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陋居生活之二

太阳刚刚睁开眼睛，麻雀在树枝上高亢地叫唤着，一大早就有黄油和麦香的味道轻轻叩响了金妮的房间，唤起了沐浴在阳光里的女孩。

        金妮站在镜子前面，身上穿着林晓给她挑选的紫色印花小裙子，她有点局促地捏紧了裙摆，白皙的脸上飞起两片云霞，就连带着雀斑也染上了微微的红色，像是喝醉了酒。林晓站在身后为她梳理头发，她修长的手指缠绕在红色的发丝上，带起一阵痒意，金妮忍不住出声，“这样子好看吗？我是说，我从来没穿过紫色的裙子”

        浅淡的紫色像是一朵朵盛开的紫罗兰，上面散发着女孩和花香的特殊气味，让人一闻就心荡神驰，白皙的肌肤称得在日光下能反射出洁白的珍珠光芒，独属于总角之年的正在抽芽的身材被很好的显露出来——“当然，金妮，你穿紫色简直是太好看了——”林晓随意地把红色的发丝盘成一个发髻，抽出魔杖，“兰花盛开！”一朵白色的兰花轻巧地落在了头发上。

        “相信我，这绝对会让那些小男孩大开眼界，眼前一亮的——”林晓满意地在金妮身边走了两圈，得意洋洋的语气让金妮害羞地瞟了她一眼，“好啦，我猜男孩们都已经到齐了，金妮公主，我们走吧——”她伸出一只胳膊，金妮轻轻地挽了上去。

        “噢我的梅林啊——金妮，你这是要去参加什么晚宴吗？”罗恩瞪大了双眼，在金妮的身上飞速地扫了两眼，捅了捅一旁的哈利，“她越来越离谱了——我发誓我从来没见过金妮这样子——不过还挺好看的就是了。”

        哈利看着面前脸上已经可以和晚霞媲美的金妮，装作不知道到的样子，不过还是把目光停留在了金妮的裙子上，然后看向一旁微笑的林晓，嚅嗫地说了一句：“还不错。”

        得到夸奖的金妮神色顿时飞扬起来，她的手紧紧捏住林晓的胳膊，眼睛里喷射出闪闪的亮光——她们坐在哈利的对面，金妮矜持地把头发往脑后拨了拨，在林晓的身边压低了声音，“他很厉害不是吗？哈利可是打败了最危险的神秘人——他刚刚还夸我了！”

        “的确是。”林晓揶揄地笑着，金妮有点颤抖地切割着食物，但眼神总是有意无意扫向哈利，然后快速地移开，假装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坐直身姿尽量把美貌完全展现在男孩的面前。

        林晓存了小心思想要调侃一下面前得意的金妮：“或许你还很喜欢魁地奇？应该飞得不错吧——哈利也喜欢，他还是一百年来最年轻的找球手。”

        “我——我还挺喜欢的，谁能拒绝魁地奇呢？”金妮脸上又开始发烫，她发现林晓一直戏谑地看着自己，于是有点别扭地扭过头，不在意地说，“不过他们都不知道，我其实魁地奇飞得很不错——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如果可以，我还想加入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

        “那真是太好了，金妮一定很厉害——”林晓笑着，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成功地让金妮的嘴角再一次翘了起来。

        “那一定——你等着瞧好吧！”金妮轻哼一声，或许下次可以叫她晓——金妮吃着面包，身子往林晓旁边再次靠近了一点。

        “学校来信了。”珀西捡起因为撞在玻璃上而晕头转向的猫头鹰，他递给了哈利和林晓两封羊皮纸的信封，“邓布利多知道你们在这里，噢，他总是知道很多事情。”弗雷德和乔治也拆开了属于他们的信封，面色有点为难。

        弗雷德读完自己的信封，伸长脖子来看哈利的：“噢你也要买吉德罗·洛哈特的书！或许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的老师是崇拜他的女巫。”他看到母亲的目光，立马低头去吃自己的橘子酱了。

        “听名字应该是个金色头发的花哨男巫。”林晓嘟囔着，换来了罗恩和哈利赞同的目光。

        “这些书可不便宜，”乔治迅速看了一眼父母，低头说，“吉德罗·洛哈特的书可真够贵的”

        “没问题，我们会有办法的。”莫丽夫人朝乔治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但声音听上去还是有点发愁——韦斯莱一家可以说是捉襟见肘了。“或许金妮的许多东西可以买二手货。”

        金妮没出声，只是静静地吃着自己的食物。哈利抬眼看了一下金妮：“你今年也要去霍格沃茨上学了？”金妮点点头，脸再次红成了和头发一样的颜色，胳膊肘碰到了黄油盘子里，林晓立马拿起纸巾帮她擦干净。

        赫敏来信约他们下个星期三在对角巷见面。哈利擦了擦嘴巴，低声询问林晓：“晓，我们下午要和韦斯莱兄弟去山上的围场练习魁地奇，你要一起来吗？”

        林晓瞬间想到了上学期塞德里克在阳光下微笑着鼓励她要多尝试飞行，如果不练习的话，她已经能想到大獾稍许失望的眼神了——她立马点点头。哈利笑起来，内心有点激动：晓的飞行一直都不怎么样，在这方面上他可是专业对口。

        下午的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云朵缓慢地旅行着，阳光穿过浓稠厚重的云层照射在围场一大片深绿上，就连那如油彩浓郁的绿色也被染上了点点金光。

        “晓，你要放松——我们都在这里，你不会摔下来的。”哈利看着摇摇晃晃低低飞起来的林晓，有一瞬间他觉得或许林晓的外壳下是纳威·隆巴顿的内核。

        “说实话，哈利，我不会骑电动车——我是说，任何骑行的东西我都不太在行。”林晓紧紧地抓住扫把的前段，双腿也交叉锁在扫把后面，像百岁老人一样缓慢升腾着。

        “嘿，林小姐——放松点，你面前的又不是神秘人——”弗雷德在高高的半空上，戏谑地低头看她，“或许斯内普都比她飞得好呢？”

        “快得了吧——”林晓稳住自己的身形，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往上飞升——

        突然一阵风裹挟着凉意吹来，本就不稳的林晓一下子从扫帚上掉了下去，耳边是狂风呼啸，还有韦斯莱的惊呼声——下坠的感觉迫使林晓慌张地闭上了眼睛，不过失控的感觉没持续几秒钟，就被一阵暖意包围——林晓跌落进一个怀抱里。

        鼻尖是淡淡的肥皂味道，背后传来一阵一阵心跳的声音，属于少年的怀抱单薄却又如此可靠，耳边还有一呼一吸之间喷洒的热气，林晓觉得耳根发痒发烫，脸上灼烧的感觉即使是凉风也吹不散——

        “晓，如果害怕可以抓紧我——”

        飞扬的黑色发丝轻轻扫过哈利的脖颈，洗发水的香味充斥在他的大脑里面，一瞬间这种柔软的感觉就好像小猫粉嫩的肉垫踩在他的心脏上——就连穿梭在风里的感觉都忘记了，只记住了这天的午霞格外的炽热，炽热到哈利的心里爆炸出了层层绚烂的烟花。

        林晓睁开眼睛，八月午后的风带着林间的清爽独树一帜，阳光被风吹得涣散，在明澄的水洗过后的天空上，浮动着长片的云朵，一同一伏，仿佛是一幅旌旗的褶皱，又像是春季最后的雪那般乳白。光奔泻在云海里，漂泊中又从远方传来海市蜃楼的天上宫阙，天地的界限被埋没，犹如白玉上的彩翡，又是仙女朦胧的轻萝纱裙上的花纹——夕照红于烧，晴空碧胜蓝。

        天是倒过来的海，满船的清梦压星河，云是卷起来的梦，一枕槐安间走漏了夕阳无限好的风声，他们躲在云层里，和阳光夹杂在一起，投射光斑在烟火人间里，是漫天的温柔。

        林晓伸出手触碰那如烟的云丝，她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溢出来的流光。她稍稍偏头，呼吸相互缠绕之间，哈利翠绿的清澈双眼是奔跑起来的一道光影。

        “哈利，你看到那些云彩了吗？或许我可以在云间开个小卖部——往上是天堂，往下是人间。”

        朝霞与云暮之际，是少年飞起的洁白衣角——“我可以当第一个顾客吗？”

        “当然。”林晓偏头笑着。哈利却只看到云朵无意打翻了莎士比亚的花园，点燃了他双眼里盛满的暮色。

        “真希望这样子的长夏永不凋零。”

        星期三如约而至，太阳也从云朵的被子里出来为他们践行。在看过韦斯莱双子示范怎么用飞路粉之后，莫丽把花盆递到了林晓的面前，一瞬间，大家都在看着她，哈利明显是被吓到了，他站在林晓的身后扯了扯她的衣袍：“实在不行，还是我来吧——”

        林晓听着哈利有些微抖动的声音，她滑动了一下有点干涩的喉咙，抓了一手亮晶晶的粉末，扔在了壁炉里，顿时便燃气了绿色的火焰，她走了进去：“对角巷——”

        如果可以，她不想再用飞路粉旅行了——她仿佛被吸进了巨大的插座里，身子在极速旋转，耳边呼啸声震耳欲聋，飞旋的绿色火焰让她感到头晕目眩，她眯起眼睛，只见一连串的炉门模糊地地闪过——她身子平躺地贴着冰凉的地面滑了出来。

        “小小，这感觉是不是刺激极了？”弗雷德伸出手把林晓从地上拉起来。

        “谢谢，如果过山车有这一半威力我相信会爆火的。”林晓咳嗽了几下，连忙给自己一个清理一新，“不过，小小是什么鬼？”

        “我们去问过了中国的巫师，他们说你的名字和小的谐音是一样的，所以就有了小小——怎么样，是不是棒极了。”乔治咧嘴笑着，仿佛是在为他们的奇思妙想感到自豪。

        “好吧，起码不是什么奇怪的外号。”

        “嘿，乔治，你不觉得这个昵称很适合她吗，东方的女孩总是小小的。”弗雷德揶揄的目光在林晓的身上停留片刻，撞了撞一旁的乔治。

        “噢，简直是看不出她12岁了——我还以为她才10岁。”乔治打趣着。

        “我这个叫做年轻——”林晓皱起眉毛，挺起胸膛仰视着他们，“外国人一般都老的很快，亚洲人不显老这点还是很讨喜的——而且，我才开始发育，以后会长高的。”

        “好吧，小小。”双子盯着林晓标准的小豆芽身材，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微微鞠躬，“那么，需要我们带你参观对角巷吗？”

        “哼。”林晓高抬下巴，示意他们带路。

        他们走在路上，浏览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商店，双子手上各拿着巧克力味的冰淇淋——就当是林晓给他们的报酬。林晓可以看见他们的脚步稍微停留在了魁地奇精品店橱窗里的飞天扫把和装备上，恋恋不舍地把目光移开，微笑着当一个合格的导游。

        林晓走进一家店铺里买了两瓶可以变出自己喜欢颜色的墨水瓶和几支新的羽毛笔，装进了精致的礼品袋里，上面用金粉写了一个大大的g。

        “噢我猜猜这是送给谁的？”弗雷德从后面冒出来。

        “首先，排除应该不是送给我的。”乔治打量着。

        “是送给金妮的。”林晓接话，晃了晃袋子，“金妮还真是可爱，不是吗？或许我们可以做好朋友，好姐妹也行。”

        “哈！要是金妮听到这些话，估计脸会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弗雷德笑着，他拿着一瓶墨水，抚摸了好几下，才又放回了原地。

        “不买？”

        “当然，我和乔治可以做出更加有趣的墨水。”

        林晓看着他们身上就算是洗得再干净也能看出很破旧的衣服，想了一会儿，没有戳穿他们的窘迫：“或许你们可以开一家店铺，我相信很多巫师都会喜欢你们的发明的。”

        “噢这个主意可真是妙极了！”弗雷德和乔治笑着叫道，他们对视一眼，“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那么，或许店名可以叫——韦斯莱笑话商店？”阳光夹杂在林晓的笑容里，看起来像是春天的落款。

        “酷！”

        “我可以入股吗？”林晓推开门，门铃被风吹得叮当一声，她偏过身子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现在，我们未来的大老板们，应该要去下一个商店了——”

        “真是太酷了！小小可以做最大的股东——我们的意思是，以后可以帮忙实验一下新产品吗？”

        韦斯莱双子吵吵闹闹地跟在林晓的身后，将未来的蓝图描绘得生动形象，少年们的前路笔直地通向狭窄但又充满乐趣的对角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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