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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蹊跷


夜里,张娴儿院内灯火通明,张君峰送走关松衡后,就来寻张娴儿谈事。
  “妹妹,我越想越不对劲,前些日子,你一直同我们说谨防病从口入,今日突然就发现糕点有异,是不是发现有人在针对我们?”张君峰不解道。
  张娴儿的书案上摆了不少药材,正逐个碾磨成粉,嗅其味。
  “哥哥多想了,我只是前些日子在外头正巧听说往年有学子考试时吃坏肚子,所以留了个心眼,回来提醒你们千万要注意些。”
  “却不想今日就发现带回来的糕点有问题,我也一时疏忽了,想着文殊庙香火旺盛,不至于给出有问题的糕点。”
  张娴儿失望地放下最后一份药材,桌上这些药材的气味全都对不上。
  “大黄、番泻叶、黄连、芒硝、甘遂、大戟、牵牛子......”
  “妹妹这儿怎么放着这么多致人腹泻的药材?”张君峰认出了桌上的药材。
  张娴儿抬手让岁墨把书案上的药材都收拾好,叹道:“我只是在找糕点中的那味药,味道不对。”
  张君峰皱眉:“难道妹妹猜测那糕点中的药会致人腹泻?”
  “嗯,毕竟我刚好听说学子腹泻的事,便往这个方向查查看。”
  “哥哥不必担心,好好备考,这些日子我会让人盯紧你们的吃食,你们到时要带的干粮,我也会亲手准备,确保万无一失。”张娴儿笑着宽慰道。
  张君峰笑着应下:“妹妹做事妥当,我们是一百个放心,还好有妹妹提醒,要是那糕点真有事,就得耽误一年了。”
  “哥哥就放宽心去歇息,这几日不必太用功,休息好了自然能写出好文章,要精神抖擞地去考试。”
  “听妹妹的,我这就去洗洗歇息。”
  送走张君峰,张娴儿伸了个懒腰,揉揉泛酸的眼眶,也准备去歇息。
  院试的前一日,关松衡大惊失色地赶来找张君峰。
  “君峰!你听说了没,书院里不少人都腹泻了,我问了几个相熟的,都吃了文殊庙送的糯米山药糕!”
  关松衡越说越小声,脸色愈发凝重。
  张君峰沉声道:“昨日妹妹就打听到了,已经有一些学子腹泻,程度各有不同,今天只怕有更多。”
  “都吃了那糕点?”关松衡小心翼翼道。
  张君峰点点头:“是。”
  “那不明摆着就是糕点有问题!”
  “走走走,我们去报官!”
  关松衡腾地拍桌起身道。
  张君峰坐着没动,神色有些捉摸不透。
  关松衡不解,拉起他的胳膊就往前拽:“你平日里不是最讲道义吗?咱们都发现有问题了,得赶紧去报官啊。”
  “关大哥,先松开我哥哥,这事没那么简单。”张娴儿出现在门口,制止道。
  关松衡被张娴儿吓了一跳,讪讪地松开手:“娴儿妹妹,你怎么过来了。”
  张娴儿让下人都先出去,关上门,低声开口:“昨日我请了可靠的大夫来看过那两盒糕点,不是毒,也尝不出是加了什么药,让小厮试着吃了一块,到今日也未曾出现腹泻的症状。”
  “那?”关松衡懵住了。
  “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文殊庙是当初太后下旨建的,我们要是贸然去告文殊庙的糕点有毒,害得学子在院试前腹泻,你觉得会怎么样?”
  张娴儿的话成功打消了关松衡要报官的想法,泄气地坐下。
  “那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巧合?那这也太巧了吧!”关松衡喃喃道。
  张娴儿放缓语气道:“关大哥,我另外也打听到了几个吃了文殊庙送的糯米糕却没有腹泻的学子,这事暂时只能先看看,没有实证,文殊庙不能得罪。”
  “就算我们有实证了,文殊庙也不是我们轻易能告的,只要上头的人想压下去,那么该被处理的,只会是我们。”
  “那我们就坐视不理?”关松衡性子直,虽好寻欢作乐,但从未欺男霸女,骨子里还有几分莽义。
  “算不上,这件事,官府肯定会去查,涉及的学子不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会这么巧,肯定有人会怀疑是投毒,我们能发现的蹊跷,官府也能发现。”
  “你们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忘记这些事,放宽心去考试,好不好?”
  张娴儿认真严肃的模样,镇住了关松衡,不自觉地点点头。
  张君峰拍了拍关松衡的肩头:“关兄,先回去安心备考吧,吃食上一定要多加小心,还有,我们怀疑的事别透露出去,以免好心办坏事,反而遭人嫉恨。”
  关松衡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当即应下,绝对不会透露出去,这事只能让官府自行去查了,他们也不过是运气好逃过一劫,逞不得英雄。
  安抚好他们后,张娴儿回到书案前,翻开了买来的医典,仔细查看药食相克的记载,心底隐隐有了猜测。
  院试当日,张娴儿在考场外等候,看见时不时有学子脸色苍白地被扶出来,心中也多了一丝担忧,就怕防不胜防。
  院试不同于乡试与会试需要考三场耗时九天三天,院试只需两日即可。
  看到张君峰兄弟和关松衡安然无恙地走出考场,张娴儿松了一口气。
  三人脸色青黑,没什么精神,问了才知道,考场内臭气熏天,他们虽然没有腹泻,但是闻着气味也不好受,好在没有影响发挥。
  “先回去好好歇息,其他事都不要想,这几日肯定会有定论。”
  “嗯。”
  院试结束后没多久,不少学子聚集在一起共写状纸,要求官府派人查一查,是不是有人蓄意投毒,不然怎么可能同时这么多学子腹泻。
  官府对这件事十分重视,派出了不少人去查,顺着各种线索,也查到了文殊庙的糕点上,但是通过对残留糕点的检查,官府里的大夫没查出有令人腹泻的成分。
  文殊庙也说不清怎么糯米山药糕里会加了药,虽然吃了没有出现身体不适,但也是一大疑点。
  眼见牵扯到了文殊庙,宫里便有旨意出来,此案移交锦衣卫来查,太医署协同查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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