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

男人看向牟灵犀，“你水性这般好，该经常入海吧？”

        牟灵犀还未从惊吓中缓过神，点点头。心里对这个公主郁闷死了，这女人是神经病吧！

        “那你说说，你见过海神娘娘吗？”

        牟灵犀惊讶地看向他，看了一眼又赶紧低下头，以防又被扣眼珠子。飞速思索了一下开口道：“草民身份低微，哪能见到海神娘娘。”

        他有点失望地道：“这样啊，那本王再问你，海神娘娘是不是喜爱歌唱，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歌，歌词有一句是：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牟灵犀接道。

        男人激动得突然站起来，“对对对！就是这句，还有呢？”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他神色激动非常，纸扇指向牟灵犀问：“你怎会知晓此曲？难道你也听过海神娘娘唱它吗？”

        牟灵犀纳闷，这不是李白的诗《月下独酌》吗，不过这个朝代好像没听说过李白，可他说海神娘娘唱这首歌是怎么回事？骤然一惊，不会是听到我唱吧？

        李白的《月下独酌》一共有四首，一首七句，算唐诗中比较长的诗。当年因为总是记不住，又偶然听到网上有人把它谱成了歌，就跟着学会了。一个月前跟姚氏母子吵了架离家出走，在海中礁石上过了一夜，因为那晚月色正好，看着看着忽然想到这首诗，便唱了起来。难道被这人给听到了？

        所以，此人便是三皇子？

        牟灵犀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那晚干嘛要唱歌，好好在礁石上睡一晚不就行了。

        只有硬着头皮编道：“有一次民女入海打鱼迷了路，夜里栖在海中渔船上，忽然听见有天籁般的歌声传来，便记住下了几句歌词。只是没想到是海神娘娘在唱歌。”

        男人欢畅大笑，看向姬鸿屹，“你听听，你听听，本王就说是海神娘娘显灵吧，原来不止本王一人，这渔女也听见了。那本王再问你，你见到海神娘娘的尊容了吗？是不是身姿婀娜，容貌秀丽？”

        牟灵犀一个头两个大，她怎么敢当身姿婀娜容貌秀丽，摇头道：“民女福薄，没能得见海神娘娘尊容。”

        此时才想到，如果被他们知晓是自己以假乱真海神的话，会不会被剁碎了喂鱼？顿时吓得倒吸凉气。

        “既然她也听见海神娘娘唱歌，水性又那么好，两位哥哥，云裳有个提议。”云裳公主笑得一脸灿烂地道。

        看两男面露好奇，转头狠毒地看了牟灵犀一眼道：“既然她跟海神娘娘如此有缘，那送她去给海神娘娘做侍女岂不正好？因此，裳儿的建议是，嘻嘻，我们把她杀了祭海神娘娘吧，海神娘娘看到我们献出了这么好的祭品，兴许一高兴就出来见我们了呢。”

        牟灵犀震惊地看向云裳公主，不敢相信她那脑子里都装的都是些什么屎？怎么总能想出一些灭绝人性的点子来。

        再看三皇子，双眼冒光，几乎就快要同意这个提议了。牟灵犀心里那个悔恨啊，恨不得去撞墙。

        只有求救地看向姬鸿屹，心道，好歹也算你的救命恩人吧，你不可能见死不救吧。

        “云裳这个提议……”

        “这个提议十分荒唐可笑。”姬鸿屹突然开口打断三皇子的话。

        继续面无表情地道，“海神乃守护海边渔民之神，每个渔民安康皆是她愿，而我们却要杀了她要保护的人来祭祀她，换你，你会高兴还是愤怒？反正，如果有人杀了我的士兵来讨好我，那我肯定第一个把他杀了。”

        三皇子和云裳公主相视一眼，表情尴尬。

        三皇子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哈，还好你及时提醒，否则我差点犯下大错了。不过云裳也是一番好意，也是希望我们能再次得见海神娘娘。唉，当晚我本来也有机会拜见海神娘娘，可惜当我准备划船过去时，却见海神娘娘周围出现了一群大鱼，围着海神娘娘所在的礁石叽叽喳喳地跟着跳舞歌唱，我害怕打扰他们，便只有远远地看着了。”

        这话一出，连姬鸿屹都确定是牟灵犀了，那些大鱼应该就是那群海豚吧。

        姬鸿屹开口道：“来人。”

        待门口的侍卫进来后，又吩咐道：“把这渔女带下去交给珞副尉。”

        “是，大将军。”侍卫回道，马上带牟灵犀离开。

        牟灵犀赶紧跟着出门，她实在巴不得马上离开这鬼地方，尤其要远离那云裳公主，简直就是个瘟神！

        牟灵犀随侍卫走至船尾，从船尾楼梯上至二楼。

        二楼瞭望台上，站着一名身着绛红色劲装的女子，正手持望远镜眺望海面。

        侍卫走近拱手道：“启禀珞副尉，大将军吩咐把她交给您。”

        女副尉看向牟灵犀，一脸不解地道：“把她交给我？大将军可有说如何处置？”

        “未说如何处置。”

        她点点头，“那好吧，人我收下了。”

        牟灵犀有些局促地低着头，她已经被那云裳公主吓得有心理阴影了，不知道这个女副尉会不会还是那种性格。

        正焦虑着，又听见女副尉道：“既然大将军让人把你交给我，那你先随我去换身衣裳吧。”

        牟灵犀松口气，这个女人好像要正常一些，忙道：“是。”

        来到一间摆放着四张单人床的房间，女副尉打开柜子拿出一套衣裳给她，道：“你换了衣裳先在这屋子里候着，待大将军有令传来再唤你出去。此前你都不能出这个房间，更不能到处乱走，听到了吗？”

        “听到了。”

        女副尉交代完便转身出去了，倒也爽快。

        牟灵犀松一口气，赶忙把湿衣服换下来。

        换了衣裳，将湿衣物放到一个木盆里。把湿头发也解开，找了一张干帕子擦拭。

        收拾好后，牟灵犀搬了个凳子靠窗坐下。想到刚才的情形，还心有余悸，如果不是姬鸿屹那么说，怕是凶多吉少吧。真是不敢相信，不过就唱了一首歌竟招惹到皇族的人。

        越想越惆怅。

        甲板上，云裳百无聊赖地从厅中出来，她本是约姬鸿屹一起出海玩，没想到竟被他一口拒绝，说什么很危险。可有危险怕什么，那样才刺激啊！

        “无聊死了。”云裳郁闷嘀咕。一抬头看到站在二楼的女副尉，立即提着裙子往楼上跑。

        听到脚步声，珞副尉转身看到迎面走来的云裳公主，赶忙行礼。

        云裳摆摆手让她免礼，又要过望远镜看，看着看着忽然放下望远镜，看向女副尉道：“对了，那个脸上有一块难看东西的丑女人是不是交给你了？她人在哪里？”

        女副尉微愣，看向对面尽头的房间道：“人在那边女兵住的房间里。”

        云裳眼珠子骨碌一转，若有所思，此时她才反应过来，一个丑女人而已为什么要特意交给副尉看管呢？想到自己提议杀她祭祀海神，姬鸿屹竟然说自己的提议荒唐可笑，这些都是这个丑女人惹出来的事，因为她，自己竟被鸿屹哥哥斥荒唐可笑，她简直该死！

        女副尉看到公主的表情瞬息万变，目光狠毒，背脊骨莫名发凉，被这纨绔公主记恨可没什么好结果。可那个丑女跟她有深仇大恨吗？如果是的话，那大将军为什么又要护着丑女呢？

        “你们，去把那丑女人给本宫带过来。”云裳声音冷冷地道。

        “等等。”女副尉忙叫道，朝云裳拱手，“公主殿下，大将军特意交代让末将看管她，公主若是想带走她还是让末将去跟大将军禀报一声吧，万一大她出了什么差池大将军发火了……”

        云裳果然被唬住，连女副尉都知道，云裳公主唯一忌惮的人只有姬鸿屹。

        思索片刻，云裳突然又笑起来道：“珞副尉你误会了，本宫可不是要带走她，一个那么丑的女人本宫要来干嘛。那行吧，本宫不带她走，本宫亲自去看看她，这样总行了吧？”

        该不会在屋子里动手吧？女副尉赔笑道：“自然行，那末将陪公主一块儿过去吧。”

        “不用，珞副尉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本宫发誓，绝不动她一根手指头，行了吧？”云裳笑眯眯地道，还举起两根手指起誓。

        堂堂公主已经做到这种程度她又岂敢继续坚持，忙拱手道：“是，那公主请。”

        看着公主离去的背影，女副尉想了想竖起耳朵听着，想着一有任何动静就冲上去。作为姬鸿屹的得力助手她岂会不知，姬鸿屹特意把人交给自己定有深意。

        房中，牟灵犀正在窗前惆怅，冷不防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忙起身看向门口。看到公主的脸出现的那一刹那，她简直恨不得立马从窗口跳下去。

        “呵，鸿屹哥哥可真是仁慈啊，把你关在这么好的地方还给了你衣裳换。”云裳阴阳怪气地道，走近牟灵犀，突然倾身阴恻恻地道，“你是不是很感动啊？”

        牟灵犀被吓得后退两步，睁大眼睛警惕地看着她。

        云裳收回身子冷冷地笑笑，上下打量她。看得牟灵犀毛骨悚然。云裳看着看着甚至绕着她走了一圈。

        突然，她停下来看向牟灵犀的眼睛，“你是不是也觉得鸿屹哥哥长得很好看？”

        这女人到底想做什么？牟灵犀简直要被她弄疯了，自己不过就是多看了姬鸿屹两眼，难道就让她记恨了？这是什么鬼，也太离谱了吧。

        “别装哑巴，回答本宫的问题！”云裳突然喝道。

        牟灵犀无奈地点头，“是，他长得好看。”

        云裳冷冷一笑，突然又道：“那本公主给你一个保命的机会，你要是能完成这个任务，本公主便对你私自采珠的事再不追究。反之，你要是未能完成任务，那便将你按罪严惩。”

        “这惩罚呢倒也不要你的小命，只是把你送去边陲，去慰问那些老兵。边陲条件艰辛，士兵们十年八年都没能碰过女人，所以他们也不会嫌弃你丑的，你说这个惩罚是不是一举两得再好不过了？”

        牟灵犀惊骇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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