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入梦第二十一章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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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开门,就见雪末浮在矮灌木的粗枝丫上,小小一点,素雅清净。时间一晃从八月十五到了十一月的开头。
今日就是傅清河与慕容云忆的婚礼。虽然仓促,该有的红绸缎、红挂饰早就备好了,简单装点一番后,小府也有了喜庆的氛围。
一切从简,复杂的仪式被删除的仅剩了拜堂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一对新人拉着红团,两个人的生命里牵上扯不断的连结。始红衣,梦白头,一厢情意怎能负?
夜色染黑了整个天空,引得大红色的灯笼挂满了走廊,若掉落人间的星河灿烂。倦倦人间烟火气,此刻是人手造的天堂无二。
云忆在房间里等待着傅清河到来。她从未如此紧张,手心直冒汗,捏得手帕都有了汗印。
听着门外渐近的脚步声,她像偷尝蜜饯一般,甜蜜又害怕。
他坐下来了,坐下来了!云忆将手里的帕子被揉成了一团。
傅清河是那种越高兴越要将情绪按压下去的人,此刻还是露出了马脚,蓦然莞尔,又收了回去,假装冷静地挑开了新娘的红盖头。
看着妆一分且浓,素一分且淡的云忆,一口口水呛在了傅清河的喉咙里,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在余母的催促下放下红盖头,慌张得坐在云忆身旁。
平时相处还算自然的两人,在众人的目光下扭捏了起来。
交杯酒尽,伺候两人换上了寝衣,侍人接二连三地退去,只留了一桶热水,一盆碳火,一对新人在房中。
一翦秋水,留波万千。
云忆靠在傅清河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双眼无处着落,只是感觉隐约着,薄纱衣下坚硬流畅的线条。一想到接下来就要发生画本里面的画面,她就开始心跳如鼓。
傅清河倒是气定神闲,还在玩弄云忆散落四处的青丝,用手指划过着云忆青玉长颈。
最后还是云忆耐不住性子,直接模仿萱娘过往尝试教她的动作。如绸缎般丝滑地在傅清河怀里流动,一点点霸占傅清河的每一寸肌肤,生涩又虔诚。
红烛明明暗暗,风声长长短短,绕着整座府邸。
姑苏是静谧的,只有雾气蒸腾越出湖面,还有店家的几声叫卖。
新人向长辈敬茶后,这桩婚事算是结束了。清晨,雾未散尽,傅清河送傅明是及傅母离府前往诏安。
傅母看着傅清河的眉眼,心里又多生出几分不舍,想罢,还是硬下心拉着濛娘转头坐上马车。
傅明是向傅清河行礼。此礼非父向子,而是民向臣。傅清河亦郑重回礼。
此一别,傅家四口又何日再相见。
傅清河扶起还跪在地上的云忆,哄着:“乖,先回房休息。明日,我们就要前往敬福寺潜心为陛下祈福。”
云忆缓缓施身行了礼,就往门里去,怕是昨日未休息妥当,一个脚滑就往后仰,所幸傅清河扶住了她的腰。
可当云忆感受到傅清河手掌微热的触感,一抹羞云涌上她的脸颊,整个人就急冲冲地要往房里走。称心如意直在后面喊着慢点都拦不住。
因为被免了官制,傅清河成了闲人,也就又有了闲心作画。将要去寺庙祈福,他倒也不复往日穿着严肃端庄,甚至未束冠,直接就用玉簪挽了头发。
高挺的身姿有着文人墨客的清风道骨,但是笔下点墨又有着强劲的力道,再一看一副竹菊图就翩然落纸。
云忆从窗台望去瞧见一只小鸽,好奇地很,细听才发觉这居然是幽阁传来的信号。
赵元安已被立太子。杀否?
等。
“阿忆,休息得如何?”
“还行。”
云忆娇俏清秀,圆睁的杏仁眼,漆黑明亮,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浓,却是世上少有的妙人。
傅清河亲昵地将小娘子拉进自己的臂弯,念着:“我倒不知自己竟还有这天大的福分可以娶得阿忆。”
“那你可得珍惜。”云忆轻蹭傅清河的胸膛以示回应。
“我为阿忆奏上一曲可好?”
傅清河坐在长琴前,竹节般的长指灵动地勾拨,抹匀,时而清澈若小溪,时而安稳若静湖,时而激荡若巨浪。
只可惜云忆是个音痴,对音乐这些一概是不懂的,虽觉得好听,但是也听不出具体名堂,又因昨日疲累就昏昏沉沉地合上了眼。
看着云忆睡得和只小猫似的,傅清河轻轻落下一吻,若羽毛拂过。
云忆再醒,瞧着天已经蒙蒙黑,唤来了称心和如意。
“夫人,你都不知道傅相看了你有多久呢?”
“他看着我睡觉!”云忆顿感不妙,自己的睡相不会很丑吧。
“是啊。夫人睡着,傅相就在一旁看书,时不时就让奴婢添上炭火,怕你冻着呢。”
云忆的心情顿时就风和日丽起来,勾着称心和如意坐到身旁,“不过,你们两个现在有没有什么如意郎君的人选?既然已经称了我夫人,那你们的婚姻大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我倒是没有。就是如意倾慕犬勇大人许久了!”
称心坏坏地向云忆“告密”,这一举动惊得如意害羞地直要去把称心打倒。
“犬勇,看来你福气不小。”正在门外偷听的傅清河也活学活现地调侃起已经黑里透红的犬勇。
此情此景,时光静默似小舟,潇洒地荡在欢声笑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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