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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长宁侯


锦衣卫出手,案件很快有了进展,这一世赵叶枫颇受器重,所以他也在此次查案的行列中。
  随着调查的深入,他弄清楚了一件事,原来上一世不是没有查出真相,而是这个真相不是宫里想要的。
  院试学子中毒一事很快有了说法,文殊庙的糯米山药糕没有问题,也有食用了糕点但无碍的学子,腹泻一事纯属巧合,是那些学子过于忧虑受凉所致。
  锦衣卫亲自给出的说法,即使不愿相信也得相信,要是再去闹,只怕讨不得什么好。
  受影响的学子们也有一些世家子弟,心有不满,但是面对锦衣卫背后的皇权,也只能忍下。
  这件事就此不了了之,腹泻的学子只能自认倒霉,所幸是院试,再等一年就是了。
  文殊庙的香火因此事惨淡了不少,最后是太后带着皇子亲自去庙中祈福,才恢复了些。
  “太医查出那糕点中加的是西域异草乌头根,色味极淡,单吃无碍,可若是配上茶水,便会致人腹泻。”
  “西域异草?那下药之人定然不是寻常人,宫里下旨压下此事,这人想必极受宠。”
  赵叶枫趁着轮休,避开下人,用石子传信,翻窗与张娴儿夜谈。
  “嗯,是长宁侯,他为了替汝阳王的幼子搅浑院试,下令让文殊庙派发糕点让香客带回去,趁机在那一批糕点中下药。”
  锦衣卫在查到长宁侯和汝阳王幼子时,就知道这桩案件将会无疾而终。
  “这个时候去文殊庙上香的,多数是家中有学子,为了院试顺利祈愿,只要学子用茶水佐食那些糕点,便会腹泻不止。”
  “是,不喜茶的学子,或是机缘巧合没有吃那糕点的学子,就躲过一劫。”
  “长宁侯此举说不上天衣无缝,锦衣卫也很快查出来,他敢这样做,只怕是仗着太后恩宠有恃无恐。”
  张娴儿长叹,这些王公子弟任意妄为,受权势庇佑,受害的人只能自认倒霉。
  “太后为何会如此偏袒长宁侯,连皇上都不曾降罪于他?”
  “他的身份牵扯皇家秘闻,我未曾打听出什么,太后只是对外宣称,他是玢阳王流落在外的独子,而玢阳王当年被先帝圈禁后,就再无人见过他,后来就是传出暴毙而亡的消息。”
  “玢阳王?”张娴儿极少听说过这位王爷。
  “他是太后的亲子,当今陛下和汝阳王都是被先帝送到太后膝下抚养,并非太后所出。”
  “至于他当年为何被圈禁,不得而知。”赵叶枫眼下也只打听到了这些。
  张娴儿倒是不关心这些皇家秘闻,只是牵扯到汝阳王府,便多留心些。
  “汝阳王幼子因汝阳王表面礼待读书人,便以为去科考就能多得宠爱,却不知汝阳王的心思如何肮脏,他们为一己之私,害得受害学子生生耽误一年院试,实在可恨。”
  面对王权在前,张娴儿无法撼动,只能庆幸哥哥们逃过一劫,上一世未曾接触过长宁侯,如今看来也不是好惹的。
  见张娴儿眼中带着愁绪,赵叶枫眼神犹豫地开口道:“京城危机四伏,不知什么时候就让人当作玩物盯上,与他们斗,犹如螳臂挡车。”
  “不如你们回阳山村,我会帮你们对付张君瑜,君峰和君江若是能中举,在祈光县足以自保安度。”
  张娴儿默然,良久开口:“那你呢?”
  “等我查清身世,我就回去找你,陪你归于田园,过与世无争的日子。”赵叶枫目光坚定道。
  张娴儿神色复杂地看着赵叶枫:“若是你回不来呢?”
  “那你就另寻良人,将我忘了就好。”赵叶枫心中钝痛,嘴上却说得轻松。
  张娴儿忽地冷笑:“赵叶枫,你是不是觉得我终归要嫁人,那人是不是你也无所谓,只要是大家眼中的良人便好?”
  赵叶枫瞳仁震了震,垂眸不语,半晌声音低哑道:“上一世,我莫名遭到暗杀,若是真的与身世有关,那么这一世他们一样会找到我,我不想牵连你。”
  “所以你想自己留在京城查身世,是死是活,只让我远远等个消息是吧。”
  “你这么想也没错,你想护着我,我该谢谢你,但是你无法替我做决定。”
  张娴儿说着便低声笑了起来,看向赵叶枫的眼神多了一丝决绝。
  赵叶枫见她如此,心口丝丝抽痛,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就被张娴儿冷硬的语气打断。
  “你回去吧,我需要想想......先不必再来找我。”
  “......好。”赵叶枫神色黯然。
  张娴儿狠下心,别过头不看他,直到听见他离开的动静,才缓缓回过头,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静静出神。
  岁墨进来伺候张娴儿洗漱歇息时,明显感觉到自家小姐情绪不对,看着她眼角的红痕,像是哭过一场。
  不知是不是和赵公子起争执了,小姐这样要强的人,应当是被气狠了。
  岁墨不敢问,尽心服侍好张娴儿,守着她入睡,眼中才敢露出一丝心疼。
  小姐是个极聪明有主意的姑娘,从来不会苛待下人,平日里赏赐给得丰厚,也不会拿下人出气,只要跟在小姐身边就会感觉安心。
  原想着,赵公子是个会心疼小姐的好男子,可今日见小姐如此神伤,岁墨不禁怨恼起他,小姐这样好的人,他怎么敢让小姐伤心难过。
  翌日清晨,张娴儿一夜梦扰而醒,神色恢复如常,好似昨晚从未见过赵叶枫。
  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岁墨还是察觉出小姐的心思变重了,坐在书案前的时间更长了。
  汪二小姐她们差人来请过府说话,小姐高高兴兴陪着她们,回来后,便会坐在院子里久久地发呆。
  老爷夫人和少爷他们并未察觉出不对劲,只是说小姐近来怎么消瘦了不少。
  小姐只说是长高,自然会变得瘦些,也就糊弄过去了。
  很快,院试放榜,张君峰兄弟顺利考中秀才和童生,关松衡虽是吊车尾,但终于也是名副其实的秀才。
  关家和张家都陷入了喜悦之中,合办宴席,好好庆贺了一番。
  在人群中始终保持笑意的张娴儿,叫人瞧不出一丝愁虑,只有岁墨夜里偷偷替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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