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魔窟


那个疯妇人走到一处聚集修建的房屋门口,这里完全没有人,非常寂静,寂静得反常。突然,她对着某栋楼房高喊了一声:“沙露亚,我买完东西回来了。”

        随后,她对着她道:“你等我一下,我进去找找。”

        她眼神不对劲,看她的眼神□□地像看着两个银币。

        埃琳娜不知是不是没有看出来,她应了一声,就在门口等着。过了一会,她依然没有出来,她想进去寻找她,谁知一踏进院子,一张大网就从天下罩下来,将她整个人束缚在里面,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堆凶神恶煞的男人冲了出来,将埃琳娜团团压住,其中一个人抽出一根针,在她身上扎了一下,很快,她感觉到自己逐渐没了力气,但意识还很清醒。那些人很谨慎地等了好一会,等到药物彻底起效,他们他们才把网撤走,用麻绳结结实实绑了她几圈。

        他们把她按着坐在地上,似乎在等人。

        周围陷入沉默,埃琳娜开口了,她问疯妇人:“你不想回狮国了?”

        疯妇人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癫狂地笑起来:“回去?皇后那个贱人,听说我怀孕了,到处找人杀我。如果不是我逃回来,我早就死了。”

        随后,她自言自语地念叨起来:“都怪那个贱种,都怪那个贱种!为什么我偏偏要怀孕?如果没有他,我还在狮国还有享不完的福。”

        埃琳娜闻言,陷入沉默,几乎可以确定,这确实是莱恩的母亲。莱恩是怎么被卖掉的?也是卖给了这群人吗?

        埃琳娜不是傻子,就在她听说疯女人还有狮王的袖扣时,她就知道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一个赌瘾缠身的疯女人,怎么还可能有没有变卖的东西。她跟过来,只是想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原本来说,她应该找机会逃走,她记得回去的路,她脚有点发软,但还不至于失去行动能力。

        不过,她现在有了另一个想法,她相信自己不是唯一的受害者,她要去探个究竟。

        过了一会,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走了过来,其他人立刻把她提了起来了。那个男人伸手钳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从左到右端详了一遍,随后捻了捻她的头发,打量了她的身材。

        没有任何暧昧意味,就像是在评估一个牲口,一个瓷器。

        好在她没有带剑,金天鹅和大部分钱,她现在身上只剩下几个铜板。

        她看见这个男人举起五根手指,另一个男人就立刻摸出五个银币给疯妇,她并没有接,而是高声喊叫起来:“你们把我当傻子敷衍吗?这么纯正的金发,身上干干净净,至少也得卖五十个银币吧——如果遇到好这口的,兴许还能卖到一个金币!”

        “你把我卖了?这就是你营生的勾当?”

        所有人都当埃琳娜是刚刚反应过来,哄堂大笑起来,嘲笑她的天真。

        “不要怪我,姑娘。”疯女人道,“要怪就怪你自己,这么值钱;要怪就怪狮王,让我染上了赌瘾。”

        最后涨价到了八个银币,他们给了她钱,那个疯女人立刻喜笑颜开,让开了路。他们用一个味道感人的麻袋套住她的头,一切陷入黑暗,她感觉被人扔上了马,横着挂上的。一路的颠簸让她险些呕吐出来,这才被人拽下来,旁边的人捏的她手臂生疼,另一个人呵道:“轻点,别留下伤痕,就卖不起价了。”

        他们往里面走了几步,她头上的套子才被取下来。这里的味道不比袋子的味道好太多,酒味、骚味、呕吐味,这里是一个很深的洞穴,她回头看了一眼,外面是沙漠——这里是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山洞——里面吵闹喧哗,她被半拖半拽了进去,里面的天花板有一个大洞,投进日光。这里面起码有二十号人,不过多数属性都是r,武力值最高不过400。他们在这里喝酒,吵闹,相互之间把刀撞来撞去,有人攀着女孩,这些女孩看上去十分主动。不远处更深的洞穴里,有一个被围起来的囚笼一样的地方,有约莫十七八个女孩,有一个女孩被铁镣铐拴在山洞壁上,她不能坐下,只能一直站着。她的属性不低,使整个房间里唯一的sr,武力值有450,但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绑。

        他们把她推了进去,有个女孩过来接住了她。轻柔问她:“你没事吧。”

        埃琳娜摇摇头,她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几乎所有女孩都不是奴隶,除了那个被拴起来的。这里,有的女孩表现出关切,有的则是恐惧和麻木,蜷在一边。

        那个该死的疯女人,天知道这些女孩里多少人是因为善良想要帮助她,却被她卖给这些穷凶极恶的混蛋。仅仅是一个善举,这些女孩的后半生就此被改变,失去了幸福的家庭,失去了家人,失去了爱人,失去了自己选择的能力。

        混乱,极端的混乱,让这些少女曾经为生活做的一切努力成为了笑话。从此以后,她们不再是人,不再拥有自己的名字,哪怕被折磨疯掉,致死,也不会有人再听见她们的声音。

        过了一会,一个强盗走了过来,他打开门不耐烦地喊道:“狄娜,狄娜,滚出来,你哥哥来赎你了。”

        边缘的一个女孩立刻连滚带爬地跑了过去,她满脸兴奋,仿佛是长久的噩梦醒来,她生怕这是自己的幻想,对着强盗点头哈腰,生怕怠慢了他。

        那强盗冷哼一声,把刀往脖子上一抗道:“走吧。”

        他们走了出去。

        埃琳娜问来接住自己的女孩,她的名字的叫喀沙:“她为什么可以离开?”

        喀沙悄声说:“这些强盗精明得很,像你这种卖得上价的,他们就去联系买家;卖不上价的,就让别人给家里写信,拿钱来赎。”

        “买家什么时候来?”

        “不知道,看情况。”她说,“我在这里快两个星期了,来了三波买家,带走了几个女孩,还好都没看上我。”

        “你是被集市上那个疯婆子哄骗来的?”

        喀沙一愣,随即冷笑着摇头:“不,我是被我父亲卖过来的,五十个铜板,比一只羊还便宜。”

        她随后目光看向外面,问她:“那些女孩,也是被绑来的吗?为什么他们可以在外面。”

        “你有所不知,他们故意的。那些女孩都是愿意陪他们,帮他们看着我们的,可以不关在笼子里,还可以吃他们吃剩的东西。我们就只能吃一些面包,也不能出去。”

        内部分裂,很高明的手段。埃琳娜突然对着个强盗团的话事人产生了一丝兴趣。

        过了一会,那个送女孩出去的强盗回来了。他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但埃琳娜却注意到他的衣角多了一片血迹。心下一沉,原来,就算是交了钱,也没打算让她们活着离开。

        “她死了。”埃琳娜转过去对所有女孩说道,“她根本没有被家人接走,她被杀了。”

        其他女孩立刻恐慌起来,其中一个道:“你怎么知道。”

        “那个强盗衣角上有血,刚才过来的时候还没有。”

        周围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有人低低地啜泣起来,对埃琳娜道:“我恨你。”

        恨她,戳破了谎言,夺走了最后一丝希望。她听见有祷告声,女孩们又开始向神明祈祷了。

        “听着,”埃琳娜道,“如果我们加起来人数比他们多的话,为什么不试着逃出去呢?”

        “逃?我曾经亲眼目睹一个女孩逃了被他们抓回来,打得骨头都露出来了,最后他们把她扔出去喂狼了。”

        “是吗?你觉得你们的结局会更好吗?”

        女孩们沉默了,另一个说:“至少少挨点打,不会死。”

        “他们有刀,我们什么都不会,怎么逃得出去?”

        喀沙也点点头,道:“这里唯一会用刀的是阿加,但他们发现以后,就把阿加绑起来了。”

        埃琳娜眼前一亮,超后面被拴住的女孩问道:“你就是阿加?”

        她虚弱地点点头,手腕被勒出深深的红印,提醒她不要擅动。

        阿加就像是被展示的罪人,时刻提醒其他女孩,反抗的下场。

        她站起来,走到她身边,道:“珍珠在想办法赎你。”

        阿加用尽力气看了一眼她,笑了笑。

        “其实,我本来可以逃走的。”她说,“但我放心不下她们。我本以为我可以的,但我高估了我自己。现在他们把我锁起来,我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你的镣铐有钥匙吗?”

        “有,”喀沙道,“我观察了几天,应该在那个男人身上。那个男人应该是副团长什么的,其他人很尊敬他。”

        她看了看中间正左拥右抱的男人,腰上确实挂着数颗钥匙,都用布条系上的,如果隔断其中一条,被发现的概率并不大。

        可是,如何拿到钥匙呢?

        “外面的女孩会帮我们吗?”她问喀沙。

        “里面有个女孩我认识,我可以试试。”

        白天这里的强盗太多,很难单独交流,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到了晚上,这些强盗会离开这个山洞,然后将洞口的铁门锁住,有留下的一批女孩帮他们盯着其他女孩,他们并不害怕会发生什么

        。

        夜晚的山洞很冷,那些强盗甚至不愿意给她们留下照明的灯火,等到差不多深夜,喀沙用小石子叫来那个女孩,那个女孩看起来怯生生的,在她们的劝说下,她愿意明天试试去偷钥匙。

        有了钥匙,就可以偷偷放出阿加。待阿加好好休息一晚,完全可以和她毫不费力地杀出去。

        似乎,没有什么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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