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鸡飞狗跳的桃花岛2

陆乘风瞪大了眼睛：“王重阳的师父？陈师兄有那么大的能耐吗？”

        我知道这小子理解错了，给他解释：“我不是说武功。你看他要是跟王处一之流的一般迂腐，充其量也就是王重阳的徒弟。可你看看他现在这个级别，明显比王重阳还要迂腐。在迂腐这事上，他当王重阳师父不是绰绰有余吗？”

        “哈哈哈哈，师姐你可真会说笑。”

        “本来嘛，一个人要是心怀坦荡哪里会去在意什么礼法，这不是自己心里有鬼，才要用礼法栓住那些龌龊的心思么。”

        “师父要是听到你说的这番话，他肯定高兴。”

        “师父高兴不高兴我不知道，不过陈师兄肯定会生气的，你可不能说出去。”

        虽然要避免像原著剧情里那样和陈玄风发展出恋爱关系，但也不能一点都不理陈玄风，更不能刻意去跟陈玄风为敌，这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得，还是得和陈玄风搞好关系。

        武侠世界里师兄妹这种关系，表面上是同学关系，实际上却比现代社会的同学关系甚至同事关系都还要复杂。他们不只是在一起学习，还在一起生活。这就存在着武学资源和生活资源上的双重竞争，《神雕侠侣》中李莫愁和小龙女不就为《玉女心经》争得你死我活吗。

        不跟同门师兄弟搞好关系有多糟糕呢，看杨过就知道了。杨过在桃花岛时和大小武关系不好，日子难过不说，最后还被黄蓉吹枕头风给送到了全真教。到了全真教还是和道士们的关系不好，被一众道士霸凌欺负，最后还折腾了孙婆婆一条老命。虽然按剧情来说他是个苦主，但杨过从未努力跟同门搞好人际关系也是真的。

        “师姐放心，我保证不让陈师兄知道。”陆乘风笑嘻嘻地说道。

        看陆乘风这表情，这个师弟应该是不难相处了。至于陈玄风的误解，一时半会也没那么容易解开。还是以后慢慢再说吧。

        “师父给你开的药方你没按时喝吗？”

        我和陆乘风进去的时候，陈玄风的话题已经从数落女流氓转到了监督师弟喝药。

        “我有按时喝的。”男孩子面对陈玄风的强势颇为无奈。

        见我们二人进来，男孩子走过向我抱拳行礼：“武珉风见过师姐。”

        原来他叫武珉风，电视剧里根本没出现这一号人物。不过从刚刚他说的话来看这个武师弟人还是很不错的，还没见面就帮我在陈玄风面前说好话。

        我也认真回礼道：“不敢当，师弟多礼了。”

        我们这边正礼尚往来着，黄药师进来了。

        众人落座，黄药师环顾一众弟子，说道：

        “玄风，从明日起我闭关修行，岛上一切事务交由你打理。”

        “弟子谨遵师命。”

        黄药师点点头，转头对陆乘风道：“乘风，你的兰花拂穴手练到第几层了？”

        “第三层。”陆乘风小心回答。

        黄药师赞许地点点头：“不错，在这么短的时日内能练到第三层，当年灵风也只练到第二层。”

        陆乘风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谢师父夸赞。”

        黄药师转向武珉风：“珉风，如果再把药偷偷倒去浇花，我就再也不传你那套玉漏催银剑。”

        武珉风慌忙应是，却苦着一张脸瞪向最上首的陈玄风。

        不用说也知道陈玄风肯定向黄药师打小报告了。

        我和陆乘风正好笑，只听黄药师对陈玄风道：“玄风，我闭关期间。由你来教超风碧波掌法，我出关时她若练不到第三层，唯你是问。”

        陈玄风爽快地应下，陆乘风却皱着眉看向我，目光中有些同情。

        黄药师吩咐完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走出两步忽然回过头来，将一本书交给我：“你先自研习，等我出关之后再与你一一指点。”

        说完便自离去闭关了。

        三人都好奇黄药师究竟给了我一本什么武功秘籍，围拢过来一探究竟。

        “《四元玉鉴》？”武珉风不解地说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武功秘籍呢。”陈玄风不屑地撇了撇嘴。

        陆乘风却一脸狂热：“这是朱世杰的大作啊，恭喜师姐！”

        “恭喜我什么？”我一头雾水，这是本藏宝图吗？

        “师父一来就传你这么高级的数术，等过上一两年说不定就传你奇门遁甲了。我本来还在想，你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师父，你一来他就去闭关了，还让陈师兄教你碧波掌法。如今看来，师父还是很器重你的。”

        我听得更加疑惑：“此话怎讲？”

        “我们桃花岛跟其他门派不一样，师父都是亲自传授我们武功，并一一详加指点的。但是师姐你……”陆乘风说到这里停下来，略显担忧地看着我。

        我懂了，我被黄药师区别对待了，直接被扔给陈玄风教了。

        武珉风安慰道：“师姐也不需伤心，你看师父不是另外传了你这本《四元玉鉴》吗，可能他看你是女孩子，另眼相待一些也没什么的。”

        所以这其实性别歧视？

        不过宋朝嘛，这个时代本来就是重男轻女的封建社会，想想也没什么好计较的。而且，上辈子极度厌恶体育锻炼的我对学武功也没多大的兴趣，黄药师教和陈玄风教对我来说也没多大区别。而且还能趁此机会改善一下和陈玄风的关系，不也挺好的吗。

        “以后请陈师兄多指教了。”我对陈玄风说道。

        陈玄风虽然仍对我有偏见，但这是黄药师交给他的任务，他也不会懈怠，当即就问道：“师妹练到第几层了？”

        “我不知道。”我实话实说。

        “你刚入门分不清第几层也没关系，你就说你练到什么程度就是了。”

        这个，我也……

        “还是不知道。”我赔着笑脸说道。

        陈玄风有点吃惊地看着我：“你不是跟在师父身边快一年了吗？怎么连自己练到什么程度都不知道？”

        “他只告诉我武功心法，其他的都没说。”

        “有了心法你就可以照着心法练了呀。”陆乘风也奇怪地看着我。

        武珉风上前解围：“不如师姐你试演几招，我们帮你看看你练到什么程度了？”

        我学着当初黄药师教我样子比划了两下。

        陆乘风和武珉风之前对我的同情全都转向了陈玄风，脸上的表情只有四个大字——师兄节哀！

        陈玄风黑着一张脸：“一年多的时间你就练成这种样子？”

        “我还把心法全都背下来了。”我赶紧说道。

        陈玄风也是个好老师，他思索了一会，当即说道：“那你对心法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说出来，我给你解释解释，你就可以照着练了。”

        我回忆了一下，当初黄药师告诉我的武功心法，问道：“请问师兄，什么是丹田？”

        陈玄风差点一跤摔倒在地：“师妹，你是认真的吗？”

        陆乘风和武珉风也是用一脸看外星生物的表情看着我。

        “认真的。”我能不认真吗？那些奇怪的名词我一个都不懂，我敢不认真吗？

        要说，陈玄风真的是个好老师，他深吸了一口气给我解释：“丹田有上中下三丹田：上丹田为督脉印堂之处，又称“泥丸宫”；中丹田为胸中膻中穴处，为宗气之所聚；下丹田为任脉关元穴，脐下三寸之处，为藏精之所（此顿摘自度娘），师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我思索了好一会，仍是觉得听一通天书，再次诚恳求教：“有，什么是督脉，什么是印堂？”

        陆乘风和武珉风嘴角抽搐，而陈玄风，我觉得他已经快要哭了

        “师妹，你就别再作弄我了？”

        “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啊，他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陈玄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师妹怎么可能连督脉、丹田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不是作弄我是什么？”

        我是真不知道啊！试问陈玄风同志，你知道什么是护舒宝，什么是二维码，什么是卡拉ok吗？作为一个非正式的古人，我不知道督脉什么的是很正常的。

        但我却无法理直气壮地说出以上段落，因为我不能让他知道我是个穿越来的，这个更加没法解释。于是我只对他说道：“师兄，我小时候家里穷，没钱上学，没知识没文化的，其实，我就跟你说了吧。”说道这里，我一狠心，说道：“其实吧，其实我就是一文盲。”说来这事还挺丢人的，上辈子我好歹也是本科毕业，到了这个时空后，被卖到蒋员外家，没啥机会接触书本，虽然繁体字我都还是认识的，但这些武功心法里的名词对于我这种现代宅女而言识字和不识字有区别吗？

        “师妹，即便你不识字也不可能不知道督脉和印堂？”把这句反问句翻译过来，就跟他脸上的表情一样，你当我是二傻子吗你。

        其实我还挺理解他，换做他去我以前那个时代，我也肯定会喷一句，就算你不懂英文，最起码能分得清abcd吧。

        “师兄你别急，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说的是实话，是实话。我的面部表情很诚恳很诚恳。

        陈玄风的嘴角跟那食堂大妈盛肉时的手，不停地抖啊抖，抖了半响，眼睛跟激光扫射似地将我从头扫到脚又从脚扫到头，最后冷哼一声道：“师妹天赋异禀，这等可造之才让我等来教，没得埋没了，还是等师父出关后亲自教导你吧。”说着一甩袖子，扭头走了。

        看他这反应，我想我很有可能刷新了武侠世界的智商下限。如果江南七怪在这里，以后可能都不敢骂郭靖笨了。

        他一路走得匆匆，撞折了不少桃枝尚自不觉，看来这小子真是憋足了一肚子气走的。

        陆乘风看着陈玄风离开的背影，转头对我说道：“能把陈师兄气成这样，师姐好本事。”他说着还幸灾乐祸地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

        就没有人相信我真的不懂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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