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是个疯子吗？

经过上次的事之后，郭一豪心中对于程也的印象，倒是和流言中的形象贴合了几分。

        因为不仅上次帮了忙没得到一声谢谢，郭一豪后来又在学校里偶遇了程也几次，居然也都被程也无视过去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白眼狼！

        这是郭一豪那时对于程也的形容。并且在内心偷偷发誓，无论再看到什么，他都不会再多管闲事了。

        但是消停的日子没过多久。

        就在郭一豪快要把程也这回事忘了的时候，在同一个放学时间，同一个偏僻的小路里，郭一豪又撞见了相同的情景。

        一群人把程也围堵在小路旁的墙根处。

        这次说什么也不管了！

        郭一豪在心中暗下决心，打算视而不见地路过。不过转念又一想，既然都不打算管了，不如就看个热闹，看看那小子到底是怎么得罪这群人了。

        想着，郭一豪就悄悄走近了些。

        “你小子最近受什么刺激了？上次还敢反击，给你脸了是不是”

        领头的那个男生耻笑地说着，抓着程也的衣领，把他逼到身后的墙上，死死抵住，还让身旁的两个人特地控制住了程也的双手，防止他再次反击。

        程也沉默着，依然是上次那种“你死我亡”的眼神，死死盯着面前的男生。片刻后，忽然稍稍勾了一下嘴角，然后一口唾沫吐在了领头男生的脸上。

        “艹！”

        男生怒骂道，一把揪过程也的头发，将程也的头按到身后的墙上，然后一拳揍了上去。

        看见程也痛得侧过头去，男生才默默退到一旁，示意身旁的人继续。

        一阵拳脚相加之后，直到程也再次蜷缩在地上，那群人才逐渐散开。

        领头的男生看到程也狼狈的模样，带着轻蔑的笑上前两步，蹲在程也面前，又一次抓起程也的头发，发狠道，

        “钱呢？”

        程也破了的嘴角渗着血，张嘴说了句什么，但声音很小。男生有些听不清，于是低头又凑近了些。

        谁料男生凑近之后，程也居然还有力气，猛地挥起手，照着男生的脸就打了一个非常清脆的巴掌，可以说是十分具有羞辱性。

        男生瞬间恼羞成怒，起身猛踹了程也两脚。程也痛得弯起身子，半天发不出声音。

        旁边的人见程也居然还有力气反抗，立马又围了上去。

        郭一豪一开始只是想着看热闹，但只这么一小会儿过去，心早就看得揪了起来，眉头皱成一团，同时又十分不解。

        程也为什么要不停地反抗他们，这样挑衅岂不是迟早会被打死？

        他是疯狗吗？

        虽然十分想不通，但郭一豪看着那群人的暴力行为，内心暗骂了两句，最终还是攥起拳头冲了上去。

        擒贼先擒王。

        郭一豪上来就把领头的那个男生扑到一边去，和他扭打了起来。可能是郭一豪天生块头比较大，真打起来竟然也没吃什么亏。

        那群人见老大被纠缠住顿时也乱了阵脚，一股脑又冲着郭一豪扑了过来。程也这时得了机会，又从那群人背后攻击过去。

        一群人陷入混乱之中。

        没一会儿，郭一豪忽然感觉眼前有一抹肉色一闪而过，定睛一看。

        程也竟然把领头男生的裤子拽了下来！

        在场的人无一不愣在原地，安静地看着男生尴尬地把裤子提了上来。

        男生低声骂了一句，狠狠将程也踹到一边，扔下一句“你给老子等着”，然后灰溜溜地离开了，还恼羞地把那群人都骂走，不让人跟着他。

        一群人终于一哄而散。

        郭一豪脸上挂了点彩，身上有些地方传来痛感，但也无伤大雅。转头一看，程也就有些不妙了。

        程也向后踉跄了几步，一只手扶着墙，弯下身子，痛得有些费力地喘着气。没一会儿，就恍惚了几下，斜靠着墙滑了下去，单腿跪在地上。

        郭一豪见状连忙上前去扶了一把，关心道，

        “要不要去医院？”

        程也微微闭上眼，深呼了一口气，冷淡道，“死不了”，然后就硬撑着要站起来，但还没完全起身，很快就又虚弱地跪了下去。

        郭一豪无奈地轻叹一声，蹲下架起程也的胳膊，“跟我回去包扎”

        “不用”程也又拒绝道，说着便要摆脱郭一豪的手臂。

        但这次郭一豪摸清了套路，死死抓住程也的胳膊不放，硬要将人往家里的方向拖，同时没好气道，“我为了帮你都受了伤，你就算自己不包扎，也得帮我包扎吧！”

        “可我又没”程也小声嘟囔了半句，最终还是闭了嘴。

        郭一豪寻思着以程也的白眼狼程度，刚刚肯定是想说“可我又没叫你帮我”。

        不过虽然心里骂着程也是白眼狼，行动上却还是把人拖回了家里。

        家里的超市正忙着，怕爸妈发现他打了架，郭一豪低调地将程也拖上了三楼。

        让程也在沙发上坐下之后，郭一豪就回房间找了些纱布和跌打损伤的药水出来。

        只见程也却先一步拿起纱布和药水，抓过郭一豪的胳膊就要帮他上药。

        “诶！”郭一豪一把将药水抢了回来，“我先帮你”

        心道：这小子这么着急帮他，八成是打算着把人情还了之后赶紧跑路。

        程也果然迟疑了一会儿，沉默着，才老老实实地让郭一豪帮他上药了。

        郭一豪撸起程也的袖子，发现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有些是新伤，有些是旧伤，看样子平日里没少被那些家伙针对。

        “你到底怎么得罪他们了？”郭一豪开口问道。

        “不知道”

        程也冷淡道，说话的语气好像不是在谈自己的事一样。

        郭一豪无奈撇嘴，心想着程也果然像传闻中的那样孤僻真是个怪人。

        “你是疯狗吗？”郭一豪忽然调笑道。

        但这种笑和那群人的耻笑不同，郭一豪好像是真的想知道程也是不是疯了。毕竟他眼看着程也在明知会被教训的情况下，还一再地朝那个男生吐口水、扇巴掌，甚至扒他裤子。

        “嘶”

        药上到伤口处，程也疼得吸了口凉气。

        这句话问的程也倒是有些意外，转头直盯着郭一豪，竟然有些认真地回答道，

        “或许吧”

        还以为程也起码会反驳一下，郭一豪这下被噎住，有些无奈地气笑了，苦口婆心地劝道，

        “你怎么不服个软呢？一直反抗，不怕被打死吗？”

        “不反抗也会被打死”程也的语气平平。

        郭一豪忽然愣住了，不禁对流言中关于程也的形容产生了怀疑，大家口中总说的“可恨之处”到底在哪？

        难道只是因为程也没有乖乖地被欺负吗？

        程也的伤处理完了之后，就赶紧忙着帮郭一豪处理，好像不是很想和郭一豪有过多的牵扯一样。

        两人正处理着，楼下就传来一阵脚步声，郭一豪的妈妈上来了。

        “阿豪你回来咋也不说一声”妈妈温柔的声音责备道，随即就看到了程也，问道“这是？”

        程也见郭一豪妈妈上来了，好像忽然变得很慌张的样子，匆忙把校服外套穿上，遮住身上的伤，低着头眼神躲避着，小声道了句“打扰了”，然后拿起一旁的书包就要走。

        “哎？”

        郭一豪妈妈连忙拉住程也，这才发现程也脸上的伤，亲切地关心道“孩子这是怎么了啊？”

        程也沉默地低着头，被郭一豪妈妈拉住的手臂微微颤抖着。

        直到郭一豪上前解释了一通，妈妈才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仅没责备什么，反而还热情地邀请程也留下来吃完饭。

        程也拒绝不成，一顿饭吃下了，这人情反而越欠越多了。

        大概就是这样，郭一豪逐渐地和程也混在了一起，接触下来发现程也并不像流言中那样孤僻讨人厌，反而有些随心所欲、怼天怼地的架势，或者说是破罐破摔的感觉。

        对于那些霸凌者，两人后来也算是想到了办法。那就是逐个击破。

        先下手为强。

        不等那个男生来寻上次扒裤子之仇，两个人就提前摸清了他的回家路线，并且专门挑了他落单的时候，合力上去教训了一顿。

        但这种霸凌者的自尊往往很强，被程也打倒在地的时候，嘴里依然不饶人。

        “程也！你算什么垃圾东西！”

        “就不怕我哪天带人来收拾你吗？”

        只见程也表情上没什么波澜，对于那人的狗叫置若罔闻。上前蹲了下来，把手直接伸到那人的衣服兜里，掏出一盒烟和打火机。

        动作娴熟地点上一根叼在嘴里，还悠哉悠哉地往那人脸上吐了个烟圈，才道，

        “我倒是不怕只不过你能保证自己再也不落单吗？”

        “你”

        程也冷笑了一声，垂眼看了下手里点燃的烟，低声缓缓道，

        “要不要帮你长个教训？”

        “你、你要干嘛？”那人微微发抖地盯着程也手中的烟头，火光正逐渐地向他靠近。

        这要是烫了下去，一定会留疤的那人颤抖着不停地往后躲，最后被逼到了墙根处，吓得闭上了双眼。

        “差不多了”郭一豪上前拦住程也。

        程也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向郭一豪，但那眼神却给郭一豪吓得收回了手。

        那是一种还没在程也脸上见过的神色。

        眼底充满着阴鸷狠戾，好像要把曾经遭受过的今日一并讨回来一样。

        虽然郭一豪知道今天对那男生的教训，和以往程也经历过的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但他从程也的眼神中看得出来。

        那男生完全是挑了块最硬的骨头啃。

        至于程也想不想报复，要如何报复，都完全取决于程也的心情。逼急了，恐怕什么都做得出来。

        程也这人，多少带点疯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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