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晚上，王翎羽只喝了一碗热粥，觉得身上不那么冷了，却吃不下东西，脑子也转不起来，看着政治题发呆，想了想，应该是拿错了科目，换了数学练习题，果然可以做下去了。王小宁来了。

        小宁坐了一会儿，等二奶奶出去了，才小声跟王翎羽说，“我哥在家呢，叫你过去。”王翎羽摇头，“我不去。”小宁说，“多好的机会，去跟他说清楚。”王翎羽不敢跟小宁说今天的事，低着头，只沙沙的做题。

        小宁说，“他有话跟你说，他肯定是听说什么了，他问我，我可什么都没说。你过去吧，我在呢，他不敢怎么样你。”王翎羽使劲摇头，她不想看见王健康，更不想跟他说话。小宁叹口气，说，“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不去可别后悔。”说完走了。

        王翎羽坚持把题做完，一对答案，五道练习题竟然全错了。

        第二天早上王翎羽只觉得头重脚轻，想请一天假休息，想想算了，在家更不安全。王爱国和张爱芬又为了一点小事儿吵架，王爱国也没吃早饭，推着自行车就上班去了。张爱芬坐在灶台前哭。王翎羽上前安慰妈妈，张爱芬说，“吃了饭赶紧上学去，你可就别再让我操心了。”

        王翎羽洗漱，吃饭，背上书包去上学，假装着不让人操心。

        在学校的整个上午都很好，李彦也没来学校，王翎羽觉得浑身不舒服，似乎是病了。中午放学，出了学校大门，王翎羽低着头走路，假装自己看不见任何人。就在校门口，学生们欢欢乐乐的声音还在耳边，她看见一双脚在路的前面挡住了自己，她抬头，看见王健康就站在那。

        王健康说，“昨天我叫你怎么不过去？”

        “昨天太晚了。”王翎羽说。

        “嗯，想问你一件事儿。”他的语气是温和的，似乎是很自然的去揽她的肩，王翎羽往后退了半步，想着再不说清楚，他这么见面就动手动脚怎么好，说“康哥，我有男朋友的。”

        学生放学欢笑的声音还在耳边，但是世界却似乎静了，王翎羽知道很多人在看他们，甚至在此时，她还看到了马路对面几个抽烟聊天的人，那是在黄鸭蛋矿上见过的。她甚至还有心思想到了，王健康大概是吸取了那次的教训，出来身边总带几个人。然而这一瞬就这样过去了，她听见王健康问，“谁？”

        她没说话。

        一个人从另一边过来了，只用余光，只凭感觉，她就知道是谁。他今天没来上学的，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了。

        她急急的，几乎哀求的对王健康说，“你先回去。我去找你。”王健康没动。李彦已经过来了。

        李彦揽过王翎羽的肩，但是这和以前所有的彼此靠近都不一样，王翎羽甚至怀疑来的根本不是李彦，连声音都似乎不一样，“干什么呢？我是他男朋友。”

        王健康的眼睛细细的眯起来，审视着对方，一股无形的压力压过来，“少爷？对吧？”他一字一字的说。

        “你是谁？”那语气里充满不屑，不是在问你是谁，而是在说我根本不管你是谁。马路那边几个抽烟的都不聊天了，站直了看着，似乎随时要过来的意思。

        两句话，已经火药味十足。

        王翎羽不由得挡在中间，似乎是对李彦，又似乎是对王健康，说，“他就是住在我隔壁的大哥，遇见了说几句话，什么事儿都没有。”

        王健康冷冷的哼了一声。

        李彦也冷冷的哼了一声。

        王健康把两个人上下又看了几眼，终于还是转过身去，走了。

        王翎羽还没有来得及长出一口气，李彦忽然一把将她脖子上的纱布撕下来。吻痕犹在，只是微变了颜色。李彦冷冷的说，“这是隔壁大哥的吧？”

        王翎羽跌坐在路边的花坛上。李彦朝另一个方向走了。花坛里的花随风摇曳，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竟然有很多人不回家，一直看着他们，她心里想的是，这些人好闲啊。

        王翎羽过了铁路口的时候，脑子还是空白的，唯一的感觉就是身上冷，似乎厚厚的校服挡不住五月的春风。过了马路，小希笑盈盈的拦在面前，说道，“回来了？跟我来趟矿上。”王翎羽说，“我要回家，我爸妈等我吃饭呢。”小希笑道，“说完话再回去，就一会儿。”

        王翎羽看见小希身边还有一个人，不怀好意的看着她。王翎羽想往家的方向走，小希伸手拦住，脸色沉下来，“妹妹，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王翎羽觉得自己一定是生病了，身上好冷。进了王健康的办公室，门就被哐当一声关上了。

        屋子不大，靠里面墙角一张单人床，旁边是柜子，靠窗是一张办公桌，两把椅子。王健康就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着她进来。

        王翎羽深深吸了一口气，人作孽不可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孽，但是现在她必须要好好说话，好好回家。

        王健康的手里玩着那把卡簧刀，随着手指一动就啪的一声，刀刃开合起落。阳光打进来，他的脸背着光，看不清表情，只有刀光闪闪。他问，“你跟他多久了？”

        王翎羽完全不想回答，但是她知道要好好说话，她说，“半年吧。”王健康问，“他强迫你了吗？”

        “没有。”王翎羽说。

        “你喜欢他？”王健康扬起脸，看着王翎羽。

        “是，我喜欢他。”王翎羽说。

        “那我呢，你耍我是吧？”王健康的脾气起来了。

        王翎羽忍耐着委屈，到这里也忍不住提高了几分声音，“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啊。”王健康站起来，重复她的话，“你什么都没有做？”

        “都是你自己想的。”王翎羽说，“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王健康迈步过来，“我自己想的？”他一把捏住王翎羽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看着她的眼睛问，“你不是那个意思？”王翎羽拼命想摇头，被掐的好疼，眼泪流下来。

        王健康放开她，问，“上床了吗？”

        王翎羽抹了一把泪，说，“没有。”

        她看见王健康冷冷的笑，觉得自己也浑身发冷。他不信。

        她说，“问完了吗，我要走了。”

        王健康一把扯住她的衣服，往怀里一带，她整个人向前扑去，却没倒，被他拖着拽到床边，摔了上去。

        “我自己想的是吧？都是我自己想的是吧？”他狠狠的盯着她，一只手按住，另一手扯开她前胸的衣服，“我这个人从来不会光想不做。”王翎羽惊叫着，她急了，抖着喊，“放开我，放开我！救命！”他压下来疯狂的亲吻，已经无处可逃。

        当他的嘴离开她的脸朝下面去的时候，她才能哭喊出来，外面都是人，但是没人会救她，她只有最后的一招了，她说“求你，看在我替你挡过一下的份上，放了我吧。”果然，他的身子轻了几分，她趁机用力的推开，跌跌撞撞向外头跑。

        他却先已经拦在了门边，“你那天为什么要替我挡？为什么？”王翎羽说不出来。王健康说，“就因为你善良是吧，就像昨天那个王八蛋你也要替他求情！在你心里，我也和他差不多是不是？”他越说越恼，扑上前将她半挂在身上的校服拽掉，里面的薄薄的衬衫不禁撕扯，只几下就破成了条条，王翎羽的整个人都他被拽的东倒西歪，撞倒椅子，磕到桌子上，最后摔在地上，头发散开了，挡住视线，她拼命从地上起来，觉得好疼，低头看见小腹上流出了血，原来被桌子上的卡簧刀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血不停的流，却完全不觉得疼，她觉得自己今天是要死了。

        王健康停了手，看着那血缓缓的流，看着她披头散发，衣冠不整，一脸惊恐。他慢慢的长抒了几口气，走到柜前，打开柜门拿出一个大药箱。

        他将药箱打开，熟练的拿出了药，药棉和绷带，蹲在地上给她止血包扎上。血已经浸湿了王翎羽的校服裤子，满腰满身上都是。王翎羽慢慢起来，看见他依旧在蹲在那里没有动，就飞快地跑向门外。

        几个人没事人一样的坐在外头闲聊，看见王翎羽出来，就站起来，拦在面前，她还是走不了。

        王健康缓缓从屋里出来，将一个件长大的衣服披在王翎羽身上，表情中几分落寞，说，“让她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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