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往日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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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廉一路疾飞离开昆仑,一路打伤了许多仙兵,扬长而去。
他飞到一处荒山,才停下来,从怀中掏出一面镜子。
那镜子俨然是一张人脸模样。
飞廉的面部逐渐扭曲,他抬起头来——哪还有什么飞廉的影子,眼前这人俨然就是迷楼。
一旁的一名瘦高仙兵拱手道:“刑天和寒绯樱已经被困在方寸山中,兵将死伤过半;飞廉正在赶去支援的路上。”
迷楼脸上浮起一丝笑意。
“支援?我倒要让他看看,众叛亲离是什么滋味。”
方寸山下,迷楼拦住了满身血污的飞廉。
“飞廉,我们修习至今,为的就是斩魔神,保天下苍生。你离经叛道,背叛仙族,入了魔道,竟连折绵也不放过。如今,我便替天行道,除了你这叛徒!”
迷楼说完,便提着战戟猛冲过来。
“折绵她怎么了?”
飞廉一脸不可置信,反应稍慢,左臂被生生斩下。
“迷楼?我从未做过背叛仙族之事!”飞廉忍着剧痛呐喊道。
“折绵不肯同你离开,你便出手伤她。守卫昆仑的仙兵仙将被你打伤了大半,你还不认账?”迷楼冷冷看着他。
还不由飞廉分说,迷楼便冲了上去,招招致命。
飞廉只剩一只胳膊,挥着长矛死命抵抗,却还是身中数戟。
他连连后退,心中焦急万分,怒吼道:“刑天与绯樱就快挡不住了!你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战死在这方寸山吗?”
迷楼停了下来。他咬着嘴唇,半晌后缓缓道:“他们已经不行了。”
飞廉闻言,呆呆地站在原地,忽的,他转头,死命地疾飞进方寸山的密林之内。
一旁的瘦高仙兵走了出来,看着迷楼,问道:“主上,您为何不杀了他?”
迷楼望着那背影消失的方向,悠悠道:“年少时的情谊,今日便在此了了。”
他转过身,冷冷吩咐:“等他们见上最后一面,便放火烧了这林子。”
顿了顿,又补充道:“别留活口。”
白雾渐渐凝聚,又瞬间弥散。
空气里弥漫的全是焦糊的气味。
碎石、残垣、断壁、还有硝烟缭绕中七零八落的尸体,或着白色仙袍,或着玄色战甲,全都没了生的气息。
飞廉的右腿朝着一个奇怪的方向折去,左边袖子空空,带着嫣红血渍的袖管在风中抖擞着。
他右手紧握着一支长矛,沾血的手掌和长矛紧紧粘在一起,早已分不清哪里才是血肉。
一步,两步,三步。
只三步的距离,他却拖着步子,仿佛这三步已经用光了全身的力气。
扑通一声。他跪在眼前两人的面前。
寒绯樱一身红衣,窝在刑天宽厚的怀里。刑天一双眼睛紧闭,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一丝浅笑,早已没了气息,却还是僵在原地,雕塑般护着怀中女子。
“阿廉。我们的孩子,她刚出生,还这样小,可惜,我和刑天却不能陪她长大了。”
寒绯樱并未抬头,一双桃花眼全是温柔的光,尽数给了怀中的女婴。
那小女婴也是一样的桃花眼,看着眼前女子,咯咯笑着。
寒绯樱轻柔地抬起手臂,把襁褓递给了飞廉。
“她叫谷音。我和她父亲愿她,一生所愿皆成。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就不要告诉她了。我只求她,平安长大。”
飞廉松开长矛,抬臂接过,却见寒绯樱的腹部被一支战戟贯穿,顺眼望去,刑天与她,被这支战戟紧紧连在了一起。
她慢慢合上了双眼。
“你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飞廉早已杀得僵硬的脸,渐渐浮出悲痛之色。泪水与脸上的血污交织在一起,在沟壑纵横处肆意流淌。
在身后树林的熊熊烈火的映照中,寒绯樱与刑天的肉身逐渐消散,灵气随着盘旋而起的风,渐渐远去了。
白泽立在原地,身体发僵。
他感觉背后早已湿透一片。
谷音来到梦境时日渐长,身体已经逐渐没了力气。她软软地趴着,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道:“我的父亲、母亲,全都被迷楼所害。白泽,我若要杀他,你可要拦我?”
白泽久久无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的父君,仙族的领袖,竟是用这样的手段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的父亲,是杀死谷音亲生父母的凶手。
谷音生来为仙。若不是他的父亲,谷音本可以在昆仑受着父母宠爱长大。
而他的母亲,被骗至今,所爱隔山海,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阿音,你要动手,我绝不拦你,”良久,白泽才缓缓开口,“但你现在,还远远不能敌过他。”
背上的女孩颤声道:“我便是死,也要试上一试。”
白泽心中一凛,停了半晌,缓缓道:
“好。你抓紧了。”
黑色天狗仰头,对天怒吼。
那咆哮震天动地,似是要震碎整个梦境。
天边渐渐撕裂了一个口子。
“你不要命了?”空中又响起忘山镜的声音,只是这次,声音中多了一丝恐惧。
“天狗之血,可破万物。我白泽今日,就要将你这妖镜所凝的梦境尽数毁灭!”
黑色天狗的七窍之中,殷红的鲜血喷洒出来,似熔岩般,将天穹烫出许多个口子。
“阿泽”
谷音趴在天狗背后,不住流出泪来。
“阿音,你不必愧疚。出来后,便做你想做的事情吧。父债子还,这是我欠你的。”
说着,天狗猛冲出天穹。
谷音紧紧趴在天狗宽厚的背上,只觉得怎么也止不住眼中的泪水。
灵津境内。
入侵者被尽数歼灭,却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这些人在被捕之时便咬碎了藏在嘴里的毒药,当场暴毙。而扶光洞的结界也被修补一新,比往日更加牢固。
看上去,灵津安然无恙,风平浪静。
飞廉心中却隐隐不安。
“槐序,你调查结果如何?”
槐序接连三日在灵津河畔搜寻,此时头发散乱,风尘仆仆。
“禀魔尊:属下在灵津河畔并无找到可疑人等,”槐序顿了顿,补充道,“但是属下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记号。”
说着,他呈上一块布满青苔的石头。飞廉接过,仔细一看,并无什么问题。
槐序却道:“魔尊请仔细闻一闻,是否有什么不同之处?”
飞廉将那石头靠近鼻子嗅了嗅,却疑惑地摇摇头。
在一旁许久未曾言语的药王却悠悠道:“是佛焰根粉末的味道。看来,他们已经找过来了。”
屋内几人的面色都凝重起来。
“槐序,你带领众将士,马上带老弱妇孺撤到罗浮洞内。其他人跟我守住扶光洞口。”
飞廉当机立断。
槐序应是,转身便带兵去了。
药王满是皱纹的脸因担忧变得更加憔悴。
他沉声道:“飞廉,看来今日一战,在所难免啊。”
飞廉皱眉,点了点头:“无论如何,魔族都要保住。只是阿音”
药王摇摇头,神色微松:“她如今在方寸山,反而比在灵津要更安全。”
谷音醒来时,发现白泽满脸的血污,躺在地上。
她有些慌乱,急急拿着衣裳去给他拭去,边哭边唤着他。
“姑娘,你长得,真是十分像本君的一位故人。”
身旁悠悠响起一个声音。
谷音抬眼看去,山谷之内,站着一个白衣白袍的高大男人,身边跟着一个年轻的青衣女子。
那女子眯眼看着她,看上去并不十分友善。
谷音直觉来者不善,站起身来挡在白泽身前,警惕地看着二人。
那男子缓缓走上前来,微笑着开口道:“你与白泽,是什么关系?”
那男人生得棱角分明,薄薄的唇边一直带着笑意,眼神却冰冰冷冷。
这面容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张脸渐渐与梦境中那个男子重合到一起。
是他。
就是他。她的杀父仇人、她的杀母仇人、还有害得飞廉众叛亲离的仇人——迷楼。
“是你。”谷音眸中燃起熊熊怒火。
迷楼的面色不定,悠悠开口:“你是何人?”
谷音觉得心中的仇恨让她血气翻涌,周身经脉中灵力纵横,后背热得厉害。
她全身燃烧起赤红的火焰,后背缓缓生出了一对巨大的烈焰翅膀。那对翅膀遮天蔽日,上面细细密密全是纤细的羽翎,每一片都闪着点点金光。
迷楼嘴边的笑已经消失。
这翅膀他两百年前就见过。那日战场上的寒绯樱,也是这般耀眼夺目。
“你到底是谁?”
迷楼沉声,低低第问道。
谷音袖中红绫凝成一把利剑,双目已是赤红。
“寒绯樱,刑天,飞廉。你还记得这三人吗?”
她缓缓张口,声音却像是在低低嘶吼,在山谷中回荡着。
“我今日,便替我枉死的父母、替养我两百年的阿爸,杀了你这个卑劣无耻的小人!”
说完,她双翅一抖,向前疾飞,手中利剑直直就要刺入迷楼的心脏。
迷楼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嘴角含笑,眼中却杀意渐起。
迷楼动也不动,双掌一推,一股强大的灵气将谷音拦在两寸远处。
他嘴角一扬,袖中抖出数百枚蚀骨钉,急急向谷音飞去。
谷音双翅一拢,将蚀骨钉尽数挡开,双手合于胸前,凝出一个巨大的火球,正欲急急向迷楼扑去。
就快成功了!
谷音突觉心口一痛。
她低头看去,一把利刃刺穿了胸膛,正在潺潺冒着血水。
“吁!”
迷楼双掌而出,两道白光同时扑向谷音两侧,那对翅膀被应声斩断。
“啊!——”
山谷里全是少女凄厉痛苦的尖叫,久久不肯散去。这山谷如被厉鬼霸占,阴森可怖。
谷音变回了那个穿着红衣的小小魔女,整个后背的肉翼斩断出骨血森然,鲜血浸红湿了后背,但赤红色的衣裙却丝毫不显。她看上去,完好无损。
谷音佝偻着背,几乎没了呼吸,嘴里“嘶嘶”倒吸着凉气。
她强撑着,缓缓转过头来。
白泽不知何时已经醒来,身后站着那青衣女子。
他手上还握着那把匕首,颤抖着,渐渐松开。
谷音只觉得这一切都是梦境,都应该是梦境。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已不知自己是笑还是哭,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伸出手。
指尖颤抖着,如往常一样,向白泽眉心点去。
依旧只是朦朦胧胧的身影,看不清任何东西。
她笑了。
原来他始终,都没有真心。
原来从头至尾,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
何为仙?何为魔?
迷楼生来为仙,却做着比魔要卑劣百倍千倍的龌龊之事;她也生来为仙,却在魔族感受着世间温暖。
这就是所谓的仙族。
谷音的心从没有像此刻这么痛,也从没有像此刻这么恨过。
她想起身,想拼尽全力也要杀了仇人。
可她终究,再也没能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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