苏被贬陇西几十年乃至终身不能归咸阳！

        蒙家和孟西白三氏理所应当的去迎接扶苏！

        一块去的还有众多儒生以及某些暗地里推波助澜的六国余孽！

        “师虽去咸阳，但道义不因在何地而不再！”

        扶苏的马车之前，道路两侧，一大群儒生躬身行礼！

        “参见长公子！”

        夹道相迎，真正意义上的夹道相迎！

        排除掉六国余孽的推波助澜，扶苏本人就是一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倘若扶苏人格魅力不够，哪怕六国余孽再怎么推波助澜扶苏也没有那么多死忠！

        要知道扶苏被逼杀以后，初期的起义全是打着为扶苏复仇的名号！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扶苏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深入人心！六国余孽推波助澜功不可没，但扶苏的人格魅力亦不可忽视。

        各家各派带着各种各样的政治抱负汇聚在扶苏身边，他们虽然带着目的，但是他们也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淳于越出关中前直言，我虽去离关中，但道义不因远近而不再！

        儒家弟子闻言，纷纷踊跃前往关中，打算抛头颅洒热血，为分封制，为儒家的前途开疆扩土！

        扶苏从马车之上走下来……

        一个一个认认真真的回礼！

        ……

        因为赵彻今天没有功课，所以跟王离一块来到距离城门最近的阁楼之上吃瓜！

        不管什么时代，凑热闹都是人的天性！

        赵彻当然也不例外！

        他倒是想看看扶苏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人物！

        “盛名之下无虚士啊！”赵彻和王离趴在窗户上，喃喃自语。

        不说别的，就扶苏这个排场都够吊打胡亥十八条街。

        要知道扶苏这是失势以后归来，现在还不是巅峰时刻。

        甚至说不好听点，要不是皇帝是始皇帝，赵彻都觉得这群人有足够的能力给扶苏来一个黄袍加身。

        他的能量还是太过于恐怖了。

        扶苏不嫌麻烦，认真回应着每个人对自己的行礼！

        眼中略带着几分沧桑和沉思，但脑海里却回荡着老师的话。

        艰难刻苦，亦不改本心！

        扶苏抬头，看向阔别已久的咸阳！

        眼角的余光扫过天空屋檐……不经意间恍惚略过一个影子！

        “璎珞？”

        扶苏愣了一下……他刚刚好像看到了赵璎珞的影子……

        但是仔细定睛看去。却再也看不到什么，窗台之前，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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