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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翌日天气晴好,薄云遮日,眼下虽入了冬,大有冬季的严寒之感,但无风无雪,是个外出的好天气。

        云轩阁中,一早便忙碌起来,冬日里沈疏嫣惯爱睡懒觉的,但今日却起来了大早。

        与陵王相约的时辰虽是午时,但梳妆打扮,挑选衣裙可是费时费力之事,故而今日沈疏嫣早早起身梳妆准备。

        先前两次见面,一次是她刻意低调扮丑,一次是她出城落荒而逃,均不是她日常的美貌水平。今次是她主动相邀,又有事相求,定要明艳动人,给未来夫婿留下个好印象。

        “小姐,今日是穿这身湖蓝色的云锦纹长裙,还是穿这身月白色的珍珠罗裙?”兰竹拿着两套精致华美的衣裙问道。

        沈疏嫣扫了眼兰竹手中的浅色衣裙,陵王先前曾言,往后见他,必要穿色彩明艳亮丽的衣裙,她虽不知陵王为何有此偏好,但陵王既然开口说过,也非什么难事,她依言照做便是。

        “都不好,颜色太过素净。”沈疏嫣摇头道。

        “小姐许是久未出门,上京近来时兴素雅清新之风,近来东市琳琅斋最为畅销的当属这两个款式。”兰竹解释道,想起先前小姐为了与人争买这两身衣裙可是费了一番功夫,这才过了几日便说不好了。

        “去拿那身藕粉色的百合曳地花裙来。”沈疏嫣吩咐道,陵王既喜欢明艳亮丽的衣裙颜色,那身藕粉色花裙明亮入眼,华而不妖,恰到好处。

        兰竹虽心中不解,但还是依言照做,总之自家小姐天人之姿,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沈疏嫣本就白肌如雪,加上近来气色渐好,白皙中透着粉嫩,一袭粉色衣裙上身,少女娉婷袅娜,如冬日的一朵娇花绽放,几分娇艳,几分清纯,当真美得不可方物。

        兰竹看得出神,一下将什么上京的素雅清新之风抛到脑后。旁人为了美貌,自要追逐京中所谓的时兴风尚,但自家小姐环姿艳逸,穿什么都是好看,即便是粗衣麻布都可以美得摄人心魄,又何须盲目追求那些所谓的风尚。

        午时将近,沈府马车缓缓而行,最终在天川楼门前停下。沈疏嫣下了马车,回想起上次在此处时“偶遇”范时逾所发生之事,尚有几分心有余悸,只提着食盒,快步入了天川楼中。

        天川楼的雅阁向来难定,今日与陵王相约乃临时起意,沈疏嫣原以为会预定不到,没想昨日派人问时,居然还有间三楼的天字号雅阁未有人定,沈疏嫣立马重金定下,眼下便直奔三楼而去。

        到了三楼,侍卫将门缓缓打开,沈疏嫣步入其中,有淡淡茶香传来,陵王早已到达,等候在此。

        两人原本约的是午时见面,沈疏嫣特提早出门,没想陵王还是早到一步。沈疏嫣扫了眼凭窗而坐,岿然不动的陵王殿下,听见开门之声,竟是连头都不转一下吗?

        毕竟有求于人,沈疏嫣缓步靠近,而后灿然一笑柔声道:“殿下万安,让殿下久等。”

        谢云祁低低应了一声,而后转头看向她,目光一如往日那般凌厉如刀。

        陵王每次看她,总是这般眼神,沈疏嫣已然有些习惯了,心中倒不似先前那般害怕了,今日有求于人,沈疏嫣先主动斟茶示好,后将带来的食盒呈上,软软糯糯地说了声:“这是府上厨子做的点心,殿下试试。”

        沈疏嫣将食盒放在桌上,在陵王对面缓缓坐下,陵王话少,几乎可以说是一言不发,两人虽有婚约在身,但毕竟先前只见过寥寥几面,交谈不多。沈疏嫣原本是个话多的,但现下见人如此冷淡,不免有几分怵他,原本健谈话多的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求人办事,自当要有求人的态度,沈疏嫣饮了啖茶,略微舒缓了一下心情,正想着该如何开头,好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至程宁的婚事之上,便听见谢云祁先开头道:“今日你寻本王前来,所谓何事?”说话声音一如往常般冷淡而又毫无波澜。

        沈疏嫣抬头觑了眼谢云祁,心道既然陵王诚心诚意地先开口发问了,她便也大胆直言道:“小女有一闺中密友,是左相府上的嫡小姐,名唤程宁。”

        “那日她与我一同赴的庆功宴,却在宫宴之上,被一位名叫杨焕的将军纠缠上,后那名将军又上门相府提亲,两人眼看就要定下亲事。”沈疏嫣言语间透着几分焦急不安。

        “那又如何?”谢云祁抬眼,看向沈疏嫣,“难不成你钟情于杨将军?”

        “当然不是,”沈疏嫣连连摆手,“那杨焕生得虎目黑面,哪及殿下容貌之万分,我怎会瞧得上他?”

        先前沈疏嫣所言,均是一早编排好的客套话,只有这句是真情实感,情真意切的。容貌一事她自是极为看重的,幸好陵王只是性子古怪,样貌还是生得极为俊朗的。

        “想说什么,大可直言。”谢云祁没留意到自己说话的语调因为方才那句“哪及殿下容貌之万分”而变得温柔了几分。

        沈疏嫣听他说话声调轻柔了不少,心中也不似先前那般惧怕了,便放胆继续道:“程宁并不钟情于他,两人之间只是误会,程宁如今尚在病中,不便外出,只亲手写了封信笺,不知殿下能否代为转交?”

        沈疏嫣也知此举有些唐突,故而话说到后半段时,声音明显小了许多。见谢云祁未应声,沈疏嫣又继续道:“程宁身子柔弱,若是往后嫁去北疆,还不知能活到几时呢……”

        谢云祁眉头一紧,没想到她费尽心思邀自己前来,只是为了替旁人送一封信笺,他看起来当真想如此清闲之人?

        杨焕作为他的下属,有时虽言语放浪,行为不检,但在行军打仗一事上,倒算是一名良将。他虽为其上属,但婚约之事乃杨焕的私事,他也不便干预。

        谢云祁犹疑着,正欲开口拒绝,沈疏嫣却一把拽住他的袖口,目光灼灼,一脸期待地看着他,而后娇滴滴地说了句:“夫君,求你了……”

        谢云祁被这一声猝不及防的“夫君”叫得头皮一阵发麻,拒绝的话刚到嘴边,不知为何竟又地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谢云祁转而应了句:“本王姑且帮你转交,但听不听从全凭杨焕的意思。”

        得了陵王的答复,沈疏嫣满心雀跃,原本她对此事并没有把握,只是为了程宁才放手一试的,没成想这位看似冰冷无情的陵王殿下却这么好说话。

        沈疏嫣拿出一封程宁亲手所书的信笺,放在桌上,继续说道:“殿下只需帮忙转交这封信笺,再稍加提点几句便可,其余之事便都只能听天由命了。”

        谢云祁瞥了眼放在桌上的信笺,外封上工工整整地写着“杨焕亲启”几字,与昨日他所见字条的字体如出一辙。

        邀自己前来的字条不过寥寥两行,为了好友婚事竟费心写了整整一封信笺,当真感人至深。

        沈疏嫣一时欣喜过头,心中对陵王也不似方才那般惧怕了,一时间话也多了起来,便与陵王闲谈道:“殿下觉得小女今日这身衣裙如何?”

        “先前殿下说过,喜欢色彩鲜艳明亮的衣裙样式,小女今日特挑选了这身藕粉色百合花裙,布料选用的是蜀地特产的蜀锦,乃是用染色的熟丝线织成,色泽明亮透眼1,殿下以为如何?好看吗?”

        谢云祁扫了眼沈疏嫣所穿的粉色衣裙,思绪还停留在方才那封信上,神色一如往常般淡漠,只淡淡道了句:“一般。”

        沈疏嫣没想到自己花了两个时辰精挑细选的衣裙却只换来陵王一句“一般”。她心中不服,但毕竟今日有求于人,也不好发作,只耐着性子问道:“那么敢问殿下,觉得何种颜色才是上佳呢?”

        陵王饮了口茶,而后淡淡道:“本王以为,粉色的上衣应当搭配绿色的裙摆,再配一双紫色的绣鞋,方才好看。”

        沈疏嫣心中万马奔腾而过:“???”

        红衣配绿裙,当她是草丛间的一朵花吗?

        还有绿裙配紫鞋?这是什么审美?

        “红配紫,不如死”,“红配绿,脑有病”2,这两句话曾在上京的贵女圈中广泛流传,此语正是出自她口。想当年她可是以此言笑话了姜姝许久,生生笑得她两月不敢出门。

        如今这是报应吗?自己这位未来夫君眼光竟如此异常奇特,可是有什么眼疾?到现在为止,除了他能看上自己这一点以外,其余他分辨事物美丑的眼光,皆是一团乱麻。

        若非他方才答应自己帮忙向杨焕转达退婚一事,眼下她定生气得扭头就走。

        好好的一场聊天,便被谢云祁的一番“色彩搭配论”给聊死了。沈疏嫣勉强勾了勾嘴角,而后硬着头皮道:“殿下事务繁忙,小女就不多加打搅了,多谢殿下出手相助。”

        沈疏嫣说完便转身出了雅阁,刚出了天川楼的门口,正欲往沈府马车而去,便见到马车旁站了一人,正是许久未见的范时逾。

        沈疏嫣脚步一顿,陵王殿下尚坐在楼上的雅阁中,只要往窗外眺望,定能看到楼下的场景。范时逾先前与自己有婚约确是不假,但如今两人早已毫无瓜葛,她可不想陵王因此有什么误会。

        沈疏嫣在距离范时逾一丈远的地方停下步子,立在原地,正犹豫要不要返回三楼雅阁中去,便见范时逾往沈府马车边让了一步,而后躬身行礼道:“疏嫣妹妹。”

        沈疏嫣瞥了他一眼,而后道:“世子合该叫我一声‘陵王妃’才是”。

        范时逾嘴角尴尬地抽了一抽,未再应声,多少被“陵王妃”三字震慑到了,只往沈府马车旁退让了一步。

        沈疏嫣见他还算识趣,便也不想久留,躬身上了马车,而后扬长离去。

        范时逾看着沈疏嫣的背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今日他前来此处,并非偶遇,而是得了沈疏瑶身边丫鬟的传信才赶来。

        他自是知道沈疏瑶派人传话的目的,也知道疏嫣妹妹今非昔比,已然是尊贵的陵王妃了,并非他可觊觎之人。眼下真见了沈疏嫣,今日她一身粉色衣裙,妆发精致,光鲜亮眼,比原先还要娇媚许多。

        虽说方才“陵王妃”三字,多少有些震慑到他,但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眼下看着逐渐远去的沈府马车,范时逾又翻身上马,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天川楼三楼,陵王凭窗而坐,手中的茶盏未来得及抛出,只转手捏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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