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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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归到现实,漆黑的房间内,没有风,也没有光。
只有秦嵘和褚延两人,还有他们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秦嵘:“当初我从龙马寺离去后,不过半日就听说了江湖上沸沸扬扬的白家村灭村一事。这事也算与我息息相关,我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也懒得同那群听风就是雨的人多说。”
褚延失笑摇头,“所以你就背了这一头的黑锅被别人追杀了好几天?”
秦嵘撇嘴,“不过一群废物罢了。”
褚延笑了笑,抬手顺着秦嵘披散的长发,抚摸下去。
“睡吧。”
“嗯。”秦嵘凑近,埋在褚延的怀里,在黑暗中悄悄轻吻了他的脸颊,在他的耳廓旁,微不可闻的轻声说道:“晚安。”
褚延闭上眼,嘴角划出温柔的笑意。更加用力的将秦嵘抱进怀中。
。
他们二人又在龙马寺多住了几天,等到秦嵘伤势大好后。
一天,褚延忽然说道:“要和我一起回剑霄宗吗?”
秦嵘本在房中随意翻了一本佛经看了几眼,褚延也如同往常一般,可这样一搞平静的早晨,褚延就这么问出了,他一直在回避的问题。
这些天,他早已发现,每日都会有剑霄宗的信件送到褚延手中,而他每次看完后,也只是稀疏平常的将信都烧掉。
而秦嵘每次发现后,也只是默默当做没有这回事。两人都默契的保持着这一种状态,即便他们都知道这一天总会来临的。
秦嵘只愣怔了片刻,嘴角便浅浅勾起一抹弧度,轻轻摇头。随后他就低垂下头,状是认真的看着手中的书。
褚延垂眸,看了眼,半响没有动过页数的经书,也偏过了头。
沉默半响。
褚延开口说道:“阿嵘你武功本就不低,控心藤能不用就不用吧!”
秦嵘抿着唇,捏着书页的手,隐隐青筋暴露。
“不管最后结局如何,剑霄宗永远是你的后盾。”
半响,褚延:“我走了。”
。
褚延走后,秦嵘也只在龙马寺多待了一天,便快马赶回了京。
他一路风餐露宿,头上披着纱帽,遮住自己的容貌。
前些日子,武林大会的事早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众所周知。
各个酒楼餐馆,到处都有听见人们在讨论着这事。
尤其是钟闽那些,秦嵘杀兄弑母的话更是传扬得天下皆知。任何一个听说过这事的人,都得骂他一句畜生,禽兽不如。
秦嵘到达京城后,径直前往太子府。
他身穿一身朴素的衣裳,头带斗笠,右手紧握一柄长剑,另一只手攥紧缰绳。在闹市中策马狂奔,道路上的行人都惊慌退让。
“吁!”
秦嵘在太子府门前停下,翻身下马,门口守着的侍卫,见他一身朴素手中还握着长剑还以为是来太子府找太子麻烦的,正绷紧了身子,准备拦住他。
秦嵘一下马,在快要走进太子府门第时,他抬手便利落的掀开头顶的斗笠,目不斜视的大步走了进去。
而门口的侍卫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人就没了踪迹。面面相觑了片刻,其中一人,走去牵走秦嵘的马,另一人则去,驱散门口围堆着的百姓。
百姓有些个胆大的,直接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然后才离开。
高闻在听闻秦嵘回府后,立即便焦急的赶到秦嵘的房内。
却被书祥拦在门外,书祥:“殿下正在沐浴。还请高公公先去前厅等会儿吧!”
高闻脸色难看,想要说些什么。但犹豫了一会,还是没说,只恨恨离开了。
高闻在前厅坐立难安,他早已经从门边的侍卫那知道了秦嵘他回来时的动静,这些天的担惊受怕,胆战心惊如今全都化为了愤怒。
他如今一肚子的气,正等着秦嵘出来后,再同他好生说道说道。
半响,秦嵘才披着半干的头发,施施然来到前厅。
他悠然的坐在高堂上,斜倪了高闻铁青的侧脸,淡说道:“都下去吧!”
书祥:“是。”
随后书祥带着其他的奴婢一起离开,如今整个宽大的正厅里,只有秦嵘和高闻两个人。
高闻肚中憋着气,一开口就失了往常的进退有度,反倒多了几分咄咄逼人,“殿下既然已无事,为何不派人前来报信?”这些天他为了秦嵘的事,吃不下睡不好,每天每夜无时无刻的不在担心着他,今日看他的脸色,倒是好得很!
合着就自个在这当了大半个月的黄脸婆!
真是越想越气!
秦嵘低声,难得顺着点高闻,“高公公这次确实是本宫的错,让你担心了。”
高闻脸色稍缓了许多吗,但他还是硬着语气,说:“……你今日为何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回来?不知道你现在的名声比那过街老鼠都不如了吗?”
秦嵘轻笑,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念着茶杯盖,“知道。”
高闻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瞪道:“知道你还……”
“那些人不会听本宫辩驳,即便本宫到处澄清,也没几个人会信。既如此又何必再跟从前一样,处处隐藏自己,装作温润大方的样子。”秦嵘自嘲得笑了笑,“他们看着累,本宫演着也累,何必!”
高闻沉思了会,他缓缓坐下,还是有些不甘心,“可是你这么多年精心维护的形象就这样没了……太可惜了。”
“昨日之事不可改,明日之事犹可追。事情既已发生,那就没了转圜余地,何必念念不舍。”
高闻愣怔良久,才平缓了方才浮躁的心气,低头说道:“殿下说得对。”
“你先回吧!”
“那殿下呢?”
秦嵘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可是他的眼中却无半点温度,“自然是进宫看望父皇呢。”
。
秦嵘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皇帝的寝宫。
宫殿中的下人,一见到秦嵘便都吓到跪倒在地,浑身哆嗦。
在民间都传言得如此广的谣言,在宫中的人自然是早就知晓了的。
外面普通百姓没遇见过秦嵘,但宫中的下人却偶尔都是见过秦嵘的,有些甚至还去伺候过他。
秦嵘十多岁,还在宫中未封王时,不晓得有多少宫女都争着想要来秦嵘跟前伺候。那时秦嵘是这宫里主子里脾气最好的一个,就算她们不小心做了错事,也不会被罚。
至于秦嵘的那几个废物哥哥,个顶个的难伺候。而那几个皇子,也是从小一直欺负秦嵘长大的,只不过后来秦嵘从剑霄宗回来后,武功大涨,他们也就欺负不到了。
这宫中的人,对外面的谣言半信半疑。有一半的人都是被秦嵘曾经照拂过,所以不愿这样用这样恶意的言论抹黑秦嵘。但另一些人,却是信的。毕竟秦嵘与那几个身死的皇子都是有仇的,杀了他们不稀奇。至于淑妃娘,秦嵘也一贯与淑妃不亲近,他若真是个弑杀恶毒之人,这也不稀奇。
皇家事有太多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秦嵘掀开帷幔,走到皇帝身侧。
皇帝如今已经起不了身更说不了话,他见秦嵘来了,只能狠狠瞪着秦嵘,嘴里吚吚呜呜不晓得在说什么。
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秦嵘坐在床沿上,动作流畅的拉过皇帝的手腕,替他把脉。
半响,秦嵘才松开手,他偏过头,看了眼皇帝,可皇帝只闭上眼不想再看到秦嵘这张脸。
“父皇想知道自己病情如何了吗?”
皇帝重重的哼了一声。
秦嵘从善如流,“父皇不说话,那就是想咯。”
皇帝猛地睁开眼狠瞪了秦嵘一眼,秦嵘不为所动,“父皇如今行将就木,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驾鹤西去。”
皇帝奋力的挣扎着,他颤抖着手恨不得亲手把这个逆子斩杀与剑下。
“所以,儿臣决定从今日起,就住在宫中,可随时侍奉在父皇身侧。”
“唔唔唔!”
秦嵘低垂着眼帘,不为所动的看着皇帝如案板上的死鱼一般,在哪挣扎着,可是即便到了最后,他也不可能再翻出什么浪花来。
秦嵘见着皇帝这幅模样,心情大好,高声道:“王全。”
王全闻言,立马从殿外,连滚带爬的跪在秦嵘脚边,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殿下有何吩咐?”
“玉玺呢?”秦嵘目光冰冷的凝视着脚边的王全。
王全身子一抖,额角倏的冒出一头的冷汗,眼珠乱串,“玉、玉玺?”
秦嵘似笑非笑,“王全,你可别告诉本宫你不知道?”
王全乱串的眼珠,瞟向龙床横躺着的皇帝身上,眼中的愧疚快要冒出眼眶,最后王全一咬牙,“奴婢当然知道。”
随后,王全顶着皇帝怨恨的眼神,越过皇帝,在床头柜中拿出玉玺,双手举过头顶。
秦嵘一只手轻巧拿过玉玺,只看了一眼,就又放了回去。
“父皇平日里最疼爱贵妃娘娘,如今大限将至为了父皇遗愿,从即日起,父皇就搬到紫微宫中去住吧!”
王全额角冷汗已经滑落进眼角,嘴唇干裂,哑声道:“是。”
“还有大内总管的位置还是交由高闻。王公公你就安心在父皇身边好生照顾着他。”
王全躬身,额头猛地磕在地上,连磕了好几次,他才语气微颤的说:“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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